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让均均先把那句话给说出来了,他这做老攻的也未免太失职,太不应该了!
就算均均喝醉了,对自己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印象,他也不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要知道酒后吐真言,要不是齐均说了那样的醉话,单子瑜也不会知道原来齐均这么喜欢自己,喜欢到已经考虑到结婚那一步了。
都怪他,几乎天天都和齐均在一起,却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反而要齐均跟着受委屈。
这婚必须求,而且得是他先开口!
他一定要给齐均一个完美的求婚!
想到就做,单子瑜认真开始做起求婚的准备来,为了让这场求婚给齐均留下深刻的印象,打造成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求婚,他从求婚戒指开始就务必要求独一无二。
所以,这戒指就不能买专柜里的“大众货”,得自己设计。
好在单子瑜虽然不会画画,但他手下的善天珠宝有设计师啊!他只要口头描述对戒指的要求,让设计师按照要求设计出来就行了!
单子瑜是行了,可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的设计师们已经快要不行了。
不过好在是对大少爷交了差,设计稿得到了单子瑜的夸奖,样品也做得挺漂亮。
没有白白浪费他们流下的泪水与汗水,还有铺满设计室地面的那些废弃稿子,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年终奖!
单子瑜折腾完珠宝设计师,又去折腾了服装设计师,求婚总要有套好看的衣服吧?一套可能不够,没准还需要两三套,都得准备起来,到时候看那套合适用哪套。
这回他找的不是单氏旗下的服装品牌,而是直接“敲”了罗纳德一笔,他不是把齐均当成了自己的缪斯吗,那正好,他缪斯的男朋友要求婚了,他不得随个份子?
“无耻!流氓!”罗纳德忿恨地瞪着单子瑜。
单子瑜笑得一脸邪魅狂狷,活像个从小说里走出来的霸总:“没办法,谁让均均就喜欢我呢。”
一句话,让罗纳德用愤怒吹起的气球仿佛被针扎了一样泄了气,他整个人也如泄了气的气球般蔫答下来,要哭不哭的:“……好吧,那你要对我男神好一点。”
“成交。”
祸害完罗纳德,单子瑜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京城五少群?那才是他的大本营,他与死党们的根据地,也是他每当内心激情澎湃想要找个炫耀的渠道时,第一个想到的地方。
单子瑜:【求助,男朋友喝醉后向我求婚了,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爱我,如此渴望和我住在同一个户口本里,唉,真是又让人感动,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你们说我该怎么回复他呢,在线等,挺急的:)】
邱培:【那你还等什么,答应他啊!你那男朋友能主动跟你求婚,你不得高兴得尾巴都要上天了,还来求助个毛线啊!】
梁宽:【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求助帖,但我却嗅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戚楚光:【……我决定静静观望不说话[暗中观察.jpg]】
陶宏景:【同上+1】
单子瑜眼看把鱼都钓出来了,又换了一副忧愁的口吻:【我是很想答应他,可我也要有男人的担当,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就答应呢?当时那个环境你们是不知道啊,狭窄的车里,空气里全是酒精味儿,均均喝醉了是又哭又笑抱着我不放的。我要是真答应了,回头均均想起这一点都不浪漫的画面,还不恨死我,觉得我是趁人之危吗?】
邱培:【那你想怎么地?[斜眼看]】
梁宽:【我看单大少最近是不是文案写多了,细节都描述得这么有画面感……[狗头]】
陶宏景:【可是我们并不想看你和小齐的细节,单身狗汪你一脸。】
戚楚光:【……这不就是明愁暗炫吗?】
梁宽:【兄弟们快跑,我有预感,他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
可惜,这声提醒来得太晚,就在梁宽发出信息的同一时刻,单子瑜的信息后脚就紧跟着发出来了。
