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呼喊着的卓布剌无礼的钻了巴图尔珲的帐篷。
“那些中原人逃了!天还没亮他们就拔寨往北逃了!”
巴图尔珲勐的站了起来,直接将低矮的帐篷顶翻。
“我的刀,我的马!”
“卓布剌,集合孩子们,狩猎的时候到了!”
一万六千名卫拉特骑兵,争先恐后的冲进了中原人之前的宿营地。
可惜中原人没有留下任何可用的东西,除了数以万计的空瘪水囊,到处扔的都是。
卓布剌用弯刀挑起几个水囊,一一割开查看了水囊的内胆。
“台吉,这些水囊已经干涸了好几天,这些中原人还真能忍!”
巴图尔珲露出胜利的微笑。
“叫孩子们不要追得太急,免得中了中原人的埋伏和反击,拖住他们就是胜利!”
“台吉~!看看我们从沙子里挖到了什么?”
几个士兵拖着几口箱子跑了过来。
箱子被打开,五口箱子里全是金银玉器,最迷人的当属一尊一尺长的鎏金云纹佛陀。
“留下这尊佛陀我自己供奉,其余的东西叫各部首领分了去。”
随同巴图尔珲一路吃了无数苦头的卫拉特将领们,喜笑颜开的将这些工艺精美到不似人间之物的宝贝瓜分一空。
这一切都被悬浮在数百米高空的无人机传送到了几十里外的终端上。
魏驴子呵呵一乐:“主公,那尊佛像果然被巴图尔珲自己拿了。”
.......
勇勐的卓布剌如同一只暴躁的藏獒,在一脸深沉的巴图尔珲面前走来走去。
“不对劲!追了一天,他们居然连具尸体都没留下?阵型不乱,士气不降,这也太邪门了!”
“没什么,”巴图尔珲在部下们面前依旧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明日全军早起,疾行突袭他们!”
部将们纷纷应命,拍着胸脯立下军令状。
在巴图尔珲的身侧,有一尊一尺高的鎏金佛像,那慈悲的笑容与帐内的杀气腾腾显得格格不入。
甘宝儿放下耳机,看向自家老爷。
“爷准备埋伏他们么?”
张守言将嘴里滚烫的羊肉吞下,把漏勺往火锅盆里一放,舒坦的躺在了毛毯上。
“埋伏他们作甚?打散了,还要满沙漠去找。明早我们辛苦一点,早些动身,让他们扑个空就是了。”
.......
“混账~!”
空飘飘的火锅汤盆被暴怒的卓布剌一刀挑飞,满地的空水囊让他目眦欲裂。
嘴唇干裂的准噶尔士兵割开了水囊,惊喜的发现水囊的内胆竟然是湿润的!bïmïġë.nët
以千计的士兵尽情舔着内胆的场景,让巴图尔珲脸色变得铁青。
“他们有水!”
“台吉,还有个消息,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卓布剌牵着马来到了巴图尔珲的面前,“这些中原人似乎迷路了,他们在往大漠深处逃。”
….“全军向东,横渡蒲昌海,我们去罗布泊休整!”
遗憾的看了一眼大漠深处的方向,巴图尔珲最终选择了务实的一面。
但就在第二天,嗓子里冒烟的卫拉特骑兵发现在自己往东行进的路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大批骑兵。
上万中原人绕了一个圈,拦住了他们前往蒲昌海去路。
“佛主在上......,”
“长生天庇佑......,”
看到中原骑兵们的坐骑活泼而轻盈的样子,卫拉特士兵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批惊慌的眼神看向了全军最中央的那个男子。
“卓布剌!”
巴图尔珲大声呼喊着自己爱将的名字。
“为您效死~!”
卓布剌策马而出,拔出了自己的弯刀。
“我要你挑选最坚毅的三千名勇士,收集全军一半的水囊,马喝水,人饮niao,给我们冲开前往罗布泊的道路!”
卫拉特人,尤其是准噶尔人根本不缺乏视死如归之士。
三千骑兵把最后的水滴送进了战马的口腔,而自己则捏着鼻子喝下了味道古怪的液体。
他们眯着眼睛看着对方的中原骑兵,渐渐的将生死置之度外。
疲惫的战马奋起了余力开始奔跑。
但下一秒,对面上万中原骑兵的一个动作让所有卫拉特人都看傻了。
每名中原骑兵都摸出了一个大大的水囊,先给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把剩余的水都灌进了自己战马的嘴里。
若是战马摇头不肯继续喝,中原骑兵们就会把剩余的水都浇在马头上,给自己的马儿洗洗毛发。
震怒的卫拉特人,不光是打头的三千骑兵,所有人都陷入了狂怒之中,他们驱动马匹强行奔跑,要跟对面的中原骑兵来个......。
中原骑兵们哈哈大笑着掉头离去,他们的马儿活力十足,跑得飞快。
卫拉特人根本追不上。
让巴图尔珲最担心的事情很快发生。
一个时辰后,又一队万人骑兵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
这些人与疲惫的卫拉特联军一直对峙到天黑才离去。
一天下来,卫拉特联军前进了不到三十里!
之后几天,中原人分成三个万人队轮番来阻挠卫拉特联军前进。
期间,巴图尔珲还安排了几次假溃散来吸引中原人追赶。
可惜.......,中原人根本不为所动。
哪怕巴图尔珲以身犯险来到中原骑兵数里之外,也是一样的结果。
他的所有谋划,都被慈悲的金佛化解于无形之中。
在距离蒲昌海还有五十里的所在,卫拉特人用尽最后一滴尿液。
精疲力尽的他们被三万铁骑团团包围,每时每刻都有人在中死去,更有大批和硕特人和杜尔特人逃出营地向中原人投降。
被围的第五天,在卫拉特人营地的中央响起了彻夜哀歌。
纵横大漠南北的一代枭雄巴图尔珲台吉,悲愤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陷入疯狂的和硕特人和杜尔特人袭击了准噶尔大将——卓布剌,并挟持着他逼降了所有的准噶尔士兵。
崇祯十六年二月初十,张守言在西域最大的对手巴图尔珲自杀身亡,一万六千卫拉特主力中有一万四千人被俘。
消息传到叶尔羌国内,占据叶尔羌都城的鄂齐尔图汗立即派出使者求见了从大漠中回师的张守言。
在叶尔羌叉力失城的废墟上,卫拉特人盟主鄂齐尔图汗、新任叶尔羌大汗尹卜喇尹木与张守言签订了《叉力失盟约》。
《盟约》约定:卫拉特四部从此奉张守言为主,叶尔羌大汗王子、各地大贵族子弟必须在张守言的亲卫营中服役满三年才能继承汗位和贵族爵位。
卫拉特人与叶尔羌以准噶尔盆地为边界,互相不得侵犯。
就在张守言平定天山南北之际,远在北京城内,有一个人正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不安之中。
乾清宫副总管太监杜勋,正魂不守舍的看着眼前的一封信。
“小人职司东厂,昔日赖公公之恩以脱罪得活,今闻上命彻查公公与陈相勾连事,特予告之,望公公速备!切切!”
这封送到杜勋外宅的无名信,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砸在了杜勋的头顶。
皇爷竟命东厂在查陈演与他勾连的事!
以皇爷的脾气,他和陈演都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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