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一直在骗他，根本没有相信过他的话。
杜乐今拼命地挣扎起来，也不再乞求林无的谅解，反而比方才还要激动地叫嚣：“放开我，想知道答案，你去问秦堂啊！”
林无收紧了手，松开他时绷紧掌面落下去一记震天响的耳光。
一记耳光下去，杜乐今的半边脸肉眼可见地高肿起来，他连脑袋都是晕的，又被林无拖拽着踉跄站稳，挨下更重的耳光，耳边嗡嗡作响，伴着林无发疯般的声线：“你真该死，该死——！”
脆响的耳光声没有停止，谩骂变成了恶毒的诅咒。
“一群畜生，都该下地狱！”
阮玉章看着心惊，又不想拦，杜乐今即便是被扇到血沫子乱溅，比起祝明之在病房时被林无拎着皮带抽，还算是轻的。
林无扇到胳膊酸痛，落的耳光渐渐慢了下来，阮玉章才去扶她，从林无手里接过杜乐今补了一脚，“老板消消气，您先去看看小祝少爷，我这就带人去剿了方信厚的老巢。”
提及祝明之，林无的火气才消去大半，她接过保镖递来的帕巾擦拭掌间的血迹，又将湿漉的帕巾甩在杜乐今的脸上。
她没忘记杜乐今先前恶毒的话，狭长深邃的眼紧紧盯着还在咳血的杜乐今，挥手唤来保镖吩咐道：“把他送去昌盛钟行，不是深爱着我么，死前替我多做些事，不算难为你。”
杜乐今的身子震颤，思绪都被这样暴戾的耳光打到停滞下来，软软地被保镖架起，口齿不清，却还是那番话：“我，我可是……万聚堂……你不能，这样待我……”
林无点上支烟，以手背轻轻拍了两把杜乐今高肿的脸颊，说道：“你该感谢这件事万聚堂没有参与进来，否则你的万贯家财早就化作一缕飞灰散尽了。”
所有伤害母亲的人都该死，秦堂如是，她敢做，就该有胆子付出代价，尤其还在这种关头去碰祝明之，想做那个救他脱离苦海的人，绝不可能。
林无沉沉吸了一口烟，掐稳杜乐今的脸颊将烟蒂碾进他的嘴里，逼他吞下去。
那烟还剩半截，灼热的痛还没有完全散尽，挤进喉咙的干涩感便要杜乐今下意识地想干呕出来。
这种手段在祝明之身上做过一次，林无轻车熟路地掐紧了他的脖颈，一记耳光堵住了他所有的挣扎。
越是熟练的动作，林无心里便越是不顺畅。
她便是这样对待的祝明之。
即便祝明之动手术除去满身的伤疤，那些痛苦的回忆，祝明之又能忘个干净吗。
林无坐在祝明之病房外的长椅上，几次行近病房，都没有勇气推开门去见他。
直到顾湛从房中出来，目光交织之间，林无缓缓站起了身。
“这么晚你来做什么？”顾湛警惕地守在门口，双手插进大褂的口袋里，压下眼眉没好气地道：“来找明之泄火？”
林无张了张口，退缩的神情落进顾湛的眼里，她似乎明白林无因何而来。
“哦……”顾湛玩味地拖长了尾音，啧了两声，“你是来找后悔药的？华济可不卖这种东西，明之的病房里更不会有。林家主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没得到答案之前，谁见了她都会说上一句，来日不要后悔。
林无从未后悔过。
祝明之从前是她心中的罪人，所作所为也只是在报心中的仇，祝明之还是谅解她的，否则一直以来怎么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她的身边。
林无可以容忍祝明之因为委屈而怨恨她，但绝不能容忍祝明之投向旁的女人的怀抱，尤其那个人还是罪魁祸首。
林无行近病房，以手臂隔开顾湛，冷冷对上她的眼，低声一句：“多事。”
房门闭合，林无消失在顾湛的视线里，她摸着口袋里的便签，轻蔑地叹出一个“行”字。
“冥顽不灵的家伙，有你哭的时候。”
模棱两可的话落在嘴边，顾湛没有再回问诊室，反而径直出了医院，叫了一辆黄包车驶向秦宅。
病房内点着小夜灯，顾湛刚刚从病房内出来，连助听器还戴在他的耳上，想也知道祝明之此刻是清醒着的，并没有睡下。
林无却见到祝明之背对着门侧身躺着，连个正脸也没有露。
她坐到床边，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终究是没有落下。
“我全都知道了。”
林无沉了嗓，将视线挪开，望到了杜家送来的补品，阮玉章送来的果篮。
一室之内能够入她眼里的东西不多，却没有一件是她送来的。
自祝明之入院至今，林无好像没有过问过他需要些什么东西，医院的营养餐合不合胃口，入睡会不会痛到睡不安稳。www.bïmïġë.nët
细细去想，她对祝明之的关切，来的都没有顾湛要多，甚至连阮玉章都知道探望病人送些爽口的水果来。
秦堂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也会因为祝明之的哭诉去做分外的事，替他报复狱里的人。
那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因为见到祝明之躲在秦堂的怀里，在祝明之还需要输氧管辅助，没渡过危险期的情况下，不可自控的发了疯，几乎要去了祝明之半条命。
林无干咳了两嗓，轻轻开口：“我知道你醒着，母亲的事确实是我错怪了你，苛待了你，但总不能因为这些，你便耿耿于怀揪住不放吧。”
“我们现在可以回到曾经，你不会为此感到高兴吗？”
林无摸上了祝明之的肩胛，轻轻将他翻转到平躺，祝明之果然醒着，眼底那抹阴郁的冷一瞬消散，汲着满腔的欣喜。
“我很高兴。”祝明之露出漂亮的笑靥，在灯下都是柔和的光。
林无的悔意就是这样的轻贱，他做的所有都不会有愧疚感，他真的高兴。
“可以出院回宅吗？我想看栀子花了。”
他眨着眼睫，一腔向往，满眼是曾经。
林无顿住了嗓，她挪开眼在说：“我替你预约了除疤手术，等手术做完回去。”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女尊民国：暴戾财阀的小夜莺更新，第078章 你真该死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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