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御医赶忙打开药箱开始给朱常湃催吐。
这时候,朱翊镠又对坤宁宫管事太监说道:“你去取铁、铁锈、盐卤与烧碱过来,要快!”
坤宁宫管事太监哪敢耽搁,就赶忙领命而去。
等到忙完这些,朱翊镠才有功夫过去看自己的母亲与妻子。
见自己的丈夫过来,王雨落再也抑制不住悲伤,飞扑过去开始嘤嘤痛哭。
李太后擦拭了眼泪,“我的好孙儿,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人想害他……该死!”
“皇帝,你一定要叫那个人揪出来,把他碎尸万段!”
朱翊镠轻轻拍打着王雨落的肩膀,说道:“母后,雨落,长哥儿可能还有救。”
王雨落红肿着眼睛看向朱翊镠,“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朱翊镠沉默了一会儿,“朕也不知道有几成的把握,但是,终归要救一救,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面前!”
砒霜的毒确实是难救,但是自己的儿子现在都还体征大体正常,说明砒霜的剂量可能不是很大。
中了这个毒,在后世好好洗胃就能解决的事情,但放在现在并不合适。
自己知道,有溶液可以与砒霜反应消除毒性,但是能否起效果,朱翊镠自己也不晓得。
没过多久,朱翊镠就开始用这些东西制氢氧化铁,这个东西就是砷的解毒药。
虽然有铁锈,自己也不能放心。
在御医催吐过之后,朱常湃依旧是闭着双眼没有反应。
朱翊镠心一横,看来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就拿着一个浑浊的小碗让宫女给朱常湃灌进去了。
看着长子喝下去之后,朱翊镠叹息一声,他是否能活下去,真的只有靠天意了。
毕竟他还是太小了,身子骨还瘦小。
转过头来,朱翊镠对李太后说道:“母后你就回去休息吧,这里有雨落守着。”m.bïmïġë.nët
但李太后坚决的摇了摇头,“我陪雨落一起。”
看李太后如此,朱翊镠就不再勉强,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坤宁宫。
谁敢害朕的儿子,朕就要了你九族的命!
乾清宫前,陈矩和高兴安带着东厂番子押着十几个宫女和太监跪在这里。
见朱翊镠前来就要下拜,但朱翊镠摆手,“朕现在心烦,莫要那些。”
“这几日来出入坤宁宫的宫女太监都在这里?”
高兴安摇了摇头,“万岁爷,有一人不见了。”
朱翊镠冷声问道:“是何人?”
高兴安道:“是皇子殿下的乳母,王氏!”
朱翊镠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紫禁城按规定不能随意出入,入宫之后她就不可能再出去了,除非结束哺乳。”
“搜,给朕搜,把整个紫禁城都给朕搜一遍。”
“这些人都给朕押到诏狱里去,另外再把王氏的家人……先统统抓起来!”
吩咐完这些后,朱翊镠又回到了坤宁宫。
坤宁宫里冷冷清清,宫女和太监都被抓到了诏狱里,就剩了李太后带来的几个宫女了。
听到这个脚步声,李太后就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
李太后平静的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朱翊镠道:“乳母王氏,不见了。”
李太后凤目几欲喷火道:“那十有八九就是她了,务必要将这个贱人抓住,处以极刑!”
“今日有人敢在宫里毒害你的孩子,明日就有人敢在宫里有谋杀你的妻子母亲!”
朱翊镠点点头,“母后不要动怒,朕知道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王雨落此时定定的望着朱翊镠,“陛下,长哥儿不会有事的对吧……”
朱翊镠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大概是过了今夜就好了。”
王雨落似乎也是找到了一点心里慰藉,就信服的点点头,“长哥儿明天就醒了,明天就好了……”
这时候,李太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今日我本没有叫雨落过来,而叫雨落过来的太监,皇帝可是拿了?”
朱翊镠此时才明了,这就是蓄谋已久的谋害!
要不然计划也不会如此的周密。
紫禁城里一夜的动乱无人知晓,就在天色已经蒙蒙亮之际,高兴安看了一眼仍旧灯火通明的坤宁宫,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朱翊镠一夜未睡,这种缜密的计划单单凭借个人是无法完成的。
这背后的主使究竟是何人?
朱翊镠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无数的念头,但又被一一掐灭。
“万岁爷。”
“已经找到罪妇王氏了。”
听到高兴安的禀报,朱翊镠眼睛一凝,“她现在在哪里?”
