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胖子一愣，随即叫了起来：“对对对！我说怎么看着不对劲儿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旁边的陈世通苦于什么都看不见,连忙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从刚才上来就一直跟着两人，张芸芸则去找于小君了。
徐晨辉解释道：“这层的大怪物和仙人正在一起喝酒，但奇怪的是,他们俩身上的衣服调换了。虽然这壁画比较抽象,但他们俩的服饰区别还是很大的，那仙人素衣素衫，衣袂飘飘，怪物的衣服上则有斑斓的花纹。所以,看起来怪怪的。”
陈世通听了一会儿，有点失望,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发现，原来只是这样。
“可能画师自己搞糊涂了吧，”他随便接了一句,继续问道,“还有别的发现吗？”
“没有,”徐晨辉说道，“这层的空间小，壁画也少了，基本上他们俩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游山玩水……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沈封觉点了点头：“看起来似乎是这样，没有打斗,有点类似于在古塔前面看到的内容,怪物和仙人关系最融洽的时候。”
“所以,他们俩又和好了？”陈世通纳闷道,“那我们之前的推理全都错了啊，他们俩不是仇敌，而是至交好友。”
“也可能是恋人。”沈封觉看着壁画，“朋友之间怕是没有这么深的纠葛。”
徐晨辉挠了挠下巴：“所以，我们这是看了个寂寞，怪物和仙人和好如初，故事圆满大结局？跟小君妹妹和白先生也没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就当消遣吧……”沈封觉耸了耸肩膀，他的目光落在外面，“……啧！”
徐晨辉循声望去，也为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只见刚才还在远处漫山遍野游荡的婴灵们，此刻全都不见了。他冲到走廊外侧，探出脑袋往楼下一看，顿时口中大叫：“糟了糟了，它们全都跑到这里来了。”
通天楼下面的空地上，密密麻麻都是那些婴灵。它们的身上闪着诡异的荧光，还在不时地跳动，从楼上看下去，如同一群奇怪的虫子在蠕动一般。
沈封觉咬了咬牙：“搞不好，它们已经上楼梯了。”
徐晨辉连忙跑到楼梯口，往下一望，的确有微弱的荧光从下面透了上来，隐隐约约还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就像是小孩子光着脚在楼梯上奔跑，但速度并不快。
于小君和张芸芸正结束调查，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咱们得快点了，”沈封觉说道，“那些小东西要上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小君点了点头：“最后一层。”
几个人很快到了古楼第六层。这层没有挂灯笼，光线很暗，好在大家都有准备照明的设备。这层空间更小，房间却不少，一眼望去，整整齐齐居然有六扇门。
“你们快去调查，”徐晨辉还惦记着壁画，“我们在这等着。”
分头行动。
这层果然还有壁画，徐胖子绕着走廊看了一圈，回来之后神色复杂。
“你已经看完了？”沈封觉才看了一点，“太急了吧。”
徐晨辉叹了口气：“大结局了。”
沈封觉瞪着他：“什么结局？”
徐胖子脸色有些凝重：“仙人把怪物杀了。”
沈封觉一惊，加快速度绕了一圈，走过来的时候也是脸色古怪。
“这结局是不是有点反转？”他表示不理解，“剧情太支离破碎了。上一层他们俩明明已经完全和好了，这层居然就生离死别？而且，我看那怪物这次是死透了，活不过来了。”
徐晨辉说道：“这种结局太坑爹了吧，居然还个BE？”
“你还知道BE？”沈封觉被壁画刺激到，心情不是很好，“这故事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爽呢？”
“是啊，我其实觉得这个怪物多少也有点可怜呢，现在觉得更可怜了。”徐晨辉叹道，“算了算了，只是个壁画而已，不要太当回事了。”
陈世通叹道：“这仙人好狠的心，这怪物明明对他有情有义，却数次将其置于死地，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呢？”
“也许仙人也是有苦衷？”徐晨辉说道，“毕竟怪物曾经致生灵涂炭。”
三个大男人讨论了一会儿，只觉得唏嘘不已，一时之间无法评价这个故事。
徐晨辉忽然说了一句：“这层的怪物和仙人也是换了衣服的。”
但这个不是重点，所以另外两人并没有理会。
于小君和张芸芸已经走了回来，站在众人面前，摇了摇头：“全都没有。”
陈世通十分失望：“难道出口不在这通天楼里吗，那就只能去把镇子里的房子挨个试一遍了。”
这次楼梯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蹦蹦跶跶，蹦蹦跶跶，一路朝着六层而来。
“是那些婴灵上来了，”徐晨辉多少还是有些惊慌，“咱们是直接冲下去，还是去那边房间里躲一躲？”
他倒不是惧怕这些小东西，是担心等会儿万一打起来，自己下不了手。
这时，跶跶两声，一只白嫩光滑的小脚丫踏上了六层的楼板，随后是另一只。