单子瑜:【所以我的想法是,我得重新向他求一次婚,而且要给他留下终生难忘的记忆,越浪漫越好,兄弟们快帮我出出主意,戒指和服装已经有了,现在就差点子了!】
陶宏景:【……】
戚楚光:【……】
邱培:【……】
梁宽:【……我说什么来着!都看见了吧!这人让我们听了一路的炫耀,还要我们这群单身狗给出主意!】
邱培:【就是!太过分了!赔钱……不,赔我们的感情!】
单子瑜:【那我明天往你们公司送快递。】
邱培:【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这一招,求求你做个人吧!】
单子瑜:【一招鲜,吃遍天。[微笑][微笑][微笑]】
陶宏景:【……幸好我身在海外。】
单子瑜:【那有何难,我可以让单子贝给你点外卖。】
陶宏景:【我认输还不行吗,大哥![流泪][流泪]】
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单子瑜每天抓着其余的京城四少琢磨求婚的点子,京城四少迫于他的淫威,不得不每天蹲点打卡,跟交作业似的给单子瑜出主意。
他们自己平时对待公司业务都没这么上心的。
毕竟要是不上心,伤的就是他们的胃了。
*
单子瑜这边暗搓搓地准备着求婚,齐均却在玉卷文化高层和艺人集体被逮捕的风波还没过去时,收到了来自夏老爷子的邀请。
他看着眼前自称是夏家管家的中年男子,目光中满是警惕:“如果你们是为了给夏函出口气,那请原谅我不能赴宴,我不是你们想象中可以被揉圆搓扁的小艺人。如果你们是看在我和符翔的交情,让他放过夏函,那就更不可能了——只要夏函犯了罪,他就得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夏管家忙道:“您误会了,齐少爷,我们老爷子是诚心邀请您去夏家做客,想要和您认识一下的。”
齐均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认识以后呢?”
“这……”夏管家犹豫地看了看他,最后只好苦笑,“您可以和单总一起过来,我想有些事情,他也该告诉你了。”
齐均听得一头雾水,他没有当场答应,而是说会考虑,打算等见了单子瑜的面再说。
说起来,最近单小鱼似乎挺忙的,即便是在家,也常常捧着手机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齐均正要给单子瑜打电话,突然又想起来,好像单子瑜就是自从他们去见完符翔后才开始忙碌的?
说不定在抓捕了这些娱乐圈的毒瘤之后,单子瑜要对幕后之人“趁他病要他命”,对其他行业也准备收网。
那他现在拿夏家的邀请去打扰单子瑜,会不会让他觉得为难?
要是以前的齐均,说不定会犹豫,但现在他心里的枷锁卸下来了,夏函锒铛入狱,一切都和上辈子不同了,他吸取上辈子的教训,这辈子哪怕是单子瑜嫌他烦,他也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就连重生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只要等到一个机会,齐均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
于是他只思考了几秒,就直接给单子瑜打了电话。
那头的单子瑜还在研究求婚地点,一听见齐均的专属铃声,吓得资料都撒了一地,慌手慌脚地抓起手机:“均均?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很忙吗?”齐均听出他微微喘气声,善解人意地询问道。
单子瑜捋了把头发,心脏扑通直跳:“不忙啊,我刚刚跑完步,正要休息。”
齐均:“哦,那你能陪我去一趟夏家吗?”
单子瑜眉头微皱:“去夏家?”
齐均轻轻叹气:“对,他们家的管家今天来公司找我,说是他们老爷子要请我吃饭,想认识我。我感觉夏家人每次请我吃饭都没好事,不是很想去,但是他说可以带你一起,我想长痛不如短痛,先闹明白他们想要干什么再说。”
单子瑜一拍脑门:“怪我,我应该提前跟你说这件事的,结果忙忘了……”
齐均挑眉:“忙忘了?你不是不忙吗?”
单子瑜既紧张又心虚,只丢下一句“等我回来说”就断了通讯,独自坐在沙发椅上平复心情。
本来心头狂热激动,摩拳擦掌打算趁热打铁求婚的,但现在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考虑到这件事可能会给齐均带来的心理影响,单子瑜估计,短时间内还是不宜贸然求婚。
但或早或晚,总有这么一天,齐均是要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
齐均回到家,就见到穿着居家服套着卡通围裙的单子瑜,正站在餐桌旁忙碌地做着什么。
“今天吃什么?”齐均换了鞋,走过去一瞧,惊讶道,“寿司?”
