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以女装示人,她为颜家众人供奉了牌位,在她名下的良田内修了墓,将刘生冒死收敛的、颜家人的尸身重新安葬。当然还有刘生和翠娘,也被燕南迁到了新的墓地。
站在墓前,身着女装的燕南跪倒在地,揭下了脸上的面纱,她两眼含泪,看着面前冰冷的墓碑,轻声说道:“父亲、母亲,青儿来看你们了……”
“娘亲不哭,菲儿给你亲亲。”燕菲见燕南流泪,连忙上前抱住了她的脖颈,在她脸上亲了亲。
在此之前,燕南已问过刘松和方子恒,谁愿意做她的替身,两人皆心甘情愿。燕南再三权衡下,还是选了刘松,不仅是刘松与他体型、声音最像,还因刘松处事沉稳。
做好决定后,为了应对之后的大婚,以及大婚后的生活,燕南决定即日起,刘松代替她上朝,而她则以颜青的身份住在广平王府。
燕翔和燕菲年幼,燕南并未将自己女扮男装的事告知他们,只是以母亲的身份出现。告诉他们,她是他们的母亲,刘松是他们的舅舅,楚萧才是他们的父亲。
两小只看着面前的三人,小脑袋有些混乱,适应了许久,才适应了下来。令燕南惊讶地是,自从转变身份,燕菲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之前从不黏她,现在就像个小尾巴一样,每日黏在身边。
燕南摸了摸燕菲的小脑袋,道:“菲儿、翔儿,你们跪下,给外祖父和外祖母磕头。”
燕翔应声,乖巧地跪在燕菲的身边。燕菲见状也松开了燕南,就地跪了下来。
“父亲、母亲,这是青儿的孩子,是你们的外孙、外孙女,青儿带他们来拜祭你们。”燕南转头看向燕翔和燕菲,道:“翔儿、菲儿,快拜见你们外祖父、外祖母。”
“翔儿拜见外祖父,拜见外祖母。”燕翔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燕菲见状也学着燕翔,道:“菲儿拜见外祖父,拜见外祖母。”
燕南转头看向彩依和于晓玲,两人会意,将燕菲和燕翔扶了起来,走向一边。
燕南跪在地上,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轻声说这些年她所经历的种种,直到傍晚时分,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转眼三月已过,又到年关,除夕夜楚萧照例摆下筵席,犒劳辛苦一年的众位大臣。也在这筵席之上,他宣布了要立燕南为后的决定,立后大典便定在明年的五月十八。
一众大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之燕南如今不止是清荣郡主,身后还有手掌兵权的广平王撑腰,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纷纷起身恭贺。
殿中唯有太后上官琳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很快也恢复正常。
三月初八,广平王和嫡长公主楚离大婚,太后上官琳、皇帝楚萧,以及满朝文武几乎全部到场,浩浩荡荡地迎亲队伍一眼望不到头,整条街道都铺上了红毯,大红灯笼更是随处可见。京都百姓脸上皆是喜气洋洋,规规矩矩地站在街道两旁,迎亲队伍一到,便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路边的百姓纷纷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朝着高头大马上的刘松行了大礼。
刘松看着百姓一片片地跪下,听着他们无比虔诚的声音,眼眶不禁有些发酸,替燕南感到欣慰,也为他拥有这样的主子,感到无比骄傲。
楚离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惊住,她忍不住掀开盖头的一角,朝着车辇外看去,如此壮观的一幕让她有些怔忪,随即扬起嘴角,为自己能嫁给这样的夫君感到庆幸。
王府的宾客皆被惊动,他们纷纷走出王府,看向跪在街道两旁的百姓,听着他们不停的呐喊,不禁面面相觑。他们为官多年,还从未见过有谁这样受百姓拥戴,心中不由五味杂陈,对燕南更多了几分敬畏。
上官琳见状心中十分满意,却又有些担忧,转头看向身旁的楚萧,见他眼中含笑,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在皇家多年,她太了解皇帝最忌讳什么,功高盖主的下场往往十分凄惨。
折腾了一日,婚礼终于结束,宾客也走了七七八八,刘松这才来到了新房门外。看看房门,他有些迟疑,徘徊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走了进去。
房内的侍女连忙行礼道:“奴婢参见王爷。”
刘松挥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应声道:“是,王爷。”
见房门被关上,刘松走向床边,掀开了楚离的盖头。
楚离本身便长得美,今日在凤冠霞帔的映衬下,更显娇艳。她含羞带怯地看向刘松,轻声唤道:“王爷。”
