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越棠笑着,沈觅忍着哽咽,“除非,你再也不要有今日这样的危险了。”
“不危险。”
她衣衫干净整洁,越棠觉得自己身上脏污太多,不敢再靠近,眼眸温柔地看着她。
他瞧见了她眼中隐隐的泪意。
除了在床榻上会失神到流泪,她平日从未流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
越棠心底软到难言,又有微微的疼痛。
他果然还是不想看她在床榻之下流泪,就算是为了他也不行。
越棠笑着出声道:“殿下,我终于能看到您在床下为我哭一次了吗?”
他话中带着调侃和期待。
沈觅一怔,眼底的泪欲落不落,又不可避免想到每次之后一脸的泪水,再看眼前的他,她忽然就有些气了起来。
她那么担心他!
他这个时候不会说合适的话,那就不说不行吗!
沈觅气得立即抬起衣袖将眼睛抹干净。
“从现在开始,你再说错一句话,等你伤好了我就和你一句不少地清算!”
越棠眨了一下眼睛,抿紧了唇瓣,唇角笑意却是止也止不住。
沈觅气得不再理他,出门前将门带上,立即吩咐人备水,尽快将太医找来,随后去看外面的情况。
梧桐殿外两个身穿甲胄的青年并肩站着,宗青云是她见过的,他身旁立着另一个将军,浓眉大眼,眉飞色舞地和宗青云说些什么。
见到沈觅,两人走过来,齐声喊:“见过清晏君主。”
另一道声音却是——
“见过婶母。”
沈觅怔了怔。
宗青云连忙瞪了那青年将军一眼,解释道:“这位是宗良平,他接到宗罄要反的消息,就先带了两万轻骑兵连夜赶回来援。”
宗青云多解释了句,“按照辈分,我等都是陛下的小辈。”
宗良平笑嘻嘻地又和沈觅打了一个招呼。
“婶母好!我就是良平。”
他原本只是家中一个备受冷眼的婢生庶子,是越棠给了他机会。
这天下也可以有他的理想和抱负。
沈觅笑着应了一声,宗青云见沈觅应了,有些别扭,面容极为扭曲地也喊了一声。
“见过叔祖母。”
宗良平笑得捂着肚子,宗青云气得踹了他一脚。
四面将士的收整由宗良平和宗青云二人来,百姓都已经被妥当安置在宫中。
沈觅又四处查看了一遍。
雍都中的百姓受了一整日的惊扰,但是被禁卫军护着,却只是有惊无险。那些被暗卫和死士袭击的大臣家中,也有禁卫军相助,被捉住的大臣也被及时救下没有遇险。毣洣阁
眼下诸位大臣正在家中整理衣冠,此刻已经有人来到宫中等候传召,约莫再过一会儿,就会有大批的官员齐聚宫中。
沈觅又确认了一下没有旁的问题,便立即折身又回了梧桐殿中。
越棠已经沐浴过,换上了干净的里衣,御医正在一旁小心地收整药箱。
沈觅抿紧唇瓣,深吸一口气,走近过去。
她手指收紧。
越棠抬眸坦然地看着她,御医退出房门。
他穿着衣服,衣领都好好地收着,让人看不出他哪里有伤。
别人好歹还有甲胄能挡一挡,他是直接穿着龙袍出去的,连可以挡些伤害的都没有,宽袍大袖还影响动手。
沈觅咬了一下唇瓣。
“我要看你的伤。”
她唇瓣本就被咬破过,此刻看着洁白贝齿深深陷进红润的唇瓣之中,将艳红挤出一片失去血色的白,越棠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唇瓣。
“会疼的,不要咬。不如留着咬我。”
“……”
沈觅深吸了一口气。
她要冷静。
沈觅还是忍不住用力地咬了一下唇边他的手指,发泄了火气,冷声道:“解开衣服。”
越棠坐在软榻上仰视着她,颜色极深的瞳仁外面的那一圈暗蓝依旧如初,让他的眼睛在此时也能显得漂亮又澄澈。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沈觅在他身前只能到他肩膀的高度。
越棠垂眸去解衣衫上的盘扣,领口渐开。
最后手按在腰带上。
他动作又慢又优雅,眼神还缠着她,好好看个伤,也像是没那么单纯的意思。
沈觅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越棠将腰间束带解开,柔滑的绸缎沿着他肩颈的线条滑下,露出他有如精心雕刻一般的身体。
他的肌肉线条很漂亮,恰到好处的劲瘦,是沈觅最喜欢的那种。
肌肤如冷玉,丹樱为点缀,几道雪白的细布绕在胸膛之前,手臂上也有两处包扎着。
越棠将长发撩到身前,背对着她。
“是背后的伤,不重,手臂也是轻伤。”
越棠动作轻松,确实不见一点疼痛的模样。
沈觅总算松了一口气,她视线落上他下面的衣裤。
越棠转过身,笑着问她:“还要脱吗?”
