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几个领头的非常有默契，缠住几个身上带枪的守卫，其余人已经突破包围朝着生产车间去了。
显然，他们早就知道物资在这里。
“红姐，上当了，里面没有东西！”
一声高呼，让赵红脸色一变，失了分寸。
走神这一瞬间，一把刀砍过来。
“小心！”
赵红手臂发疼，一股大力钳制住她的手臂，将她拽走，及时躲开捅过来的刀子。
赵红仰头，恍惚瞧见路宁的脸，心头疑惑。
好像不是他们的人。
路宁挡在赵红前面，抬手用一枚爪刀手起刀落，结果了两个袭上来的人，迅速后退。
旋即，她手腕翻转，爪刀换成一把袖珍枪。
“砰砰……”
枪声不断响起，却不是打在人身上，而是将所有的灯都打碎。
原本光芒大雪中就有些微弱的光芒，这下彻底黑了。
“让你的人快离开。”
赵红不疑有他，只顿了一秒，便摸出一只口哨，狠狠地吹了一下。
尖锐的声音一响，赵红的人也不恋战，迅速的朝着大门口跑去。
趁着黑暗，路宁抓着赵红迅速后退，离开‘战场’。
赵红手臂被钳的发疼，手里还握着刀，但一点儿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路宁有枪，刚才那枪法还非常准。
别人因为混乱看不清楚，但她在旁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一直到远离了混乱的生产车间门口，路宁力道才微微松了松。
“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儿？为什么要让我们现在离开？”
“物资不在生产车间，早就已经转移了，你们就算把那些守卫都杀了，也无济于事。”路宁冷然道。
赵红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一嗓子，嗓子发干：“赵华早就知道我们今晚会来？她早就让人将那些物资转移了？”
路宁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若有似无道：“天落黑没多久，李超就带人来服装厂了。”
赵红面色一怒：“这个叛徒！怪不得他一直不同意一起行动，原来打着出卖我们讨好赵华的主意，怪不得！怪不得啊！”
路宁不置可否。
赵红说完，又警惕的看向路宁：“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想和你做笔交易。”路宁淡淡道。
赵红深吸一口气：“你说！”
“我知道他们把物资转移到哪儿了，也可以告诉你。”路宁道。
“条件呢？你想得到什么？”物资就是命，赵红可不相信她这么好心。
路宁顿了顿，说道：“告诉我服装厂的药剂藏在哪里。”
她其实不是很确定赵红是否知道。
但赵红不仅知道服装厂有物资，还挑选了这个换班的时间来，总不能都是巧合。
果然，赵红只是皱了皱眉，便点头答应：“可以，正好我也想要捣毁那个地方，如果你有那个能耐的话，当然更好！”
那就妥了。
“不过，我们现在就算知道这些地方有什么用，我们的人……”
赵红听着远处依旧乱糟糟的声音，眼睛发红。
他们的人这一次还不知道折损多少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服装厂的人已经变得这么厉害。
路宁不知道怎么安慰。
远处的喧嚣逐渐远了，赵红的人有一部分趁乱撤退成功，也有一部分被抓了。
如果不是前半夜李超等人闹腾了一次，估计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天色将亮，路宁需要重新找一个容身之所。
她还不想离开，否则明天再想要潜进来，无疑会更难。
赵红也是这么想的。
她对服装厂的熟悉度比路宁高多了。
马上带他找到了一个好地方——车库。
服装厂的车子不多，那车库基本属于无人看守的状态。
因为这里鲜少有人外出，而且这个天气想要成功打着火也比较费劲，往往还没开走，那动静已经能让巡逻的人发现了。
所以，这里倒是个不错的藏身点。
路宁和赵红潜入了车库。
听见外面没什么动静了，赵红方才松了一口气。
“你是军方的人？”方才激动的脑子平静下来，她终于有空仔细打量路宁了。
路宁眼神闪了闪，不答反问：“你以前是服装厂的人？”
虽没回答，但赵红心头已经认为她是默认了。
这个时候，也只有军方才有这么大的胆子，只身一人来这里吧。
她道：“我是赵华的堂妹，对了，赵华就是服装厂的老板娘，这个你知道吧？”
见路宁点头，赵红又笑道：“我们家是做包工的，这个厂子就是两年前我们家承办的，所以这服装厂的构造我比谁都清楚，你问我那些药剂在哪里，肯定是问对人了。”
路宁：“你和老板娘是堂姐妹，为什么不在服装厂待着？”
服装厂并没有形成规模化的基地，那些所谓的守卫等人，也并非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人，反而什么样的都有，可见这个服装厂是按照亲疏关系指派职位的。
能够承建服装厂的项目，按理说赵红和赵华的关系应该不错。
赵红笑容淡了淡，面色惆怅：“一开始灾难发生的时候，我们一家确实在这里避难，但后来……后来赵华那个女人疯了！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堆药剂，说是只要打了就能抵抗寒冷，增强体质。”
“我那时候多相信她啊，她说了我们家里人就打了，结果那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儿子耐不住药效，死了，我老公和婆婆高烧不退，变成了怪物，没撑住几天，也死了。”
赵红眼底闪着泪花：“我当时在外面忙着给她收集物资，倒是逃过了一劫，可是只有我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
路宁蹙眉：“她拿自家人做实验？”
赵红摇头：“老张管得严，一开始她不敢拿服装厂的人动手，而且可能是那个给她药剂的骗子忽悠了她，让她认为这东西都是好的，所以她先给自家人打上了。”
“或许，她刚开始是出于好心，但在我儿子去世，我老公和婆婆相继出事儿之后，她依旧否认是药剂的原因，还坚持将那药剂推进我爸妈的身体，她疯了！所以我才带着家族的其他人跑了，自立门户。”
“当时我手底下也管了不少人，他们都愿意听我的，有些也听说了药剂的事儿，心里害怕，所以都跟着我一起跑了。”
