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愿看着瘫倒的陈羽,忍着补刀的冲动给人扯了条毯子盖上,李愿发誓,她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这白毛毯子给她从脚盖到头,头上呆毛都不漏一根的那种,好在,我们长公主殿下自制力极好,忍住了。
陈羽这一觉,从日上三竿睡到太阳西斜,最后,她是给饿醒的。
“嗷呜呜~”陈羽从床上爬起来,觉得哪哪儿都不得劲,肚子饿就算了,怎么脑袋还有点怪怪的?刚刚坐起来的小天才处于宕机状态,揪着毯子揉着圆滚滚的小脑袋,懵。
“咦?”小天才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揉了揉眼睛看着手里的毯子,我房间里有这毯子吗?好像是没有的吧?这是我的房间吗?不是吧?那我在哪儿?我又被绑架了?!
小天才呼哧一下就要蹦起来,然而很不幸,她的身体没反应过来,然后,她摔了,倒挂在小榻和地板中间。然后她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有人在天花板上走路?还一步一步慢慢靠近?这人,别说,还挺好看,嗯?还…有点眼熟?
“李愿?”陈羽眼睛一瞪,“你怎么上天了?”
“……”看着四仰八叉倒着的自家小驸马,李愿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
这人忒能睡了,不就是轻轻的碰了一下吗?就睡了整整一下午?她茶都喝了多少了,书都快翻烂了,竟然还不醒?这眼看天黑了,好不容易醒了吧,却还是晕乎乎的是个什么情况?难道真的出去玩一趟回来就傻了?
“驸马,可醒了?”
“废话,”陈羽白眼一翻,“我不醒怎么跟你说话,梦游吗?”
嗯,还会怼人,反应能力没什么问题,可是…
“驸马就没打算从地上起来吗?”倒挂着很好玩?
“地上?”陈羽小天才艰难的动了动脖子,嗯…自己好像是在地上的,而且还特么是……倒着的?!
“哎呦呦——”后知后觉的难受,陈羽动了动手脚,发现翻不过来,腰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李愿李愿,快来帮我一下,我翻不过来了。”
“………”李愿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个鬼!她这是娶了个什么玩意儿?!皮就算了,智商呢?过山车吗?前几天还扶摇直上九万里,现在就十八层地狱了?
“李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见李愿不动陈羽可是急了,张牙舞爪的要去挠人,“我不就打个人嘛,这点小事儿你至于这么虐待我?!我脖子疼!”
“不就打个人?”李愿面无表情地把张牙舞爪的某只拎起来,顺着力扔到榻上,“首先,你打了三个人,其次,你打的是三个侯爵家的嫡子,再次,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人,闹得人尽皆知,如今不过一下午,外面满城风雨,说的都是咱们明睿小侯爷见义勇为、英雄救美、冲冠一怒为红颜。你说,这是小事儿?”
“我这…”突然的视角转换,陈羽有点反应不过来,揉着脖子处理李愿说出的信息,缓了一会儿陈羽才开口,“听你这意思,百姓们说我见义勇为英雄救美,这不都是正面评价吗?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敢情你就自动把那最重要的一句漏了?
“你想想若是父皇知道了,会有什么问题?”
皇帝?我好像是驸马,这个现在看上去凶巴巴的小姑娘,是他的女儿,我英雄救美,揍了候府三个嫡子,英雄救美…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陈羽眨巴眨巴眼睛,满脸无辜地看着李愿:“那父皇现在知道了吗?”
李愿职业假笑:“你说呢?”
“他怎么说?”
李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看上去不搭边的话:“驸马当真醒了?若是没醒,可以再睡一会儿。”说着话音还未落,就自顾转身,往椅子那边走去。
“醒了醒了,醒得不能再醒了,”陈羽活动活动颈椎,翻身下床去追李愿,“你告诉我呗,他知道没有,他怎么说?”
“醒了,驸马不如再好好想想这整件事?从头到尾,认真地想。”仍旧不正面回答,李愿重新烧了水,好整以暇地看着陈羽。
“好好想…”好好想什么?我打人,回来迷迷糊糊被她叫来,晕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然后刚起来她就说满城风雨?吃豆子也没这么快的吧?还是这里的舆论传播真的就这么快的?
“李愿,”陈羽眼神幽幽的看着李愿,“你是不是,又诓我呐?父皇根本就不知道对不对?还有外面什么满城风雨的流言,也都是假的!”
“嗯,”李愿捻着茶杯无比淡定,“看来驸马是真的醒了。”
“李愿!”陈羽拍案而起,“骗我很好玩吗?!”
李愿歪头看着陈羽,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嗯,很好玩。”
“你!”陈羽捂着胸口又坐下了。哎呦我去,这小丫头片子,气人,气就算了,还打不得,更气人!
