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梁初音结束工作后还是去了趟教工宿舍区,打算过去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的。谁知,还没进去就听到了两个人的议论声。
“真不知道老师怎么想的,怎么会打算让她来监管实验室啊?监管、监管!那不就是人让她管的意思!不用参与研究直接拿分红,还管我们?哪有这种好事?她都离开实验室多久了啊,懂不懂实验的事情啊?撇开能力不说,就算论资历,她怎么能跟师兄你比呀?老师真是够了,上学那会儿就特别偏心她,凭什么呀?!”是陈欣悦的声音。
另一人不发一言,不过,似乎是挺认同的样子。可不就是刚刚被放出来的封扬?
两人挺投机的样儿。
陈欣悦侧头窥视他一眼,试探道:“我是觉得啊,封师兄你比她强多了,要是真让她来监管咱们实验室,白拿好处,也太说不过去了。别说咱们这一大帮专业人士还要屈居在她一个外行人下面……”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梁初音肯定叩门进去跟他们对峙了。
现在老师身体不好,实验室又遇到这种困境,实在不宜多生事端。她想了想,默默退了回去。
只是,心情难免不大美妙。
颇有种好心办坏事的感觉。她对监管实验室,拿分红这种事情……兴趣真不大。偏偏这两人还觉得她处心积虑要跟他们争利益,抢牌面。
现在,东阳明显和信恒集团走得近,她这么两边踩,已经是高危行为了,哪里还会想这种事情?
他们真觉得她闲得慌哪?
梁初音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感觉。
别人都当你是为了好处,且拿到了很大的好处,但是实际上,毛都没有。真是吃力不讨好!
后来去实验室,她也心神不宁的,验收一个项目时,检测电路按错了键。“滋滋”一阵响动,身后传来周昊的惊呼声,一个晃神,她已经被他扑倒在地。
后面“砰”一声炸响,玻璃碎了一地。
“你没事吧,初音?”周昊连忙扶起她,查看她身上的伤势。
梁初音摇摇头,脸色仍有些苍白:“我没事。”
抽回手时,却发现手心都是血。
她愣了愣:“……你……你受伤了?”
周昊这才反应过来,喊了两声,疼得面目狰狞,脸色煞白。
梁初音发现他后背都血肉模糊了,想必是刚刚扑过来护着她时受的伤,心脏巨震,连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几个师兄弟都紧张极了,全围过来看他。
“让一让,大家让一让,给他腾出点地方,好让新鲜的空气进来。你们这样挤着,会让他呼吸困难的。”梁初音焦急大声道。
几人连忙让开,空出位置。
等人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跟他们说:“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肉伤,一会儿上点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谢谢。”梁初音和陈欣悦一块儿去缴费。
路上,陈欣悦羡慕地跟她说:“周师兄对你还真好啊,上学时那会儿,他就很喜欢你吧。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呀?他对你真的是没的说啊。”
梁初音笑笑,没有接话。
陈欣悦从侧边偷瞄她一眼,见她神思不属的样子,忍不住撇撇嘴,在心里哼一声。
刚进实验室那会儿她就不喜欢梁初音,对她老摆出一副清高样儿,对老师、师兄师姐却是极尽恭维,见人下碟,势力得很。
她倒是忘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梁初音是个感官很敏锐的人。她和陈欣悦,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
周昊伤的不算严重,不过,到底是为了她而受伤的。梁初音心里愧疚,之后每天都来看他,给他带饭。
“自己做的?”这日打开饭盒,周昊笑了笑抬起头,看向她。
梁初音有点尴尬,在床边坐了:“你知道我不会做饭的。”饭是她找阿姨做的,总比外卖干净。
周昊:“开玩笑的。”
梁初音起身帮他身后垫了个靠垫:“小心。”
周昊跟她笑了笑,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梁初音有意回避,躲开了他希冀的目光。
半晌,周昊拉住了她的手:“初音,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梁橙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了。如果她再来骚扰你,我们就报警!”
梁初音沉吟了一下,抬头看他:“你跟她真的没有什么?”
“当然!”周昊的表情无语极了,“我跟她分手都四年了!当初她要出国,我们就分手了!”
