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父子俩在月光下磨着刀口钝了的镰刀,从刀口流下的水也带着微微的凉意,挥发在院子的四周,回荡后聚集在越来越锋利的刀口上。
霍霍地磨刀声中,孩子们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着,沉浸在美好的梦境里。
元望山又抄起了一缕水,就着月光把镰刀磨的锃亮,散着一股成熟的稻谷香,飘在院子里,散在孩子们的梦里,回荡在村庄的上空。
厨房里,灶台前,晨光朦胧里,灶膛里柴火正旺,华山柳婆媳俩已经在厨房忙碌起来。今天家里请人收割稻谷,需要早早准备好早餐。
慢慢的,天际已微露出鱼蛋白,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了灿烂的早晨。
帮忙的人也陆陆续续上门来了,其实就是元大伯家、元二伯家,还有王安家。自从王安娶了华山云,王全又娶了元清之后,几家人基本都是一起搭伙干活的。
早餐准备的是炒米粉、红薯稀饭、煮鸡蛋还有糯米饭,大家按照自己喜好选择自己想吃的,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割稻谷,打稻谷,挑稻谷嘛。
吃完早饭,大家就各自拿上家伙下田去,今年留了婆婆在家做午饭,华山柳也跟着下田,家里的孩子们最喜欢热闹了,也跟在大人们一起往田里去。
鱼鳞般的朝霞映红了天,走在通往田里的小路上,极目远眺,田里的稻子满眼金黄,这一片片金黄的色彩是生命的底色,是大家勤耕细耘的回报。
山上的麻雀、斑鸠、黄豆雀等也趁机无忧无虑、放心大胆地享受着满田满坝唾手可得的“美餐”。
走在田埂上,裤脚被田埂边草尖上的晨露浸湿。已经有起得更早的人家在割稻子了,只听到镰刀与稻秆接触的沙沙声,格外地利索和清脆。
元望山玩笑说道:“哎呀,你们家起的太早了嘛,是不是觉都不睡就来了?”
那站在田里割着水稻的大叔抬起头,笑着回复道:“可不是嘛,我们家又不像你们人多力量大,不就只能趁早起来,能多割一点是一点了。”
“你们家这不也七八个人呢,也不少了。”
大叔还没说话,一旁的大娘哈哈大笑,说道:“哪有七八个,你怕不是把我家的狗都算进去了吧,哈哈哈哈。”
元望山笑道:“那倒也没有,就是你们两口子太能干了,一个顶俩,这么一看不就有七八个了。”
“行啊,你要这么说也行。”
“行,你们忙着啊,我们也得赶快开始了。”
大家熟稔的打着招呼,说笑着,于是,从清晨开始,田野里便热闹了起来,一片片黄灿灿的稻田中,点缀着忙碌的人儿,有欢笑声,有孩童的嬉戏声,还有大自然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成为一幅绝美的秋日丰收图。
来到元家田边,大家站在田埂上纷纷脱了鞋袜,卷起裤脚就拿起镰刀下田了,水田里还有水,水里还有稻花鱼,不是会有迷路的稻花鱼撞到人的脚上,不等人们下手去抓,又跌跌撞撞的游走了。
九月底的清晨,已经有些凉意了。
华山柳走进田里,只觉得脚下一片冰凉,不过面对那密密麻麻弯着腰的稻穗,华山柳情不自禁地捋一小把饱满的稻粒捏在手心里,用手轻轻一擂,稻子就脱壳了,用力一吹,稻壳飘飞,带青色的米静静卧在掌心里,拿起几粒放进嘴里咀嚼,米香仿佛浸透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瞬间就舒服了。
“开镰了。”
元望山一声大喝,大家纷纷弯腰,脸朝水稻,背朝天,左手抓住一把稻杆,右手用镰刀顺势一割,“唰”的一声就把稻子割下来了。一时间,只听得有节奏的“唰唰唰”的声音,水田里的稻谷一会儿就割倒了一大片。
孩子们跟在大人来到田边,看见大人们割稻谷觉得又轻松又有趣,就吵着也要下田。
华山柳也不惯着,想下就下呗,是该让孩子们亲身体验一下收割稻谷的艰辛,让他们深切体会什么叫“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于是孩子们纷纷下田,华山柳就手把手教孩子们割稻子,一边给孩子们示范,一边教:“像我这样,右手握住镰刀,左手揽过一把稻秆,镰刀道口往下斜着放,右手用力往后一划,稻谷就齐崭崭割断了。”
华山柳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地给孩子们作示范,刷刷的割了好几下,手上已捏满一大捧稻禾,扯了一两根柔软的稻禾缠两圈,然后把稻禾架在尺把高的谷桩上。
孩子们大致学会了,跟在大人们后面,学着大人的模样,用镰刀割着稻谷,只可惜力气太小,经常割不断稻子,即使割断了,稻茬也太长,稻禾太短,弄得华山柳要经常返过身来,耐心地再教一遍。
孩子们好不容易才掌握了其中的要领,却发现与大人们拉开了一段很长的距离。孩子们能力还不足,但是架不住好胜心很强啊,鼓起劲儿,一路勇追,却始终跟不上大人们的步伐。
有的因为太过心急,割稻的镰刀勾落了一些稻穗洒落在田里,元望山刚好看见了,心疼不已,说道:“哎哟,叫你们烧香你们非要打菩萨,多饱满的谷子,可惜了。”
说着,小心翼翼拾起掉进田里的稻穗,用手把饱满的稻粒装进衣裳的口袋里。
太阳已经挂在空中,亮得刺眼,高温下稻田里水汽蒸腾,拿着镰刀学着大人割稻的孩子们,一开始还能挺直身子割着稻谷,偶尔扬扬脖子伸伸腰舒缓一下,后来就只能弓着腰,靠着毅力强忍着,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机械地割着水稻,汗水从身上的每个毛孔浸出来,浸湿了头发和衣裳,脸上的汗来不及擦,进了眼里,辣辣的,几乎睁不开眼。www.bïmïġë.nët
华山柳回头看来一眼,说道:“你们累不累呀,要是累了就去田埂边休息会吧。”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穿越后,我儿女双全、谷仓满粮更新,第202章 开镰了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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