见人老实坐下了,李愿为陈羽添上茶:“驸马何必动怒呢?本宫不过帮驸马活络一番思绪罢了,免得驸马再犯迷糊。再说了,本宫说的也没什么不对,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了一些罢了。”
肚子空空难受得紧,陈羽捏着一块糕点啃:“什么意思?”
“英雄救美呀,至少在外人眼里看来,驸马上午的一番暴怒,就是为了救下那三个美人。”
“很明显不是啊,”陈羽三两下把糕点咽下去,又端了一盘到自己跟前,“一个比我还大的男的——虽然长得是妖孽了一点,但是是个男的啊、一个可以当我老妈的妇人、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是贪图美色?我有那么变态吗?我是看不惯那三个畜牲欺人太甚。”
李愿呷了一口茶:“可是旁人不信呐,父皇也不一定信,毕竟驸马不仅见义勇为,还出手十分阔绰地给了五百两银票不是吗?正常的看不惯,会出手这么大方吗?”
“我那是觉得钱花不出去我难受,八竿子打不着嘛。”虽然看上去确实有点怪怪的。
“这些细枝末节且放一放,驸马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交代今天的事情吧。”
“交代什么?”
“儒安侯桃李满天下,朝廷许多部门都有他的门生,驸马如今打了他三个嫡子,不怕与他们反目?”这件事在一般情况下看来,往小了说是孩子间的打闹,往大了说就是镇国公府看不起儒安侯府——还加上联姻的兴康侯府,觉得他们是一个可以随意欺侮的小角色,这就涉及到世家门阀的名利斗争了。
“怕什么,”陈羽喝了温下来的茶水冲一冲嗓子,接着说道,“那儒安侯要当真是正人君子,他教出来的学生肯定也不是傻子,那三个畜牲能叫人吗?我那是为民除害、为他们老师清理门户,他们但凡有点脑子就不能找我麻烦,就算有气也得给我憋着;要是儒安侯教出的是一群道貌岸然是非不分的智障,那不正好为你排雷?”
“排雷?”李愿疑惑地看着陈羽,“什么是排雷?”
“就是提醒,这样的人,你敢用吗?这不是正好给你提个醒,以后招揽避开那些傻缺。”一盘糕点垫肚子,肚子空空的感觉总算是下去了,陈羽又拿了一盘,慢慢地品尝。
李愿却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杯子,默默盯着陈羽出神。这小驸马一但醒了,脑瓜子是当真恐怖。她答话连一点迟疑都没有的,思维如此之快,逻辑如此之明,就像她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如此一般,理所当然的觉得她随心所欲的所作所为是天经地义——虽然她总是能找出合情合理、说得过去的理由。
正常人打了侯爵府的继承人,就算自己地位再高、本事再大、再占着正义大道,也该有一些惶恐的,可是她就真真正正的,一丝丝担心都没有,就是觉得天经地义、理所应当,那么,她哪儿来的底气?
“驸马真的不怕?”不死心似的,李愿复追问了一遍。
“真的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嘛,你是长公主,我阿爹是镇国公,那一个不比他们老子大的?我怕个什么嘛。”官大一级压死人,我都懂了,你个官场老油条竟然不懂,陈羽白了李愿一眼,继续吃。
看来这皮球的底气来自于陈家,她有十足的把握陈家可以压得住这一场风波。
“那驸马觉得,那三人应当如何处置?”让陈羽处于放松的状态才好套话,所以看陈羽又快吃完了,李愿便十分自觉地又推了两盘糕点到她面前,好在下午让人备了很多,够她吃。
“杀,乱棍打死。畜牲不如的狗东西,和他们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我犯恶心。”
“儒安侯一共就三个嫡子,父皇不可能杀了的。儒安侯是纯臣,最得父皇信任了,他方才卒去不久,父皇下不去这个手。”
“嫡子没了还有庶子,我看那个少年就不错,有野心,就是不知道实力怎么样。”
“嫡子在,庶子没希望承爵的。”而李洪不会下杀手,所以换句话说,那个有野心的少年,没希望。
陈羽并没有停下,一边埋头苦吃一边漫不经心地答:“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本宫?”李愿瞳孔一缩,“驸马什么意思?”
“你自己说的儒安侯桃李满天下、门生遍全国,这样好的一个筹码,你会放手吗?不会。你肯定是要自己抓着的。怎么抓呢?当然是扶持一个儒安侯咯,扶谁?不肯定是那个孤儿寡母、没有根基、超级好拿捏的庶子。”陈羽一番自问自答,把李愿心里那些算计说了个七七八八。
诚然,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她老早知道街上发生了什么,甚至在陈羽之前,在事情发生的最开始,隐藏在儒安侯府外围的暗卫就通报了这件事,她原先还在想如何介入,结果紧接着她就接到了另一份密报,陈羽在街上和他们打起来了,顺手把那庶子救下了,然后,李愿心里就有了算计,连带着兴康侯府,说不定也能一起办了——将那三个畜牲惯得无法无天的那个兵部侍郎舅舅,可是李思的人。
陈羽睡着的一下午她也没闲着干等,如今那母子三人已然住进了她手下的客栈,那个庶子,现在约莫正和子离聊着天呢。
惊讶过后,李愿再度开口:“驸马如此相信本宫?万一本宫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你?”陈羽抬头看向李愿,又接着吃起来,“你才不会呢,你个小姑娘,看上去还挺单纯可爱,别以为我不知道,切开来肯定黑不溜秋的,就你还能吃亏的?我才不信嘞。”
这话听着,怪怪的。
“本宫姑且当做驸马在夸本宫好了。”
“不客气,嗝儿~”得,饱了,陈羽一手拿起杯子喝茶,另一只手揉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一脸的满足。
“那驸马可曾想过自己?”