只见一小盒一小盒整齐码放着调过料的海鲜,有海蜇丝、海草丝、螺肉、鱿鱼粒、鲜虾仁、炸鸡酥骨、鸡蛋卷、炭烤三文鱼……除了肉类,还有鲜芒果、草莓、甜橙、香蕉等等水果。
单子瑜娴熟地铺开一张紫菜,往里面压上晶莹剔透的米饭,再放上肉菜水果,浇上酱汁,卷一卷,再切成几份。
从切面看,色彩斑斓,十分好看。
入口也是丰富的口感。
单子瑜不光做卷物,还会做手握寿司,上面铺放着各种美味的小菜,小巧又精致,一口就能吃下一个。
他往齐均嘴里塞了一小块被鱼皮裹起的饭团,笑着说:“自助寿司,你想吃什么我给卷什么,把我卷起来吃也行。”
齐均差点被他这话噎到,哭笑不得地看他:“吃饭的时候不许开车!”
“嗯,那吃完饭再开。”单子瑜从善如流,非常懂得把握重点。
齐均索性不去理他,而是从厨房又找来两个手套,自己也上手卷着吃。
别说,自助寿司还挺有意思的,因为每个碟子都不大,胜在菜色丰富,量虽然比平时吃得少,但选择性更多,组合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尤其是烤鱼片裹着单子瑜腌制过的柠檬粒,味道那叫一绝,柠檬的酸味中和了烤鱼的腥味,而鱼汁的甜味又柔和了柠檬的苦涩,却又保留了鱼的鲜美与柠檬的酸,非常有层次感!
齐均吃得胃口大开,要不是还记得自己是个需要管理身材的演员,这一整盘的烤鱼片他都能吃进肚子里去。
“我感觉你是不是有事要贿赂我,所以特地做了一桌好吃的等着我……”齐均咬着芝士蟹棒看了他一眼,“现在吃也吃过了,你还不快点坦白?”
单子瑜笑了笑,却没马上坦白,而是又往他嘴里塞了颗酸酸甜甜的草莓:“不急,你先垫垫肚子,一会儿情绪上来了,不一定还有胃口。”
齐均眉头一皱:“你越这么说,我就越好奇了……”
单子瑜却很坚持,一定要让他吃饱再说。
而且齐均自己说了不算,这个“饱”的定义是“单子瑜觉得他吃饱了”的“饱”。
齐均没办法,只好敞开了吃,把所有的小菜都尝了一遍,又吃了两块裹着鱼片和柠檬的手握寿司,吃到最后连打嗝都是烤鱼味儿,他摆摆手:“实在是吃不动了。”
单子瑜点头:“好的,剩下这些留着明天早上给你做炒饭。”
齐均瘫在沙发上,扭头看他:“现在可以说了吧?”
单子瑜走过去,亲了亲他还沾着酱汁的嘴角,舌尖一卷,把酱汁都卷了个干净:“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其实,你才是夏家的小少爷,夏函就是你的养父母这么多年一直在找的孩子。”
齐均睁圆了眼睛,嘴巴微张,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单子瑜在说出来之前,曾经设想过齐均的很多种反应,但没有一种是这样的。
他略有点好笑地伸手合上了齐均的下巴:“怎么是这个反应,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齐均愣了好半天,才喃喃地说:“太过惊讶,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单子瑜坐到他身边,圈住他细瘦的腰:“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查出来的,夏家又是怎么知道的吗?”