“你没有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
梁初音看了他很久,周昊任由她看着,过了会儿,他忽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初音,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很难过。”
随着抬臂动作,他袖子向上卷起,露出一条白色的运动腕带。
梁初音怔住。
这是上学时她送给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周昊的指尖摩挲了一下那腕带,说:“这是你送给我的。那时候,你跟我说,如果我丢了,你就不要我了……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一直都保留着。”
梁初音好久没有说话。
……
过两天,周昊终于可以出院了,梁初音过来接他。他一只手还搭在她肩上,像是要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似的。她回头看他,他唇角还扬着一丝笑,抿抿嘴,阳光、无辜……梁初音翻了他一眼,无语。
周昊:“你别瞪我了,我还是病人呢,这都是因为你而受的伤。”
梁初音:“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用强调无数遍,这几天,你每天都要说一次。”
周昊看她一眼,半开玩笑:“这不是怕你丢下我跑了吗?”
梁初音不说话了。
回到出租屋,梁初音拿了衣服就去了洗手间。忙了一天,身上都黏糊糊的,动一下都难受。
周昊起身准备帮她收拾屋子,她手机就响了。
他瞥一眼,“南靳宇”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动得格外醒目,有些刺眼。他手里的靠垫放下,盯着屏幕,老半晌都没说话。
“……你有看到我手机吗?”梁初音洗完澡出来,看到周昊坐在沙发里打游戏,她问他。
周昊这才抬头,指指沙发角落的位置:“刚刚你好像有电话打进来。”
梁初音诧异地走过去,心里想,这个点儿,谁会打电话给她?
一拿起手机,她就愣住了。
屏幕上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南靳宇打来的。
梁初音捏着手机,下意识回头去看周昊。
周昊没有看她,目不斜视地打着游戏。她定睛望去,他玩的是一款射击游戏,但是,按键都设置反了。他一直垂着头,在那边乱按,也没有抬头看她。
梁初音沉默。
心脏狂乱地跳动起来,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她攥着手机,好久没动作。
翌日去公司,蒙佳懿早上六点给她发了短信,让她下午去信恒,再谈一谈isc的a轮投资的具体事宜。
梁初音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午饭吃完,她抱着资料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公司。抬头一眼,天空阴沉沉的,像是马上就要下雨。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是去谈投资还是去赴刑场啊?”一块儿过去的李芸芸道。
梁初音挤出一丝笑容,含糊道:“信恒总裁,那个传说中的刽子手,跟他谈判,跟赴刑场有什么区别啊?”
谁知,李芸芸竟然点了点头:“那倒也是哦。”
梁初音被噎了一下。
南靳宇的风评这么差?
转念一想,资本阶级跟他们这些小职员的立场本就不一样,李芸芸这类人看不惯他的作风也很正常。
只是,想到那天那两个没有接起的未接来电她就有些头疼。尤其是,之后她也没有给他回电。
当时脑子一团乱,根本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逃避一般扔下了手机。现在想起来,好像不大好。
带着这种想法,心里头好像压了一块巨石,七上八下的很不得劲。
这种忧心忡忡还表现在了脸上,一路上,李芸芸都回头看了她好几次。
……
“请稍等,南总在开会。”helen把她们领到会客室,让人奉上茶,略略躬身就告退了。
会客室里很空旷,是那种极简的欧式风格,以黑白灰为主色,落地帘是灰绿色的,一面墙上挂着几幅不知道是哪位名师的印象画。整体看上去,既空旷又清冷。
哪怕屋子里打着暖气,都有种蔓延心尖上的冷意、安静。
两人对视一眼,李芸芸吐吐舌头,压低了声音跟她吐槽:“没得感情的资本家风格。”
梁初音哭笑不得:“你对他意见这么大啊?”
李芸芸:“哪敢啊?他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甲方爸爸,大老板见到他都要跪下,别说我们这种小虾米了。哎,你说,咱们像不像古时候来觐见皇帝的地方县令?”
