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它偶尔会对杰森一点恩赐，比如让他一个孩子再哥谭贩子巷能完整地长大，能够被哥谭阔佬捡回去当养子，但每次再它“大发慈悲”后紧跟而来的就是比此前更加沉重的苦难。
杰森还在街上游荡的时候，偶尔会在心里暗骂一句，但在他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就很少再这么骂过了。
当然，不是因为命运对他下手轻了，而是杰森承受的苦难太多，如果每次都要痛骂一句，那在阿卡姆的时候杰森就能磨掉自己的声带。
然而，此时此刻，在被好几发麻醉剂和魔法打倒在地的时候，杰森忍不住久违的在心里再次问候起了“命运”这操蛋的玩意。
被强效麻醉剂和魔法打倒在地，连舌头都动不了不能念咒的杰森牵动自己脸部所有的肌肉怒视——虽然因为麻醉剂的缘故效果远远不如他想达成的那样——着面前的这一群人。
是的！一群！
杰森不是没想到蝙蝠侠会埋伏他，但他真的没想到蝙蝠侠这次居然能这么不要脸把扎塔娜和康斯坦丁全叫来了！！
杰森感受了下自己身上的麻醉剂……很好，就算自己有很强耐药性，但估计几个小时以内他别说结印和念咒了，连指头都别想动一下！
杰森不是没想过偷袭，但是蝙蝠侠一般更习惯再彻底放倒对手前或者彻底放到对手后套话，无论哪个杰森都能应对一下再不济也能拖延时间等救兵。但眼下这情况……杰森一下有些拿不定蝙蝠侠究竟想做什么。
正想着，就看到蝙蝠侠掏出一堆拘束工具迅速地把他困了个结结实实保证就算麻醉和魔法效应过了杰森也休想动一根小指头，然后径直把杰森抗在了肩膀上转身就走。
杰森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蝙蝠侠这是准备把他直接打包带走啊！
蝙蝠侠你是不是玩不起？！
他试图挣扎，然而麻醉的药劲没过他现在只能跟个被揪住后颈的猫一样被人带走——不，这么说可能不太准确，被揪住后颈的猫好歹还能出声还能稍微动下呢！
最让杰森感到惊恐的是——他们并没有搜他的身，仿佛并不在意自己身上会不会有什么追踪器，再结合他们现在完全不是朝着蝙蝠洞的方位移动的情况……
杰森马上明白他们的这次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为了引程晓玉那女人出来！
所幸自己身上没有带符咒，程晓玉在拔除圣主之前应该不会发现他的失踪，也不会因此分心导致什么人间惨案。想到这里，杰森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个鬼啊！！！
想到程晓玉施完法术出来后发现自己不见了，怕是要当场暴怒冲过来。
杰森没有亲眼见过鬼影兵团团灭刺客联盟的情况，他见过最多的鬼影兵团士兵只有那个经常陪着达米安训练的那个人形鬼影兵，其他的杰森都没有过问。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程晓玉几乎不曾主动询问杰森的过去、杰森认识的人，也不干涉杰森的志向。程晓玉厌恶杀人，但在杰森崩了一晚上不守规矩的毒.贩的脑袋回家时会看见放在保温盒里的汤。同样的，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杰森也不主动询问程晓玉的过去。他不会问她为什么突然成为了鬼影兵团的女王，不会问她是哪里学得气魔法和黑气魔法。正如他一开始就没有主动询问过程晓玉符咒的能力和数量。
所以杰森不希望程晓玉对上蝙蝠侠，尤其是在他身边还站着扎塔娜和康斯坦丁的时候。
但是他现在没有办法联系程晓玉，没有办法提醒她。
“B，我们这样绑架红头罩，他背后的人真的会来吗？”迪克不自在地避开了杰森的注视。“抱歉伙计，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想和你上面的人谈谈我们兄弟的事情。”
“以及你在哥谭建立帮派、杀人的事情。”蝙蝠侠直接对上了杰森愤怒的眼神，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冰冷、低沉。“我要和她谈谈关于她放任年轻孩子杀人、非法拘禁未成年人的事情。“
哦，“她”。
杰森嘲弄地想。
该说不愧是蝙蝠侠么，这么快就确定了”幕后黑手“的性别。
“或者他？如果说错了还真的抱歉。“夜翼笑着打趣，但略显僵硬的嘴角还是昭示了他的内心。”毕竟我们这对于你们组织唯一的了解还是来自于那位衣着前卫的兄弟。“
衣.着.前.卫.
