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的意大利朋友就看到了某中国小鬼对圣女安琪儿是多么的羞涩与可以。
比如,惊慌失措的。
【???嗨??daddy??我不是敬仰他?我是敬仰安琪儿好吗?!我敬仰圣女安琪儿和安吉洛·比安奇有什么关系??】
再比如,远比话语更有力的。
【……嘶!噫!!!救、救命!!】
还比如,欲盖弥彰的。
【%&¥@*%&!你这样让我今后怎么直视安吉洛啊?!那样就真的洗不清我喜欢他、不对其实我并不崇拜他的事实了啊?!】
还还比如,因为过于害羞(?)而破口大骂的。
【!!!操!我开无图模式了啊?!】
并且,当然也少不了这种即使再怎么破口大骂,也还是忍不住地想要知道他是否有所回应的——
【daddy,请问,我能否询问一下,在你“好心”地将我如何“敬仰”某世界第二先生的消息发给了某意大利人后,请问、请问、请问,这位被虚假的敬仰包围的意大利人,他有回复吗?】
…
……
安吉洛:“…………”
大天使先生面色阴沉(?)。
奥古斯特则语气悠然地适时补充:“‘求婚’——是苏舟对安琪儿的求婚,他希望可以和安琪儿结婚,证婚人则由安德烈女王负责……《太阳报》很少会让人失望。”
安吉洛把手机扔了回去,略一皱眉后,开始挑剔地指指点点:“这个小鬼为什么这么……别扭。”
像是在口里经传了好几个词,大天使先生最终使用了这样的形容。
他给出了充分的对比作证,用着上帝视角般的第三人称。
“明明他对安琪儿的敬仰是建立在对我的敬仰之上,安琪儿不过是安吉洛·比安奇的文字投影,他却自欺欺人地反复告诉自己,他只是敬仰安琪儿,与安吉洛·比安奇毫无关系。”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从他语无伦次的回复乱码,和先说‘喜欢’又欲盖弥彰地改用‘崇拜’就足以说明一切。”
“哦,”安吉洛·比安奇嘲笑道,“他还骂人了,无图模式?真可爱。”
“——但是。”
安吉洛话锋一转:“他最终还是要面对自己,看,奥古斯特,没有人可以一直长久地去欺骗自己,即使他极力拒绝,万般否认,一度恼羞成怒地与你说了‘再见’……可是,然后呢?最终,他还是按捺不住地再次发了messenger询问你,只为了向你打听我的表态,这足以说明我在他的心中占据了怎样的位置与重量。”
一侧,从全程悠然微笑到逐渐失去笑容的奥古斯特:“…………”
怎么就……怎么就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呢?
奥古斯特开始反思自己……不,是替他的意大利友人进行反思,在他看来,安吉洛在苏舟的心里占据了一个一定分量的特殊地位、这一点确实是可以肯定的,但是,看看他那犹如孔雀开屏的意大利朋友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吧?就,不至于,大概不至于?
奥古斯特少见地犹疑不定起来。
他侧头询问:“虽然我觉得这极大可能是多此一问,不过——安吉洛,准确来说,苏舟的求婚对象是‘安琪儿’而不是你,你应该有这个自觉?”
哈?自觉?
“这的确是浪费时间的问题,”安吉洛用着懒洋洋的口吻,“挑重点,奥古斯特,他如此迷恋安琪儿的根基缘由是因为他迷恋我——奥古斯特·沃尔夫,你是个德国人,在刻板印象里,一个德国人理应拥有超出平均水平的逻辑能力。”
奥古斯特却没有被安吉洛带离自己原有的观点。
他顿了顿,又顿了顿,加以确认道:“……你真的这么觉得?”
……于是他得到了一个将不解与不耐融合得恰到好处的奚落眼神。
奥古斯特揉着眉心补充细节:“你真的认为……苏舟对你是这样的感情和定位?”
“不然呢?”安吉洛只是说,“这么明显的情绪你察觉不到吗?你的感知和眼睛都是摆设吗?”