“我?我怎么啦?”刚吃饱,小天才的语气都是软软的。
“明睿小侯爷该不会打了人就忘了吧?”
“我没打人,我打的是畜牲,不是人。”
“大庭广众,目击者太多了,瞒是瞒不住的,这一番说辞,也没多少人会当真。”
“所以我到底会有什么事嘛,你倒是说清楚。”
“驸马品行不端,父皇可能会找你麻烦;驸马作为陈将军的嫡长子,代表的是镇国公府,当街殴打辱骂儒安侯世子,这涉及到两家的名利斗争。”
“后面的就,嗝儿~算了,”陈羽手脚挣扎一番坐直了一些,“我见义勇为,怎么就品行不端了?”
“作为尚公主的驸马,是不能同旁的女子有瓜葛的…”李愿一顿,继续说道,“嗯…长得好看的男子也不行。”
“不对呀,王昂整天去青楼,也不见得他有什么事儿,我也去了,父皇不也没说什么?”
“你…”你还好意思说?
李愿一时语结,又顿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是因为本宫和二皇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父皇日理万机也没心思过多关注,才有了你们这两个胆大包天之徒,如今驸马爷您可是在街上——还是最繁华的一条紫垣大街上,见义勇为英雄救美,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不管,”陈大皮球开始耍赖,“反正你得把这事儿给我解决好了,不然我就告诉阿爹,说你虐待我。”
“我这…”李愿都给她气笑了,“我哪里虐待你了?你见过哪个驸马的生活有你这么滋润的?”
“那可多了去了,”陈羽抖抖肩膀,开始掰手指,“你逼我喝药,你不让我出门,你压榨劳动力,你…你…”陈羽眨巴眨巴眼睛,“就刚才,你还见死不救,我脖子都快断了,你说,你是不是虐待我?”
“喝药是为了驸马的身体考虑;不让驸马出门,本宫大可以说是驸马尚未痊愈,本宫不放心驸马出门,恐遭祸患;让驸马帮本宫一些小忙,是我们达成的协议;至于方才,分明是驸马心急起床,腰带钩挂上了床垫,况且还是本宫,将驸马救下的。”一通见招拆招,陈羽的无理取闹溃不成军。
“我不管!你就得帮我解决清楚,不然,不然…”
“不然什么?”本宫倒要看看,你能不然出个什么!
“不然我就…就不理你了!以后你再抓到间谍什么的,你自个儿想办法去!”同归于尽什么的,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出不去。
“说到这个,”李愿笑意盈盈地看着陈羽,小猫儿自投罗网呀,本宫方才还在思考怎么把话题往这引呢,“本宫倒是可以帮驸马处理干净,只是,本宫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陈羽一愣,气势就软了,“你不会真的抓到间谍了吧?这年头间谍密度都这么高了?”
“不是,本宫要驸马答应,往后无论本宫找驸马有何事,驸马都得有求必应——不限于刑狱,是任何事。”
“卖身条款?!”陈羽蹭的一下站起来了,“你怎么不去抢啊?我脸上写着“大清”俩字儿吗?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签这么个“丧权辱国”的条约?”
“驸马稍安勿躁,”暂且不管什么“大清”,现在要紧的是唬这人答应,“本宫的要求向来不过分,本宫也向驸马保证,本宫找驸马帮的忙,定然是驸马力所能及的,决不逾越。”
“劳资行辽尼滴邪!不干!没门儿!”
“那~”李愿身子微微后倾,靠在椅子上,她可不急,小驸马炸毛了才好,一炸毛这家伙的智商得到负数,“驸马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后事,驸马爷便自个儿处理吧?让本宫想想,往年在外面勾三搭四的驸马,都是怎么罚的来着?
喔~本宫想起来了,好像要打板子的呢,听说宫内的太监们打板子可疼了,几棍子下去就可以把人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驸马能想象吧?就像你在街上看到的肉泥,打完了差不多就那样。不知道驸马这小身板,受的住吗?”
“打板子?”陈羽浑身一抖瞬间就萎靡了,摸了摸屁股,嗯,那里已经条件反射开始痛了,“真…真的啊?”
