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老乔治也隐约知道,俞鹿忽然要加快结束和哈里斯的协议婚姻,就是因为最近出现的这批猎隼的雇佣兵,他们似乎是俞鹿以前的同伴,共同经历了很多事。
确切来说,她是因为当中那个叫做亚瑟的人,才会下此决定的。
那么她消失一段时间去处理一些事也很正常。
但这个借口只能骗骗老乔治,时间久了,俞鹿一直不出现的话,根本瞒不住猎隼的其他成员,也无法推进计划。
为了尽早让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帕特里克得到手术机会,即使亚瑟的内心再怎么不情愿,他也知道,不能再无限期地将俞鹿拘禁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尽管这种疯狂的做法让他有一种变态的安全感。
赛金城中,有一个很杂很大的自由贸易市场,一个月只开放一天。
在里面,你可以买到非常难收集的稀有金属、加工好的医疗手术工具。是老乔治筹备这场手术必去的地方。
而猎隼也在做离开的准备。
重生后,猎隼的成员变了很多,唯一不改的就是他们都是荣登联邦通缉榜,一条命很值钱的罪犯,决不能通过官方渠道离开——哪怕格阿马敦是一个小国家。因为它本身不可怕,却可以招来狗皮药膏一样甩不掉的联邦军队。
旧猎隼可以在很多星球来去自如,是因为多年建立起的狡兔三窟的据点。被摧毁殆尽后,以前辛苦建立的据点、积累的资源都没了,重建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所以猎隼这次来天琼星,其实是颇为冒险的举动。现在还要带着那么多器械离开这一颗陌生的星球,很多事情都需要调度,这就是亚瑟这些天在忙碌的事情。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打通了关系,找到了格阿马敦政府移民部门的负责人。
这家伙的性格非常谨慎多疑,贪心却胆小。好不容易才约了他出来,这家伙却表示希望和亚瑟当面谈,不然,恕他不敢冒这个险。
就是那么地不凑巧,这个官员定的见面日期,与贸易集市的时间是同一天。
自由贸易集市是不能错过的,毕竟错过这次,就要等一个月,猎隼已经拖延不了那么多的时间了。
最终他们敲定了在集市这天的早上八点钟,猎隼的车子将俞鹿送去诊所,捎上老乔治再一起出发。
清晨,晨光蒙蒙亮。
俞鹿拖着酸软的双腿下了床,洗漱过后,用凉水拍着发烫的脸,来到了客厅,见到床上空无一人。
阳台外,烟雾缭绕,隐约能看到打火机的红光。亚瑟的指间夹着烟,脸色阴郁,湿漉漉的金发凌乱地了拨在了脑后,颓废而性感。
一双手臂,悄悄地从他的背后伸来。暖热馨香的身躯贴上了他的后背。
“亚瑟,我大概天黑前就会回来。”俞鹿将脸庞贴在了他宽阔的背上,说:“我们越快做好准备,就越快可以动身回去给帕特里克动手术了。”
言下之意,即她不可能会临阵逃脱。
俞鹿慢慢地绕到了默然的亚瑟跟前,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指腹插入了他亮晶晶的金发里,轻轻摩挲着他的头皮。一边仰头,眯起妩媚的双眼,端详眼前这张美丽而阴鸷的脸庞。
亚瑟不由自主地,扣紧了她的腰,将她压近了自己。
这几天,他见过了她无数不为人知的模样。眼睛失去焦距、说着胡话的时候,泪水湿润了整张脸颤抖的样子。但很神奇的是,在黑夜里的狼狈、脆弱与凄惨,最终都会成为将她这朵玫瑰滋养得更加馥郁迷人的养分,浑身上下都是男人难以抗拒的妩媚气息。
明明告诉过自己无数次,这一次想拿住她,就不能再轻易陷进去。但还是会控制不住,为这样的她着迷。
亚瑟搂着她的腰的手,似乎紧了紧。
不过俞鹿没有抗拒,只是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温柔地亲了亲亚瑟的嘴唇,说:“我该出发啦,我们晚些再见。”
在她主动亲上来的一刹那,亚瑟仿佛有些错愕,凝滞了一下。
他将她留在了身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
虽然有了一种“我的宝贝谁也抢不走的满足感”,但其实,在做出这一切的时候,他就做好了会被她憎恶的心理准备。
随意吧。不再去思考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只需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一直抱着这种看似强势蛮横,实则消极悲观的想法。但不知道为什么,不论他怎么对待俞鹿,她都仿佛没有丝毫火气,一直温顺地纵容着他,予取予求。
在清醒的时候,还会主动上来吻将她关在这里的人……怎么可能?
