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倾辰无比开心地坐在船中抚琴,说是抚琴,真的只是在抚琴。
她一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一湖莲花,一手随意地抚在琴弦上,漫不经心地手指滑过,勾出一串杂乱无章的音符。
不堪入耳!
“你又故意是不是?”炎逸浓眉紧蹙。
要知道,他认识紫嫣然十年,却也只是陪同她赏过一次荷花而已。
他今日难得想浪漫一次,可是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知好歹。
或者说,他潜意识里是把南倾辰当作正常人的。
“你又在犯傻,想美事,你在此饮酒作乐赏美人,却是让我给你抚琴奏乐,想的美!你过来弹琴,我来吃吃喝喝,欣赏美人!”南倾辰微眯着凤眸,色眯眯地欣赏着眼前的“美人”。
他的脸庞轮廓如刀雕般分明,两道浓眉浑如刷漆,高挺鼻翼如巍峨远山,不薄不厚的嘴唇恰好好处......每一处都透着精致,可谓是般般入画,婉若游龙。
他身形修长,比寻常男子要高一些,坚韧挺拔的身姿,身躯凛凛,满身的腱子肉使他看起来异常结实,浑身充斥着勇猛气息,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一身玄色衣裳,精致大气的滚边刺绣,轻薄柔软的布料,更是给他添加了十足的英气。
她不知不觉流出了哈喇子。
哪哪哪都好,就是脾气不好!
南倾辰见他杵在那不听命令,便径直起身开始拉扯他去,她丝毫看不见男人此时已是一身怒火。
她今日可不会察言观色。
规矩站于一旁的红荷却是心跳如雷,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当然她是在为南倾辰担忧,炎逸若是发怒的话,会不会一掌拍下去......红荷不敢再往下想。
她甚至不忍直视,把头转向了窗外。
谁知待她再次转过来之时,却是看到了让她跌掉下巴一幕。
炎逸沉着冷峻的俊脸坐在刚才南倾辰的位置抚琴,而南倾辰则是一脸欢快地坐在刚才炎逸位置喝喝小酒,吃吃零嘴......
不得不说,炎逸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非常认真的。
他虽面无表情,却是腰板挺拔有力地坐于座位之上认认真真弹琴。
古色琴弦在他骨骼分明、修长有力的双手下发出曼妙动听的音符,像月光,像流水,像瀑布,抚过心田,令人陶醉。
红荷无限感慨!
她不想她心中的暴虐王爷竟然也会有如此温文尔雅的时候。
关键如今这份温文尔雅不再是对着紫嫣然,而是对着她的主子。
可惜南倾辰明日或许根本不记得!
“啊!张嘴!”南倾辰包好一颗葡萄递于炎逸嘴边,“这是赏给你的,弹得真好听,和外面的景色竟是如此搭调!”
南倾辰的表情像极了常逛红楼的公子哥。
炎逸不置一词,却是很赏脸地张开了嘴巴。
南倾辰可能是色令智昏,葡萄一个没拿稳就脱落到炎逸手上。
于是她又赶紧包好一个,这次拿的异常稳稳的,分毫不差地放入他口中。
一曲过后,无论南倾辰再怎么央求、折腾、耍无赖,炎逸却是再也不弹第二曲了。
“哼!还是二哥对我好,无论我让二哥做什么,二哥绝不会说一个不字!”南倾辰的随口一说却是引起了炎逸的暴怒。
炎逸的俊脸一下子黑成了锅底,桃花眼的眸光如同冷箭般嗖嗖射向她,他伸出了手掌......
“......王爷,主子是无心之言,她此刻脑子不清醒,如幼稚孩童一般啊!您息怒,可千万不要和主子置气啊!”红荷立即环抱住南倾辰,赶紧求情道。
南倾辰此刻却是无所畏惧,也不会主动服软,她一把推开了眼前的红荷:“怎的,你又想打我?我告诉你,你之前打我的每一巴掌,每一鞭子,每一脚,每一棍子,我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却是事出有因,我不会因此怪你、气你、怨你、恨你,但是,我告诉你,你今日这一巴掌再下去,我便会将你从我心中彻底剔除!”
南倾辰说的铿锵,说的有力,说的句句清晰。
丝毫不像是一个痴傻孩童!
“主子说得好!”红荷一时被她的气势所感染,顾不上炎逸身上的怒火,双手鼓舞道。
她觉得做女子就该如此!
她家主子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的!
那些伤害是她心甘情愿所受不假,但是她绝不会受第二次!
可是下一秒,她就怂了下来,她余光悄悄瞥了一眼炎逸的手掌,上面居然有只蜜蜂,而他的手已然被叮出了一个大包。
应该是刚才的葡萄汁所吸引,而他伸出手掌应该也只是想甩掉蜜蜂......
却是被她的大惊小怪,害的南倾辰误会了他!
“还有你就是没有二哥好!你就是没二哥好!你就是没二哥好!”南倾辰没看向他的手,她继续喋喋不休。
连说三遍!我气死你!www.bïmïġë.nët
“主子,别说了,王爷的手被蜜蜂蛰了,他刚才只是想打掉蜜蜂而已!”红荷扯了扯南倾辰的袖子,小声提醒道。
直到此时,炎逸才慢慢弹掉了那只已蛰食他良久的蜜蜂,冷笑一声:“本王之前那般对你,一点都不后悔!那是你罪有应得,谁让你害的嫣儿跌入寒潭!做错了事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话虽如此,但是他内心深处却有一丝侥幸,幸亏当时他足够厌恶她,想留着她慢慢折辱于她,故而对她实施的一切惩罚他都没有使用内力,她的身体也因此并未受到任何不可逆的伤害!