“嗯~”李愿十分诚恳地点头,“听说前朝还有一个驸马受不住,活生生被打死了呢。”
“哇耶,你别吓我!”死不可怕,被活活打死,那是相当的可怕!小天才此刻全然忘记自己方才说“乱棍打死”时的淡定自若了。
“所以,”李愿眼里笑意更甚,“驸马同意吗?”
“行了行了!我答应,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个小丫头片子!一天到晚的,吓不死个人!”反正小爷我没多少活头,帮你个一两回,权当看你这张脸的门票了。
“嗯,”李愿满意地点头,“既然如此,驸马先回去休息吧,慢走不送。”
“我靠!”陈羽是真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两口,“做人有你这样的吗?逼着我签完卖身契就撵人啊?”
“签?喔~”李愿“恍然大悟”,“本宫险些忘了,忘了叫驸马签字画押了。”说着李愿从桌案小格里,抽出了一张纸。
“驸马请吧,签这儿,还有手印。”李愿还十分“贴心”的,递上了笔和印泥…
………
相顾无言,陈羽此刻只想给自己脸上来一套降龙十八掌,把你给贱的,多什么嘴?
“驸马?请吧。”李愿又把手里的东西,往前推了一些。
“嗯…”陈羽面色凝重地推开毛笔,接过印泥,摁了个手印,然后盯着自己发红的手指头,陷入沉思。事情是怎么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我什么时候被这小丫头片子给套路了?难道这就是古代人的智慧?穿越活不过两集,看来真不是说说的。
“嗯,”李愿十分满意,“看来驸马还是识时务的。”
“李愿,”陈羽上半身不动,转腰看向李愿,“你猜我现在想干什么?”
李愿挑眼回看着陈羽:“干什么?”
“我现在想,咬死你!”说着陈羽呲牙咧嘴就要往上扑,然后被李愿轻轻松松躲开,险些又摔个四仰八叉。
“契约已成,”李愿抖了抖手里的纸,“驸马难道要公然毁约?”
“你还敢说契约!你早就写好了对不对?!你就等着我入圈套呢,对不对?!”这个白切黑!老早就打算套路她了,绕了好大一个弯子、演了好大一场戏!
“是又如何?”李愿此时不否认了。
其实这件事情她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那三个畜牲连带着兴康侯家的母舅都如此忌惮陈家,挨陈羽一顿胖揍不携全族逃命就算心理素质强大了,怎么可能还敢去御前闹?要知道天辰建国数百年来,皇帝都给陈家弄下来多少个了,会虚区区一个百年世家?她今天这一出大戏,为的不就是这一张纸吗?别说,空手套大猫(驸马)的感觉,真刺激。
“李愿!我咬死你!”陈羽又是一扑,当然又扑了个空,扑到床上去了,然后就被什么东西整个套住了。
陈羽(被毯子包的严严实实):????天黑了?
“天色渐晚,驸马这是要歇息了?驸马如此不愿意回小院,难不成今夜是要本宫点灯?”挂笼点灯,招幸驸马。
“李愿!”陈羽手脚并用吧毯子蹬开,“你别欺人太甚!小心我真的把你就地正法!”欺负小爷没二两肉?小爷堂堂医学院博士生,不用那糟心玩意儿照样玩死你!
“驸马身娇体弱的,可不一定是本宫的对手。”说着,李愿还“十分隐晦”地抬眼看了看屋顶。
“………”行呗,您有暗卫您牛逼,小爷不陪您玩了!
“哼,再见!”陈羽欲摔门而去,结果就被李愿叫住了。
“驸马且慢。”
陈羽直接原地爆炸:“你还要干什嘛?!丧权辱国一天还能来两次哒?!八国联军也没你这么玩的吧?!”
“驸马稍安勿躁,”李愿一脸笑意表示自己友好无害,指了指小榻,“本宫不过是想提醒驸马,东西,莫要忘了。”
“哦,谢谢嗷,你不说我都忘了。”陈羽十分自然地回头走到小榻边抱起来那差点累死小哥儿、晕死小天才才买回来的布,然后,塞到了李愿的怀里。
这次轮到李愿懵了,笑脸直接僵住,愣愣地看着怀里突然多出来的两匹布:“驸马这是做什么?”本宫看上去那么穷了?要你买布?还是这看上去料子十分一般的布?
陈羽拍了拍手,叉腰:“帮我缝床被子,一点一乘一点五的。”
“嗯?那是多大?不对,”李愿一恍惚,怎么还给她绕进去了?“本宫为什么要帮你缝被子?”
“因为我不会,再说了,我都被你坑的签了那么惨绝人寰的条约了,你帮我缝床被子怎么了?”小天才就是小天才,不会,依旧说的理直气壮。
“你放肆!”李愿把布匹“哐嘁”一声砸到桌子上,“你竟敢让本宫帮你缝被子!”
“我不管!要不你就帮我缝被子,要不,你把刚才那张纸还我!”便宜总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占了,本天才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不、可、能!驸马另请高明罢!”
