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什么安,一点也不安!秦见月都要开口骂人了,下一秒声音就被变成碎屑,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等她从梦中彻底清醒过来,运动也结束了。程榆礼说:“起来吧,我清理一下床单。”
秦见月软着骨,感觉自己变成一滩液体粘在床上。察觉到她的艰难处境,程榆礼体贴地把她抱起来。
又一件一件替她穿上衣服。
“最近又多梦了吗?”程榆礼一边替秦见月扣着衬衣的扣子,一边关切地问。
秦见月揉一揉惺忪双目:“为什么这么说啊,我又说梦话了?”
他点一点头:“嗯。”
“说了什么?”
“说不要、不要。”
秦见月脱口而出:“那一定是你昨晚太过分了,给我造成了阴影。”
她话音刚落。程榆礼捏着衬衣扣子的手顿了顿,眸中变得晦暗一片。
秦见月意识到不妙,正要找补。他放下了折腾她的欲望,气定神闲地揶揄她:“你昨晚说的明明是‘老公,不要停,不要——’”
秦见月差点要疯了,迅速捂住他的嘴。她嘟囔着:“我的天,你有没有羞耻心啊,大早上说这个!”
程榆礼笑意渐深,不再吭声,轻柔地替她整一整衣襟。
秦见月跟他说:“哦,我想起来了,我是梦到我生了三个孩子,他们都围着我转,闹得我好心烦,我就说:不要碰我,走开。”
洗漱完,回忆起这个闹哄哄的梦境,还在止不住冒冷汗,她去厨房找正在点火煮粥的程榆礼,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哦,那个画面真的很可怕,管都管不住,一个在哭,两个在闹,急死我了都。然后我喊你,你还不知道去哪了,可恶!”毣洣阁
程榆礼微微一笑,他盖上锅盖,“所以现在是反悔了?”
秦见月说:“反悔倒也不至于,不过我现在觉得生孩子这事确实是得深思熟虑一下。”
程榆礼说:“你需要在对孩子的喜爱与憎恶的情绪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如果憎恶打败了喜爱,意志不那么坚定,我建议还是算了。”
秦见月说:“算了吗?那我这样左右摇摆你会不会觉得失望啊?明明都商量好了。”
程榆礼将手掌按在她的头顶,拍拍她的脑袋:“无论有没有孩子,我们都有舒适的活法。不要的话就不要,也别想得太过严肃。”
秦见月说:“好。”
-
金秋九月,程榆礼忙碌在工作上。十月国庆假期,两个人约好一同去度假。选的地点在凉城,是一座以温泉著名的南方城市。提前订好了民宿,他们乘高铁过去。
因为提前沟通过生孩子的话题,秦见月就有了这么个心事。倘若不商量,真如她所愿有了意外之喜,那她便不用考虑这个考虑那个,只欢欣地接纳就行。
现在程榆礼的一系列与责任有关的问题抛过来,秦见月在这事上就表现得有些优柔寡断、寝食难安了。
她学着和程榆礼一起观察身边的三口之家,代入自己做母亲的感觉。哺乳、教育,这一切都离她遥远。秦见月还是难以想象她身为人母的样子。
曾经在书中读到过一个词叫成年初显期,大意是说,当代年轻人在脱离童稚化和正式接纳自己的成年人身份之间,有一个较为尴尬的过渡期。
秦见月现在大概就处在这个过渡期内。一边想着是时候生宝宝了,一边又觉得自己还是个宝宝,怎么就要当妈了?
意外的怀孕或许会成为这个人生阶段一道生硬的转折,但是当沉浸下来仔细考量的时候,她在观察之中发觉出许多微妙细小的问题,是不容忽视的。
因而成年初显期,心态的转变还是应当柔和自洽一些。要主动接纳,而非被动承受。这是对孩子、也是对自己的责任体现。
“哇!!哇!!!”
孩子的哭声响彻整个高铁车厢。外面的青山在疾速地倒退。
秦见月揉一揉眉心,在包包里翻找东西。又因为东西太乱,她翻了半天都有些烦躁。
一个蓝牙耳机盒被搁置在她前方的小桌板上。
程榆礼体贴地奉上她要的东西,秦见月如蒙大赦,戴上耳机,隔绝噪音。
程榆礼劝了一句:“不要开太大声,对耳朵不好。”
秦见月放了首歌,抱着程榆礼的胳膊。
他抽出手臂,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泄气了?”
秦见月没说话,看着程榆礼在读的一本历史书。
她凑到他耳边说:“我有点怕,我们万一生出个熊孩子怎么办?”
