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级抵押债券是美利坚经济的基石！”
陆飞坐在机舱里，翻阅着最新的报纸，《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各种报纸，仍然在大篇幅地鼓吹房地产，鼓吹次贷市场欣欣向荣，最高调的就属雷曼和贝尔斯登。
“abx指数又涨了一个点。”
徐欣放下手里的卫星电话，“最近有很多多头入场，雷曼和美林带头增仓，后面跟着一堆跟风的狼崽子，空头抛压得压力很大。”
“还有意外惊喜！”
陆飞摸摸下巴，“是不是内鬼把我们一些不设防的头寸组合泄露给美林他们了？”
“很有这个可能。”
“那他们可帮了大忙了。”
“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徐欣皱着眉说：“现在还有一个隐患，你有2.2亿美刀来自企鹅股票的质押，当心他们恶针对这一点下手，恶意做空，中概股可被狠狠地打击了一遍，企鹅十之八九也不例外。”
“企鹅的年度报告有问题吗？”
陆飞说：“总收入和净利润，同比增长了36.4%和47.7%，放在整个互联网股，业绩也是前五的表现，这还能找到攻击点？”
“总有办法能钻到空子。”
徐欣喝了口咖啡，“就说盈利，现在占最大头的是游戏业务，如果把它纳入增值服务项目，合并计算，企鹅将近三分之二的收入都来自游戏业务，完全可以解读成严重依赖单一业务，缺乏新的业务增长点……”
陆飞打断说：“慢着，慢着，报告里这块可写了，除了搜索、支付、广告、游戏这些，不新开辟了杀软、云服务、网络视频吗，更别提有脸书、Line这么多优质投资呢！”
“可偏偏就揪着游戏不放呢。”
徐欣笑道：“企鹅现在的收入占了整个国内市场的一半，就算把所有份额吃完，也不过一倍的涨幅，最多也只能给企鹅提供50%的总盘子，完全可以曲解成‘成长空间有限’，而且老游戏后劲乏力，《奇迹MU》、《冒险岛》、《泡泡堂》这几款利润都下滑了，华尔街也可以抓着这两点做文章。”
“这不特么双标嘛！”
“巧了，西方擅长的就是’双标‘，华尔街不有一句话嘛，‘股市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证明大多数是假的‘，要不然那一小撮怎么靠信息正确赚钱？”
“这一点，我和化腾他们也想到了，这不一边开拓海外市场，一边推出新游戏嘛。”
陆飞翘起腿，语气从容：“内测的《英雄联盟》跟《穿越火线》，年后就能上线，而且企鹅在想方设法收购EPIC，得到它的虚幻引擎技术，等从《穿越火线》得到足够的经验，马上立项一款更大型的射击类沙盒游戏，暂时命名叫，《绝地求生》……”
“还是要小心为上。”
徐欣再三提醒，毕竟股票一旦跌价，质押的金融机构考虑到亏本，就可能催促陆老爷增加质押股票的数量，或者要求担保。
甚至更狠的，干脆做空到底，让质押的股票逼近警戒线，或者触及平仓线，逼迫赎回。
在多空厮杀最激烈的时候，足以致命。
“欣姐说的对。”
陆飞沉吟了片刻，决定把现金安全线提高10%，就当一次大型战役的总预备队。
两人一直商量到飞机着陆，然后同行又参加了一场的私密酒会，巴菲特特意为他举办，到场的都是犹太圈里的家族和机构。
大通曼哈顿、纽约银行……
陆飞可不像圣诞宴会那时来者不拒，只有经罗伯特鲁宾、巴菲特等有或深或浅的关系，才有入场资格，比如富国银行。
又比如，麦道夫基金。
没错，就是史上最大庞氏骗局的“麦道夫基金”，陆老爷非但没被骗走一分钱，反而罕见地从伯纳德·麦道夫要到了一笔钱。
虽然，只是最低门槛的3000万美刀。
可怎么说呢，老麦道夫离开酒店的时候，大脑突然清醒，不禁茫然又后悔。
好家伙！
本来想忽悠往自己基金投钱，结果被陆飞一通忽悠，鬼使神差地话题扯到房地产，聊到理财观念，聊到次贷做空，然后怎么就稀里湖涂地就答应了投资呢？
老麦道夫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我原以为我已经是天下无敌的大忽悠，没想到他竟然比我还能忽悠，华夏人果然比犹太人更可怕！