俞鹿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就拎起了包包,开门准备下楼。
望着俞鹿的背影,亚瑟的胸膛里久违地有了一种悸动的感觉,有句话仿佛要冲口而出了。但很快,房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一个雇佣兵走了过来,道:“老大,格阿马敦的那个移民官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
这句话将亚瑟一瞬间的朦胧冲动都压了下去。还是计划好的正事要紧。亚瑟定了定神,说:“回复他,我们现在就出发。”
……
俞鹿上了猎隼的车子。
也不知道亚瑟是担心她的安危,还是担心她会逃跑,或是二者皆有。这次一起出发的有两辆车,除了司机,还有三个雇佣兵同行保护她。
在赛金城这种小地方,这样的安保配备,可以说是超额了。连格阿马敦的富豪也未必有这样的排场。
依照计划,他们先去了诊所接走老乔治,随后,一同驱车前往了位置偏远的贸易集市。
在这之前,俞鹿和老乔治已经来过这儿不止一次了,但这并不会帮助他们节省时间,因为这儿的摊位都是流动的,是一辆辆车子,人流复杂,噪音环绕。
他们在集市里挤了好几个小时,才将东西都买好了,塞满了两辆车的储备箱,其中一辆的座位上甚至还放了点儿东西。
但不巧的是,在即将回程的时候,一辆车子突发故障,怎么也启动不了了。
一个雇佣兵爬进车底,修了半天,都没法启动,只好爬出来了,骂道:“妈的,这破地方临时租来的车子,就是没有我们自己的好用。”
俞鹿看了看天色,忧虑地说:“这可怎么办,我们不能在路上拖太久。”
这是因为一些手术要用的东西,都是有生物活性的,不能离开供电恒温环境太久。这地方是一条偏僻的公路,如果等人来接,就要耽搁好几个小时,说不定回去以后,买的东西就不能用了,等于白跑一趟。
老乔治皱眉,说:“先将东西搬到前一辆车里吧。”
众人照做了。这样倒是能装下所有东西,就是整辆车子的后座都被占满了,至少有两个人是坐不进去的。
一个雇佣兵说:“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吧。”
平时等一等倒是没什么,不过今天天气预报说了晚间可能要下雪。估计留下来的人会冻得够呛。
就在这时,一辆在路上驶过的车子,忽然曳地停下。
众人都是一愣,就见到那后座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一张有些惊讶的漂亮脸庞。
一个雇佣兵先认出了她:“妮蒂娅小姐?”
车后座的正是妮蒂娅。那是一辆精致的五座小车,前排的司机是管家,一个肌肉结实的保镖。妮蒂娅独自坐在了后排,旁边的座位上,还放了好几个喷了香水的包装袋。看样子,她也是刚从外面购物回家。
了解到了他们的情况后,妮蒂娅主动地往里坐了坐,说:“我这里还能坐下一到两个人,你们上来吧,可以捎你们一路。不然你们估计要在这里等到半夜了。这么冷的天,可别冻坏了。”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这也确实是一个好提议。
“但是我这车子的位置有点挤,最好上来两个瘦点的人。”妮蒂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光落在了俞鹿身上,笑着说:“你就是我上次见过的医生吧。你上我的车子吧,我送你回去。再来一个人。”
那三个跟着俞鹿的雇佣兵有点犹豫。按照亚瑟的嘱咐,不该让俞鹿上陌生人的车。
不过,眼下妮蒂娅主动帮他们,他们几个男人的块头那么大,也实在不好意思两个壮汉一起挤进去,不然妮蒂娅怕是会被压扁。也不可能赶走妮蒂娅的保镖。
所以,最后的安排,是俞鹿和一个身材更精炼一点儿的雇佣兵一起进了后座,俞鹿坐中间,大腿不得不和旁边两人贴在一起,已经是有点挤了。
一切就绪,车门关上,往前驶去。
因为和妮蒂娅不熟悉,俞鹿和她其实没有很多话题可聊。不过妮蒂娅倒是出乎意料地健谈,说话时,眼眸还一直饶有趣味地凝视着俞鹿,似乎对她很感兴趣。气氛倒也没有尴尬。
言谈间,俞鹿感觉到,妮蒂娅小姐对猎隼的一些主要成员还挺熟悉的。
亚瑟后来召集的新成员,妮蒂娅似乎认识大半。而俞鹿却根本没机会结识那些人,反而还需要妮蒂娅去给她解释猎隼里的事。
由此可见,妮蒂娅小姐,和亚瑟的私交,应该很不错。不然,不会那么清楚这些事。
反倒是她自己,脱离了猎隼太久,久到已经有点融不进去了。
车子一路平稳前行,渐渐进入了市区,能看到街道和楼宇了。来到了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俞鹿身边的雇佣兵显然比在外面要放松一点儿了。
忽然,经过一个路口时,车子停了下来。俞鹿意外地侧头,看到了旁边是一家珠宝店。
“我在这里定了些东西,要下去取一下,就停五分钟左右。”妮蒂娅小姐抱歉地说了一声。
