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唇,竟有些哑口无言,但毕竟是反应快的人,他睨了眼一旁的伍迁,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在作甚?”
木狸在心底使劲儿憋笑,真想指着眼前这个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家伙数落一番,还男女授受不亲嘞,也没想想他自己做的好事。
突然余光瞥到了前方凉亭里的伍春秋,她立马一把挽住伍迁的胳膊,笑得甜掉牙:“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在我们这里不做数,你说是吧?”
她扭头问伍迁,伍迁得令,激动得脑袋直点:“就是就是,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说完他还得意地朝召桓抬了抬下巴,耀武扬威道,“况且,三日后是我生辰,那时也是我和媳妇成亲之日,等成了亲,我们就更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说了?”
旁边的木狸身子一顿,眼神暗了暗,拽着伍迁的手松了松。又是成亲?这个坎能顺利过掉吗!
她偷偷瞄了眼召桓,眼露求救。召桓面无表情的脸上毫无波澜,只是深沉冷然的眼神出卖了他,他以嘴型轻轻说了两个字,若木狸猜得没错,是“别怕”。
虽然只是简单的俩字,但木狸却悄悄松了口气,她要相信召桓,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伍迁沉浸在自己幸福欢乐的遐想中,他略带扭捏地问木狸:“媳妇,三日后,你……你愿意与我成亲吗?”
木狸收敛起不明显的小情绪,朝伍迁露出轻松愉快的笑容,认真道:“我当然愿意了。”
伍迁先是一愣,随后欣喜若狂地一把抱住木狸,语无伦次道:“真,真的吗?媳妇你真的愿意跟我成亲了,你肯定没有骗我对吧,我——”
话还未说完,伍迁再次懵愣地被一把推开了,眼看自己怀中的媳妇又到了别人怀里,他顿时火冒三丈,粗暴地上前抢人。可是抢又抢不过,他只有干着急,指着召桓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终还是木狸推开召桓,跑回伍迁身边,气鼓鼓地拉着伍迁走了。她知道即使召桓清楚她是装的,她的所作所为肯定还是会气到他。
就像她一样,之前看到召桓对表姐好,她就使劲吃醋,就算后面知道了他只是为了报恩,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他可是为了表姐去了这辈子都有可能不会去的清福寺。
眼下,她只有快点离开伍春秋的视线才行,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具体该演到什么程度。
·
是夜,一白影出现在山洞的出口,片刻也未曾停留,速速消失在夜色中。
“爷。”一道短而有力的声音响起,虽然刻意压低了,在寂静的黑夜中仍旧让人听得清晰。
看向右前方跑过来的一人,白影停了下来。
“何事?”召桓低声道。行树今日和聂辉一同闯了进来,却不幸被发现了,聂辉急中生智故意让自己被抓,好给行树打掩护。有了行树的帮衬,他确实轻松不少,毕竟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爷,您还是快回那屋吧,伍春秋神出鬼没的若让他发现就不好了。”行树在召桓面前站定,悄然警惕地瞄了眼四周,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召桓看了眼行树身后不远的房屋,道:“我会注意的。”说罢越过行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木姑娘不在。”行树一咬牙,还是道出了实情。
召桓步子一顿,转身看向他,声音骤然变冷:“何意?不是要你好好看着她么。”
行树神色委屈,为难道:“木姑娘不在房间,她……她和伍迁在,在树林里的空草坪上——”毣洣阁
话音未落,白影已似阵风般离开。
“爷,您不能去——”行树懊恼地看着白影消失的地方,无奈地跟了上去。自己可真多嘴,好好的怎么就和盘托出了呢!
召桓一抵达白天的那个空草坪,就见星光下仰躺在地上的两人。两人并肩而躺,说说笑笑,打情骂俏。他的心突然就像被撕扯了一下,生生泛疼。
他正欲上前,却被行树及时制止了。
“爷,在别人眼里,您现在应该是昏迷的,可您此刻若贸然上前,不就是不攻自破打自己嘴巴子么?”行树好心劝阻,爷向来识大局,绝不犯不理智的错误,眼下却栽在了木姑娘这里。
召桓看着那边的两人,深深闭了闭眼,良久,沉声道:“看着点他们,那小子若逾矩,哪里逾便断他哪里。”
行树眉梢微动嘴角微抽,领命后看着召桓离开的背影,悄悄叹了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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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伍迁一大清早就带着早食等在木狸房外,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木狸。
“媳妇媳妇,这是我做的糕点,给你吃的。”伍迁兴奋地提着提盒奔到木狸面前,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给她看。
木狸尝了一块后两眼放光,一个劲地夸好吃,乐得伍迁合不拢嘴。
远处,伍春秋睨了眼一旁的召桓,悠然道:“召相,今日看起来很是虚弱啊,你可要给老夫抗住,最精彩的成亲洞房还没到呢。”
召桓不似昨日那般神情外露,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边的两人,他这副神态,在伍春秋看来,大有一种哀莫过于心死的感觉。
伍春秋懒散地抬了抬眼皮,看着伍迁和木狸笑得一脸诡异。他拿起一把弓.弩对准伍迁,毫不犹豫地将箭射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木狸比伍迁反应迅速,瞬间将伍迁扑倒,两人双双倒地。可她的手臂还是被箭擦过,恰巧是旧伤处。
另一边的召桓瞳孔突张,手指紧握,微微颤抖。
伍春秋看着倒地的两人,很是满意:“如何?那女娃娃此前可有为你舍命过?”
