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咬了她那一口，是真的贪生怕死，不想和她同生共死。
还是想要——替她赴死？
和凤珩相处的时候，白曦一直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眼前之人，很温柔，而且还和墨衍长得一模一样。
可她就是没办法把眼前之人，和小世界里墨衍的灵魂碎片联系起来。毣洣阁
白曦忽然拿起一块桃酥，递到了凤珩的嘴边。
她下意识地想试试看，和凤珩一起做，他们在小世界里经历过的事情。
凤珩似乎也没想到，白曦竟然会喂他吃桃酥。
愣了片刻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张嘴吃了一口。
白曦笑着问道：“好吃吗？”
凤珩点了点头，温柔一笑。
“嗯。”
过了一会儿，白曦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凤珩，眼中似乎对他有所期待的样子。
凤珩见白曦看向他，以为自己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擦了擦脸颊道。
“本君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白曦眸光微潋，忙摇了摇头，有些尴尬地道。
“没，没什么。”
如果是小世界里的墨衍的话，此时应该会拿起糕点，反向投喂她才对啊。
为什么凤珩他......
一点类似的反应都没有呢？
*
随着两人的婚期越来越近，白曦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虽然凤珩对她很温柔，也很体贴。
但是她总觉得，眼前的凤珩，似乎少了些什么。
而她的记忆里，似乎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明朗。
难道从小世界回来之后，会墨衍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吗？
这一天，白曦没找到凤珩，便问青罗道。
“上君去哪儿了？”
青罗回道：“回禀娘娘，上君现在正在尚清池里沐浴呢。”
尚清池是琼台山上的一处温泉，四季都有温暖的泉水，是一个天然的沐浴场。
白曦正想进去尚清池，却听到两位仙侍提醒她道。
“娘娘，上君正在里面沐浴呢。”
白曦摆摆手道：“我知道。”
说完，她便举步迈了进去。
剩下两名仙侍面面相觑，一脸愕然。
娘娘该不会是，要和上君洗鸳鸯浴吧？
凤珩远远地就察觉到了白曦的到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背对着她，闭目继续泡澡沐浴。
他语气悠闲地道：“你怎么来了？”
白曦拿起一旁放着的搓澡巾，帮凤珩搓了搓背道。
“没什么，就是想来见见你。”
面对白曦忽如其来的靠近，凤珩俊脸微红，连忙收敛了视线，望向前方。
白曦给凤珩擦了一下背后，察觉到他身上的肌肤都开始泛红了，猜测他应该是害羞了。
于是她便不再逗他了，放下手中的搓澡巾道。
“好了，我先出去了，你慢慢洗。”
说完，白曦整理了一下裙子，转身退了出去。
转身之后的她，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凤珩他，根本就不是墨衍。
如果他是墨衍，刚才她那样撩拨他，他早就受不了把她拽下温泉池里，和她热吻纠缠了。
凤珩是凤族的上君，是个温文尔雅，知礼守节的人。
墨衍不像凤珩，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守礼节的人。
白曦从怀里掏出碧玉凤凰佩，默默地捧在手心里。
墨衍，你到底在哪里？
白曦为了最后验证，凤珩到底是不是墨衍的元神本体，特意和凤珩去了一趟梧桐灵山。
结果他们在离开琼台山之后不久，碧玉凤凰佩就不亮了。
她抬眸看向凤珩，眸光微冽。
凤珩他果然不是墨衍。
所以，他一直都在骗她了？
还是说，他只是为了不失去她，所以才故意囫囵提起，自己之前可能元神分身去见过她的事情？
“凤珩，我们去找天帝退婚吧。”白曦语气平静地道。
还沉浸在和白曦出来游玩的欣喜中的凤珩，满目震惊地看向白曦，语气颤抖道。
“为什么？”
凤珩的语气有些受伤。
“是本君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白曦有些不忍心看凤珩，遂移开视线道。
“不，你很好。”
“你只是，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罢了。”
凤珩有些难堪地看着白曦道。
“那你喜欢谁？”
“那个临阵脱逃的叛徒神侍吗？”
白曦抬眸看着凤珩，有些愕然地问道。