他语气自然,好似毫无杂念,只是让她看伤。
——如果下一步要脱的不是他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的话。
沈觅长睫颤了一下,没有往下看,抬眸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还有伤吗?”
“没有了。”
越棠握着她的手,嗓音也好听。
“殿下的话我都记得。我很小心尽量不让自己受伤,衣服上的血也没多少是我自己的。”
沈觅脸颊有些热,确定了越棠身上没有多少伤,她放下心,立即落荒而逃一样地转过身去。
“大臣还在外面等着,赶紧穿好衣服出去。”
越棠捡起落在软榻上的里衣,看着沈觅的背影,忍着笑将衣服一件件穿好。
他看到了沈觅抱着他放在宸极殿中的那套红衣,此时索性便穿上了这一套。
等到他出门,沈觅正仰头看着天际的月亮等着他。
越棠从她身后抱着她。
“殿下,是我一个人的殿下。”
所有人都只会叫她君主,只有他会再唤她殿下。
沈觅忍不住也笑了,她垂眸看到身前越棠的衣袖,他穿的是那套红衣。
沈觅转过身。
眼前的青年在月下对她笑着,面容极美,眉眼弯着。他一袭红衣,灼灼的颜色将他的容色衬得越发艳丽张扬,多年积淀出的帝王气韵又让他显出几分高岭之花一般的肃穆矜持。
很想让人将他的红衣扒开,看他到底是妖冶多一些,还是端庄多一些。
沈觅多看了几眼,她淡定地想,等到见完大臣,就可以了。
沈觅真诚地夸赞,“小棠最好看了。”
越棠眨了眨眼睛,“殿下最好看。”
沈觅不想纠结这个问题。
清空心中旁的心思,如今越棠穿好衣服了,她又走近了他一步,终于能够轻轻抱住他。
将他抱在身前时,那种真的度过这场逼宫的真实感,才将她所有不安驱散。
越棠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怀中的姑娘温暖又柔软。
两辈子,他终于能够拥有她。
相拥中,沈觅忽然轻声问了句,“为什么喜欢红衣啊?”
前世今生,越棠似乎都钟爱红衣。
越棠轻轻笑了笑。
她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他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因为殿下第一世夸过我,没有人比我穿红色更好看。这一世殿下先为我准备的红衣,我摸着殿下的喜好,便也只穿红衣。”
“这样殿下看到红色就能想到红衣,想到红衣,就能想到我。”
沈觅一愣。
这样又直白又弯弯绕绕的少年心思。
若是再细心一点,或许早就能发现,前世那个红衣少年是喜欢她的。
沈觅抱他更紧,“我那时只是随口一说。”
他就这样穿了两世。
她心底有些软,又有些酸。
沈觅轻声道:“你穿什么颜色都好看,不穿也好看。”
“?”
越棠蓦地一僵。
沈觅终于有些想笑了。
越棠没有说话,原本安分在她身后的手在她腰侧轻轻摩挲了两下。
酥麻如细小的电流穿上脊椎骨,沈觅嗓间轻轻溢出了细碎的一声。
她按住他的手,仰头看他。
“不是你在殿中先勾我的吗,我说一句都不成了?”