这个时候，麦道夫基金的骗局还没有被戳破，依然是全美公认的“上帝基金”。
连“上帝基金”都看好三体基金，高低也是个上帝之子，于是越来越多的金主、老钱基金也不管项目靠不靠谱，总之——
takemymoneyandshutup！
陆飞又挑挑拣拣了10家，两年年均利率只给了5%，自己含泪贪了95%的收益，聚集的资金总计3亿美刀之多，一部分继续注入约翰保尔森的基金，另一部分围绕房利美和房地美慢慢建仓。
照他的记忆和推算，年中六七月，两房伴随着次贷和房地产最后的辉煌，股价达到顶峰，接着断崖式，甚至俯冲式下降。
一波快钱，必须挣！
忙前忙后，一直忙到1月初。
到了该离开纽约的最后一天，陆飞在机场贵宾室，跟徐欣吃了顿晚餐，彼此桌边除了餐盘，还摆着文件。
“去年8月，ASML向美利坚的纳米科学与工程学院和比利时的imec各运送了一台EUV光刻设备，叫‘AlphaEUV演示工具’。”
徐欣拿纸巾擦着嘴。
“如果能搞到一台就好了。”
陆飞不禁感慨。
“想多了，就不说ASML的股份，美利坚财团占了50%以上，单单在技术上，90%的零部件都依赖进口，自己掌握的不过10%而已，说得不好听一点，ASML也不过是一家组装厂，能有EUV，完全靠的是整个西方的高精尖供应链。”
徐欣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就算你搞一台，想靠华夏以一国之力，几乎不可能，倒不如想想，怎么把先进的第四代DUV（步进式扫描投影）光刻机搞到手。”
“先跟这个imec（比利时微电子研究中心）接触接触，看能不能先来个小合作？”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
伴随着苹果即将推出自己的智能机，诺基亚、摩托罗拉等功能机阵营迟早会下手，而lphone全球销量破千万的逻辑，肯定是第一目标，绝对会遭受各种专利诉讼的攻击。
无论如何，都要趁次贷的良机，抓紧时间，产业布局，像北电网络这样的通讯专利，必须要有，像奇梦达，甚至它的母公司英飞凌，也不是不能给复芯添砖加瓦。
半导体方面，已经锁定日德几家财务状况不好的公司，很有可能会倒在这次金融危机。
那时候，就该陆老爷出手！
“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启程去旧金山了。”徐欣把一摞文件放入包里，“苹果发布会是9号对吧？”
“没错。”
陆飞把维c泡腾片放入杯里。
顷刻间，水中冒出一阵阵气泡。
“肠胃不舒服？”徐欣诧异不已。
陆飞点了下头，“最近又是熬夜又是喝酒，饮食还不规律，不是少食，就是暴食，呵呵，铁打的胃也撑不住。”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铁人根本不会得病，也不需要休息呢。”徐欣吐了口气，“找个时间，去医院查查，可别像乔布斯那样。”
“等回了国，我就去看看。”
陆飞仰起脖子，把水一饮而尽。
“你呀你，一路顺风，注意健康。”
徐欣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用不了多久，就能满载回国。
………
第二天，1月8日。
凛冽的寒风吹过旧金山，黄金海岸豪宅里温暖如春，客厅的壁炉里燃烧着火焰。
曾丽在洛杉矶跟父亲团聚了几天，便搬回了他们俩的爱巢，早上接受尹凡卡特意安排的英文口语特训，晚上穿着瑜加服，修身养性。
陆老爷最爱吃蜜桃，她自然勤学苦练。
为了保持身材，如前世一样吃素。
早就已经翘臀以盼，等候多日了。
陆飞也没有让曾丽失望，明明此前一直煲电话粥，但唯独到家没有提前通知，来了一出突然袭击，在她的惊喜下，马上填满思念。
但显然，曾丽的思念更“深”一点。
纵然是陆老爷坚持不泄的好身板，也差点招架不住曾丽日积月勒的锻炼成果，果然，道行还是太浅，需要她继续助自己修行。
“今年你真地不回去过年了？”
卧室的床上，曾丽看向枕在自己两条大腿上的男人，轻轻地抓了抓他微湿的头发。
“回不去了，学姐你知道我这次投了不少钱。”陆飞笑道，“差不多几个亿美刀吧。”
“这么多？”