“你总是有办法,所以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奇。”齐均老实地说。
不过他还是凑上去亲了亲单子瑜的侧脸,“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会去查这些的,本来这辈子我对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抱希望了,可你还是帮我找到了他们,谢谢你,小鱼。”
单子瑜嘴角一勾,又很快压了下来:“可我还要跟你道个歉,因为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你,我怕你接受不了。”
毕竟那个夏家给齐均带来太多不好的回忆了,单子瑜宁可他晚点知道,也不想打扰他工作拍戏的心情。
只是,夏家那边,单子瑜可不会考虑他们的心情好不好,他拿到资料后很快就找上了夏家,一是杜绝了他们以后为夏函出头的心思,二是让他们以后别再来找齐均的麻烦。
尽管那个时候,不管是夏诚还是夏实,都不可能去找齐均的麻烦了。
可单子瑜觉得还是要为他家均均出口气。
当时在夏老爷子的书房里,单子瑜可不像外面的人想象的那样很有晚辈的礼貌,而是翘着腿与夏老爷子面对面坐着,细数这两年来夏函这个鸠占鹊巢的假太子是如何陷害、抹黑齐均这个亲孙子的。
末了,还对夏老爷子和夏父插了一刀:“你们也别想着能马上把人认回夏家,均均对夏家的印象可不算好,强行把人认回去,只会让双方都不愉快。反正前面的二十几年都错过了,也不差这点时间,我劝你们不如趁这段时间,先从影视剧和综艺节目上了解一下均均,省得到时候见了面还没有共同语言。”
夏老爷子当场就脾气火爆地把拐杖扔了出去:“那我还要谢谢你的提醒了?!”
“好说,好说。”单子瑜侧身躲过这一下,忙不迭站起来,“身为家人,怎么能不支持均均的事业呢,到时候你们把打投转评的‘业绩’拿给均均看,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接受你们了呢,要知道均均可是非常宠粉的。”
夏老爷子:“……”
就连谈正事也不忘记给齐均发展拔丝,可以说这个男朋友做得非常优秀了。
夏老爷子好悬没给他气出毛病来。
夏父也是哭笑不得,当时在书房里他听得半懂不懂的,等到密谈结束,他回公司找来助理询问,才知道什么叫“打投”“转评”,什么叫“拔丝”。
夏父严肃地盯着助理为他打印的解说资料,比看公司财务报表还认真。
出乎单子瑜意料的,他本以为齐均会对他的身世抱有很大的抵触,但其实齐均听完之后,除了过于震惊差点合不拢下巴外,也没有太强烈的排斥。
齐均挠了挠脸颊,解释道:“我确实很腻歪夏诚和夏实,他们溺爱弟弟也就算了,总是把我当成敌人,可之前夏函接不到戏关我什么事?不过看在容女士的份上,我也不跟他们一般计较,其实我一见到容女士就觉得亲切,没想到她真的是我的母亲……”
“母亲”这两个字说出口时,齐均的语气很有些唏嘘。
“其实你们长得挺像的。”单子瑜突然说,目光柔和而认真地看向齐均,“那天你来我们家,我妈也觉得你和容女士像,要不是她后来跟我提了一句,我也不会这么快查到你们之间的关联。”
当年的资料查起来颇为费事,被人为地抹掉了痕迹,只从齐均养父母这条线查,根本查不到什么。
但如果是把夏父与容女士,齐父齐母这两条线联系在一起,却能抓到一些蛛丝马迹。
齐父齐母是普通人,资料容易动手脚,可夏家人却背景深厚,想动手脚也没法做得很干净。尤其是容女士一直都怀疑夏函不是自己亲生的,夏父无条件支持妻子,也在查当年的事,就让背后的人不敢把手动得太明显。
单子瑜在基本确认了齐均的身世后,将他的一根头发送到了夏家,由夏老爷子亲自盯着夏氏的实验室鉴定出结果,证明齐均的的确确就是他们夏家的孩子!
夏父在得知鉴定结果后,一个激动差点就要告诉妻子,却被夏老爷子按住了。
尽管夏老爷子很不喜欢单子瑜那嚣张的口吻,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考虑是有道理的:“你现在告诉阿容这件事,她欢欢喜喜地去和自己的孩子相认,万一对方不接受怎么办?就凭小诚和小实之前做的那些混账事,齐均能接受我们家吗?”
夏父被老父亲一盆冷水浇透,只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夏老爷子拍板道:“既然单家那小子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去看看齐均拍的那些剧,加深对他的了解。说不定看在我们都是什么丝的份上,也比较容易接受我们呢?”
