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胖子心想,麴真仪府上侍卫毒的很,有什么样的侍卫,或许便能看出有什么样的主子。刚才侍卫街上没敢杀人,是怕有可能被巡逻的军士发现,惹祸上身,躲到这里,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杨胖子旋即二话不说摸了上去,凭借地级修为,对付几个普通的侍卫自然不费吹灰之力,三下五去二将府上侍卫纷纷放倒在地,几个哼哼惨叫还顺便补上几脚顿时没了气息。
剪除了王府侍卫,来到土坑边,只见麻袋里有动静,里面人仍在苦苦挣扎,杨胖子跳进土坑解开麻袋上的绳子,里面钻出个年纪尚轻,容貌极为秀丽的男子,背绑着手脚,嘴里裹着一块破布,面色充满了惊恐。
杨胖子面色深沉,问道,“告诉你,这几个准备要你命的人已经给我收拾了,不过我也算不得好人,等会我会一五一十问你话,知道什么,你就得怎么回答,否则,你会比活埋了更凄惨!你听懂了吗?”
面色清秀的男子急忙点头,或许此刻他深刻感受到死亡气息,迫于无奈,想即刻摆脱眼前困境,毫不在乎杨胖子究竟是什么人了。
杨胖子顺手扣掉捂在其口中的破布,那人迫不及待地回道,“好人嘞,求求你先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杨胖子嘿嘿一笑,又仔细打量了眼前的男子,发觉他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甚至还有几分女人的姿色,心里想得邪恶一点,估计麴真仪有着不一般的嗜好,故意说道,“得了吧,你说走,难道我就得马上带你走,我为何听你的,我看此处挺好,万一你表里不一,大言不惭,我正好接着给你埋点土,让你半死不活,多好!”
那人吓得不敢再吱声,一个劲点头,笃定回道,“我一定实话实说,不会有假,我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是什么人?为何从麴真仪的王府中逃出,且被人追杀?”杨胖子话锋一转,带着一股狠劲,突然发问。
“额,我原本是麴真仪府上的伶人,麴真仪平时最爱舞蹈以及杂耍之类的表演,声色犬马,我是众多伶人中的一个。之所以从麴府逃出来,因为麴真仪心肠歹毒,过河拆桥,想杀我灭口,被我提前察觉。”
“嘿嘿!看来真有戏!”
杨胖子心头大喜,接着发问,“你一个低贱的伶人,有甚大本事,能帮麴真仪干什么?我看你在信口雌黄,莫不是准备拖延时间,想同伙来救你?”
“额,不!不!”
那人急忙辩解,“麴真仪真准备杀我灭口,因为我帮他做了一件事,十有八九和大王子麴真仁的死有关,最近我也一直很小心,生怕遭遇不测!”
杨胖子心里都乐开了花,这一趟可真来对了,“我听说高昌国的大王子死在了甘州,快说,难道你们合谋害死了他!”
“不,我可没这么说!”那人慌张辩解,“我没见到大王子是怎么死的,我只是听从二王子麴真仪的吩咐,在大王子死去的当天,为他做了一件事!”
“靠,别磨磨蹭蹭,赶紧讲!”杨胖子掏出袖中匕首,一边吓唬他,一边又十分迫不及待,想问出个所以然。
伶人惊恐不已,回道,“事情是这样的,大王子死去当天早晨,我穿上二王子的衣服坐在二王子马车中,陪着甘州官员一路前往丹霞山。后来在丹霞山下,按照与二王子事先约定,我借机如厕,命人将马车驶入旁边树林中,时间很准,我看见二王子在林中,很快进马车替换了我,我则从另一条小路偷偷返回甘州。到了晚上,我便听说大王子被甘州一位参军给杀了,我害怕起来,觉得此事与二王子脱不了干系,觉得是他们合谋杀了人,便一直留心此事,生怕遭遇祸事。今夜,我发觉不对,便从府中出逃,不曾想还是被他们所抓,可想不到又被您所救!”
杨胖子凝思片刻,询问道,“这么说,那日早晨,你冒充二王子陪甘州官员去丹霞山!可奇了怪,你与二王子身材、样貌不太像,难道没人认出来。”
伶人回道,“额,其实我坐在马车中并没有露脸,我会一种绝活,完全能模仿别人说话的声音,旁人基本上难以判断真伪。二王子在甘州住了好几天,宴请了甘州大小官员,二王子的声音甘州官员比较熟悉了,因此,那天我躲在车内模仿二王子的声音,这些官员根本分辨不出来。”
“原来如此!”