见召桓不答,他也不恼。自顾自继续道:“老夫说话还算话吧,这种滋味老夫当年可是尝了不少,如今只是要你体会体会当年老夫的感受。你心中若有怨言,也只能怨你祖父召舯,那时若不是他抢走了语嫣,我也不会对他记恨这么久,如今只能报应在他后代身上。”
召桓目光未曾离开过木狸,语气平静道:“所以当年你就陷害我祖父,害他背上误国叛国的罪名,受刑革职,被贬他乡。”
伍春秋也不否认,哈哈大笑了两声,语带讽刺:“小子,我知道你在偷偷地找古记,不过你这脑子也没我想象中那么厉害啊,你认为我会愚蠢地在古记当中留下蛛丝马迹?”
他故意拿走古记那本书,不过是虚晃一枪,也好引召家种上钩罢了。毕竟当初关于古记当中有线索的小道消息还是他放出去的。
召桓神色自若,直到看着伍迁扶起木狸,急切地查看她的伤口,他才眉心一蹙。收回视线,他瞥向脚下的石子路,一颗颗石子如鹅蛋般饱满圆润。他确实在找古记,也不曾抱希望古记里会有他想要的证据。他找古记,不过是将计就计,让伍春秋信了他的重心全在古记上,丝毫未注意到他搜寻真实证据的动作。
他抬眼继续看向木狸,轻笑一声:“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伍老爷,不过你说古记里没有证据我就会信?”
伍春秋挑起眉头,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就继续找吧,老夫绝不拦你。”
·
关押房里,只有召桓一人。
这一天又快结束了,可木狸都未曾来看过他一眼,他心慌,慌得厉害。
“爷。”行树偷偷摸摸地从狭窄的窗户口钻了进来,小声将召桓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召桓回过神来,开口就问:“她如何?”
“木姑娘只是手臂被箭头刮伤,并无大碍。”行树踌躇了片刻,还是壮着胆子道,“爷,您也别太伤心,木姑娘……可能有什么苦衷。”
召桓眼神暗了暗:“她不是有苦衷,她是被下蛊了。”
行树震惊不已:“下蛊?还可以下移情别恋的蛊?这也太——”
召桓一个眼神飘过来,行树立马乖乖噤声。过了会儿,他喜笑颜开:“既然如此,那您更犯不着伤心了,木姑娘又不是真心喜欢上那小子,不过是下蛊所致。”顿了顿,他接着道,“您,知道如何解蛊吗?”
这句话简直戳到了召桓痛处,他若知晓解蛊,就用不着看他们俩拿刀子剜他的心了。之前还想着必须三日内破阵带她离开,如今不行了,必须加快速度,他一天都等不住了!他受不起这个折磨。
行树也是个会看脸色的人,自知这话实在是不该问,他不好意思地瞅了瞅周围,突然想到什么般,急切地对召桓道:“爷,我想起一件怪事。”见召桓没什么反应,估摸着还在为木姑娘的事伤神,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昨日那个蒙面人进了一间偏僻小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出来的反而是伍迁。”
召桓终于被这句话所吸引,他眉头微拧,看向行树:“小屋可有其他出口?”
行树稍作回忆:“我后来进去观察了一番,就是一普通的小房子,没有其他出口,不过是否有机关我不敢确定。”
召桓表示了然:“你继续保护好木狸,一有事情尽快找机会告诉我。”
行树垂首:“是。”
他本想直接一刀解决了伍春秋得了,不过爷说的对,如果伍春秋死了,他们若解不开这个阵,那这辈子都只能困在这里面了,他若不死,至少还有最后的一丝保底希望。而现在他们就更不能贸然杀了他了,现在还多了木姑娘蛊毒这一威胁,现在只有等到这边没有任何可威胁的因素,他们才可以放手行动。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相爷太难撩更新,第 70 章 七十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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