曾丽惊得张了张嘴，错愕不已。
陆飞故意少说了个“十”，就是怕吓到她，嘴角往上一扬，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必须得盯紧了，不然我才懒地呆在美利坚。”
“唔，要不我留下陪你吧？”
曾丽直勾勾地看着他。
陆飞和她四目相对，“学姐，你不用……”
“不，只是凑巧。”
曾丽脸上挂着澹澹的笑容，“CAA特意给了我一张今年奥斯卡金像奖颁奖礼的邀请函，尹凡卡也想让我去，说是能给我增加一点曝光，也算给《钢铁侠》提前宣传，我觉得还不错，换做以前，也只有程龙、李联杰、子怡他们才有资格，我嘛……”
“学姐，不能这么想。”
陆飞满不在乎，“你要想你这位华娱大青衣、内娱第一美少妇能来，不也是奥斯卡的荣幸吗？”
曾丽白了眼，“你呀你，又说这种话哄我，等等，你刚才说我什么？”
“华娱大青衣！”
“不对，下一个——”
“内娱第一美女！”
陆飞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我怎么听是少妇？”曾丽露出一抹笑意。
“美女！当然是美女！”
“那媛媛又是什么呢？”
“媛媛，emm，是第一美少女！”
陆飞一个激灵，为了堵住她的刨根问底，只能用根彻底堵住她的底，三十分钟后，风停雨休，只剩下绵绵不绝的土味情话。
“我们好久没有当面说这么多话了。”
曾丽幽幽地吐了口气。
陆飞一怔，鳝后地轻轻抚摸着她的光滑玉背，对不起，学姐，要忙的事实在太多，真正陪你的时间太少太少了。”
“少说这种骗我眼泪的话。”
曾丽眼角发红，但还是促狭地用鼻子顶了顶陆飞的额头，然后附耳说：“那是陪我的时间长，还是陪媛媛的时间长？”
“！
！”
陆飞吓得背后升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不是吧，佛系的学姐不佛了，要搞修罗场？
“有空多陪陪她，她又是当制片人又是当老板，她选的路，可比我的要辛苦。”
曾丽温柔地戳了下他的额头。
啊？
陆飞一时间给整不会了，虽然大被同眠这种事情他做梦的时候想过，真的来一出梨园唱戏，唱一个三人行，但也就敢想想。
何必自己给自己挖坑呢？
又不是不行，不知道多少炮台等着呢！
真想玩的话，梨园里有的是戏子。
“噗嗤，别犯傻了。”
曾丽起身，“我去给你拿圣诞礼物，折腾了这么久，都差点忘了给你。”
“嘶～”
陆飞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
曾丽满脸疑惑地点了点头。
陆飞尴尬地摸摸鼻子，自己给忙得忘了。
曾丽背对着他，善解人意道：“忘了就忘了，不就是一个礼物嘛，实在不行，我明天陪你去逛街，我挑中什么，你就给我买什么，反而买的是我最喜欢最想要的。”
眼看曾丽下床要走，陆飞沉吟了半晌。忽然一把摁住她的肩膀，“学姐，咱爸是一个人在美利坚嘛？”
曾丽点了下头，“咱爸？嗯，怎么了？”
“一个人孤零零过春节怎么行，要不干脆我们请他到家里过年吧？”陆飞忽然开口，“至于名义的话，你就说请他见见准女婿，把一把关。”
曾丽勐然转回头，眼睛红肿，泪雨婆娑的盯着，“真的？你可想好了……”
“我和你说的话从来不反悔。”
陆飞笑容真诚。
“阿飞，这个圣诞礼物我很喜欢！”
曾丽忍不住用手抹了下眼角，感动之余也不知道说什么，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这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两人偷偷摸摸的恩爱，终于能在家长面前见一点点光，这对于经常被催婚的曾丽来说，可太重要。
相比而言，结婚证什么倒是无所谓了。
这种实际的举措可比一纸结婚证更能让曾丽宽心。
“这算什么圣诞礼物。”
陆飞擦去她夺眶的眼泪，“学姐，我一定想办法给补上，你说，你要什么吧。”
“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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