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自家孩子什么德行，他们还不知道。”二夫人赌气道。
墨千千大概听明白。
墨云书院是大庆开国太傅所创办，初衷是帮助那些家境贫苦却又才华横溢的孩子。每年设有免试名额三名，这三名免试的学生，费用由学院出。
本来是件好事，可一代一代传下来，到现在，成为世家子弟进入朝堂的跳板。
墨千千感慨，很多事情刚开始的时候都很美好，走着走着，就变了样子。
那个周舍墨千千有点印象，前世好像是探花。
至于进没进墨云书院，她记不清了。
听到老夫人叹气，墨千千给孟嬷嬷使了个眼色，对方扬声道：“大小姐来了。”毣洣阁
“嬷嬷，我来陪祖母用饭。”墨千千说着跟孟嬷嬷进屋。
二夫人见墨千千进来，忙别过身子擦眼泪。
老夫人看向孟嬷嬷，见其点头，便知道墨千千都听到，她松了口气：“千千不是外人，你也别哭了，咱们想想办法。”
孟嬷嬷见状又退出内室。
墨千千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坐在老夫人身边：“二婶这是怎么啦。”
老夫人将事情说了一遍：“你二婶想让你父亲出面替周舍说和说和。”
“据我所知，周家公子才华横溢，直接报考墨云书院不成问题。”墨千千不明白二夫人纠结什么。
二夫人对墨千千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相府有老夫人有她这个二夫人，按理说轮不到墨千千掌家，可偏偏落在她头上，而且管理的还不错，府里上下都佩服她。
“若是正常考试，周舍自然不怕，我娘家弟妹听说很多人暗中找关系，那三名免试名额早就被定出去，剩下的二十个名额也都有着落。”二夫人擦擦眼泪，平和的面上带着几分凄苦，“我也是看周舍那孩子可怜，这才厚着脸开口。”
“都是一家人，二婶这话过了。”墨千千没想到墨云书院的名额如此紧俏。
老夫人看向墨千千，无奈道：“族学那边也曾派人问过，说要两个名额。”
“什么？”二夫人猛的睁大眼睛，“除了墨槐还有？”
怪不得老夫人为难，三个名额，换做谁都为难。
事关娘家侄子的前途，二夫人咬着唇，不肯退让。
“这件事我和老大商量商量。”
族里不好得罪，周家那边也不好拒绝，难啊。
二夫人起身行礼然后退下。
“千千，你怎么看？”老夫人见门关上，开口问道。
墨千千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墨云书院三年一招生，每次都万人瞩目，若真有人暗中动手脚，一旦爆出来肯定会引起轰动。所以，父亲不能插手。”
老夫人点点头：“你二叔能在外逍遥，周家出了不少力，人家求在咱们这，若直接拒绝也不合适。”
墨千千拉住老夫人的手，安慰道：“祖母放心，这件事别告诉父亲，我想办法。”
“你？”老夫人想到什么，提醒道，“你要去找秦王？”
墨千千摇头：“孙女没那么不识趣，我有自己的路子。”
老夫人不信：“你别骗我，不找秦王，你怎么拿到墨云书院的名额？”
“山人自有妙计。”墨千千眨眨眼睛。
“你啊。”老夫人点着她的额头，“你尽管去试，不行就去找你父亲。”
“好。”
墨千千在松竹园用过饭，回来后就叫花妖进来。
“上次让你打探黎家嫡枝的情况，可有消息？”
“有。”花妖道，“黎相除了长子黎鸣，还有两个庶子黎凯和黎欢。黎鸣痴傻后，黎相暗中便将人送到城外庄子上。”
“黎凯和黎欢学问怎么样？”墨千千随口问道。
花妖想想：“黎凯还可以，黎欢就是个二世祖，不过黎欢的生母受宠。”
“那就黎欢。”墨千千放下茶杯，对花妖招招手，对方凑上来。
入夜，墨千千窝在窗前看书，白芷抱着汤婆子进来：“大小姐窗前冷。”说着把汤婆子塞到墨千千手中。
“就看一会儿。”墨千千放下书。
秋冬交替最冷，帝都很多世家早早烧上炭，墨千千觉得冻冻挺好，便没有用炭。
突然窗户啪的一声，从外面打开。
白芷直愣愣看着翻窗的人，一时间没了反应。
“那个，灶上还热着东西，奴婢去看看。”说完转身离开。
离殊跳窗进入，拍拍手：“你这丫头不错。”
“是不错，还给你放风。”墨千千对离殊翻窗这件事早已习以为常。
离殊毫不客气坐在墨千千身边，翻了翻桌上的书：“喜欢看话本子？改日我带几本过来。”
“就是打发时间。”墨千千往边上让让，两人靠在一个迎枕上。
难得安静的时光，墨千千突然觉得这样挺好。
“你在调查黎家？”离殊摩挲着墨千千的手，觉得每一片肌肤都与自己的手指融合。
墨千千没打算瞒对方，便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我想给黎家找点事情，本来没想好，今日二嫂提及墨云书院的事情，觉得可以利用。”
“黎相老奸巨猾，恐怕不会上套。”墨千千提到书院，离殊就想到名额的事情，“不过他那两个庶子可以试试。”
墨千千勾唇：“你也觉得可以从两人入手？”
离殊点头，将人揽入怀中，淡淡地茉莉花香扫去他身上的疲惫：“黎家分支众多，黎鸣已经废了，黎相急于在庶出儿子中找到接班人，黎凯有能力，黎欢受宠，一时间还真说不好。”
“两人只差一岁，墨云书院春季招生在即，两人肯定都想去。”
墨千千眼睛落在绣着翠竹的锦袍上。
即便是当朝右相，也不能只手遮天，黎家只有一个名额，谁去谁不去，就看两人的本事。
她莹白的手指顺着翠竹的攀岩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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