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人客气了,你不辞辛苦,远道而来,帮我助拳御敌,德感恩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计较礼仪呢?”
场面话还是要讲的。
又不用花钱。
气氛起来之后,齐誉又一脸‘义气’地说道:“巡抚陆大人乃是我恩师的故交,而你又是我的好兄弟,于私来说,但凡能出一份力,我就不会坐视不理的。”
人家齐大人不讲公事,只论私交,谁听了不感动?
即使明知道他是在故意套近乎。
常理上说,若是府军剿匪顺利,掺合进来的人还有可能分一杯羹,但现在的情况是被庸王反虐,他人掺合进来,不仅摸不到丁点的好处,还有可能会被连虐。
这么看,齐大人还是很讲‘故友情怀’的。
嗯,一个大大的好人。
高忠德由衷谢道:“承蒙齐大人施恩,救我于水火之间,在下定当铭记五内,没齿都不会不忘。”
齐誉无所谓地笑笑,转而问起了正事:“高将军,你能否说一说庸王那边的实力,以及其军事的分布状况?”
“当然可以!”
此时的高忠德正值心情大好之际,哪有不言无不尽的道理?
于是,他便忙不迭地将自己知道的以及了解到的,全都悉数不落地吐露了出来……
按照他的说法,庸王的目前的军事实力还是相当强大的。
具体如下:
在岸基上,有一道由五十多门火炮筑成的防御墙,而在这道墙的后面,还有火枪手组成的二道防线。有这么前后两条防线抵御着,常规冲击很难逾越过去。
而水面上,有二十多艘大型战舰组成的硬核肉盾穿梭游弋,它们见神屠神,遇佛杀佛,几近无敌的存在。如果再算上这一道屏障的话,那就是里外三层防御,几乎可以和万年王八的壳比一比坚固了。
除了军备先进之外,庸王一方的工事还占尽了地利条件,他们的构筑全都依山傍水而建,居高而望下,所以,才会立于交战中的不败之地。
然而,高忠德率领的府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以血肉之躯进行拼杀,不仅摧毁了庸王的几艘大型舰船,还破坏掉了几门陆基火炮。这种战绩,即使是韩信在世,白起复生,也不过如此吧?
当然,他们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其麾下的五千人马,在一日之间就直接折损了八成。m.bïmïġë.nët
这场战斗的惨烈程度,傻子都可以想象的出来。
从高忠德心有余悸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确实是被打怕了。
开玩笑,用弓弩来对阵火器,哪有胜利的可能?
这是军事上的代差,非勇气和信念之类的思想武装弥补得了的。
就高忠德目前的处境来说,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
一战失利,不宜再攻,若是直接退去的话,无异于承认了清剿的失败,继而面临责罚。可若是不退的话,就得在这里僵持着,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这个节骨眼上,齐誉来了。
老高暗中琢磨着:要不,直接把锅甩给他,自己来个抽身先撤?
这样做也不是说不行,但要寻个好的开口机会才可,否则,面子上讲不过去呀!
齐誉自然没闲工夫去揣度老高的想法,眼下来说,如何能破解掉庸王的三道防线才是重点。
然后,干掉庸王,抢他宝库,但不包括他家的女人。
耶!
想要揽那瓷器活,就得磨利金刚钻,没有足够的硬度,是深入不了核心区域的。
从层次上来说,要想进入核心,就得先从最外围处击破,也就是那些水面战舰,只有搞定了这些个大家伙,才有可能获得到主动权。
战舰的攻击力主要来自于火炮,而火炮的攻击方式又分为两种,一种是针对水面战舰的,而另一个则是针对人员的。所以,要把这些因素全都考虑进去,才有可能做到趋利避害。
或许有人问了,这火炮的攻击方式又是怎么区分的呢?
其实,也没什么大的玄机,无非就是根据炮弹的不同进行了划分,仅此而已。
炮弹还有不同?