杰森把这几个字一个个嚼碎了吞下肚，试图让自己穿越回当初捂住周的嘴。
“是谁都好，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能过来找你？”现任罗宾提姆说。“你用不着否认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们调查了，在你活动初期有几次遇险，那些奇装异服的‘人‘救了你，他们上司一定和你关系很好，好到能让他们多次在你遇险时帮助你。“
提姆蹲下来，注视着杰森藏在头罩后面的眼睛。
“我们不清楚她是不是带走我们兄弟的人，但她应该比你在那个组织中更有话语权，知道的东西也更多。“
“我们的兄弟值得我们这么赌一把。“
提姆站起身，和身后的蝙蝠侠、夜翼一起组成了一道墙，低头看着他，神情肃穆。
有一瞬间，杰森突然有一种他躺在六尺之下、众人为他哀悼的错觉。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好了，也不能一直让你这么躺着。“夜翼拖来了一把椅子，而罗宾正试图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然后，杰森感到扶着自己的力道一轻，正想是不是那瘦弱的小孩力气太小，就被另一只手给揽进了怀里。
“放开我的人。“
这一天，鬼影的女王自黑暗中走出，第一次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欢呼吧，蝙蝠们。
没办法控制自己身体只能倚靠在程晓玉身上的杰森悲悯地望向对面严正以待地蝙蝠们。
你们直接把鬼影女王、组织老大从卡池里抽了出来。
蝙蝠侠面色不善地注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性——她青蓝色的脸上有一张有着暗紫色纹路的黑色面罩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却挡不住她那发着隐隐红光的眼睛，穿着多分叉、不断飘动的黑色礼裙，右脚脚踝处有一个鬼脸图腾样式的纹身，她齐肩的长发似蛇般涌动，她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
有这般诡异外貌的同时，她仿佛抱猫一样只用一只手就将将近200磅的红头罩轻轻松松提了起来，还顺手破坏了红头罩身上所有的蝙蝠侠出品拘束器。
那轻松的姿态，仿佛被她拍碎、扯断的不是被坚韧合金打造的、能承受几百公斤压力的拘束器，而是家长给自家调皮小孩子拍掉的饼干渣、捻掉的草屑。
她像是一朵黑色的玫瑰，向所有人彰显她的美丽与致命。
蝙蝠侠不动神色地走到了他两个儿子的前面，试图询问——
“你的儿子我会还给你。“知道他要说什么的程晓玉直接打断了蝙蝠侠的话，头也不抬地给杰森拆掉他身上的拘束器。“我就一时没看着你，你怎么就弄成这样？”
加载着牛符咒的程晓玉忙着把自家小孩身上的“饼干渣“和”草屑“拍掉，完全没给蝙蝠侠一个眼神。
“你们对我的儿子——“
“他的母亲稍后会为你解释。”程晓玉依旧头都没回。
“你是——“
发现在她消除所有麻药后杰森依旧无法动弹的程晓玉转头愤怒地望向蝙蝠侠。
“你对他做了什么？“
说话屡次被打断的蝙蝠侠：“……”
“噗。”康斯坦丁先破了功。“小姐，你这性子可真有意思。“
杰森现在开始庆幸自己没法出声了——不然他恐怕会笑到肚子疼。
看老蝙蝠被怼真的太开心了！
“回答我的问题。”蝙蝠侠脸黑得快和他胸前的蝙蝠媲美，如果哪个罪犯看到了恐怕会吓得自首。
然而眼前的这位看上去年轻的女士完全不怕，她不仅不怕还用同样蕴含着冰冷怒火的话回敬了回去：“是你们先对我的人动手的。给我个解释，不然你会后悔。“
“好了！打住！二位先冷静一点。“见自家老父亲即将再次开口，夜翼连忙冲到二人中间阻止气氛再次僵化。
他先是对着程晓玉道歉：“我为我们的所作所为道歉，我们仅仅是想找我们家人的下落，我们没有恶意。“
然后他尽力克制自己扭头直面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
“现在你们知道了。“虽然程晓玉刚才就是故意怼蝙蝠侠给杰森出气的，但是她也真的没什么和这家人交流的欲望。
太耗脑细胞了。如果不是因为她还有事要做她早就直接带着杰森走人了，一句都不想和他们说。
见夜翼又要开口，程晓玉直接把杰森往前一推，夜翼的话就被怼到自己面前的红头罩给堵了回去。
迪克一抬头，和程晓玉那双猩红色的眸子对了个正着。
程晓玉再用行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不把我家小孩恢复原状，你们休想我配合！
可惜，她不是在场唯一一个打这个主意的人。
蝙蝠侠越过夜翼，同样沉默地注视着程晓玉。
最后，还是扎塔娜打断了这两人的目光厮杀：“不如这样，你将他儿子带来，你归还他儿子，我解除这孩子身上的咒语。如何？”
程晓玉思索一番后果断拒绝：“先解除红头罩身上的咒语。”虽然蝙蝠侠不知道杰森的身份，但在杰森眼里，蝙蝠侠是利用了自己来得知亲生儿子的下落。