“……”
越棠咬了咬牙,没有再说话。
他果然就是说不过她。
大臣还在等着,越棠只能隐忍着,只和她牵着手,一同往太和殿中走去。
今日因着这场兵变,众位朝臣连夜赶来,夜半这场朝会开完,第二日便不必再开。
越棠处置了和宗罄有关联的一众朝臣,恩威并施。
宗罄等人已经入狱,待拷问出有用的消息后,择日问斩。
宗罄曾对越棠有着一份知遇之恩,当初在南越他这一脉为越棠投了赞成了一票。
就算有恩情在前,可有清晏君主封他满门王侯在先,宗罄仍然反叛在后,这便是极为罔顾礼法律法的行径。
加上越棠在这场兵变中的举动都有目共睹。
一半禁卫军都用在护着城中百姓,甚至为了几百百姓,自己亲身涉险,险些被逼着自断一臂。
有些事情,不是做了就结束了的。
做了,得让人知道。
这些事迹被传扬出去后,加上这一个月来越棠确确实实算得上贤德仁君的行为,他的声望达到了巅峰。
越棠轻飘飘一句,“清晏君主教导地好。”
随后的雍都,人人口中,说完雍帝就要说清晏君主,说完清晏君主的治国之能和守皇宫之迹,就要再说起雍帝。
回到此时,越棠着红衣入太和殿,沈觅今日着的是太岁绿的宫装,都不是玄黑色龙袍。
可此时没有哪个大臣再来挑刺,商议完今晚的议事,便急忙退朝,补觉的补觉,办差的办差。
越棠始终牵着沈觅的手,众臣也都瞧见了,却也没什么说辞。
就像本就应当如此。
越棠是锋芒毕露的利刃,能刺伤别人也能割伤自己,这些年来有目共睹,可沈觅却能让他收敛锋刃。
越棠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和衣袖。
他今日看这些不知道背后怎么骂自己的朝臣也顺眼不少。
他着红衣,她着绿衣,是昏服的颜色。
勉强也算是让他们做了一场他一个人心底暗搓搓的见证。
等到处理完琐事,终于能回到梧桐殿,沈觅看到热好的消夜,两眼放光扑过去。
整整一日没有用一点餐食了!
越棠不仅没有吃一点东西,还在外面打斗那么久。
等到两人果腹后回到寝殿之中,沈觅看着越棠这一日到现在微微泛白的唇色,心疼地凑过去吻了一下。
越棠手按在她后颈,不容拒绝地将亲吻加深。
沈觅脸颊红热,有些喘不过气。
身体贴地极近,她同样感受到越棠身体的变化。
沈觅咬牙将他推开了一些。
唇瓣分开,唇舌牵出暧.昧的银丝。
沈觅滚到床榻里侧,对他怒目而视,“你受了伤,今日还不够累吗?”
越棠抬手解衣衫。
将沈觅口中“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后面那句,一点一点展现在她面前。
鸾帐合上。
沈觅再次被吻住。
过去的越棠年少时总是勾她,可是实际上,不需要她有什么回应,他自个儿都能脸红地抬不起头。
回来之后,倒是不会动不动就脸红了,只是不管她怎么调戏他他都仿佛老僧入定无欲无求。
才知他只是一直收敛着了。
一朝教会他如何爱和被爱之后,他也总算不再会小心翼翼。
这样的他让沈觅只能等醒过来后狠狠咬他几口。
他睡眠一向不算深,这次又天还没亮就醒过来去处理叛乱,一日未进餐食不说,还一直在宫门外领禁军作战。
都是些最消耗体力的,一直到子时,还要撑着去和朝臣议事。
体力再好也不是能够撑下去的。
他面色也算不上很好,这个时候沈觅轻而易举将他按在了下面。
越棠平卧着,抬手握在她腰侧。
他黑发散在身后,几缕在白皙的肌肤上缠绕着,黑眸水润,唇瓣轻分,颜色红艳诱人。
沈觅浑身发烫,只觉自己被架到了油锅上。
越棠极力稳着嗓音道:“今日因为宗罄叛乱,一整日都极为紧张,时刻都不敢放松。我在外面要和他抗衡,回来后,殿下还会凶我,我确实很累了。”
不就是因为他故意破坏回来后相见的氛围,当时她心神失守,看到他的那一刻,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结果他一句话就让她卡在哪里,眼泪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她让他注意点说话也是凶他?