楼上的几个人站着没动。
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白白嫩嫩的，浑身闪着荧光，几乎是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小东西瞪着两只大眼睛，看起来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口中还发出咯咯的笑声。
徐胖子觉得自己头皮又开始发麻了。
即便这些婴灵可能不会伤害人，但看到这样诡异的景象，任谁都会有些发怵。
下一秒，另一个小小的婴灵也跟着上了楼梯，接着第三个，第四个……一个又一个的小东西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六层的楼板上很快就聚集了一群。
几个人类被迫不停地往后退，以便于给它们留出更多的位置。
但是婴灵们实在是太多了，它们像潮水一样，慢慢上涨，大有渐渐铺满整个楼层的趋势。
“这也太多了吧……”徐晨辉的背已经靠在了墙壁上，“他们在这些年里居然生了这么多的孩子吗？”
“这也不是没可能啊，”陈世通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些婴灵的确切书目，但这里的女人的确很容易怀孕，再加上男女关系混乱，一年一年下来，数量的确很多……再加上，我和颖儿来之前，肯定还有很多人被困在这里啊。”
“我怎么觉得这种情况像是在养蛊？”沈封觉说道，“把这些人类送到这里，圈养起来，通过各种□□活动，生出来这些婴灵。只要保证一定的种群数量，就会一直繁衍。”
“类似于我们人类饲养鸡鸭鱼群？”徐晨辉瞪着那群不断逼近的小东西，“可咱们至少还会让种族延续吧，它们这算什么？明明是人类，却只能生下来一群不知道是什么鬼的婴灵？”
“所以，我才说是养蛊啊，”沈封觉说道，“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扩大人类的族群，而是为了扩大婴灵的族群。”
这一回，连陈世通也明白了：“就是说，我们只是工具，是培养皿。”
张芸芸在旁边听得浑身发抖：“那他们养了这么多婴灵是做什么用的呢？这数量也太庞大了吧，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陈世通忽然叫了起来：“颖儿！哎呀，她跟冯奕堂还在楼下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肯定躲起来了，”徐晨辉安慰他，“那个冯会长看起来很聪明，不会跟这些婴灵正面冲突的，我猜他们俩肯定是找地方躲起来，或者直接回家了。”
陈世通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我怕的就是这个！”
沈封觉挑了挑眉，大概明白了陈世通的意思。但现在不是去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些婴灵们已经逼到了众人脚下。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婴灵抬起了头，仰着天真无邪的面孔，正盯着面前的人看。
徐晨辉和沈封觉把其他人挡在身后，和那两个婴灵对视着。
徐胖子禁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那些小家伙看似纯真，但眼眸中却没有半点温度，直直地望进去，如同被浸入冰窖一般。他忽然想起很多事情，包括现世的妻子和孩子，前几层遇到的阿炎和琪琪，还有曾经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
……那真的是在镜子里看到的吗？
忽然，一只手把他和沈封觉拨开，于小君往前一步，站在最前列。
徐晨辉的思绪被拉回，年轻的女孩子挡在他前面，和地上的婴灵们对视着。
本来还在蹦蹦跶跶的小东西忽然静止不动了，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于小君。半晌，这群婴灵忽然齐齐发出桀桀怪笑声，笑声里还混杂着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含糊不清的话语。
沈封觉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喃喃道：“它们在说，回来了回来了……谁回来了？”
这时，楼下忽然传来尖叫声：“爸爸——这是怎么回事？爸爸！”
陈世通激动起来，虽然无法脱身，却还是冲着楼下喊道：“我在这里——颖儿——”
陈颖在楼下喊着：“爸爸——”转头又对旁边的人叫起来，“你快帮忙救我爸爸啊！”
“放心吧。”听起来十分沉稳的声音来自于冯奕堂，“我这就上楼去。”
陈颖心急如焚，看看冯奕堂又放下心来：“那就拜托你啦。”
此刻，她面色红润，头发略微有些凌乱，看向冯奕堂的目光充满了信任，又有些害羞。
男人应了一声，撩起长衫下摆，就朝着古楼冲了过去。
本来正和于小君对视的婴灵猛地收回目光，回过身去，朝着身后的同伴们发出一声低低的鸣叫，声音还带着奶腔。
一瞬间，几乎所有的婴灵全都掉转方向，朝着楼下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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