“我觉得你就挺高的,就这么决定了,而且这不仅仅关系到我,也和你的利益密不可分。”
“本宫?”李愿又是一懵,“这被子关本宫什么事?”
“你想啊,”陈羽撸了撸袖子,微微倾身开启大忽悠模式,“这被子关系到我的睡眠质量,直接影响我的精神状态,刚才你又逼我签卖身契来着是吧,万一我没有这小被子晚上睡不好,你白天还要我干活儿,我出了差错怎么办?”
李愿才不被这大忽悠套进去:“驸马大可以找别人缝被子,或者本宫明日差人送到司衣局去,正好还可以换上好的布料。”
“我不管,我就要你缝,你要换布料就去换,换比这软的光滑的有质感的都可以,反正针脚线条绣花什么的,你得亲手弄。”
“为什么?”李愿好生无奈,这驸马,无理取闹,“司衣局的绣娘们哪个不比本宫技艺高超?”
“我就是报复你骗我签卖身契,怎么滴吧?我这一天到晚的,见到你就得被你气个半死,还不让我出口气了?就这么定了,不许找人帮忙,你骗不了我的!针脚弄细一点,不能漏棉花,还有,图案绣好看一点,太丑了我看着更睡不着。你慢慢研究吧,掰掰!”
说完陈羽都不给李愿反应的时间,读档,继续刚才的动作:摔门而去,从主院到小院的每一道门都没能幸免于难。
李愿忽的一笑,听着时不时从远处传来的摔门声,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红手印笑意愈发浓厚。不过转向那两匹布时,眼底又沾了些愁绪,让本宫缝被子,你个小驸马还当真是,胆大包天。
第二天一大早,陈羽正坐在院子里吃早饭呢,就见到李愿走了进来。
“哟,稀客耶,”陈羽抓着油条站起来,“是不是被子缝好了?在哪儿呢?”说着陈羽就往李愿身后看,空空如也,啥都没有。
陈羽略微有些失望,讪讪地坐下了:“你没缝好啊?”
“驸马当本宫是什么?仙女下凡么?昨夜方才定稿,今早便能缝出来?”李愿倒是没有坐,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羽。
“你长这么好看,第一眼我还真以为你是仙女下凡呢——那您老没事儿来我这儿干什么,这一大早的,我饭都还没吃完……”说着陈羽又开始自问自答,“你该不会就是来蹭饭的吧?”说着陈羽护食一般把手里的油条往后一藏,转身挡在李愿和油条之间,“我就做了两份嗷,要吃你去看看小黑子吃完了没,没吃完他说不定能匀你一点。”
李愿:“……”怎么办,这大早上的,又想谋杀驸马了。
“本宫一个时辰前,便用过早膳了,并不是人人都能像驸马这般悠闲,日日睡到辰时中才起。”www.bïmïġë.nët
“哦,”陈羽松了口气,回了身继续啃,“那你即不是蹭饭又不是来送被子,你来干什么?”
“给驸马带来一人。”
“人?谁呀?在这里除了你府上的人,我还真没认识多少人。”
“顾安。”李愿偏开一些,身后露出一个少年。
陈羽:………
这么大个人本天才都没看见?大早上的,瞎了?
“你SEI呀?”重度怀疑自己的视力,陈羽语气都不善了。
“顾安拜见侯爷。”然后就是一个大礼。
“喔耶,”陈羽一下子从石椅上弹起来,偏开他跪向的正中心,“你给我起来!大早上的,爷要命来着的,暂时不想再折寿。”
“谢侯爷。”
“原来你小子叫顾安。”顾安还能是谁?能叫陈羽“侯爷”的还有谁?一个大男人,却白白让陈羽“背”了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名声的,那个儒安侯庶子呗。
“是。”顾安腰背挺直,神色却是敬重。
“大早上的,找我干蛤?”嚼着油条,口齿有点不清。
“长公主殿下让顾安跟着侯爷长长见识。”昨天他前脚带着阿娘和妹妹住进客栈,后脚就有一个大夫找上门,说是奉长公主之命,前来为他们三人医治。包好了伤口,后面的谈话自然水到渠成,左右他无依无靠毫无根基,选择恩公家的公主,选择未来赢面最大的太子阵营,怎么样都不亏。
“长,见识?”陈羽叼着一半油条,愣愣地看着李愿,“你认真的?”