刘松嘴角扬起微笑,道:“公主一日未曾用膳,定是饿了吧。本王已吩咐厨房,让他们为公主准备了膳食,待会儿便会送来。”
公主大婚规矩礼仪甚多,折腾了一日便是刘松也觉得疲累,更何况养尊处优的楚离。她见刘松如此体贴,心下感动,道:“多谢王爷体谅。”
“从今日起,你我便是夫妻,理应夫妻同心,同甘共苦,公主不必这般客气。”
“王爷说的是,离儿明白了。”
两人说话间,门外传来通秉,道:“王爷,膳食准备好了。”
“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门外的侍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将里面的饭菜摆上桌,正打算退出门外,却被刘松叫住。
“你们来帮公主更衣。”
侍女连忙应声,道:“是,王爷。”
侍女为楚离退下婚服,摘掉头上繁重的首饰,只留中衣在身上。而刘松坐在桌前,背对着楚离,自始至终未曾窥视一眼。
侍女退下,楚离起身来到刘松身前,唤道:“王爷。”
刘松这才回头看了过去,笑着说道:“公主请坐。夜已深,不宜多食,故饭菜备的不多,公主便将就将就。”
楚离坐到刘松身旁,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道:“多谢王爷。”
食不言,寝不语,刘松只是在旁边安静地作陪,并未言语,直到楚离放下筷子,他这才起身来到门前,让侍女收拾碗筷。
刘松从床上抱了锦被,来到软塌前铺好,转身看向楚离,道:“公主,夜深了,早点休息。”
“王爷……”楚离轻唤一声,羞涩地说道:“王爷,现今春寒料峭,您还是上床安歇吧。”
“不必,公主安心歇息便可。”
楚离看看刘松,心中苦笑,却也没有强求。她是石女,注定服侍不了夫君,他让她睡床,自己屈身睡在塌上,已是给了她体面,她该知足。
见楚离躺下,刘松这才来到屏风前褪去外衫,吹熄了烛火,躺上了软塌。
青枫院在王府的东跨院,如今也是燕南的院子,她正准备歇息,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紧接着便传来楚萧的声音。
“青儿。”自从燕南恢复女装,楚萧便改了口。
燕南一阵无奈,来到门前开了门,道:“你不是回宫了么?”
“妻儿全在王府,我回宫作甚?”楚萧说得理直气壮。
“要脸不要,未曾大婚,谁是你的妻儿?”
“不要,要脸作甚?大不大婚,你都是我的妻。”
“你还真是无赖得很!”燕南被他逗笑,让开门口的位置。
楚萧见状心中一喜,连忙迈过门槛进了房。
门口的小顺子对此已经司空见惯,完全能做到面不改色,站在门口充当木头桩子。
楚萧得寸进尺,伸手抱住了燕南的腰身。
恢复女儿身的燕南不再将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合身的衣裙让她女儿家的体态尽显无疑,尤其是盈盈一握的腰肢,以及胸前不再被束缚的丰满。
燕南拍掉楚萧不规矩的手,警告道:“若不想被扫地出门,你最好规矩点。”
“我养了三月有余,身子已然大好……”
“不准!”燕南态度坚决。
“燕南,王爷,青儿,你便可怜可怜我,容我这一次吧。若再这么憋下去,我怕是会憋坏了身子。”
“我说不……”
不待燕南说完,楚萧便吻上了她的唇,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感受到楚萧的急切,燕南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距他们上次欢好,已是半载有余,确实是久了点,今日便容了他吧。
燕南打定了主意,便不再推拒,揽上了楚萧的脖颈。
楚萧见状心中暗喜,可燕南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楚萧哭笑不得,道:“你……你便不能让我一次?”
燕南只是凉凉地看着他,并未多做言语。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楚萧怎会不明白燕南的意思,央求地看着燕南,道:“王爷……”
燕南挑挑眉,清楚楚萧在想什么,道:“全凭我心情。”
……
芙蓉暖帐中,楚萧想趁机反扑的打算,在燕南的绝对武力下化为泡影。
……
楚萧轻抚燕南的脊背,苦笑着说道:“燕南,为何你不能如别的女子一般,偏偏生得这么一副强悍的性子?”
燕南挑眉,凉凉地看着他,道:“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想要温柔似水的女子多的是,何必纠缠与我?”
听燕南如此说,楚萧连忙认怂,轻声哄道:“莫气莫闹,那些女子纵然再温柔,也不及你半分。”
“那你为何还要那么问?”
“是我一时犯了蠢,王爷就大人大量,原谅则个,不要与小的一般计较。”
“这次就算了,若还有下次,看我怎么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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