程榆礼失笑:“杞人忧天。”
秦见月说:“才不是。”
程榆礼淡定地说:“那就不生。”
秦见月:“可是——”说着说着,她自己的声音又弱下去。
程榆礼揉一揉她的脸,像是安抚。他忽而想起什么,看着秦见月欲言又止。她用眼神询问怎么了。程榆礼最终没有开口,而是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选了哪一套泳衣?
秦见月看着这行字,浑身滚烫着从他怀里撤出去。
她打字:黄色的。
出发前,他们讨论泡温泉穿哪套衣服比较合适。
秦见月挑了一身比较保守的短袖短裤。程榆礼表示反对,他从衣柜里找出她的一套黄色比基尼,还是绑带的。
秦见月誓死不从。
程榆礼说:“买了不穿,不是浪费钱么?”
买的时候没想过这么暴露,心理这关难过呀。
程榆礼又劝她说:“况且这一套也方便。”
秦见月看着那几根细细的绑带,想入非非,又联想到程榆礼这个人狡诈的德性,便烧红了脸问他:“你想说,方便什么啊?”
程榆礼淡淡开口:“轻盈,方便穿,方便下水。”
“……”她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问:“不然你以为?方便什么?”
秦见月推开他,“没什么,你出去,我自己收拾!”
程榆礼笑着,默默退出。
于是到现在,程榆礼也没能知道她的行李箱里装的是哪一套。
此刻,看见手机上满意的答案,程榆礼心情不错。给她回了一个“红色爱心”的emoji。
秦见月回了一串:……
他回过来:色/色/
啊!!!!!这是什么烂表情!!!!!!!
秦见月把烫手的手机摔他身上。
程榆礼接住手机,按在胸口,搂着她笑起来。
历经四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凉城。这是一座人流稀少的小县城,民宿在城郊,温泉开发区的范围之内。民宿是别墅格局,三层楼,同住的是一对年轻女孩。秦见月跟她们打招呼之时,程榆礼将行李搬运进房间。
年轻的闺蜜叫彤彤和菲菲。两人在下着五子棋,余光不约而同注意到从身后飘过的高大英俊的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恰好被秦见月撞见。
秦见月很明白这眼神的意思,她在上学时期见得太多了。便顿住脚步,饶有兴趣看过去。
彤彤也喊了她一声:“小姐姐,那个是你男朋友啊?太绝了吧!”
秦见月笑笑说:“是老公啦。”
女孩又拱一下旁边的菲菲:“哎,像不像那个谁?”
菲菲过去捂她的嘴巴:“别乱说啦!人家老公!”
秦见月察觉到微妙:“像谁啊?”
“像……她暗恋的人!”彤彤是个嘴巴快的。
菲菲用手撑着颊,脸上一团红晕。
秦见月愣了下,然后笑开,八卦问道:“是同学吗?”
“不是啦,高三的学长。”
“哦。”秦见月若有所思,意味深长说,“学长其实是很好拿捏的。你别看他们成天端着架子,其实闷骚得很。”
菲菲眼睛放光:“真的吗?”
“是。”秦见月想了想:“我老公就是属于这一类人。其实他早就对我心有所属,但就是憋着不开口,默默暗恋了我十几年,终于某一天我被他打动了,哎,太坚持不懈了,我就这么答应了他的求婚。”
她一边说,一边摇着头,惋惜神色,又添油加醋地说:“后来我才知道,他当年给我写了很多的情书。非常的执着、长情。然而他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很高冷的男神,见了我还假装没看到,从我旁边走过去,等我离开了他再回头看我,默默地神伤,觉得离我的距离好远哦。还有,我在学校表演节目的时候,他也专门翘课来看,哦对了,他还是我们学校广播台的台长,每天都给我放我喜欢的情歌,还借机在广播里给我念情诗,然而我全然感受不出来。”
两个女孩不可置信道:“天啊,念情诗是什么神操作,这也太浪漫了吧!原来男神也会暗恋吗?居然还坚持了这么多年!”
秦见月点头如捣蒜,进一步酝酿着,如何继续编下去是好。
而她尚未开口,面前两个人忽然抬头看去,眼色闪躲。
秦见月也诧异转身。
程榆礼迈着长腿,款步走了过来,很快,柔软的影子便压在她身上。
秦见月:吹牛被撞破。囧。
程榆礼却没戳穿她,温柔地笑着,摸摸见月的脑袋:“当然了,因为对象是她啊。”
旁边两人的表情,像在路边被踹了一脚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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