夏父下意识地纠正老父亲:“是拔丝。因为齐均有平均数的意思,平均数符号就念‘拔’。”
夏老爷子捋着胡须冲他呵呵一笑。
看来有人已经提前开始做功课了。
表面上装得那么严肃正经,实际上一颗心都飘到了还没认祖归宗的儿子身上去了。
*
夏家本来也不想在这个当口上和齐均相认的,但有件事令他们始料未及,当家人还差点被带走调查。
这件事,就是夏函被逮捕。
夏函是在自己的公寓里被抓的,警方破门而入时,公寓的桌面上散落着熟悉的白色药片。
他当时刚得知毕洛被捕的消息,本来全网嘲齐均的时候是一桩大喜事,结果剧情急转直下,蓦然转为大悲。
夏函承受不住这大喜大悲的落差,当时气得就砸了屋子,然后翻出笑笑糖,倒在沙发上醉生梦死,想要凭借药物遗忘那些屈辱。
被铐上手铐时,夏函药效还没过,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恍恍惚惚就被带走了。
等到了看守所,他才逐渐清醒过来,经过最初的慌张后,夏函很快镇定下来,心里想着:W先生一定会来救我的。
他很快想到了对策,面对警方的询问时,他只装作什么都不懂的小明星,说自己也是受害者,根本不知道这些笑笑糖也是毒品,还以为是助睡眠的褪黑素。
他含着眼泪一脸柔弱的模样,让看守所的警员差点生出了同情来。
不过夏函是万万没想到,以往每次他闯祸时都会出来为他擦屁股的W先生,这次不但迟迟没出现,还把他卖了个彻底。
就在夏函因吸毒被抓的当天,那个在夏实的车上动手脚的4S店员突然出现在看守所门口,说是要自首。
他交代了自己的犯罪情节,并供出了自己的背后指使人——夏函!
不仅如此,这名店员还痛哭流涕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瓶子里倒出的正是印有诡异笑脸的笑笑糖,他对警员说:“都是这药片害人!要不是因为我对这个上瘾了,我也不想去害别人的!”
被问及这些药是从哪里来的,店员斩钉截铁说出了夏函的名字,还说,夏函之所以有那么多的货可以提供给他们,都是因为夏氏的生物制药公司有原材料,夏函是靠着夏氏才弄出这些毒品来的。
听见这些控诉后,夏函气得险些没吐血!
原来他不是什么W先生的宝贝,而是给他背黑锅的不二人选,一旦东窗事发,他的身份和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就自动成了牢不可破的黑锅,狠狠地扣在了夏函的身上!
没错,那名被夏氏解雇的员工,的确是利用职务之便制作了笑笑糖,而他逃到了海外之后,夏函和他的侄子还有来往。
可夏函当时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解雇员工的侄子,他自己也是头一遭听说这件事,顿时感觉有一只手在很久以前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那张阴谋的大网早在多年前就罩住了他。
如今遭到背叛,夏函才感觉喘不过气来。
与虎谋皮,就要做好被背后捅刀的准备,可惜夏函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那天晚上,不光是夏函气吐血了,就连夏家人也差点被牵连,同样是震惊不已。
好在,夏诚经过单子瑜的提醒,提前半年在公司进行详细彻查,真的揪出了几个意图不明的在原材料上有隐瞒的员工,并早早地开除了他们。
还有一两个中饱私囊的董事,也趁机被夏诚肃清,及时止损,挽回集团形象。
这些事是能调查出来的,不可能凭那4S店员的一面之词就给夏氏定罪。
可夏氏能从这泥沼里摘出来,夏函却不可能了,他谋杀他人的意图很明显,哪怕证明他不是收买店员的人,他也的确动过念头,支持这个计划的。
更何况,W先生既然要做,就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他都是用夏函的名义去做这些事的。
而且除了夏实的那次,夏函找人给齐均制造意外事故可都是他亲身上阵的,之前被齐均告上法庭的人收了钱没有供出夏函来,然而事后再次提审,对方也跟着改口了。
他们证实了这一桩桩用心险恶的事件是由这看起来漂亮温柔的少年制造的,之前还对夏函有点同情的警员,这下看他的目光连一丝同情都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厌恶和畏惧。
这么年轻,长得还挺清秀,可心思居然这么恶毒,因为嫉妒同期的艺人就屡下杀手,因为哥哥不帮自己就让哥哥去死,这个人把人命漠视到了什么程度!
