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第二天早上仍下个不停。京师已经成了一片泽国。那积水已经漫到了一个成年人的膝盖,整个宁国府的下人们都在清理积水,没有一个人敢偷懒,这点让薛天很满意。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风雨人生岂不快哉?”他喝着茶水,慢条斯理地哼起了前世的小曲儿,悠哉悠哉地看着帘外的雨景。
殊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已经淹没了京郊上万亩良田,就连永定河,北运河等河流的水位都暴涨数倍,以至于大水冲垮了两岸房屋,许多人流离失所,沦为灾民。京师形势顿时严峻起来。bïmïġë.nët
早朝的时候,贾政、贾赦都列位其中。已经将近花甲之年的皇帝陛下非常着急,这雨来风急乃是天灾,人力不可违,但京师被大水包围更是可怕,如果雨再不停,连他们也要撤离,更别说满城百姓了!
“启奏陛下,这雨水来势汹汹,臣奏请陛下急调京师三大营官兵赶赴永定河,北运河两岸抢险救灾,堵住洪水,此事刻不容缓!”兵部尚书刘兆铭出列上奏,现在大水已经漫进了京郊,再拖延下去,恐怕这洪水就会冲进京城里面来了!
“准奏!刘爱卿,你亲自协调此事,现在就持圣旨去京营,你告诉王子腾,一定要尽全力堵住洪水,京师安危尽系京营手上了!”
“臣遵旨!”兵部尚书退下去拿圣旨调兵去了。
“陛下,天灾无情,一夜之间京师有很多平民百姓家园被毁,流离失所,臣奏请户部拨出一笔银子来赈灾,以彰我皇皇恩浩荡,心系百姓之情!”都察院左都御史李文清出列上奏道。
一谈到钱,户部众人心里就开始mmp起来,现在户部哪里还有余钱啊?历年积欠不说,勋贵欠债不说,上次京师之乱更是别提了。现在的户部就是一堆烂摊子,户部一众官员可以说维持得相当不易,心力交瘁得很。什么?你说卖官赚了很多钱?到现在为止卖官所得才不过百万两银子,全都填进去了,也只是杯水车薪!
户部尚书立马就跳出来诉苦了,大意也就是户部库银现在皆有去处,实在没有余钱可用,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追一下各地历年积欠的粮税,以及勋贵们欠朝廷的债务了。
一提到这两样要命的东西,朝堂上不安的情绪就起来了,众说纷纭,一时间朝堂上吵吵嚷嚷,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把精力不济的皇帝陛下给气得够呛。他老人家一发火,马上就有人遭了殃。三个五品官员当场因为君前失仪的罪名被罢了官,四个二三品官员则被罚俸半年,以观后效。
众官员唯唯诺诺的时候,皇帝再次开口,着工部妥善处理灾民问题,若有困难,和户部商量决定。
这是妥妥的踢皮球,而且还踢的很漂亮,什么叫帝王心术,都在这体现着呢。至于追缴历年积欠,皇帝很是支持,下旨户部,三个月内把各地历年积欠粮税都追回来,哪个地方出问题就让锦衣卫去和他们谈谈心。至于勋贵欠债问题,皇帝沉默不语,没有下文。
当然,这个问题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地雷,原著中四大家族最后倒霉的原因也是因为欠债太多,又站错了队,这才会被抄家。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户部尚书最后说了一件事,也就是贾敬托他复出的事,皇帝对贾敬有印象,沉吟了一会儿,下旨让他当了翰林学士,钦点广东学道。
一省学道三年任期,薛天在接到旨意的时候很是无语。这学道看着是个五品官,可惜职权不大,还不如一个知府实惠。他呢,又不能拒绝,还得陪着笑脸,给宣旨的三个小太监一人封了二十两银子,权作讨喜了。
这其实是薛天对古代官制的不理解产生的误解。在古代能入内阁的官员必须是翰林出身的,这其实是皇帝给他的恩典。至于一省学政,那是掌握无数生员命运的“大官”,其实颇有油水可捞。而且还可以培养自己的门生势力,很多在京城苦熬的翰林可是很眼热这个差事。
薛天让伺候在跟前的小厮孙四去荣国府,打听一下贾赦贾政两位老爷回府了没有,他打算去找贾政借几个清客,反正这位爷手下养了不少人,让他们去广东捞钱,他们肯定很乐意。
孙四去了不久,就赶回来复命,说两位老爷还没回府,政老爷好像去了衙门,赦老爷去了一个同僚家。