“临走之前，我还把这事儿告诉了老张，结果……呵，不愧是一家人，老张不仅不管，甚至也开始信任那个骗子医生，不过当时服装厂正因为其他原因闹分裂，所以老张不敢明目张胆，只是偷偷的抓外面逃跑的人回来做实验。”
“前阵子老张去了军区，赵华那个疯子便不管不顾，下令让所有人分批次的注射那个鬼药剂，不仅服装厂的人要注射，还要抓附近所有势力的人一起！”
路宁眉头紧皱，当真觉得这赵华疯狂。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那些药剂在什么地方的？”
赵红擦了擦眼角：“那药剂一开始没有这么多，只有几管，是后来赵华又找那个骗子医生要的，那个骗子医生唯一的要求，就是专门要一个小型实验室，我当时还不知道我家里人被注射了药，赵华问我哪里合适的时候，我推荐了一个地方……”
“地下室？”
“地下室！”
两人异口同声。
互相对视一眼。
赵红：“你怎么知道？”
路宁想到昨天看到的那一幕。
这些医生是对老鼠有什么特殊情结吗？
为什么总是喜欢在地下这种地方建造实验室？
“是的，服装厂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室，本来是为了存原料用的，后来因为下大雨，地下室渗了水，所以我们就把原料给弄出来了，那个地方就空置了，正好那个骗子医生喜欢隐蔽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所以就直接要了地下室。”
路宁：“服装厂只有这一个地下室吗？”
“是！只有这一个。”
路宁点头，告诉她，现在那里还是个监狱。
赵红蹙眉：“那那些药剂，该不会被换了位置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路宁认为，明显郝医生和之前医院的那些医生是一家的，都喜欢地下的环境。
之前的实验室，里面也有实验对象的痕迹。
说不定这些‘罪犯’放进去，更方便他们做实验呢。
不过，她们只有两个人，要谨慎行事。
做就要做到全部捣毁。
路宁想到，宿舍的那些实验体，每天都要注射不明药剂，或许可以借此观察一下，那些药剂是从哪儿来的。
“你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
路宁打定主意之后，便要开始行动。
“你小心点儿。”赵红叮嘱着，眼睁睁看着路宁一溜烟儿的跑出去。
想了想，她眼神微厉，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
路宁低着头，将脸用半边领子围住，学着不远处的人，步子稍显僵硬。
许是因为昨天晚上闹腾的原因，这会儿天色将亮，服装厂平静的有些诡异。
之前巡逻的人也少了不少，整个呈现出一种没睡醒的状态。
服装厂这么多人，没有人能认全，或许也没想过有外人会大摇大摆的走在厂区里吧。
路宁还记得王娟说的话。
早晨会有新人来打第一针。
她想知道这些药剂从哪里来的，自然要过来看看。
她脚步僵硬的走到了宿舍楼不远的地方。
不多时，便瞧见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群人走出宿舍楼。
这群人难得鲜活，和厂区内那些僵硬麻木的人不一样，但这会儿神色也都不太好。
大概是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他们虽然表情生动，但脸上也充斥着绝望。
这群人，气氛压抑。
忽然，一个女人一声哭腔，脚步一转就要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跑。
“啪！”
一根长鞭子甩过来。
中年妇女尖锐的嗓音吼道：“小贱人，还敢跑？能耐了你！”
那女人本就身形瘦弱穿的极少，被这一鞭子抽的后背衣服都开裂了，瞬间倒在地上。
中年妇女冷笑一声，朝着不远处巡逻的一队人道：“不听话，那我就帮你早点儿解脱，你们几个过来，把她送到地窖去！”
“不要，我不要，我听话，白姨我一定听话，我不要去地窖，我不要去……”
“这可由不得你！”
中年妇女，也就是白姨冷笑一声，冷眼看着女人被几个男人抓走，朝着昨天路宁发现的那个地窖走去。
白姨盯着剩下瑟缩的人，眉梢吊起：“你们都给我仔细着点儿，好好听话，咱们好吃好喝的供着，不听话的，扔进地窖可就是一个死了，自己掂量清楚，可别作死！”
其余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白姨带着他们去了注射房间，正是昨天那个玲子被按住注射的地方。
那个房间很小，一行人都在外面排队。
厂区逐渐喧嚣，人开始活动了，路宁总是在这一块儿转悠，唯恐被发现，想了想，趁着白姨在队伍前面的时候，悄悄地排在了队伍最后。
她前面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诧异，正要开口。
路宁飞速在她脖颈来了一记手刀。
“噗通。”女人摔倒在地。
这道声音瞬间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白姨皱眉走过来：“怎么回事儿？”
没人回答。
白姨瞥了一眼众人，再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人，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确认真的是晕倒了而不是装的，冷笑一声，让人将她送回宿舍。
这一做法，让队伍里的人蠢蠢欲动，恨不得都装晕倒算了。
白姨似乎察觉到大家的想法，冷笑道：“谁要是让我查到了假装晕倒，就直接杀了，别想借此逃脱！”
众人冷静下来了。
也更加绝望了。
白姨很满意的看着他们生无可恋的表情，有一种掌握生杀大权的快感。
之后，他们又在寒风中等了一会儿。
药剂还没来。
路宁一直不着痕迹的注意着地窖的方向。
不多时，那边果然来了两个男人，手里拿着小箱子。
路宁认出来，这小箱子，和之前郝医生拿出来的一模一样。
看来，并没有改变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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