李愿十分认真地点头:“是。”
上次在厨房听见陈羽和小黑子的对话之后,她单独找小黑子问过话,结果出乎意料,小黑子竟然对陈羽惊世骇俗的言论一无所知,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只说每日驸马爷和他的对话,除了夸赞他烧火技术好,便是嘱咐准备食材、洒扫庭院之类的生活琐事,除此之外,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隐隐约约有印象的,就是驸马爷瞎编的小故事。
小黑子是在长公主府出生的,他父母都是先皇后的忠仆,他不可能会对李愿说谎,那答案只能有一个:他忘了,不知什么原因,陈羽对他说的那些东西,他忘的一干二净。
这太不寻常,所以让顾安跟着陈羽,有意培养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她要看看,顾安会不会也有这种情况——陈羽放松时大概率是闲不住嘴的,零零散散总会说漏嘴一些东西,若是顾安也忘了,那她往后就得把陈羽看紧了,毕竟这家伙,太恐怖。
“咕咚,”陈羽三两下把嘴里的东西嚼了咽下去,“你看他这么根正苗红的你不自己好好练着你让我教?你不怕我把他忽悠瘸了?”
见李愿没有开口的意思,顾安便接了话头:
“回侯爷话,长公主殿下说了,侯爷才智过人博学多识,顾安跟着侯爷定能受益良多。”
“李愿,我谢谢你嗷,我第一次听人把我夸得这么清新脱俗。”
她在现代刷的记录大多是在西方人的制度下的,他们评论一个人的语言就很单一,都是什么“几十年不遇”“几百年不遇”的,毫无创意可言,即使他们给陈羽的评价到了“万年不遇”,陈羽依旧觉得他们憨批,还是古代文学听着有味道。
李愿一挑眉:“所以驸马这是答应了?”
陈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能不答应吗?”也不知道是谁,昨天唱了好一通大戏,唬得我签了那丧权辱国的条约。
“如此甚好,顾小侯爷便好好跟着驸马吧,侯府之事,本宫自会处理,告辞。”说完李愿冲陈羽微一颔首,转身离去。
“嗯,再见,记得我的小被子,别忘了——”“恭送长公主殿下。”
陈羽梗着脖子眺望,很快就看不见李愿的身影了:“走了吧?”
“是,长公主殿下日理万机,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务要处理。”某直男就单纯以为陈羽是舍不得媳妇儿,所以看不见背影就惆怅了,在肚子里憋了半天,才蹦出来这一句不像安慰的安慰。
“嗯,也不知道她们祖上有没有叫李万机的。”啃完最后一根油条,陈羽拿起澡豆洗手。
“似乎没有,”顾安正襟危坐,像一个认真回答老师问题的好学生,“天辰自太/祖立国以来便以一字名为尊,不会有先帝讳“万机”的,字“万机”的也未曾听闻。”
“额这…我就嘴顺了随口一说,你不用这么认真,在我这,你真不用这么正经。”这正正经经的样子,有点吓人。
“长公主殿下让顾安跟着侯爷长见识,顾安自然不能松懈。”
“你厉害。”陈羽不得不竖大拇指,其实李愿更厉害,这才多久呢?她们见面认识不超过一整天,这顾安小同志就对李愿这么言听计从了?
顾安一拱手:“谢侯爷夸赞,顾安愧不敢当。”
“你这,”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么良好的态度,陈羽想骂都不知道怎么骂了,“我今天先教你第一课,想在我这儿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绷着是不行的,要放轻松,随意一点,要做一只快乐的皮皮虾。”
“敢问侯爷,皮皮虾是何物?”
“海里的一种虾,很好吃的,后来用来代指某一类特定人群。”
顾-好奇宝宝-安:“哪一类人?”
陈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这类人啊,皮得无法无天。”
“嗯?”顾安一脸问号,我记得昨天的小侯爷是气势汹汹的吧?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过了一晚上,被掉包了?
“别嗯了,”陈羽擦干净手从椅子上蹦起来按住顾安的肩头,“走,看今天天气这么好,爷带你去逍遥快活,体会一下小色皮的日子。”
“蛤?侯爷要带顾安去哪儿?”看他这样子,那个地方,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正经地方。
“天香阁,天都最大的青楼,里面小娘子超级多超级好看的那种,漂亮脸蛋小细腰,还有好酒好菜好舞蹈,美滋滋哟。”
“侯爷!”顾安可是吓坏了,呼呲一下站起来退的老远,“您是驸马,怎可去那烟花之地?!”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顾安小同志可是被吓得不轻,这是哪儿?长公主府诶;长公主殿下是谁?今上最最疼爱的公主诶,这胆大包天的长驸马,竟然敢去青楼?!
“哦哟,没事的啦,”陈羽飞身上前把人拉住,拿出了当初王昂“诓骗”她的那副架子,“李愿都同意了的,咱们就去看一看摸一摸,又不过夜。”
“这…这这…这有损侯爷和长公主殿下的声誉…”
“我十几年没出门了,那里除了老鸨还真没人知道我是谁,你不也一样吗?咱们可都是“生面孔”。”
“侯爷……顾安或许还是生面孔,但您可不是了。”
“纳尼?”陈羽直接傻了,“为什么?”
“您昨日…”点到为止,陈羽会懂的。
“嗯…”确实,陈羽悟到了,但是她并不想悟到,“要不咱们易容?这里有这技术的吧?”
“这不是易不易容的事情!”顾安大声吼了一声才缓了语气,“您作为驸马,就不能去!”