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陷入沉思,鉴于……鉴于他的意大利朋友在洞察力这方面确实要远超常人——坦然地说,在个别方面比他这个世界第一先生要犀利不少——难道苏舟真的对安吉洛是这么的……敬仰与崇拜?苏舟的一言一行实际上正如安吉洛所说、都是在恼羞成怒地闹别扭与自我遮掩?问题实则出在他自己的身上,只是他、奥古斯特·沃尔夫并没有捕捉到那些被安吉洛轻而易举纳入眼中的、被定义为自欺欺人的细节?
奥古斯特:“…………”m.bïmïġë.nët
“有没有一种可能……”奥古斯特委婉表示,“苏舟确实在实力——乒乓球这方面很郑重其事地对待你,也确实觉得你这种从不在意外界声音的特立独行酷极了,但是,也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并没有你口中的那么夸张?”
几乎没有任何间隔的,安吉洛发出了被逗到了的嗤笑。
他笑的是少见的欢快,看着奥古斯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罕见地犯了错误的天才蠢蛋。
对此,天才蠢蛋:“…………”
天才蠢蛋奥古斯特不介意放低了姿态去虚心求教,然而球员通道的入口已经近在前方。
前方几米处,他们德国队的教练贝克尔·沃尔夫冈与意大利队的教练都已经一左一右站在了入口处的左右两端,紧随其后靠墙站的就是各自队伍的球员,一副全部人都在等他与安吉洛的模样。
好吧,确实是在等安吉洛和他。
“队长,”贝克尔教头用手背成拳敲了敲墙,“还没聊够吗?你们可以等到站到领奖台上之后再聊?低下头聊天的姿势可比仰着头要舒服多了。”
言下之意,就是比赛结束后的单打冠军——比亚军略高一点的那个位置,当然属于德意志。
闻言,菲克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接着就得到了贝克尔教头的一个眼刀,于是他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可怜鸡仔,浑身僵硬后铺天盖地的咳嗽了起来。
并且,还不是那种转移话题的咳上两声,而是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撕心裂肺,根本就停不下来。
在场众人:“…………”
本来心里还多少有些火气——尽管他早就知道赛前的贝克尔·沃尔夫冈就是这样的人——的意大利教练被这一连串的震天咳嗽给咳得没了脾气。
正相反,他友好地笑了起来:“沃尔夫冈,需要给你们的霍夫曼喝点水吗?”
“不劳费心,”这是什么赛前叫阵临阵丢脸,贝克尔教头闭上了眼,声音冷了三分,“本,把水瓶塞到菲克的嘴——喉咙里。”
本一脸无言地给菲克递水瓶。
菲克一脸的害怕与感激。
尤利安向后退了两步,表情介于“有点担心”和“……有点丢人”之间。
将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底,贝克尔教头的脸色更加阴沉,如果有一天德意志亡了,多半就是被菲克·霍夫曼给丢脸丢死的。
安吉洛显然也觉得这一幕很有趣。
在与奥古斯特走向各自的队伍前,他刻意重复着奥古斯特在不久前的所言所语:“哈,‘德国队很无聊’?不,奥古,你的队友比我这边的要有趣多了,菲克·霍夫曼真是个开心果………唔,他还是个左撇子……”
最后一句的呢喃声太小——再加上安吉洛此时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所以奥古斯特并没有听到。
“你说什么?”奥古斯特问。
“没什么,”安吉洛背对着奥古斯特挥了挥手,“等会赛场见。”
与此同时,解说室内,由于球员通道内不安置任何摄像媒体,苏舟等人当然也不知道球员通道内的所言所语。
苏舟只知道,他时隔多日回归解说室,却半点也没有得到来自他人的爱与关怀,反而是一来就在被反复迫害。
对,就是在被反、复、迫、害。
从年终赛解说的第一天开始——不,甚至可以说从抽签的那一天开始,从那一天,直到今天,苏舟已经受够了这些人以反复迫害他为乐了。
有什么好快乐的呢?
快乐是别人的,孤独是自己的,你们以为这只貂(?)真的看不出来、你们这群人类就是在故意让这只什么也没有做错的貂貂深陷修罗场并以此为乐吗?