沈觅万分无语。
他手指在她腰间轻揉慢按。
他刚刚看到,沈觅腰侧有一块微微的淤青,她却好像浑然不觉一样。
今日这样匆忙,她心神也紧绷着,磕着碰着哪里,她自己甚至都没有注意得到。
越棠又看到了她为他方寸大乱。
“殿下可以帮我吗。”
他一声声嗓音低柔又缠绵。
在她耳边或高或低地唤着她,让她觉得,他想要什么,不需要去抢去夺,只要这样在她耳边说着话,她就想将整个世界捧到他面前。
越棠太会撒娇了,拿捏准了她。
后来沈觅觉得,越棠又是在故意勾她。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越棠是故意的。
她今日问他为何着红衣,才得知,他是因为她一句话这样坚持了两辈子。
而她确实不知道其中原因,甚至也早就忘记了她当初随口赞叹的一句话。
越棠记得许多她不记得的事。
他确实不会无理取闹。
他会仗着那些只有他记得的,来在她面前有理取闹!
他本来就极会在她面前撒娇,如今更甚,算是彻底涨了她对越棠的见识。
沈觅心神情绪都被他牵动着,有时又心疼又心软,有时又被他气到不行。
可心底深处却没有一丝不高兴。
她的小棠总是最好的,处处都让她喜欢。
她设想过许多种和越棠在一起的情形,却都不如此时面前的他好。
水波之中,沈觅疲惫地趴在池壁边,睁开眼睛看着他,小心地防着他的伤口浸泡到水。
越棠浓长的睫毛垂着,手法认真又熟练。
沈觅想咬紧唇瓣忍着,越棠看了看她白日里咬出来的痕迹,将空着的手手指横在她唇边。
“不要再咬自己了,咬我。”
沈觅泪眼朦胧,看到他的手指,眼泪更是不可抑制。
才不想咬他手指。
她泪眼朦胧抓过他的手腕,撩起一截衣袖直接咬上去。
力道并不算大,越棠不疼,甚至有些微微的痒。
等到最后越棠为她擦干身上的水珠,沈觅闭着眼睛抱紧他。
“小棠,你怎么那么好。”
越棠笑出了声,“小棠哪里好?”
沈觅没想到他还会追问,他问了,她也想回答给他听,让他知道,她的小棠,是世间最好的人。
她闭着眼睛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性格好、才能好、容貌好,哪里都好。”
“第一世就是很好的人,第二世也是很好的人。”
“第一世也是吗?”
沈觅肯定,“是。”
越棠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沈觅在他怀中渐渐睡过去,他抱着她回了寝殿,轻轻将她放到床榻上。
她觉得他好,是因为她自己啊。
他只是在学着她,做她会喜欢的那种人。
沈觅善良、正直、有原则,她不喜战争,怜悯百姓,她对顾衡说过,她想看到百姓和乐安宁。
她以为他和她一样,是不忍百姓受苦,有悲悯仁心,第一世是为了天下黎民才忍受苦楚。
可他那时只是想,他本就一无所有,那便将余生都献给她。
她要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对世间没有期待也没有留恋,只是为了她而已。
只要她回头,他就干干净净地在她后面等着她。
她觉得他好,那他就好给她看,他惯会察言观色,他能做得到让她喜欢。
这些年来,即便是他自寻死路,却也始终没有做过真正罪大恶极无法挽回的事,最恨她的时候也没有。
当时,他就想着,她这样好,他至少要看上去勉强配得上她。
就算最后的结局是他一个人死去,也要留着一份干净继续等她。
世人不解,他也不在意,只要她能懂,就够了。
她是他唯一的在意和眷恋。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大晏步入正轨,各项政令颁布出去,真正开始看重民生,发展国力。
就算前所未有的一国两君王由如何?