“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玄镜？”
凤珩收敛了眸子，从白曦身后环抱住她道。
“曦儿，你嫁给我吧。”
“别再想着玄镜了好不好？”
白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挣脱凤珩的怀抱，转头看向他道。
“你是不是瞒着我些什么？”
凤珩避开她的视线道：“没什么。”
白曦见从凤珩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便道。
“好，你不说，我自己去查。”
说着，白曦便转身腾云离开了。
留下凤珩一人在原地，眼眸阴沉，双手攥紧，指甲几乎掐掌心。
玄镜！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白曦还是放不下你！
他知道，他其实一直都知道。
只要玄镜醒了，他就毫无胜算。
虽然他有天帝赐婚，是白曦名义上的未婚夫。
可只有玄镜，才是陪伴白曦出生入死，定下同生共死契约的伙伴。
他们之间的羁绊，超越了这世间的任何人。
自然也能超越，他这个和白曦没有什么感情的未婚夫。
*
白曦循着碧玉凤凰佩的指引，最终在冰室里找到了玄镜的尸首。
白曦命人打开了冰室，打开了冰封在里面的冰棺。
玄镜的尸首，就在这里面。
墨发玄衣，俊美无俦，面上还带着一层冰霜。
此时，碧玉凤凰佩光芒大盛。
白曦低头一看，恍然轻笑。
虽然他的面容和凤珩的不太一样，但是白曦就是无比地确定。
眼前的玄镜，就是墨衍的元神所在。
所有被掩藏的记忆，深埋在心底的那些情愫。
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
白曦用温暖的凤凰真火，驱散了玄镜身上的寒霜之气。
“玄镜，当初你之所以咬我那一口，不是为了破坏封印，临阵脱逃对不对？”
她眼眸殷切地看着他，眼底泪光闪闪。
“你是为了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对不对？”
“你的神魂碎裂，所以变成了很多片，掉入了各个小世界里。”
“即便那些只是你的灵魂碎片，你也依旧会在见到我之后，一眼就喜欢上我。”
“现在，我回来了。”
“你也快点回来，好不好？”
寒霜褪去，玄镜的身体也被白曦用神力给修复好了。
玄镜缓缓睁开了双眼。
白曦一把抱住了他，斥责道。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用凤珩的脸，去小世界里陪我？”
玄镜面色一赧，喃喃道。
“我以为，你未来要嫁的人是凤珩，是不会和我在一起的。”
“所以，我就用凤珩的脸来接近你了。”
“这样就算你喜欢上我了，也不至于破坏你和凤珩之间的感情。”
白曦生气地看着玄镜道。
“那我要是真的怀抱着对你的爱意，嫁给凤珩了呢？”
“你难道就不会难过吗？”
玄镜深深地看着白曦，开口道。
“会。”
“可是，我只是你的神侍，神侍是不能和主人在一起的。”
“而且你和凤珩上君，还有天帝赐婚的婚约在身。”
“又怎么可能，和我在一起呢？”
白曦认真地看着玄镜道：“从你决定破坏掉契约印记，为我而死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神侍玄镜了。”
玄镜闻言，身躯一颤，脸色微僵。
难道，他连留在她身边的最后机会，都没有了吗？
白曦轻抚着玄镜的俊脸，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道。
“你以后的名字，叫做墨衍，你只是修蛇墨衍。”
“脱离神侍的身份之后，你就可以娶我了。”
“我问你，墨衍，你愿意娶我吗？”
玄镜，哦不，应该说是墨衍愣愣地看着白曦，久久说不出话来。
“回答我，墨衍。”白曦直直地看着他道。
“只要你答应，我立刻就去找天帝退婚。”
“反正天帝之所以赐婚，应该只是凤珩去找天帝请求的而已。”
“我之所以在神魔之战中，争当先锋，就是为了用军功，来换解除这个婚约的机会啊，你这个笨蛋！”
她想起来了，彻底想起来了。
她一直喜欢的人，其实是玄镜，也就是现在的墨衍。
墨衍听着白曦的告白，只觉得心里暖呼呼，酥酥软软的，满满的甜蜜和感动。
他低头吻上了白曦的唇瓣，热烈深情，缱绻难分。
“你真的愿意和天帝说明，解除和凤珩上君的婚约吗？”
墨衍觉得，自己简直太幸福了。
以至于他都在害怕，自己是不是还活在梦里。
所以，他才会想要和白曦确定她的心意。
白曦点点头道：“嗯。”
“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墨衍粲然一笑道：“我也是。”
此刻，世间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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