梁初音正喝茶呢,差点喷出来:“……你这形容……”
她想笑两句,身后就插入了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淡淡道:“嗯,形容的不错啊,活灵活现的。”
梁初音背脊一僵。
第026章调戏
一开始的谈判中,梁初音频频走神,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李芸芸都在一旁看了她好几次。
后来她借口出去上了个洗手间,整理了一下情绪,回来后才摆正了姿态。
关于先期投资的话题已经不必赘述,今天主要讨论的还是a轮的注资范围和后续推广力度的问题。
“南总,您还有什么问题吗?”一大番话说完,梁初音悄悄舒了口气,捧起杯子抿了口茶水。
抬头时,却发现南靳宇望着她笑,她心里急促地跳了一下,连忙转开视线。
南靳宇单手支颐,不动声色道:“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我们现在要谈的是效益和前景的问题。就拿这个项目来说,原本东阳是和致远实验室有着紧密联系的合作的,科技和技术方面自然不成问题,可是,现在闹得这么僵,贵公司似乎也没有重新建立和实验室的合作关系,这让我怎么相信你们的产品呢?”
梁初音听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咬着牙,在心里腹诽
为什么东阳和实验室的合作吹了?
还不是他的手笔。
现在,他竟然能面不改色地倒打一耙,说起他们公司的不是来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偏偏那张冷静的俊脸一派平和,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反而让人有种是她错怪了他的错觉。
资本家的心理素质,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
好不容易她才压下心里的愤懑,深呼吸,放平语气:“南总,我们公司的技术绝对不存在问题……”
她说得口干舌燥,对面人却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仍是意态闲适地叠着腿,眉眼疏淡,好像她说的都是废话。梁初音实在没法忍了:“您到底有什么问题?”
南靳宇:“我对贵公司是非常看好的。不过,现在出了这种变故,我们做投资的,每一笔钱下去都是实打实的支出,需要承担风险,有顾虑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他态度很好,不卑不亢,话说得冠冕又堂皇,梁初音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
她一张小脸都涨红了,像是被人塞了一口黄连,想吐又吐不出来,想咽又咽不下去。
李芸芸更是一声都没吭,只专注低头做着笔记,一副全推给她来主持大局的样儿。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谈判,梁初音被他压制得头都抬不起来,要不是工作职责所在,她恨不得转身就走。
……
“早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了,没想到这么难搞,我看这个任务难咯。看他的口吻,别说财务预算的资金了,就是拿到10亿都困难。”李芸芸垂头丧气。
“你能不能不要泼凉水了?”梁初音瞪她一眼。
李芸芸耸耸肩:“我也想给你打打气啊。但是,这家伙真是太难搞了。哎,还好我就是个陪跑的,你多多保重吧。这项目,你才是全权负责那个人。”
梁初音:“……”
眼看她三两步上了公司的专车,梁初音正要跟过去,helen从大楼里出来,叫住了她:“梁小姐。”
梁初音回头,不明就里:“还有什么事儿吗?helen姐?”
helen微微一笑,手往内抬引:“南总有请。”
梁初音:“……”不是让她回去重做企划,改天再谈吗?难道,他还想把她叫回去再羞辱一遍?
似乎看出她的不情愿,helen笑着解释:“是有些私人的事情,要跟你聊一聊,请吧”
梁初音只好折返。心里,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不安。
……
南靳宇的办公室不是第一次来,进门时,梁初音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以至于进去后,手还握着门把手,身体僵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怎么不进来?我这儿是盘丝洞吗?”南靳宇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语气冷漠,眉毛都没抬一下。
梁初音心里更是一跳,不确定地看向他。
和记忆里如出一出的俊美面孔,只是,比往日似乎更多一份难以捉摸的冷凝,叫人心里打鼓。
刚才怼他的勇气,好像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了。
梁初音握紧了门把手,不敢进去。
南靳宇改完文件,抬头瞥了她一眼,眼含讥诮:“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怎么这么快就怂了?”