晏朝那么大的疆域从未有过,那些惠及民生的律例从未有过,推广开来的农具从未有过,人人心中都有点希望念想,这样的安定生活也许久没有过……这样来看,一国两君主有哪一点不好吗?
就连饭后的谈资都有了更有趣的聊头。
步入炎夏,又入深秋,红枫遍地后,秋风萧瑟冬风起,等到凛冬又至,连绵的阴雨让皇宫宫道都潮湿着。
梧桐殿中烧着地龙,越棠靠在床头看书,沈觅隔着一层薄被趴在他腿上,身上又盖了一层锦被。
她枕着越棠空出来的手臂,有些抱怨。
“娇气小棠。”
越棠放下书,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在他腿上更舒服些,“两层被子也够了,殿下不用再帮我暖着。”
沈觅万万没想到,越棠身体也有不爽利的地方。
每到阴雨天,他膝盖都酸胀疼痛,年纪轻轻,就有了这毛病。
她不甘心地又问:“到底怎么落下的?”
越棠笑了笑。
是她当时死后,他跪在她尸体前三日,又跪在她墓碑前两天两夜,终究是让双腿留下了病根。
除了阴雨天会难受,平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过去不懂得爱惜身体,她教他爱惜,帮他爱惜。
她手上至今还有被火烧灼出来的伤痕。
越棠俯身去吻她。
一吻结束,沈觅勾着他的脖颈又问了一遍,越棠敷衍地随口推锅。
“是宗良平。当初征战那些年,有一年冬天他落水,我为了去找他,腿在冰水中浸泡久了,就落下了病根。”
正在城外大营练兵的宗良平猛地打了三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念叨他。
沈觅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果断喊他“婶母”的那个青年将军,她不信。
“小棠!你那时候还是怕水的吧,怎么可能还去靠近水。”
也太敷衍了!
越棠放弃圆谎,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身上,缠绵地吻上去。
沈觅有些招架不来。
越棠费尽心思去扰她心神,沈觅始终艰难保持着清醒,“你快说!不能再随口欺负小辈。”
越棠嗓音委屈,“他年龄比我还大,我这哪能算欺负小辈。”
“……”
想到每次见面一口一个叔父、一口一个婶母的宗良平,沈觅都想问,宗良平知道他叔父还会这样耍赖吗?
不想放过他,沈觅还想再问。
外面宫人兴奋道:“今年冬日终于落雪了!”
沈觅兴趣被转移,暂且先放过他一次。
她靠在越棠怀中平息了一会儿喘息,很快起身来,朝越棠伸出手,两人牵着手一同出门去看雪。
雍都皇城内,梧桐殿檐牙高啄,玉砌生光。
梧桐殿中亦植了几株红梅,飘絮一般的雪花柔柔落下,红梅白雪,相映成趣。
沈觅在檐下伸手,雪花落进她掌心,收回举在她和越棠面前一起看了看,还没看清多少,就融化在温暖的掌心。
越棠抬手去为她暖手。
沈觅背靠在他怀中,面前飞雪漫漫,正如余生也漫漫。
她们前世今生第一次见面都是在落雪的冬日,今日恰逢又一个落雪的冬日。
沈觅轻声问他:“还冷吗?”
她没有问他到底哪方面冷不冷,越棠也没有多问。
他将她环在怀中,温声道:“早就不冷了。”
“那就好。”
沈觅笑得眼睛眯起,有什么话,她和越棠可以慢慢讲。
风吹过,将她和他的黑发缠绕在一起。
余生漫漫,她和越棠地久天长。
——正文完——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明月见我如是更新,第 80 章 终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