薛天说了声知道了,便回了屋里。贾蓉买齐了他需要的药材,他也可以继续熬制他需要的药剂了。
薛天吩咐中午的饭食给他送到屋子窗台处,不许打扰,便躲在屋里专心熬起药剂来。这么大的下雨天,也没人会来打扰他。
专心致志地熬了一天的药,终于让他熬制出一锅初级魔力药剂,一锅初级生命药剂,有了这两锅药剂,薛天信心满满,自己身上存留的大量重金属肯定可以清除干净了。等清干净了之后,再服用初级魔力药剂,重新晋升三级巫师学徒也是毫无问题的。
天上的雨水像那飞流的瀑布一般,都下了一天一夜了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薛天服下一瓶火红色的生命药剂之后,身体里血管很快就变得通红通红,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血液里流淌,不多时就全都涌到了嗓子里,他一个没忍住,一大口黑血喷涌而出,那血腥臭无比,看着十分瘆人。
“果然轻快了很多,这才是第一瓶,还要再喝一个月才能完全消除体内的毒素。”薛天拿手绢擦了擦嘴角,又伸出右手食指,积聚魔力,将那口黑血尽数埋入地下。这才叫来刘四,叫开晚饭。
晚饭的时候,“病了”多日的贾珍终于畏畏缩缩的出现了,心情不错的薛天骂了他几句,又说道:“如今为父被任命为广东学道,这一去就是三年,你小子别想胡作非为,把府里给翻过来!我告诉你,为父也要给你捐个官,让你为国效力!我贾家先祖哪个不是鞠躬尽瘁,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偏你这个袭爵之人,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不务正业,把个好好的宁国府给败光了!你这样子,以后还有何面目在九泉之下见贾家先祖?”
贾珍战战兢兢道:“父亲教训的是,珍儿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忠心王事,为国效力,绝不玷污贾氏先祖之名!”
“蓉儿,听见你父亲的话没,你小子现在要专心读书,争取先考个秀才出来,不然我让你父亲对你好好动动家法,打得你皮开肉绽,那时候你就知道我宁国府祖先有多么严厉了!”薛天看着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贾蓉。
“这……孙儿一定尽心读书,绝不辜负祖父期望!”贾蓉被贾珍看了一眼,吓得站了起来。
“珍儿,我看我贾家学堂也确实该整顿一番了,你去跟代儒老叔说,府里每个月该给他的银子会照给,学堂的事他就不要管了。你去请你政叔手下那个叫王尔调的秀才来,好好整治下学堂风气,告诉那几个年纪大的,三年内不给我考个秀才回来,看老子不开祠堂行家法不?”
对付贾府这帮虾兵蟹将,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几个当兵出身的祖宗的老办法,一个字,打!打死勿论的那种!
一夜无话,薛天在雨夜中默默冥想,自打他回了宁国府,府里的风气比从前就好了很多,那些个好吃懒做,阳奉阴违,偷窃府中财物的都被他一一打死,反正这些人都是家生奴才,打死几个也很正常,他对偷盗的奴才最不容忍,死了之后还要再抄了他们的家,把他们丢乱葬岗去。最关键的是,薛天的噬魂冥想法需要灵魂,他也不满足于乱葬岗那些残魂,这些可恶的奴才居然敢偷盗,真以为他的精神力覆盖不了整个宁国府吗?
第二天,雨势渐小,京师的积水还未退去,薛天只好让孙四拿上帖子和一封信,跑了一趟北静王府,信中薛天告诉北静王,京师这场大雨堵住了道路,出行多有不便,还请王爷原谅。自己对王爷一向敬仰,但有吩咐,无有不从。自己如今出任广东学道,留下贾珍在京无所事事,还请王爷在圣上多多美言,让他在京城谋个实缺,也好为王爷助力之类的话。
北静王收了信,对薛天那毫不犹豫的愿意攀附他的意思感到十分满意,他想要谋一番像七皇子那样的大事,不就是需要手底下有一帮人吗?
“为贾珍谋个实缺……也好,他贾家以军功起家,也时候再让贾家人回军营里去了。”北静王看着薛天的信件,思绪似乎飘了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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