夏实在得知真相后也很生气,他质问道:“我究竟有哪里对不起你,你连亲哥也要杀?!”
夏函眼珠木然地动了动,扯了下嘴角:“……你是我的亲哥吗?”
夏实愣了一下,身后的夏父却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
夏函瞥了眼仿佛早就知情的夏父,还有什么是猜不到的?夏家已经知道了真相,却没有第一时间要把他和齐均换回来,是不是说明……夏家对他,还有一点感情?
夏函麻木的心脏仿佛被戳了一刀,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缠绕着他,令他想要大哭大叫,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知道,这是毒瘾犯了。
可他这回却生生地忍了下来,他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知道自己即便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既然W先生出卖了他,他也不会为对方兜着了。
他的目光掠过一脸忿恨的夏实,又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夏诚,最后落在了夏父的脸上:“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了吧,那些事情的确都是我做的,即便我没有动手,也是知情者。我承认这些,不是因为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是因为我不甘心。我从出生起就是一颗没有尊严的棋子,如今,我希望能借你们的手,把这背后捏着棋子的人给揪出来。”
夏函面部五官扭曲,硬生生地忍耐体内肆虐的痛苦,却还是坚持把他知道的真相说出来。
一边说,他一边捧腹大笑,他是个疯子,就是死也要拉W先生下地狱!
从夏函的口中透露的消息,让当年事件的真相被拼凑得更加完整了。
原来,二十多年前的那次抱错孩子,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被人故意安排的。
安排这些的人就是为了针对夏家,夏氏在生物制药和医疗设备上的研究逐渐超越了M国,境外势力不容许华国的科技发展如此迅速,更不乐意看见同样在技术上有领先优势的新兴企业单氏与夏氏有任何合作。
所以,他们在夏家安插了一个钉子,这个钉子就是夏函。
夏函在很年幼的时候,身边就开始出现一些声音,他们有的是夏家的保姆,有的是花园里的花匠,有的是幼儿园的老师,他们会在他耳边说:“夏函,你不是夏家的孩子,你妈妈一直怀疑你不是亲生的,你如果不想被赶出去,就要为自己争取。”
为自己争取?怎么争取?
有人教他,可以去讨好夏老夫人,他的奶奶是个迷信的人,她相信夏函是能给家里带来好运的孩子,会从邪恶的母亲手中保护他。
夏函相信了,也的确得到了奶奶的宠爱,他和所谓的母亲没有什么感情,两个哥哥也很疼爱他。
而就在夏函以为这就是他争取到的一切时,那些声音突然又问他:“你喜欢你们学校的单学长吗,他帅气阳光,出身高贵,会给你带来更大的好处。”
夏函当时很无所谓,他喜欢单子瑜吗?看外表还是喜欢的,但也只是基于相貌上的欣赏。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在夏家生活了十几年,已经很会演戏了,他可以假装很喜欢对方。
然而,想尽办法接近单子瑜后,夏函却发现对方根本不喜欢他。
这时,那声音又对夏函说:“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吧!他让你这么没面子,你又何必给他面子,曝光他,报复他,让他也体会你的难堪和无助。”
夏函的确很不喜欢这么不给面子的单子瑜,如果能靠自残就让单子瑜名声扫地,他还真的不介意流一点血。
可惜事态的发展并不如人意,单子瑜最后并没有如夏函想象的那样跌落泥潭,反而是自己挨了夏老爷子的一顿打,并被送出了国。
在国外,夏函正式认识了W先生,也终于知道了当年他们这么安排的目的——他们本来是想借着夏函和单子瑜交往,进一步渗透单家的,可是对方根本不上套,因此只好退一步,让夏家和单家彻底交恶,断绝两家合作的可能。
之后夏函进了娱乐圈,玩音乐,过得依然浑浑噩噩。
直到那天W先生将一张照片拿给他看。
照片上的人,正是齐均。
这回不用W先生蛊惑他,夏函光看那张脸就知道,这个人会是自己一辈子的敌人,一旦被夏家人看见他的脸,自己的身份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更别说,这个人长得比整容后的自己更像夏家人!