俞鹿被挤了一路,腿都麻了,正好也想下去走动一下,心想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就笑着说:“没关系啊,我正好也可以下车透透气。”
“走吧。”
在赛金城,珠宝首饰店还是少见,它们基本都开在治安相对好点的富人区。在这里待了一年多,俞鹿不曾踏足过这里一次。
妮蒂娅被店员引进了里面。俞鹿散着步,也有点儿好奇地在珠宝店内走动,忽然间,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蓦地愣住了。
橱窗里有一对戒指,和亚瑟当年送给她的那对是一模一样的。
店员走过来,看到她的目光,就笑着介绍道:“您真有眼光,这对戒指是已经停产了的款式,店里只剩下最后一对了。”
俞鹿有些激动地说:“我要它了。”
算算时间,如今是年末,亚瑟的二十三岁生日也快到了。
而进度条,也已经走到了99%。
亚瑟说自己已经处理掉了那对戒指,俞鹿是不信的。不过他若是一直不肯拿出来,实际也和扔掉了差不多。
不知道在这里看到这对戒指,是不是冥冥的缘分安排。不知道买下来拿到亚瑟面前送给他,他会有什么反应。
因为款式很素净,价格其实不高。俞鹿婉拒了店员的礼盒,将戒指揣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就在这时,妮蒂娅正好也提着小礼品袋出来了,说:“不好意思,久等了,我们也走吧。”
回到车子上,俞鹿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问她这是什么。
“这是我去世的母亲当年佩戴过的订婚对戒,因为意外损毁了,一直没有找到特别好的工艺修补它。最近有事来赛金城,意外看到这家店可以修补,我就赶紧送来了。”妮蒂娅小姐有些怀念地抚摸着盒子,说:“也算是一种缘分和时机吧。”
前排开车的管家从后视镜里看了俞鹿一眼,仿佛在有意无意地示威,接话道:“不错,妮蒂娅小姐,亚瑟少爷知道您这么重视和他的订婚宴,一定会很高兴的。”
俞鹿闻言,蓦地僵住了。
顿时,感觉到口袋里的戒指,烫手了起来。那种预备了小惊喜的雀跃心情,也一下子消失殆尽了。
也没注意到,妮蒂娅听见了管家的话,露出了一丝丝不自然的神色,似乎不想展开这个话题:“行了,别说了,天都要黑了,快回去吧。”
管家讪讪点头,在暗下去的街道里,将车子转了方向。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的一瞬,旁边忽然传来了一下巨大的刹车声。在刺耳的响声中,俞鹿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车厢就剧烈震动了一下。
“怦”一声巨响,玻璃飞溅。一辆急速冲来的车子,恶意地将他们所在的小车,当成了铁皮箱一样撞飞,残忍地逐寸挤扁。
混乱中,俞鹿的头不知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给狠狠地撞了一下。喉咙涌上了一股甜腥的气味,天旋地转,在剧痛中,失去了意识。
……
……
仿佛昏迷了一个世纪,俞鹿细微地恢复了意识。痛苦地咳出了一口血,慢慢睁开了眼睛,朦胧间,看到了白炽灯,和一片很高的天花板。
原来这就是车祸的感觉。浑身的骨节与内脏,都已经痛得已经麻木。眼皮上凝结着干涸的血和白霜。微微张嘴,喘息时吁出的是白烟,肌肤传来了一阵针刺般的冰寒。
这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会这么冷?
和她同在一辆车上的其他人呢?是谁撞的他们?
俞鹿没有急着挪动自己的位置,躺着,缓慢地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心脏就越发沉了下去。
座椅的安全设置救了她一命,身上没有严重的开放性骨折,但肋骨一定骨裂了,每一呼一吸都有刺痛。腹部紧张压痛,呼吸稍深就会加剧,让人冷汗直冒。应该是腹腔里的脏器受伤了。
俞鹿咬着牙,慢慢地扶着围墙,坐了起来,采取了半卧位,才让呼吸顺畅了一点儿。毣洣阁
在检查的时候手触到了口袋,那两枚戒指居然还在,也算是厉害,这样都没掉出去。
涣散的视野慢慢聚拢,俞鹿脑海里嗡地一声,发现这个地方——是一座冷库。
冷库说白了就是巨型冰箱。这里,似乎是用来冷藏肉类的。货架上空荡荡的,只放了一点儿冰鲜肉类。这种冷库的温度都在零下。
俞鹿:“……”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以为这场车祸会结果了自己,结果,进度条还是在99%,没有变化。
系统:“宿主,我已经给你屏蔽了大量痛觉。不然以你目前的伤势,可不止是这种感觉。”
俞鹿:“你的意思是……”
系统:“没错,你的实际情况,比你以为的还要严重。”
俞鹿:“所以车祸是怎么来的?”