“格老子滴老子不管了!”陈羽一甩袖子拽着人就往外面走,“去她妈的名声,老子不要了,最好全天都的人都知道,爷是个一无是处、只知道玩乐的纨绔!”名声?老子要名声干屁!名声臭了更好,所有人都知道老子是个废物!以后没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老子正好清清静静地享受完了下去找墨尔!把名声搞臭还不容易?名声那种东西,维护得花一辈子,毁了只需要一瞬间!
“侯爷…”被拽走的顾安脑子是白的,还有人会故意损毁自己名声的吗?
“你丫的闭嘴!”陈羽拽着人疾走,边走边念叨,“我就不信了,这里的人还都是打印机了,就一天爷的头像就能风靡全城———风靡全城也正好!”
“陆环?陆环!你人嘞?!滚出来!爷要出去玩!”
就陈羽这架势,知道的知道她是去逛街,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去报杀父之仇的呢。
陈羽的炸毛状态一直持续到她走出内门,快到大门口陆环闪现在她眼前的时候。然后,她就当真像个耀武扬威的纨绔,背着手带着俩“狗腿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
很幸运,这一次那三个烦人精又没来,陈羽带着两个人去天香阁玩了个嗨,嗨到什么程度呢?她们仨差点没把天香阁掀咯——当然主要是陈小色皮放飞自我,另外两个人是“拉架”的。
具体过程,小色皮一进阁内,逮着一个体态婀娜的小娘子就是扑,陆环顾安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已经挂在那小娘子身上了,等她们反应过来去拉的时候,发现陈羽的手就像上了鱼鳔胶,她们费了牛劲都拉不开一丁点,没办法呀,拉不开总不能丢人现眼,好在陆环和顾安力气都不小,一个堵着陈羽的嘴,一个辅助那个小娘子,一起把陈羽运到了最近的一个包间。
老鸨认识陈羽啊,又得了大东家吩咐的,一见是陈羽来了,就把她上次来时选的那一帮子小娘子都叫来了,然后,场面就彻底失控,非得形容,大概就是往一匹饿狼的身边,赶了一群不敢反抗的绵羊,那动静大的,陆环和顾安严重怀疑隔壁青楼都听见了。
三人午饭都是在天香阁吃的,因为某人太入戏,死活不肯走,直到太阳快落山,人们下了工,紫垣大街上迎来了又一个人群小高峰,他们才从天香阁出来。
陈羽是满面红光一脸满足,陆环是满脸无奈,至于顾安,那是完全给震傻了,表情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移动面部肌肉:这侯爷,忒虎了吧?!作为驸马,敢这么无法无天?!
不过,顾安又没办法否认,跟着他这么无法无天,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被同化了?罪过罪过,圣人恕罪,后生可不想变成那样子…
这一边,陈羽看上了一个街头小吃,正挑好了掏着钱呢,就又一个人影刮过,险些把陈羽撞飞。
“谁啊?!”“小贼站住,不许跑!”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陈羽疑惑地看着前后追击的一群人,准确的说,是一群人追一个人,那一群人穿的制服她认识,警卫营的,看来是警察抓逃犯呢。
“爷!”陆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看到陈羽平安无事,才放下了心。
“诶诶小哥儿,我们跟上去看看吧?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好奇呀,这里的警察是怎么犯人的呢?得去看看,找灵感。
“警卫营抓逃犯罢了,时常上演的戏码,有什么好看的?”很明显,陆环不想去,那群人跑开老远了,陈羽想要追上他们,陆环用头发想都知道这小祖宗会选择什么“交通工具”。
“物以稀为贵,我没看过,就觉得稀奇。别废话,过来。”撸袖子撩袍子,陈羽准备就绪。
果然。
陆环无奈地走过去,她现在就是后悔,咋就没提前把马给备好呢?吸取教训,回去就让府里的司行十二时辰待命,确保这小皮球随时出门,随时都有备好的马!
然后,顾安又给震了一次:侯爷果然与众不同,旁人骑马她骑人,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
陆环照顾顾安的速度和陈羽的晕车病,难得这次慢了下来。儒安侯顾瑞是个典型的儒生,所以他给自己子嗣的学业标准,也是严格按照儒生标准来的:君子六艺,文武双修。所以顾安是会拳脚功夫的,连带着轻功也会一点,当然了,真的也就一点点罢了,他修的应该不能称为“轻功”——因为太慢了——叫“轻身术”更合适一些。又因为陆环负重且放海,所以顾安也还勉强跟得上。
追上他们是在一个位于富豪区边缘的一个大街上,因为小高峰,这里的人也多,齐心协力堵得那贼慌不择路溜进了一座废宅,警卫营衙役当即决定破门而入,还有几个胆子大的,也自告奋勇和警卫营衙役一起进去。陈羽三人就蹲在屋顶上,看热闹。
结果不用多想了,小贼被五花大绑的架了出来,可就在衙役百姓们往外退时,忽然从人群中,传出一声痛呼:“哎呦!我的腿!这里什么东西!差点陷下去?!”