杨胖子想不到事情办得很顺利,通过伶人之口发现更大线索,他已经基本能够捋清楚高昌大王子死亡真相。唯独不好解释的是,为何李神通会及时出现在了哪里?暗自思量一下,杨胖子不禁也有些吃惊,扪心自问,难道李神通和高昌王子之间真有什么联系?不被外人所知,看来,此事只有通过李神通之口来了解了。
不过,眼前的伶人是解决此案的关键,有了他的证言证词,麴真一想洗脱杀人嫌疑已无可能,唯独证据链条仍需完善,顺藤摸瓜,深入调查,相信很快真相大白。因此,杨胖子觉得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将伶人带到甘州,他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实话告诉你,我乃大隋朝大理寺司直,此次前往高昌,就是为了探查高昌王子被杀一案,你现在必须和我回甘州,你是此案最为重要的证人。”
“原来如此!”那个伶人仿佛也悟出什么,缓缓道,“我想一定是麴真仪知道大隋朝派人来甘州深入调查此案,这才感到留下我必然是留下破绽,因此在决定今夜下手除去我,这样他才能高枕无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没算到你已经等在王府门口,以逸待劳了!”
杨胖子一把抓起伶人,两人出了土坑,准备往东而去。却听见那伶人道,“我们这么走,会不会有很大危险,到现在,这帮人都没有回到王府复命,难道麴真仪不会怀疑,不会派人前来,一旦发现情况有变,他一定会请各路好手暗算我们,这样一来,我们恐怕活不到三天。”
杨胖子一想,这人说得也对,这样往回走,不等于将命运交给了麴真仪的手上,让他派人来追杀吗?
当然,事实上,杨胖子也无惧麴真仪手下这些吃瓜不中用的侍卫,只是觉得凡事小心不为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麴真仪狗急跳墙,花大价钱请来高手,那就不好说了。
正思虑间,听见伶人接着道,“如果大人不嫌弃,请随我暂时往西走,我原本西域人,熟悉路径,此去往西便到乌孙国界,先躲避几日风头,再折返往东,沿着吐谷浑往大隋灵州的老路回到甘州,路虽然远了一点,可能需要花费近一个月,但这条路是麴真仪绝对想不到的,也是最为安全的道路。”
“看来我只能听你的呢?”杨胖子有些阴沉地问着。
那人被杨胖子盯着,心里有点发毛,嘴上连连回道,“大人请放心,我一个伶人能被大人所救,已是万幸,怎么敢在欺瞒大人,请您一定相信我。”
“那好吧,就先往西,从乌孙国界的老路回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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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连夜疾行在荒原中,临近清晨,便远远发现一条较为宽阔的路,伶人笑道,“大人请看,这便是世人口中常说的丝绸古道,现在仍有不少商人通过此路将波斯与大隋朝之间的货物往来贩卖,可以肯定地告诉大人,我们已经出了高昌国的范围,来到乌孙国界边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
伶人回道,“难道大人没怎么发现,他们穿着服饰与高昌国有些不同吗?”
杨胖子瘪瘪嘴,“好,既如此,赶紧找个地,休息一下,我们可以折返往东北,回甘州!”
伶人急着回道,“不瞒大人,此去往东北,有一片湖泊,平静如镜,波光粼粼,当地人称之为净月湖,湖泊两岸水草丰美,土地肥沃,我家族就在湖边,我的族人早已过上半游牧、半农耕、半隐居生活,我已有十年没有回家了,被麴真仪买去一直为他们那些达官显贵表演,没有一刻的自由!这次回去,我们还可以借来几匹良马,去甘州就更方便了,否则二十天左右路程,难道我们要渴死饿死吗?”
杨胖子死死盯着眼前的伶人,心里忽然升起有种着了道的感觉,感觉这一天,绕着绕着怎么会被这个伶人带到他的老家来了,到了他的地盘,有些事情还能办得那么顺利吗?他还会安分地陪着自己前往甘州,画押招供,一五一十说出合谋害死麴真仁的事吗?
杨胖子忽然发现眼前这个最为低贱的伶人,可以啊,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畏畏缩缩的神情中似乎仍在隐藏着什么?
杨胖子顿时有了一种想法,干脆一路而去,看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招来!当然令杨胖子始料不及的是,这种突然产生的想法,却给杨胖子带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西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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