步之衡轻笑一声，深邃如海的眼眸凝视着神情复杂的苏灵歆。
他神色悲悯，眼神里却充斥着恶毒，不怀好意的说道。
“与其找我兴师问罪，你还不如查一查，魔尊为何不顾伤势，也要离开魔界。”
“我……”
苏灵歆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很奇怪，似乎有些慌乱。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假装镇定地说道。
“重楼哥哥一定是有要事在身，我相信他。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啧。”
步之衡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灵歆。
他唇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显得格外森冷阴寒。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苏灵歆还没有回答，步之衡再次开口，不给苏灵歆逃避的机会。
“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把他救回来的吗？”
步之衡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凤、凰、领、地。”
“……”
苏灵歆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都像是暴露在狂风骤雨中的花朵，摇摇欲坠。
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顺着干净白皙的脸颊落下，宛如掉线的珍珠一般。
美人哭泣，梨花带雨，却没有引起步之衡丝毫的同情心。
他饶有兴致的凝视苏灵歆，不急不缓的说道。
“在你为他担惊受怕的时候，魔尊不顾生死，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了将另外一个女人带回身边。”
……
几百年后，人间界。
敞亮的茶馆里，说书先生抑扬顿挫地讲着故事。
“要说那王宝钏，本是宰相千金……”
今日所说之故事，是著名的薛平贵与王宝钏。
说书先生在台上摇头晃脑，底下一群人听得如痴如醉，不停叫好。
角落里，一个粉雕玉啄的小女孩双手撑在桌面上，两条腿不停的晃悠。
别人感慨这段神仙爱情的时候，小女孩却满是疑惑。
她眨巴着水润清透的眼睛，望着坐在对面的黑衣女子。
“娘亲，我觉得这王宝钏好亏啊。十八年的独守寒窑，才换来十八天的荣华富贵，这也太不值了吧。”
小女孩停顿片刻，又声音清脆的做了一个比喻。
“这不就等于娘亲你用千两黄金，买了街头小贩的一只烧饼吗？太亏本了，太亏本了！”
池昭然：“……”
你知道这是亏本，我很欣慰。
但“千两黄金买烧饼”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
池昭然看着神色无辜的凤渺渺，不由得头疼扶额。
百年时间过去了，凤渺渺也掌握了化形之术，可以在毛茸茸的凤凰和可爱娇俏的小女孩中自由变化。
谢重楼可能是伤势过重的缘故，这些年都老老实实的呆在魔界，似乎在安心调养。
以他那疯狂偏执的个性，绝不可能就此放弃。
总有一日，谢重楼会卷土重来。
但在那之前，也不必过于烦忧，安心过日子就是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打就打呗，谁又怕谁啊？
池昭然抱着这样的想法，安心的待在凤凰领地。
她一边在凤清渊身边蹭吃蹭喝，一边努力教导凤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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