系统:“是妮蒂娅的仇家。这个情况比较复杂,你不听也没关系。”
俞鹿:“……”
人时常存在一个误区,以为人体的温度,要降到和零度差不多才会冻死。其实不是,对人类这种恒温动物来说,抗寒能力比想象更脆弱。
体温被寒冷慢慢带走。低于三十二度时,生理颤抖会消失,将会昏昏欲睡。低于二十八度,人就会慢慢冻死。不幸中的唯一幸运是那个时候,人已基本失去意识,不会冷了。
在她醒来前,已经在这里躺了起码半个小时。受伤,失血,无疑都在加快死神的脚步。等俞鹿终于开始渐渐地听不见系统的声音,嘴唇也发麻的时候,就知道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奶奶的,这是什么窝囊的死法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几乎冻僵了的俞鹿,忽然感觉到了温暖——虚幻得好像在梦里。
那种温暖贴在了冰冷的皮肤上,被衬得滚烫,刺痛。
回光返照似的,她的眼珠慢慢转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搂入了一个颤抖的、火热的怀抱里。
“姐姐,姐姐……”
亚瑟的样子在她眼里只剩下了一个轮廓,只能听见他崩溃、惊惧的声音。
所以她也看不见,他衣衫上的血迹,满身严重的挫伤……这些都是在他得知消息后,单枪匹马地闯进来找她的过程中,付出的代价。但似乎还是太迟了。
系统:“最后的1%进度条满了。”
俞鹿:“……谢了。”
大概这是系统给了她一个机会,在转移世界前与亚瑟告别。
也可以知道,亚瑟在这一刻已经不怪她了。
也好。总算比上辈子好多了。
许多叹息和遗憾,还有不舍,随着胸臆里的最后一口暖气,慢慢地泄了出去。
系统:“宿主,这次真的要走了。”
俞鹿:“……走吧。”
……
怎么也捂不暖怀中的人的身体。
亚瑟跪在了地上,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将鼻子埋在了她再也不会动的胸骨上,抖如筛糠。
这一刻的他,似乎不是那个失去了一切又被爱人背叛后,心肠彻底冷硬下来的雇佣兵。
而是变回了十年前,那个饿肚子了只能翻窗户去厨房偷吃、连一把军刀也没有的小男孩。
时间也好像倒流回了十年前,在安达利亚的那个下午。他在那间寂静的制衣厂里,握紧了为他肩膀中枪、性命垂危的俞鹿的手。
同样的无能为力,和乘以数万倍的绝望。
人总是以为有一辈子漫长的时间可以想,慢慢赌气,慢慢和身边的人磨下去,再慢慢释怀。
可是,命运站在了残酷的刀尖上,出其不意地露出了微笑。
有太多遗憾没有完成,太多的话都来不及让爱人听见。
其实早已原谅了你。
其实都是在说气话。
其实只是想让你多疼我一点。
亚瑟的声音有些哽咽:“姐姐,我们做个约定。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你听完后,要睁开眼睛看看我。”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先从哪里说起呢……”亚瑟轻声地自言自语:“不如就先从我们相遇时说起吧。”
“你不知道,见到你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只是生气了,气疯了,才会对你说那些话。我一点也没有这么想。不是冲动的荷尔蒙作祟,我由始至终都只爱过你,也由始至终都非你不可。”
“我早就已经不怪你了。还有,戒指的事,你猜对了,我也是骗你的。我没有扔掉它,只是将它收藏了起来。其实那时候,看到你那么爱惜它,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我和妮蒂娅也只是合作伙伴,像哥们一样。她的父亲接回了一个私生子,那个私生子和缇亚联手,跟她抢夺家产。为了凸显自己的强势,守住她去世的母亲留下的东西,她请了我帮忙,在她重病的父亲和所有仆人面前,演一出戏……我不该端着架子,仗着你忍让我,想看你吃醋。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是不是?”
怀中的俞鹿,依偎在他心口,面色苍白发蓝,眼睫上凝结满了白霜,如同一个安静的睡公主。
就在这时,她冻得僵直的手指,微微松了一下。
两枚戒指一前一后,滚了下地。
“叮叮”的两下清脆响声,和着满室的寒霜。
是亚瑟最爱的人,此生对他的最后一句温柔的回应。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论撩完就跑的我如何哄回黑化男主更新,第 128 章 第五个黑化男主44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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