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落到地上,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禅院幽,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感谢你们父亲那点仅存的父爱吧。”禅院幽扭头看向他,“源稚生,有时候逃跑才更需要勇气。”
源稚生看向禅院幽怀里的绘梨衣,一直坚定地死志竟然发生了动摇。
至少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他将绘梨衣从禅院幽那里接过来,沉声道:“我会回来帮你的。”
禅院幽别有深意地看着他,视线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动摇了之后,还有决心去死么?”
源稚生默然不语,又听禅院幽说:“我来这里可不是抱着必死的觉悟。”
“最后会死的话,无论怎样都是输光光吧。”
“我会活到最后,win!win!win!”
“想走?”源稚女从天而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神色冷漠,“跑得掉么?”
八岐完全释放后,源稚女已经跃升到了另一层次。
他的伤势已经恢复,背后张开一双鲜血淋漓的骨翼,浑身布满了银白色的鳞片,清秀的面孔被坚硬的外骨骼包围,看不出喜怒和悲欢。
现在的他比八岐大蛇更符合完美生物,就算禅院幽三人都在全盛时期他也有必胜把握。
禅院幽当在他和源稚生中间,单手指向天空,轻笑一声,“跑得掉。”
天空之上乌云滚滚,整个城市地动山摇,东京、高天原、夜之食原三座位于不同位置的城市互相融合。
这个过程无法违逆,一些不幸的人们,避过了尸狩、海啸,也逃不过城市的融合。被硬生生地挤入墙壁、底层之中,窒息而亡。
东京,高空之上。
小机械丸里传出田园苍老的声音,“五条家主,就是现在!”
五条悟掀开遮在眼睛上的绷带,露出蓝宝石般湛蓝色的眼睛,然而就算不用六眼,他也能看的见夜之食原的轮廓。
天元启用东京大结界将融合中的夜之食原具现了出来。
五条悟双手捏印,低声道:“术式顺转,苍!”
“术式反转,赫!”
“虚式.茈!”
一道纤细的光束从他指尖迸发而出,这道光看似不起眼,若有人能近距离观察便会发现它周边的空间都为之扭曲,光束转瞬之间轰在一道透明的的边界上,将夜之食原轰开一道巨大的空洞。
空洞的附近,一道身穿粗布袍子,长着四只眼睛、拇指模样的怪人显露身形,他绕着空洞双手结印,速度快到现出残影,汗水从他额头间不住地滴下。
“天元!”
“这就好!”天元的耳边响起五条悟催促的声音,再次加快速度,终于那道空洞在缩小到近百米的大小时彻底稳定。
天元低声喘息着,身影渐渐变得透明。
这一千年来,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卖力过。
看到天元搞出稳定的通道,五条悟心思微动,“机械丸,能感应到那小鬼的位置么?”
“禅院幽现在正亦难以企及的速度移动。”
机械丸回答完,小机械丸里又传出天元的声音,“五条家主,还未到时候,夜之食原对咒术师的压制还在。”
去不了这么有趣的地方,五条悟只觉得意兴阑珊,“我进去的话,脑子会烧掉么?”
天元说:“也只有咒物、咒具这些特殊物品能保留原来的作用,咒术师长时间呆在里面也会变得和普通人一样。”
“相信禅院幽,耐心等待夜之食原的炼金矩阵吧。”
……
禅院幽毫不客气地同源稚女对视,嚣张地说,“外边可有我的人。”
源稚女缓步逼近,压缩着彼此的距离,两人之间的空气也愈加凝重。
他的杀气主要针对禅院幽身后的源稚生兄妹,禅院幽却毫不怀疑他会连同自己一同杀穿。
又怎能让他把握先机。
禅院幽目光一凝,陡然暴喝:“跑!”
话音未落,禅院幽、源稚女、源稚生同时做出了行动。
背后的旅行袋缓缓滑下,禅院幽从中抽出一柄长刀,璀璨刀光劈向源稚女,而源稚女的速度之快,赫然在他出刀之时就从他身侧掠过,左手叩住他的手腕。
一扭,一拽,连手带刀落入源稚女手中,他飞身朝着逃走的源稚生扑去,忽然感到身子失去了平衡,向左倾斜,眼睁睁看着源稚生遁入一道水幕。
原来,禅院幽在被夺刀之后,就屈身取出另一柄刀敲断了源稚女的小腿,随后翻身落到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将物质转化成咒力还是很有难度,只追求破坏力倒还挺简单的,就是废刀。”
禅院幽的手重新长了出来,另一边的长刀却粉碎成碎屑。
“风间大师,正餐之前先品尝甜点如何?”
源稚女看了眼已经恢复得小腿,冷冷地说:“你能拦我到几时?”
“不不不,应该说我能给你多少期待?”禅院幽笑着摆手,“之前你不是说过什么吞食链的理论?”
“成为最大的吞食者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野心,没有欲望,甚至连活下去也不会去想。”
“这些悲观想法就是你们所说的血之哀?无法理解,倒不如说我是相反的那类人。”
“我想问一下,你有真正快乐过么?”
源稚女沉沉笑道:“或许曾有过吧。”
“真可怜。”禅院幽怜悯地看着他,“一直都抱着仇恨活着,复仇也不会让你感受到乐趣吗?”
“也许是受你那亲生父亲上杉越的精神印记影响,我就想让你知道什么是乐趣。”
源稚女低声笑道:“我从赫尔佐格那里知道过自己的身世,也曾远远地看过他。”
“他并不是那种会在不被期待的东西上寄托太多感情的人。”
“你看人真准。”被当场戳穿了,禅院幽也不尴尬,“就当是我一厢情愿咯。”
“我做事从来都不需要理由,却喜欢给自己找些理由。”
“上杉越,绘梨衣的委托也好,源稚生的拉面和五千日元也好,甚至是我一直在意的高天原,耿耿于怀的新人赛。”
“我本质就是这样的人,伟大事业的拦路虎。”
“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传说中的猪队友。”
“西游记里的二师兄。”
禅院幽微微皱眉,觉得后面的形容不太符合人设,高高举起右手,“禅院幽申请入队。”
源稚女冷笑,“我拒绝。”
“拒绝无效。”禅院幽双手持刀,飞扑过去,“跨越我竖下的铁幕,体验正餐给你的乐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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