苏舟对此深表理解。
毕竟人人都可乐子人。
但不赞同。
因为“被乐子”的人就是他自己。
而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完美的解决方案,无论是他和尤瑞罗德的大三角、还是再加上安德烈的各种组合三角or四角,无论是英格兰与德意志的爱恨情仇,还是又加上了西班牙与意大利等的无限排列——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在被迫害到无以复加后,这些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不重要了,因为苏舟已经找到了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那就是“安琪儿”。
是的,就是安琪儿。
别说圣女安琪儿和安吉洛·比安奇有什么关系——嘿!这两人可是跨着一个次元呢!跨着那么大那么大的一个平行宇宙呢!
简而言之,对于该宇宙、现实世界的人们来说,安琪儿实际上就是不存在的人物呀?
所以,这是一个绝对“超凡”的人物,是一个“超规格”的人物,是一个与该宇宙不存在任何因果链关系的人物。
苏舟安详了:是的,圣女安琪儿,这就是我的女神,唯一可救我脱离苦海的最爱。
面对德国解说弗雷德里克的“德意志的战车才是男人的浪漫,哪个男人会去喜欢只会喵喵叫的猫咪呢”,燃烧脑细胞之后的粥说出了绝对不会有错的唯一答案。
“不,你错了,”苏舟深沉而郑重地娓娓叙来,“弗雷德,我确实很爱德意志,也很喜欢英格兰,意大利西班牙与法国在我的心中也非常重要,然而我最爱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深爱的圣女安琪儿。”
……苏舟发誓,弗雷德里克懵了一秒,至少一秒。
苏舟立马又用余光向右看了一眼,就连安吉洛的毒唯球迷——意大利解说安东尼都向他投来了震惊的目光。
对此,苏舟只觉得更安详了。
他想,没错,就是这样,圣女安琪儿就是他的万能答案,以后遇到了任何的问题,任何试图让这碗粥深陷修罗场、深陷选择困难症的任何问题,这只不懂人事的貂貂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你们都很好,我都很喜欢,但我最爱的还是安琪儿。
要是有记者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最喜欢的球员是安吉洛·比安奇吗?
苏舟也可以震惊而不解地反问:什么?我喜欢的是那个生活在架空世界以一己之力抵大军于国土外的圣‘女’安琪儿,和与我打球同场竞技的安吉洛有什么关系呢?安吉洛是女性吗?他留长发吗?他穿铠甲吗?他会骑马领兵打胜仗吗?……什么,他几乎都不会、都没有吗?那么他和圣女安琪儿有什么除了外貌与部分性格类似之外的关系吗?
恰好,在球员通道的出口处,并不在意出场顺序因此走在德国队后方的安吉洛也是这么想的,中国小鬼的求婚对象是安琪儿又如何呢?说到底,如果不是尊敬憧憬他到了一定程度,哪里会爱屋及乌到这种地步呢?
……这大概就是难以解释的神交默契吧(x
解说室里,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是德国解说弗雷德里克,这不是因为他的精神力更为强大,纯属是因为德国队的身影出现在了球员通道的出口。
……该开工了开工了。
他回神,干咳,扶稳话筒,开麦:“德国队那白衣战车般的身影出现在了诸位球迷的面前……我听到了足以将天花板震塌的欢呼声,作为一名德国人,我想此刻的我可以自豪而骄傲地喊出:今夜属于德意志!敬我们伟大的奥古斯特·沃尔夫!”
意大利解说安东尼紧随其后:“嗨朋友们!我想所有人都看到了乒坛内最俊美的那个男人——让我们为兼实力外貌与特立独行的性格为一体的安吉洛·比安奇大声欢呼!嘿,我确信此时此刻的欢呼声要远大于几秒钟前,毕竟,沃尔夫属于德意志,而比安奇属于全人类?”
噫——为数不少的球迷、包括解说室里的弗雷德里克都露出了受不了的表情,苏舟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最后一个抚上麦筒,左手的食指轻压着嗓子,控制着音量说:“晚上好朋友们……”
……这是近乎所有人、包括苏舟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下一幕。
在他的声音穿过无数的电线网络、进入了现场佩戴着耳机的球迷与无数正坐在电视机电脑前观看比赛的球迷的耳蜗的刹那——
轰!
罗马中心体育场的天花板被字面意义上地震动了!