附加剧场:
前一晚,陈羽摔门而出后不久,子离回来报告进展,安排好了事情之后,李愿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两匹布上。
愁,想她堂堂一国长公主,如今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了,竟然被自己的驸马逼得要帮她缝被子?岂有此理嘛,可是奇怪的,她又没有严词拒绝,半推半就地就默许了。
既然答应了,就帮她弄得好一些,事事追求完美的长公主殿下,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工实战首秀有什么瑕疵,于是乎,长公主殿下重新抽出一张纸,准备画绣谱。可是提起了笔却发现落不下去:陈羽说的尺寸她听不懂,具体什么花纹陈羽也没有说清楚,她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要是她苦思冥想半天,画出来的她不喜欢怎么办?那她岂不是干了个寂寞?得,这活没法干了。
李愿把笔一撂,抬腿往陈羽的小院走。
就算那皮球睡着了,本宫也得把她从床上拎起来问个清楚!长公主殿下在路上是这么想的,结果到了才发现,她想多了,人书房的灯可亮了,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个奋笔疾书的人影。
“驸马,驸马?”李愿是知书达礼的,规规矩矩敲门,才不会像陈羽那样野蛮的直接踹门。
“谁呀?”陈羽一愣,然后飞速把桌子上的大纸收起来盖住。
“是本宫,本宫找驸马有事,驸马可方便开门?”
“不方便!”听到是李愿,陈羽的小脾气又又又上来了,“我气着呢,才不给你不开门。”
李愿:“当真不开?”
陈羽:“不开!”
李愿一笑:“这样啊?本宫原是来问驸马关于缝被子的具体事宜的,既然驸马拒绝了,那还是算了吧,本宫告辞了,驸马安寝~”
吱呀——
“请进。”陈羽迎客姿势超级标准,具体可查网图。
“多谢驸马。”李愿早料到陈羽川剧变脸试的态度转变了,可这依旧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二人坐定,李愿取了笔墨,开口问道:“驸马方才说的尺寸,具体是多少?”
“一米…嗯…”陈羽话出口了发现不对,嗯了一会儿继续,“这么宽,”陈羽双掌比了一米一的距离,“然后这么高,大概到我肩膀…不对,脖子。”
李愿微微眯眼,估了一下距离:“宽三尺半,长五尺是吗?”
陈羽想了一秒钟:“长是五尺,宽再加一指长。”说着陈羽横着自己的食指比给李愿看。
“本宫记下了——花纹,驸马有何要求?具体要什么样的?”
陈羽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萌虎上山》。”她之前那床就是《萌虎上山》。
“《猛虎上山》?煞气是否重了些?”天辰的说法,猛虎下山必杀生,上山,那就是杀完了①,沾满了血/腥气。
“哎呀,”陈羽一摆手,“不是“猛虎”,是“萌虎”。”
“什么?”你在逗我?
“是“萌虎”!草字头一个明天的明的“萌”!不是“猛”!我要的《萌虎上山》是那种胖嘟嘟的小脑斧,爬上山还回头“嗷~”一声的,萌萌的那种,不是《猛虎上山》那种吃饱喝足了回老窝,“嗷呜——”一声,看上去凶巴巴的那种。”陈羽手舞足蹈的尽量表达出这两个读音相同,但是内容完全相反的图片。
“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玩意儿?你说的是官话吗?!
“哎呦你怎么不懂呢?”陈羽急得跳脚,“就是…”
“停!”李愿及时叫停,把笔扔给陈羽,“画下来,你给我画下来!”再听你来一遍官话听力测试,本宫脑子就炸了!
“哦,”陈羽摸了摸鼻子,讪讪地捡起桌子上的笔,“你不早说。”
“画!”
“不要这么凶嘛…怪吓人的…”
“闭嘴!”
————时间快进线————
一个时辰过去了,陈羽的绘画功底扎实,很快,一副黑白的《萌虎上山》②就画好了,层次分明线条流畅,李愿看得一愣,不过愣的不是陈羽的画工,而是…这老虎…
“驸马,你确定要在被子上,绣这个?”这画风…见所未见就算了…这是老虎?这是那个血气满身的大虫?浑身上下看不到一丁点肌肉,胖嘟嘟的像个球,张着嘴回头,一个圆圆的线圈里不知道画了个什么图案,看上去像字。就这?绣被子上?
“我确定,就这个,”陈羽十分郑重地点头,“颜色你看着上,我相信你的审美观。”
“行…”李愿艰难地点点头,“那…绣哪儿?”
“正中间,横着绣。”
李愿不解:“为何要横着绣!”
“我折起来盖肚子的,横着不正好正面朝上吗?”
“行…本宫知道了,告辞。”
“掰掰~”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陈瘾更新,第 38 章 帮我缝被子!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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