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还是太过于渺小啊!杨肥忍不住感叹,没有力量、没有势力,更没有一丝的话语权,只能随波逐流、任人摆布,有被人利用的价值尚且苟且,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或者自身发生巨大变故后,又该怎么办呢?那会不会是一个极为凄惨的境地,估计比那大兴城四门外城墙根的下乞丐,也好不了多少吧。
迷茫、无助、未来怎么办?杨肥觉得这已是摆在自己面前刻不容缓急需解决的问题了。记得前段时间,自己尚在苍穹阁中豪情万丈,今个被杨约、杨玄感压制下去就变得颓废了吗?不,这决计不行!唯有自身强大,才有翻身机会,身边才可能围绕一部隐秘势力,才会有与强者争衡的机会,才会在当今强者环伺间有一席之地。打定主意,杨肥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涌上来,杨约要抢功,杨玄感来镇场子,他怕什么!即使不明着来,暗地里,他也要找出随侯珠,将韦云起救出来。最起码,他不能对不住韦云起的那一份信任。
一想到此,杨肥打起精神,他不能就这么一点小挫折就颓废混日子下去,他要去找杨约,该死的杨约过河拆桥,当初答应自己好处还没给嘞,他要是不给,以后老子就让郭家三兄妹到处造谣,让整个大兴城的人都知道,杨约暗地里是个什么货色,到时人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还没赶到杨约府上,杨肥便遇上一个熟人,当然也谈不上多熟,就是前个不久才认识的魏彬,鸿胪寺的一个小官吏。
杨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魏彬倒急忙上前,“哎呀,杨头领,您可真让兄弟我佩服啊,几日不见,便将此等要案查出头绪,还在杨大人的指挥下,抓获元凶,真是可喜可贺啊!”
看着杨肥前往的方向,魏彬笑道,“怎么?杨兄准备一大早就去杨府拜会吗?”
杨肥半开玩笑道,“确实打算去杨约府上,和他算算账!”m.bïmïġë.nët
魏彬一时没弄明白,正愣着时,杨肥反问道,“魏兄,你也是从杨约府上回来?”
“是啊!实不相瞒,我能拜会杨约,还是得益于杨兄您嘞!”
“哦,此话怎么讲?”
“额,杨兄可记得,上次您在离开藏宝楼后,反复叮嘱告诉我最好要将楼中物件仔细清理一下,我不敢怠慢,生怕还丢了其他物件,到时我可项上人头不保,于是我花费数天功夫,又仔仔细细核对核查的一遍,谁知道,你猜,结果怎么呢?”
“怎么?难不成又有好宝贝丢了不成?”杨肥笑着回道,他一看魏彬的神情,也不至于于此。
“当然不是,谁知道,不查不知道,竟然多了一件贵重之物!”
“怪哉!难不成还有偷偷送东西进去!”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十分蹊跷,但仔细核对后,发现确实如此,多了一幅看上去很有年份的古画,一看就是很有些年头了,若遇到一些古画收藏者,一定视若宝贝!”
杨肥听完有些诧异,询问道,“魏兄觉得此事蹊跷,可能会和随侯珠失窃有关,于是赶紧将此事禀告杨约?”
“正是如此!杨约大人说,虽然多了一幅画,他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说不定以前登记时发生失误,不必大惊小怪,放回原位仔细收好即可!在卑职劝说下,杨大人说朝中薛道衡大人才艺乃是一绝,不如这样,将此画让薛大人赏鉴一下,了解下由来,也好有个说法!”
“哦,照魏兄意思,此刻正赶去薛道衡府上?”
“是啊,薛道衡乃朝中名人,天下文人之首,能拜会他,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杨肥神思一会,想了解此中缘由也越发迫切了,试探性问道,“额,魏兄,你既然说仔细核对之后,发现多了这幅古画,难道以前就不曾核对吗?”
“当然不是,我以前每逢月初都核对一次,上个月核对时还不差分毫嘞!”
一个看似微末不足道的细节或许真的能发现巨大隐情,杨肥思虑片刻,说道,“额,确实是个好机会,我对薛大人也是仰慕已久,不知你我二人能否一同前去!大不了就说是共同受杨约大人所托嘛!”