高兴安低着头道:“拂晓时分,有宫女在一口枯井里发现了王氏的尸体。”
“王氏的尸体上还有张浸湿的书信……”
朱翊镠冷声道:“书信呢?”
而高兴安躬身道:“万岁爷,这书信原件毕竟是从王氏的尸体上取下来的,所以老奴就私自命人抄录了一份。”
说着,高兴安就小心翼翼的把信拿了出来。
朱翊镠接过来,上面写着寥寥数字,“朱氏子孙不肖,不遵祖制,天地不容!”
看到这句话,朱翊镠心中的阴郁更加了几分,“那王氏的家人呢?”
听到这里,高兴安更是低着头,“万岁爷……东厂番子到的时候,王氏的家里已经空无一人了……而且据打探,这王氏自幼父母双亡,家里仅有丈夫和孩子……”
朱翊镠目光杀意凛冽,“这就是一场针对朕的皇儿蓄谋已久的毒杀!”
“这个乳母背后一定有其他人的指使,而且这个人做的十分周密,她的丈夫和孩子现在已经被转移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是都会被灭口。”
“竟敢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
朱翊镠的声音不大,也怕惊扰了李太后和王皇后。
“传谕百官,今日暂不上早朝。”
说完之后,朱翊镠合上了眸子。
不遵祖制?
这肯定是那些被损伤利益的人,对自己的警告。
是新商税?还是一条鞭法?亦或是新盐法?
……
已经在宫外等候的百官们一听到不上朝的消息,一个个都惊骇莫名。
“高督公,这皇上为何不早朝?”
但高兴安传旨之后没有多说,只是面色阴沉的匆匆离开了。
“于公,看着高兴安的这个样子,怕不是宫中发生什么大事?”
礼部侍郎陈思育悄声问着于慎行。
但出值房透气的于慎行也是一脸莫名,因为他们内阁没有接收到任何来自宫里的旨意。
而官员们都是三五成群,“难道是皇上龙体有恙?为何这高兴安不讲清楚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啊,如此看来此事必有蹊跷。”
“诸位大人,我们不能就此离去!”
“皇上登基三年,从来都是兢兢业业,早朝从未缺席过一次,而今日为何取消了早朝?”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皇上有什么事情应当照告天下,否则天下亿兆生民心中不安!”
就这样,在几位言官和御史的带领之下,大多数官员们都没有离去,反而在紫禁城门口要求见朱翊镠。
如果说,这封建社会一定要有信仰的话,那么皇帝就是他们的信仰。
就像当年的海瑞痛批嘉靖皇帝一样,但是在得知嘉靖皇帝去世之后,差点晕厥而死。
所以官员们最为担心宫中的事情。
既担心宫中太监宫女作乱,又担心宫中妃嫔不轨。
在一旁的值房之中,新任的大明首辅申时行就坐在这里。
与申时行一起的,就是天子手敕再度入阁办事的潘晟。
张四维回乡丁忧的第三日,朱翊镠就亲自下诏令潘晟养病结束回内阁。
但朱翊镠也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大笔一挥便追封了其父特进光禄大夫,赏赐的金银更是不计其数。
因为他知道,张四维这一走便是永远回不了朝廷了。
所以张四维一走,那申时行在朝廷之中再也没有掣肘。
潘晟郑重道:“元辅,如今宫中情况不明,正是我等辅臣须挺身而出之事。”
刚刚起来的几波官员,早就将今日取消早朝的事情向他们两位大学士都说出来了。
申时行面色如常,如此事情面前冷静的样子,任谁都要夸赞一声宰相气度。
但申时行心里也是揣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天子一直以来都是做事极为的有分寸。
自己执掌内阁之后,也是以“柔”为主,没有再去刻意打压某个朝臣,所以对于天子命工部建造战舰、调戚继光执掌水师,没有花国库一分银子的情况下,朱翊镠一一知会过他,所以申时行就一概没有做阻拦。
回想万历初年,国库之空虚,就连京城官员们的俸禄都发不出来。
与自己的座师张居正锋芒毕露不同,申时行深知,得不到天子的信任,这内阁首辅根本坐不稳。
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身穿大红蟒袍的申时行从座位上起身,“本辅应当求见皇上!”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皇兄听我解释:朕真没想当皇帝啊更新,第371章 朱氏不遵祖制,天地不容!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