嗯,是的,分为是两种。
第一种叫做实心弹,顾名思义,这种炮弹多由铁或者是铅铸造而成,它通过火药的推动而进行发射,以击毁或者是击穿目标的防御层。此类炮弹,多用于攻击水面舰船或者是城墙工事,取其势大力沉,直接粗暴砸烂。
第二种叫做霰弹,此弹多由细小的铁丸或者是碎石组成,其发射原理依旧是火药推出,继而攻击目标。由于此弹在射出后呈霰状分布,所以一打就是一大片,适合攻击对面的人群。但是,此弹射程较短,不能做到远程伤敌。
说到这儿,可能就有看官心里泛疑了,这两种炮弹,怎么没一个是爆炸的呢?
爆炸弹?
呃……目前还没有诞生呢!
通过以上不难看出,火炮战舰的伤害性极强,绝非传统的水师可比。
硬撼?
呵呵,那无异于一条鳄鱼挑战金刚,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被捶!
齐誉经过综合考量,得出了一个结论:此战只可智取,绝不了蛮力硬掰。
至于怎么个用智法,现在还没有想到。
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探讨完了时局之后,齐誉又说出了自己的建议:“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先放上几炮,就当是鸣炮示威也行。”
高忠德一愣:“这话怎么说?”
“此举作用有二。一来,是宣示一下我琼州巡捕房的到来,让庸王的心里膈应一下。二来呢,是想借机提振一下你们府军的士气。”
其实,还有第三点没说,那就是,齐誉想拖延一下时间,一直拖到大队人马的到来。
而摆出一副牛掰姿态,令对手眼前一懵,就是做好的拖字诀。
也就是老百姓们口中常说的:诈唬!
高忠德略略琢磨,便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我没意见,那就依齐大人所言吧。”
齐誉忽而一笑,说道:“高将军,我这么不惜血本地帮你助拳,可谓是仁至义尽。你看,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高忠德闻言,霎然泛起了警惕,问道:“你先说说看,要我帮你什么忙?”
“帮我查寻出一个人的下落。”
“寻人?”
“不错!”
说罢,齐誉便取出了一幅素描版的人物画像,摊开却见,跃然于纸上的,是一个艳若桃李的美丽女子。
此肖像画得栩栩如生,眉目之间极富灵性,就如同是活过来的人一样。尤其是,她嘴角处的那一抹清傲气息,更是勾勒得鲜灵活现。
齐誉按着记忆中的一面之缘,也只能尽力画到这一步了。
一观之下,高忠德先惊后赞,道:“哎呀呀,久闻齐大人天生一副丹青妙笔,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啧啧,瞧这美人画得,就跟那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一顿,他又抛出了一个只有男人才懂得的眼神,嘿嘿问道:“难道说,此女和大人之间有些渊源?”
“呃……其实,我们只是很单纯的老乡关系。”齐誉怕越描越黑,只得相对简单地做出介绍。
老乡,确定不带‘好’字?
老高虽然点头,但脸上却是一副鬼才信你的表情。
齐誉见他想歪,忙抛开语言上的八卦意味,改而直奔主题道:“言归正传,据我得到的消息显示,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此女曾在芬港一带驻足停留,而后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因此,我有些怀疑,她可能落入到了庸王的手里。”
“不太可能!”高忠德摇了摇头,笑道:“齐大还有所不知,在早些年时,庸王由于服药过度,已经行不了男人那事了,直白一点说,他根本不可能好女色的……”
咳,吐!
你特么瞎琢磨啥呢?
不过,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齐誉在给他端正了不良思想之后,才道:“由于此女身份特殊,我不便多谈,你也休要再问了,好好帮我查查便是。”
若是他人相求,高忠德肯定不应,但齐大人却是个例外。要知道,在上次围剿那宴时,自己还跟他分过赃银呢,彼此属于是自己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钱面,这忙必须得帮。
这就是花钱为人的好处。
但是,高忠德却不保证能不能探查的到,他只说,会动用以往的人脉关系尽力而为,至于最后有没有结果,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行!就这么办!
虽然有些不确定,但也总比自己人生地不熟的瞎折腾要强。
在送走了高忠德之后,齐誉又把符贤给叫了过来。
“鸣炮示威?这不是主动暴露自己?”符贤吃惊道。
“不错,咱们先跟庸王打声招呼,然后再慢慢地进行较量。”齐誉哈哈一笑,又解释道:“咱们的实力处于劣势,打不了那种突袭战,所以就没有必要保持隐藏了。既是这样,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走出来,跟他秀秀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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