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今的眸子咻的睁大了好几分。
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会是他？
不自觉的拧了眉头，越拧越紧。
城南工厂这件事，她从来没想过会是霍云寂做的，霍云寂虽然不讨人喜欢，但品行应该不差，没想到……
竟然是他！
南今心慌意乱，小手不自觉的握成拳。
霍云寂的惊讶不比她少，听说王平入葬以后他就觉得奇怪，王阳一心敲诈怎么会突然就同意让王平下葬了？毣洣阁
他一直在想是谁在中间调和了，没想到会是南今。
她跟王家什么关系？
跟城南几个村的村民有什么关系？
他心中疑惑颇多，却面色无异，拉开椅子坐下，表情淡漠，眼眸深邃，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带着浑然天成的上位者姿态。
他没有主动跟南今打招呼，而是扭头看向王乐乐，不自觉的眯了眸子。
这是他第一次见真人，因为王平的事儿查到过王乐乐，王平的养女，他之前看王乐乐的照片的时候就觉得有几分眼熟，如今见了真人更甚。
她长的很像一个人，很像很像……可一时半会儿他又想不起来像谁！
那个人他应该没见过几次，所以才会想不起来，没见过几次却能让他有印象，那个人……要么真不熟，要么就是很少露面的敌人！
想到‘敌人’两个字，霍云寂的眸子就沉了几分，目光也不自觉的变的凌厉了。
王乐乐一看见霍云寂就害怕，更何况还被霍云寂用这眼神紧紧盯着，当真是吓坏了。
她明明跟南今并排坐着，此刻却把脑袋藏在了南今身后，紧紧抓住南今的衣服，不敢看霍云寂。
南今不知道霍云寂在想什么，看霍云寂盯着王乐乐不放，就瞪着霍云寂安抚王乐乐，
“有我在，不用怕，再厉害的鬼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霍云寂闻言这才收回思绪，把视线放到了南今身上，挑了下眼角，说他是鬼？
几天不见，她在他面前倒是胆儿大了！
他也没计较，很冷静的说，“提个条件吧。”
他口气如常，不温不火的，南今听起来却很刺耳，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竟听不出一丝内疚来！
她冷着脸盯着霍云寂看，虽然人就坐在自己面前，她却还是不肯相信那些事儿就是霍云寂干的！
她做最后的确定，“城南工厂的事儿你负责？”
霍云寂不说话，默认。
“你知道工厂往河里直接排污水的事儿吗？”
霍云寂‘嗯’了一声，“知道。”
南今的呼吸瞬间乱了，嗓门都跟着提高了几分，“那你知道你这么做，对城南老百姓造成了多严重的伤害吗？！”
“！”霍云寂眉心锁紧，有几分意外的看着她，她竟然认为是他做的？
在她眼里，他就是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人？
南今死死盯着霍云寂，看他不说话又默认了，失望至极，突然吼道，
“你知不知道城南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有多少家庭因为你身患重病家破人亡，就为了那些利润，你什么都干的出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霍云寂：“……”
元文：“！”
“南小姐，你误……”
“闭嘴！”
元文闭上嘴巴看向霍云寂。
他想替自家爷解释，这南城工厂的事儿跟他家爷什么关系啊？！
他家爷只是来善后的。
可自己爷又为什么不让自己解释啊？
霍云寂已经翻脸，他看着南今，眉头蹙着，薄唇抿着，一个字都不解释，不悦全写在了脸上，
“你想怎样？”
南今说：“我们要求你把工厂关了！”
霍云寂冷声，“关不了！”
“……”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低，元文看看霍云寂，又看看南今，有心解释一句却又不敢开口。
城南工厂是霍氏集团的一个重要产业，这些年一直在盈利，虽然是霍家的工厂，但中间牵扯太多，还有很多大股东在，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关的。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爷和南今的关系，但是两人都上过床了，而且看自家爷被误会以后这么生气，想来他是在意南今的。
他家爷凭实力单身三十年了，好不容易中意一个姑娘，如今要是闹掰了，他家爷肯定难过。
他可不想他家爷难过！
于是，元文一咬牙，硬着头皮对南今说：
“南小姐，这工厂真关不了，您要不换个条件？”
南今火大，“换个条件，那我让他去死他能去死吗？”
元文一听眼睛都瞪直了……
霍云寂的薄唇紧紧抿着，眼底一片阴沉，
“我允许你骂了我半天，已经很给你脸了，别不知道好歹！”
“呵！”南今突然气笑了，“我不知道好歹，你让我们提条件，我们提了，提了你又不愿意，你倒是说说看，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你要怎么补偿？”
霍云寂压着火气说：“给附近村民造成的一切损失霍氏全部承担，从今以后严格把控污水治理，保证不会再往外排污水，还有……”
“保证？”南今打断霍云寂的话，“你拿什么保证？现在这个局面不就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哪来的信心认为我还会相信你？”
“南今！”霍云寂吼。
“霍云寂！”南今回。
四目相对，以往南今早就败下阵来，可今天她却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死死盯着霍云寂，大有一种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感觉。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霍云寂一向喜怒无形，表情管理能力强大到无人能及，可今天明显有点儿失控，胸口跌宕起伏，呼吸沉重。
整个会议室里都充满了火药味儿，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上前劝说了，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不知过了多久，南今突然起身说，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城南工厂必须关了，要不然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就会被曝光，不信你就试试！看看到底霍氏的公关厉害，还是我厉害！”
她说完拉着王乐乐离开了谈判室，走的时候还狠狠摔了下房门。
“咣——”一声闷响，像是在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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