这些等候已久的人们啊,他们就像是想给苏舟一个热情的拥抱,一个热烈的亲吻,一个盛大的欢迎归来的仪式,此时此刻,在德国人进场时、刻意不鼓掌或小声鼓掌的意大利球迷们“叛变”了,在意大利人入场时、刻意不鼓掌或小声鼓掌的德国球迷们“加入”了,本就把双手拍的发红发热的球迷们站了起来,本在随意鼓掌的球迷们也开始加速大力地击打着自己手掌的另一半——
掌声!欢呼!合奏!声浪翻滚!
还有——
在那片呈梯形递升的现场观众席上,在苏舟的声音探入耳麦的瞬间,无数张横幅与图画如被烈风骤然吹起,迎风招展般鼓动成浪!
世界被渲染成七彩的海洋。
那是近乎占据了一整个坡面座椅的苏舟的大面积海报。
那是由球迷亲自绘制的苏舟的卡通形象。
那里面甚至有鲜艳大红的中国国旗。
甚至还有与乒乓球毫不相干的、属于中超足球队的帝都安国的队旗队徽。
当然,也少不了最最直白又脍炙人心的横幅文字——
【苏!欢迎你回来!】
【苏!真开心看到你平安!】
【苏!健康!安全!活着!更大的进步!更高的巅峰!更多的比赛!】
并且,还有着一个画风格外恐怖的——
【强烈谴责球场不公!!!】感叹号的后面还用小了几个字号的黑色粗体写了“不公的裁判”的多国单词、呈纵向排列,又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号,将“不公的裁判”全部击倒。
……解说室里,苏舟怔住了。
就连正在向球场走去的德国队与意大利队的人也怔住了。
“这、这、这……”菲克环视四周,一时间竟有些语无伦次,也不知道是刚才狂咳的残留还是最新涌现的情绪,菲克的眼眶有些发红发热,他总是这么感性。
而安吉洛则在收回视线后低笑了一声,萨缪尔敏锐地察觉到,安吉洛本就不错的心情变得更好了起来。
而本·诺依曼则在怔愣后第一时间看向了尤利安……不,他当然没有觉得自家的小队友有什么不好、不足、或者人心阴暗的方面,但……但,这么大的阵势,尤利安会不会觉得……觉得?
……但是他只看到尤利安在怔神后扬起了嘴角,露出了细微晨光一般的、清浅至极的微笑。
“真好,”本听到尤利安说,“苏舟会很开心吧。”
——苏舟当然很开心。
他本设想好的开场词都被堵在了嘴里,一股盛大灼热却又酸涩的气体堵塞在他的舌头尖,让他的嘴巴开开合合,却发不出除了“呃呃啊啊”之外的任何一个音。
就像是他失去了他的语言中枢。
取而代之的是泪腺的突然涌动。
“嘿,”苏舟感到有人圈住了他的肩膀,他向右看去,是意大利解说安东尼,安东尼·卢梭西正朝他挤眉动嘴,“苏,我知道你很感动,但是,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对所有人说点什么?”
没错,他该说点什么,苏舟试着郑重地说点什么,但是他发现这有些困难,于是他又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终于在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勉强找回了他的语言中枢。
……却是一张口,语言中枢就又准备离家出走。
“……我真的没想到。”
苏舟的舌头打了结,语言中枢的故障让他开始前言不搭后语:“我真的没想到……你们是怎么计划的?你们提前商量好了吗?单打决赛前的一周正好给了你们充足的准备时间是吗?……天呐我在说什么,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
苏舟问了个蠢问题。
下一秒,虽然他不知道不在现场的球迷们正对他的蠢话做出了怎样的反应,但是现场的球迷们却发出了足以被解说室里的他听到的大笑。
笑声穿越了距离,穿透了玻璃,像是短暂的穿透了人心,直直地传到了苏舟的心里。
于是他的语言中枢又回来了,或者说语言中枢的故障被爱与善意还有笑声一起修好了。
苏舟也开始傻笑:“哈、哈哈,你们让我开始犯傻……我是说,谢谢大家,谢谢关心爱着我的所有人,我很开心——我太开心了!!!这真的是一个大惊喜!我知道这样说很俗套也显得很公式化——但是!谢谢你们!我爱你们!真的,我太开心了,我爱你们!!!”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乒乓 今天的我依旧没有退役更新,第 690 章 意大利-第十一日·苏舟、欢迎回来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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