他的眼睛里有种漫不经心的戏谑,看得梁初音呼吸都滞了一拍。
“过来。”南靳宇道。
然后,他垂头继续批改文件了,再没有看她一眼。梁初音惊疑不定地望着他,迟疑着走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室内安静到落针可闻。
站得久了,梁初音的腿肚子开始发麻。
她小心窥探着他的神色。南靳宇波澜不惊的脸上不见喜怒,实在探不出虚实。梁初音不由掐了掐掌心。
半晌
她的小腿实在麻,小心地在地板上蹭了蹭。谁知,身体平衡没有控制好,整个人摔到了他的办公桌上。就听得“哗啦啦啦”一阵响,桌上叠好的文件散了一地。
始作俑者梁初音从地上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bïmïġë.nët
变故来得太快,来得太过离奇南靳宇的表情有刹那的凝固。
他搁下笔,缓缓按了按太阳穴。
“……对不起。”梁初音小心翼翼。
南靳宇没有睁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怀疑我上辈子欠了你的。”他语气认真,不像作假。
梁初音:“……”
偏偏满地文件还像雪花片似的成堆积压着,她无力反驳。
梁初音自知理亏,趴地上帮他捡起来。
高大的身影在她头顶覆盖下来,她的手拿到其中一页纸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也拉住了纸的另一边。
梁初音下意识抬头,正好撞入一双漆黑冷沉的眼睛里。墨潭一般,深不见底。
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那一刻,好像被他点了穴,连动作都失去了,只知道傻傻地望着他。
南靳宇就这么单膝跪地,近距离地盯着她,手里还攥着那页纸。他忽然问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梁初音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挤出来。
南靳宇眼神冰冷,不依不饶:“说啊,哑巴了。”
梁初音:“……”室内明明打着暖气,她却像是坠入了冰窖,浑身上下不断往外冒着涔涔冷汗。
南靳宇支着手,望着她:“那天,我就在你们楼下。”
梁初音:“……”
他的眼神让她无所适从。理智告诉她,她没有做错什么,但是,被他这么瞧着,自己好像干了天大的亏心事似的。梁初音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没看见。”
南靳宇提了下唇角,站起了身。
梁初音明白他眼底的讽刺。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说辞站不住脚,蠢得可以。可是,要她怎么办啊?
一个一个的,都要逼着她。
梁初音觉得自己的神经都要错乱了。
越想越觉得委屈。鼻子一酸,就听得“啪嗒”一声,一颗眼泪砸在了她的膝盖上,把粉色的衣料染成了绯色。她伸手去抹脸,不想被他看见这么狼狈的样子。
结果,情绪上来,眼泪反而越抹越多了。
“你还楞在那里干什么……”南靳宇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愕地望着她泪流满面的小脸。
像是得到了大人关注的小孩子,梁初音更觉得委屈了,哭得更加大声了收都收不住。
南靳宇皱眉,语气放缓:“别哭了。”
梁初音不理他,越哭越来劲。
面前忽然天旋地转,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梁初音吓得伸手一抓,抓到了他的肩膀,抬头,他英俊的面孔就在眼前原来,他把她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多大的人了,还要我抱?”南靳宇挑了挑眉,神色冷淡。
梁初音还在震惊中没有回神,自然也无法反驳他。
她很轻,抱在他手里轻若无物,像是抱着羽绒抱枕似的。南靳宇把她抱到了一旁的沙发里,放下。
他随意坐在了沙发边,微微岔开着一双长腿,望过来时,手里慢慢翻着有些卷折的袖口。
沙发本来就不大,她背后还垫了几个靠垫,她娇小的身子就这样被困在了他和沙发的尺寸之地。
周围的空间,逼仄极了。
梁初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放慢了不少。
她只知道看着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你想干嘛?”
“你不知道我要干嘛?”他笑容玩味,微微阖了一下眼帘,俯身挨近。
热息扑面,独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笼罩住了她。
这一刻,她像是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徒劳挣扎,却怎么扑腾都翻不起来,一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我……我要回家”梁初音翻身起来,伸手推他。
谁知,反而被他握住了腕子。
她的手腕纤细白皙,好像稍稍用力就会掐断。他只扫了眼,复又抬头,冷笑,嗓音却非常平静:“撂了我两次,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就放你离开?”
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好像有千斤的力道,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梁初音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害怕极了:“你……你想怎么样?”
四目相对,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就在她以为他要怎么为难她时,他忽然松手,施施然起了身:“好了,不跟你闹了。”
梁初音怔住,直愣愣望着他,脸上的表情非常滑稽。
还有一丝不理解的懵懂:“……”
南靳宇发自内心地笑了笑,俯身,近距离瞅着她:“麻雀一样的胆子,真搞不懂,你哪儿来的勇气敢撂我电话?下不为例。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单手捞过一旁的西装,直起了身。
不知怎么,梁初音的脸颊慢慢升温,红得不像话。
她都不敢抬头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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