魏彬一想,反正杨肥也是奉命查案的,应该没问题,况且那日见杨肥露着一手好本领,死死压制住了沈光,也令魏彬想好生结交杨肥,赶忙认可,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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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道衡朝中名人,深得圣心,府前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好在杨肥、魏彬二人带着杨约的嘱托,又带着一幅古画,这引起了薛道衡极大的兴趣,不多时,便将二人召进府来。
府中格局精巧,陈设雅致,一看便知薛道衡此人之品位。薛道衡六十有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飘逸、脱俗之气,两人说明来意后,薛道衡也来了兴致,居然唤来儿子薛收,和最小的宝贝女儿薛媛,让其一同赏鉴。杨肥不觉笑了笑,看来一家人的兴趣爱好受父亲影响太大。
魏彬小心翼翼摊开古画,确实,此画一看就有好些年头,至于是否出自汉代、还是魏晋名家之手,很难说的清。
画中内容更让人捉摸不透,远处一片青山绿水,绿意融融,鸟鸣山涧中,近处确是一片很大的府邸,府院却画着个胡人,深鼻高目,异族服饰,一看就不是中原人,手中还拿着个类似项圈的东西,不知搞什么,似乎在把玩着什么?
薛道衡仔细鉴定完,陷入沉思中,过了许久,才缓缓向薛媛问道,“媛儿,这幅画,你可瞧出什么名堂?”
薛道衡女儿薛媛看样貌约十七八岁,看上去给人一种清新脱俗,一瞧便是小才女,大家闺秀。本来这年纪应该出嫁了,但看薛道衡一直未曾嫁女,估计一方面出于宠爱,不太舍得,另一方面肯定想着为女儿择一良配,因此现在女儿还在身边。
薛媛言谈举止落落大方,缓缓道,“父亲怕也是看到这画中破绽吧?”
画中也有破绽?杨肥、魏彬二人也感到很惊讶,忍不住询问道,“愿闻其详!”
看着父亲送来赞赏的目光,薛媛仿佛也受到莫大的鼓励,说道,“这幅画无论从纸张、装裱、墨迹上看,怎么看都是一幅真迹,应该出自晋代一位名叫贾逵的人,这个贾逵文学水平并不高,至于书画也并非特别擅长,但是他曾经显赫一时,很对人为了攀附他,争相收藏他的字画,有些人甚至想花高价请他作画,来讨好他。因此他的书画有了不少流传下来,这幅图,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十有八九属于贾逵的画作《胡人弄猿图》!”
“《胡人弄猿图》?”魏彬带着疑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怎么可能?胡人弄猿?可是猿呢?”
薛媛抿嘴笑道,“所以这才是这幅画的蹊跷之处,怎么看都像真迹,但是猿却不见了!你们看看胡人手中摆弄的东西,像不像驯化某种动物。你们再看那胡人,汉代时,张骞前往西域,开通丝绸之路,但长安一带尚未有大批胡人前来。直到晋武帝一统天下后,西域逐渐稳定,朝中上层也收留胡人为仆人成风,长安城中才出现大量胡人,这些胡人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常常被达官显贵们拿出来炫耀,此幅胡人弄猿图也是如此,反映当时贾逵府上的胡人善于驯化动物。”
“可是猿呢?难不成猿丢了?”魏彬一脸不可思议!杨肥也很费解,带着疑问望向薛媛。
薛媛回道,“对,这就是这幅画的蹊跷之处,猿不在了,因此又可以理解为此幅画乃后人仿制,仿制一半的时候,因为某个原因结束了仿制,这才出现一副画只仿制一半的现象。可刚刚我也说了,此画从纸张、笔墨、装裱上看,根本不像仿制,这就是最为奇怪的地方!”
在场的人都有些沉默了,摆在面前的居然是一个死结,或许是个根本解不开的结。杨肥对书画没有太多的研究,但是从小到大他经历太多稀奇的事情,垫垫地沉思后,忍不住喃喃自语,“照姑娘所说,难不成猿活了,逃走了不成?”
薛道衡、其子薛收、还有魏彬脸上的表情古怪极了,他们三人弄不明白杨肥怎么有这样的想法,一幅画中动物活过来,逃走了,说出去,有人信吗?岂不是让人当成了疯子!
薛媛倒对杨肥天马行空的想象,觉得有意思,笑着说道,“我看可以这么解释,权当是猿猴有灵性,画中修炼数百年,最后逃了呗!”
杨肥瞧了瞧薛媛,他知道她也只是对自己想法开一个玩笑而已!但杨肥此刻心中却真感到一种莫名的惊奇,看着那幅画,看着那画中甚至能若隐若现猿猴的身形,还有那远处的群山,仿佛就是猿猴的家,仿佛一切又变得熟悉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并非常人所能完全认知,否则他的师傅费道人传授他武学怎么解释?玄甲中的天师神印、武丁的一缕怨神怎么解释?小时候他确实能见到别人见不到人怎么解释?他的眼睛某个特殊的时刻变得灰白该怎么解释?所以,杨肥觉得,画中猿猴或许真活了过来,这不是没有可能!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指尖苍穹更新,第119章 奇怪的画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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