夏函在那时就对齐均起了杀心,他飞快地订了回国的机票,并要W先生为自己提供谋杀的计划。
W先生惯于玩弄人心,他早就将齐均的人际关系调查得一清二楚,给夏函提供了一个既“安全”又可行的计划:“击溃他的心理防线,逼他自杀,这样你既可以杀了他,又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那要怎么让他自杀呢?”夏函问。
W先生指出齐均和单子瑜的关系,又指了指齐父齐母的照片:“看来你们还真的挺有缘分,你和单子瑜当年的事情除了你们自己,谁也不清楚,只要在他面前稍加挑拨,正常人哪个不会多想?而你亲生父母那边,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让他们给齐均施加压力,你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自然会向着你。当事业、爱情、亲情全都丢失,一个人再乐观也很容易想不开……”
夏函眼睛一亮,同意了这个计划。
W先生又说:“如果你有办法和单子瑜再续前缘,把单氏拿到手,那就更好了。”
夏函扯了扯嘴角:“单氏还是太远了,我还不如想想夏氏。”
W先生拖长了音调,意味深远地说:“夏氏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狠得下心。”
夏函本来以为自己狠不下心,然而他最后还是遵循了自私的本能,他就是那个鸠占鹊巢的鸠,不仅替代了巢里原本的蛋,还要把其余的雏鸟都推出巢外!
*
听完夏函的讲述,所有在场的夏家人都惊呆了。
原以为之前的夏函已经是他们理解的坏的极限了,想不到,他还可以更坏。
说起要谋杀夏家真正的孩子时,夏函的脸上一点愧疚之色都没有,他唯一的遗憾的,竟然是这些谋杀计划没有成功而已!
“老爷子说得没错,他的确不像夏家人。”夏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为自己当初对齐均做的事感到深深的愧疚。
他差一点,也成了谋杀自己弟弟的刽子手。
如果齐均真把那些难听的话都听进去了,如果他们真的截断了齐均的星途,那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再面对齐均!
夏实更是攥紧了双拳,要不是中间隔着玻璃墙,他都想冲进房间里揍夏函一顿。
从看守所出来后,夏家父子三人决定,要尽快把真相告诉家里还不知情的容女士和老夫人,并尽快和齐均相认。
他们已经让齐均委屈了那么多年,还一次次地面对危险,身为他的家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就算了,既然已经知道真相,这回就得让他们来保护自己的家人!
还有,父子三人早就看单子瑜那副“我为均均出头”的样子不爽了,嘚瑟什么,他不过是个男朋友,而他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就算……就算在齐均心里,男朋友的地位更重要,他们也要努力一把,让齐均感受到迟来亲情的温暖。
所以才有之前夏管家前来邀请齐均的一幕。
不过夏管家在看出齐均还不知情后,没敢把话说得太明白,生怕唐突了这位失散多年的小少爷。
单子瑜也不清楚看守所里发生的事,他只是简单交代了齐均的身世,决定陪他去夏家看看:“你可以先试着和他们接触一下,如果不习惯,也不用勉强自己,反正我是你坚强的后盾,可以随时从我身上汲取勇气。”
单小鱼目光专注且认真,让齐均心里的那点紧张也不知不觉地没了,他握住单子瑜的手,点了点头。
两人最后挑了个周末,带了些礼品正式去拜访夏家。
进门之前,齐均已经做好了类似三堂会审的心理准备,不说别人,起码夏奶奶肯定不会喜欢他,夏诚和夏实估计看见自己也尴尬,夏老爷子听说是个通透的人,应该还好说话。
不过有容女士在,这趟拜访也算是“值回票价”了。
只是想象和现实,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很大的差距。
齐均和单子瑜被管家迎进门,刚走进客厅,就听见立体环绕音响在播放《烟华记事》的片头曲,整个墙幕上都是齐均在电视剧中的剪辑MV。
小恶魔喻初尘挑着细长眉眼,脚踩在男主角的脸上,扬起下巴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玩偷袭?”的时候,正好和饰演者的齐均来了个对视。
齐均:“……”
对不起,我死了。
齐均当场有拉着单子瑜回家的冲动。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不复仇更新,第 89 章 第八十九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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