即使杰森也清楚，蝙蝠侠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这件事对他的刺激依旧不会轻。
同样是丢失的儿子，杰森和达米安的待遇差别......太大了。
达米安的事情是程晓玉的责任，是她的任务。她绝不能让杰森因为自己的原因再受刺激。
所以未等扎塔娜发声，程晓玉就再次望向蝙蝠侠：“你儿子的母亲与我定了契约。你能保证我在稍后归还你的儿子，但我无法保证你会把红头罩恢复。
“契约？”康斯坦丁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是谁有能力与你这样的存在定契约？"
“这取决于我。“程晓玉不动声色继续装逼。
塔利亚和雷肖古确实是和她签了“契约"，也用血按了印。但只有程晓玉知道，那所谓”契约“其实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
那只是一张框人的纸而已。
程晓玉当时就是为了能框塔利亚和雷肖古才弄的这玩意，她那时就觉得这东西对于知道她身份的人而言真的就是一框一个准。
果然，无论是康斯坦丁和扎塔娜都没怀疑“契约“本身的存在，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契约的内容。
“那你不能透露他儿子的事情也是因为契约内容？“康斯坦丁问。
“我认为，这由他的母亲亲口说或许更有可信度。“程晓玉模棱两可地回答。
“那你也与我们签个契约怎么样？”康斯坦丁笑道。
！！！
杰森惊恐地望向程晓玉。
不能答应康斯坦丁那个坑王啊！！！
不过还不等杰森做点什么来提醒程晓玉，程晓玉就直接拒绝了。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吗？”被拒绝后康斯坦丁也没有丝毫尴尬，继续笑着问道。“灵魂？还是因为你觉得我长得不够英俊……“
“我不喜欢。”程晓玉皱着眉头打断了康斯坦丁的试探。“我说了，他的儿子会马上回到他身边，这场‘交易’单方面对我不利。若你们继续下去，我可以将其视作为挑衅并对你们采取手段。”
“挑衅？我还以为是‘威胁’。”夜翼不着痕迹地在红头罩身上扫了一眼。“说真的，他不是你的手下吗？”
“他是我的人，但不是我的手下。”她手下一个人都没有，别咒杰森啊！
“那是同伴？”迪克继续问道。
“也不是同伴。”程晓玉从善如流地把之前和杰森商量好的台词搬出来。
是的她和红头罩关系没那么好所以不要再误伤杰森了！
“一个问题。”蝙蝠侠再次走上前来。“如果你能回答，我们将会解除红头罩身上的咒语。”
“你们组织的首领是谁？名字、称号都可以。“
听到这个问题，面前的女性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她张开那只没有扶着红头罩的手，黑暗自她身边涌动，簇拥在她身边，匍匐在她脚边，像女王忠心的宠物和信徒。
在黑暗的簇拥下女王笑着说：
“此刻，鬼影兵团的最高统治者，鬼影王国的女王正站在你面前。“
鬼影兵团、鬼影王国、鬼影女王。
蝙蝠侠一边暗暗记下了这几个词，打算回去后立刻对这个莫名冒出的势力展开搜索并给它定上几百个计划，一边让扎塔娜解除了红头罩身上的法术。
解除控制的红头罩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对面自称“鬼影女王”的女人一巴掌拍回了影子里。
刚准备嘲讽蝙蝠侠几句的杰森：......
接着，她有些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蝙蝠侠：“你这么爽快出乎我的意料。“
她还以为要直接扛着杰森跑路找斯特兰奇呢。
“该你兑现承诺了。“蝙蝠侠斗篷下的双拳紧握。“让我的儿子回来。”
“什么承诺？我对你唯一的承诺就只有你接触红头罩的咒语，我告诉你我们组织首领的身份这一条而已。”鬼影女王抱起双臂，嘴角上扬。
不等蝙蝠侠出手，她已经向后仰去，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蝙蝠侠望着手里毫无动静的追踪器，面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然而那被捏碎了一个角的追踪器却昭示了他宛若台风过境的内心。
“往好处想，B。”扎塔娜过来拍了拍蝙蝠侠的肩膀。“她刚刚提到了契约，起码这说明杰森很快就能回来了。”
“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康斯坦丁接道。
这时候，蝙蝠侠感到自己的披风被人扯了一下——以在场所有人都不可能达到的低角度。
他戒备地转过身，撞上了一双绿色的眸子。
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眉眼和布鲁斯至少五分像，他抱着一对几乎比他还高的双刀抬头严肃地打量他。
“你比我想象的要矮一点，父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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