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却觉得这一夜太过漫长了,日头到底何时才会从东面升起来!
卢雨曾跟卢斌修习过听声辩位的技法,蒙了眼睛也能与庄宪打上十余回合,算是略有小成了。可现在,他的肩头隐隐作痛,膝盖和后背也是如此,全是被细小的石子击打造成的。
石子从何处来,他却一无所知。
“哎哟!”一声,东方剑也挨了打。可他除了只能胡乱挥舞几下战刀,再骂上几句发泄之外,根本毫无办法。
难道真是精怪作祟?二人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卢雨绞尽了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有用的方法。
你是山中精怪,不怕人,不知道怕不怕虎啸龙吟呢?
卢雨深吸了一口气,运起了虎啸龙吟功。张嘴大喊,犹如猛虎啸山林。料峭斩风,恰似龙吟腾四海。
一阵悉悉索索,夹杂着“吱吱吱吱”的尖叫声过后,不再有飞石袭击二人了。
东方剑试探着上前两步,再上前两步,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终于瘫坐到了地上,忍不住骂了起来。
“他娘的!本将竟被几只猴子吓成了这样……”
卢雨却仍不敢松懈,一路上来没见到任何动物,为什么到了这里却有猴子呢?而且到底是不是猴子,还不能确定呢!
“东方伯,还是要小心些!”卢雨提醒道,“直到天亮之前,都不能合眼了。”
东方剑会意,重新站了起来退回到卢雨身边,握着战刀不敢松懈。
“卢雨,你这是什么武功?听起来气势非凡呢!”m.bïmïġë.nët
“虎啸龙吟功,关老爷子教我的。”
“关老爷子?关文楼吗?”东方剑撇了撇嘴,带着一股酸味儿说道:“荒匪还真是得天独厚!人才辈出!再瞧瞧我大泺,尽是宇文韬那样的怂货!真是难为君上了……”
“哪里啊?泺国不还有您呢嘛!”卢雨听出了东方剑的醋意,觉得有些好笑,能征善战的大泺万骑长,此时竟像个孩子。
“我?哼哼,我都快五十的人了,还能为君上、为大泺做多少事情?”东方剑似乎有些伤感,“况且,我已是叛国的罪人了。”
怎么又说起叛国投敌的事情来了?之前不是开导过你了吗?你为大泺公主尽忠,怎么都不算是叛国!
卢雨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说,抓了几根树枝丢到了火堆之中。
“卢雨,等你解救了公主,会去哪里?”东方剑问道。
“回陵州。”卢雨早就想好了,“将娘亲和妹妹安顿下来。”
“然后呢?再去哪里,还是就一直在陵州待着了?”
“不会。”卢雨依旧回答得不假思索,“然后再回流关,确保流关稳固之后,再往北,直到边境十六关处处稳固。”
“你想学卢斌,做边军的主帅吗?”
“没有,主帅是二皇孙殿下。”提起梁璧,卢雨笑了起来,“我只是想为边境安宁出一份力罢了。”
“二皇孙?”东方剑一皱眉头,“上次就像跟你说来着,这个二皇孙恐怕就是那个草包二皇子的儿子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卢雨确实不能确定。
“你还是小心些的好。”东方剑提醒道,“二皇子想杀卢斌,说不定二皇孙也想杀你呢!”
“老头儿早已没了兵权,乡野闲人一个。我替他守边关,他没有理由杀我。”
“守边关……”东方剑若有所思,“要是没有边关,就不用守了。”
“那简单啊,东方伯您去劝了泺国的皇帝投降就是了。”卢雨开起了玩笑,“荒、泺合二为一,百姓就安宁了,军卒们也不用再流血牺牲了。”
“为什么不是你们荒匪投降?”东方剑不服气。
“因为大荒人才辈出,泺国却尽是怂货啊!”卢雨笑了起来,“这可是东方伯您自己说的。”
“合二为一……谈何容易啊!”东方剑叹了口气,“公主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却被囚禁在了这赤诚山上。”
卢雨沉默。
天终于亮了,卢雨踢灭了燃烧了一夜的火堆,与东方剑继续登山。到了浓郁的瘴气下方,二人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不同于地面上清晨的雾气,头顶上的瘴气灰黄交杂,看上去像是被裁成细条的云雾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固定在半山腰上。
卢雨伸手想去摸一摸,立刻被东方剑拍落。
“你想死吗?”东方剑说完,折了一根长树枝,举起来送进了瘴气之中。等收回来时,只见树枝上端的翠绿叶子已全部干瘪枯萎了。
“嘶~”卢雨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庆幸的同时,对东方剑表示了感谢,“东方伯,你救了我一命,老头儿的恩情已还清了。您,下山去吧。”
这层瘴气,卢雨是一定要穿过去的!穿过去了,才能见到娘亲和妹妹!但是东方剑就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了。
“小子,你是怕我死在这瘴气里?”
“是。”卢雨如实回答,“东方伯,您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如果泺国待不下去了,您就去流关,找一个叫陈功的人,与他说明情况,他会让您过关的。然后再往东去陵州城,到芬亭酒肆找关老爷子,或者去卫戍营找庄宪,他们都会助你。”
“你这是在安排后事?”
“算是吧。说实话,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穿过去。”卢雨说完,拔出料峭,运起了赤辉功。
被赤辉包裹着的料峭斩进了瘴气之中,发出了“滋滋滋”的响声。卢雨看得清楚,赤辉正快速的消失!
东方剑也看得清楚,忍不住说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就像是在一口一口地吃着你的红雾!”
卢雨收了赤辉功,再将料峭伸进瘴气之中,过了片刻收刀回来,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瘴气,像是活物,也只吃活物!”卢雨下了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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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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