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赵武王逐渐年迈以及王储南宫慈逐渐表现出来的出众能力,“青白”便成为了隼脉的又一统领,明面上是让王储接触对外的国事。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赵武王想要南宫慈接手隼脉,也是对南宫慈即将被罢去王储之位的补偿和保护。这样,无论以后是谁当家,南宫慈性命总是无虞。
至于赵武王为何这般信任南宫慈被罢黜王储后,还能尽心辅佐未来的王君,其中缘由只有武王自己知道了。
赵武王能够为即将更新换代的赵国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灭掉日益强大的齐国,成就晋赵北南分治的局面。这样无论是从两个孩子中选出哪一个接手赵国,都能够为其减少许多压力。
他知道晋国选择与赵国合作是有阴谋的,但他赵国的局势又何尝比晋国好多少。他若是不将赵国的兵力转移到边境,势同水火南宫殇、南宫淮两兄弟背后的势力,怕是要让这成都血流成河。
他本就对不起南宫慈,自幼便是将其当成未来国君培养的,十余年间不知遭受了多少屈辱。一旦自己驾崩,同室操戈,南宫慈势单力薄,焉有幸理?
此刻,赵武王南宫孜半躺在床榻上,下面则只有一中年老者。说是中年老者,是因为此人整日藏身黑暗,善用阴谋,精于计算,没有后人,也少有轻松的时候,不过四十岁却已经满头皆白,脸上皱纹密布,声音也是沧桑嘶哑。
此人正是“玄黄”统领,赵国权贵都知道“玄黄”是赵武王的亲信,鹰隼组织的创始人,却没有人知道玄黄亦是赵武王的表兄蔡京,赵武王舅舅的亲儿子,武王夺权成功的第一功臣。
早在十九年前,武王掌权后,蔡氏居京的权贵革职的革职,病故的病故,还乡的还乡,蔡京亦数“病故”之列。
实际上却是退居幕后,为武王组建鹰隼组织,并在近二十年内逐渐成为了蔡氏在赵国权势最高之人。
“偌大个赵国,我能够真正信任的只有你一个,孤家寡人,真的是可笑、可悲啊!”
尽管在两位王子相继出生后,武王就开始注重修身养性,但二十余年的奔波劳碌、殚精竭虑还是让他在两年前就垮了身子。如今武王已经是舞不起刀兵,做不得剧烈运动,往往是朝会后,在宫中慢跑一段用以维持身体机能,下午就要躺在榻上休息。此刻身边只有一人,不免有些唏嘘。
蔡京闻言,知道这话不是说与自己听的,只顾坐着,面部并无表情,也不说话。
“京弟,你当初觉得不应该破坏与齐国的关系,如今呢?”
听到这句话,沉坐着的蔡京才终于开口说话:“未曾改变,晋赵合力灭掉齐国不算什么,但唇亡齿寒,接下来如何抵挡晋国才是重中之重。而且,能否灭掉齐国,还要看郭采能否守住贵阳。”
蔡京自南宫慈出生后,就成为了他不为人知的老师。和南宫慈一样,蔡京对赵国联手晋国攻打齐国持反对态度,相反建议与齐国修好,安稳休整几年,等晋国内乱,赵齐携手瓜分晋国。
但赵武王宁愿付出更多的代价,冒险行事,将两位王子的势力调往边疆两处战场与齐军做消耗,也不愿见自己病故后,赵国王室大出血。
“贵阳在数月间吞兵屯粮,仅仅是箭矢都有近百万支,就连城墙都被增高两丈,加厚半丈,甚至能够与剑阁道相比,固若金汤,齐怎能短时间之内攻破,灭国怕是指日可待。”武王虽对郭采不大放心,此前在杨冉的手下吃了太多亏,但对贵阳城这道天堑却是信心百倍。
“我只懂得刺杀,不懂军事,但自认为郭采用兵中规中矩,绝非鬼将杨冉之敌,就怕杨冉再出阴招。”
二人话不投机,谁也无法说服谁,但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静待结果。
武王突然问道:“你最懂人心,觉得殇儿和淮儿那个更堪大用?”
“王上,我姓蔡,也是蔡家人,若说殇王子,大王又要猜忌,说淮王子,大王怕是猜忌更甚。其实在我眼中倒是慈王子最为合适,可惜先天失利,为人惋惜。”
“你没有子嗣,若是为权势,当年倒也不必背叛母后。因此,这么多年,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但说无妨。”
蔡京太过了解这位床踏上的武王,自己的兄长,喜怒不行于色,隐忍的能力无人能及,没有人能够揣摩他的心思。
他是不愿意评论两个王子的,但此刻王上都两次询问了,他也不得不言:“非要选一人的话,我选择殇王子。”
“以王族和鹰脉对梁州的掌控力,姬家不足为患,反倒是荆州,蔡家根深蒂固,如今三国乱局,需要蔡家不余遗力的支持。”
“当然,无论是选择哪位王子,蔡、姬两家在王城的势力都要适当的裁剪,绝不能再现当年之事,到时还请王上准许臣弟归隐。”言语中,蔡京一口一个蔡家,似是自己并非蔡家人。
“好了,孤乏了,你退下吧。”
……
阮水的不同流段,齐军大小船只数千艘满载士兵渡过阮水,船头的士兵皆是手执一人高的盾牌,船上空是来自对岸密密麻麻的箭雨,以及己方弓弩手反击射出的箭矢。
船只靠岸后,在所属将军们的号令下,齐军纷纷翻身越下船头。伍长什长百户长们身先士卒,左手高举盾牌,右手紧握刀兵,尽量收拢身体,迎着箭雨,带领手下弟兄向着严阵以待的赵国军列杀去。
刘辙亦在此列,他冲在自己帐下五百人的最前方,他们强渡的水段正是责县,上次他们偷袭过的那座城池,只不过为了再次防止齐军偷袭,赵军在横断山岭加派了数倍的防御。
因为渡江战斗,马匹不可能下船后立即投入战斗,因此都还在阮水东岸。
尽管齐军战力非凡,但以步兵冲击军阵,齐军注定要流很多的血。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梦撩九州更新,第59章 赵武王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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