也幸而,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取得了他的承诺,从此之后他便再未主动伤过她!
不然,他真的失去了她!
但是他何曾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就算是老皇帝骂他,也得斟酌几句!
“哼!本来我还想跟你道歉,现在你又凶我,我就不给你说了!红荷我们走,不和这个坏王爷在一起!”南倾辰说完还狠狠地瞥了一眼他手上的肿包,“火气这么大,看来是蛰的还不够厉害!”
炎逸身上爆出戾气,他身边的古琴应声而碎。
红荷吓得腿哆嗦不止,额头细汗不止。
南倾辰也不是真傻,只是幼稚呆萌一些而已,看着木屑碎渣,她此时也后怕地吞咽一口唾沫,声音微微颤抖:“我们走,不碍您眼,您消气!”
红荷也觉得先走为妙!
她哆嗦地拉着同样有些哆嗦的南倾辰麻利转身开溜。
“站住!”炎逸开口,冷冽的两个字,如一把刀一样嗖嗖的刺向二人。
南倾辰拔腿就跑,用了她生平最快的速度,如躲前来索命的小鬼般逃离炎逸,口中还念念有词:“我又不是傻子,站那等你来打我啊!”
却是在出船篷之际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缚住,她动弹不得。
“炎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南倾辰仰着倔强无比的小脸却又是很怂的求饶道。
“王爷,求求您饶过主子这一次吧!她脑子不好使啊!”红荷赶紧跪地磕头连连求饶。
“滚出去!”炎逸的嗓音低沉狠戾。
红荷识相地看了看自己,有些颓废,有些不放心,终是滚了出去。
炎逸握拳收回力量,南倾辰就稳稳地站立在他前方。
“主子......”红荷站在船篷外一脸的担忧,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出。
炎逸果然从未改变!
还是阴晴不定!
“好了,红荷,别担心了!王爷不会伤害南侧妃的!”一直在船篷外警戒的金宇见此走上前安慰道。
“可是......你不知刚才主子说话确实有些不过脑子,王爷真的很生气!”红荷巴巴着小脸向船篷里探去,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王爷要是伤害南侧妃的话,方才就会直接把你甩出来而不是让你自己完好地走出来!”孟赵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来。
红荷一想也是,船篷里面似乎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她止住了泪水。
“看,这是什么?”金宇见红荷神情转好,递给她一个东西。
“如意糕?!”
“尝尝!”
“嗯!”
金宇得意地朝孟赵耸一下眉,孟赵不屑一顾,却是默默地去了船的另一侧。
而船舱里面。
南倾辰见炎逸黑着一张脸坐在座位之上,既不说话也不惩罚她。
她垂眸看了看他肿胀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就无所畏惧地伸出了右手:“如果你认为是我方才把你骂傻,害你被蜜蜂疯狂啃食,你不消气,那你还回来好了!这是经过我允许的,我不会记仇的!”
炎逸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随即他果真就把手送到了嘴边。
“炎逸,我怕疼,你轻一点!”南倾辰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很害怕,她左手捂住了眼睛。
谁知她未等来那痛彻心扉的一口,却是感觉到了冰凉的一吻。
她的眼睛很迷蒙,瞳孔猛然收缩,旋即她的头脑就蓦然清醒过来,她记事以来为数不多的清醒。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她仍觉得匪夷所思。
她停了动作,动了动口,低低道:“为何不咬?”
“过去之事不可追,未来必不再伤你!”炎逸看着她的手,敛起冷冽,袭上淡淡的笑意,道。
此刻他竟一点气都没了!
他发现他还真是好哄!
“你不伤我,那我伤你!”南倾辰眼睛有些湿,她低头朝他那肿胀的手咬了下去。
炎逸低头看着南倾辰很是用心地在吸吮他手上的鼓包,他一动不动。
他很享受地眯了眯眼。
随即他长臂一勾,把南倾辰搂进怀里:“你真是傻的可爱!”
既然你说我傻的可爱,那我便装一日傻子又何妨?
可是装却是装不出来的。
正常的南倾辰在炎逸面前永远带有三分的恐惧,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顾虑、心防!
尤其是在这么精明的男人面前。
“为何不回骂本王傻?”炎逸低头淡淡地问,他的下巴抵着南倾辰的鼻尖,连呼吸都变得暧昧起来。
“......”难道说方才她一直对他唇语相加吗?正常的她可没有这个胆子。
未等来南倾辰的回应,炎逸勾唇笑了笑。
“坐好,给你个东西!”炎逸一把将南倾辰按在座位之上。
南倾辰愣了愣,旋即笑了:“何物?”
“打开自己看!”炎逸打个响指,孟赵就俯身进来,毕恭毕敬递给南倾辰一个十分精致的檀木盒。
南倾辰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她抿了抿朱唇,最终打开了盒子。
她定睛一看,乃是一纯金打造的发钗,发钗的头部是渲染成淡紫色的绿竹花,熠熠生采,惟妙惟肖,虽然乃纯金打造,但是一点都不奢华低俗,反而高贵清淡!
似乎还有个小按钮,她不禁抬眸望向炎逸,他语音淡淡,但是凤眸有一丝得意之色:“按下去看看!”
她带着好奇按了下去,外面的包层去掉,里面竟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
做工很是神奇,衔接的丝毫看不到细缝。
“本王发现你喜拿发钗当利器,可称心?”炎逸唇角带有隐晦的笑意。
她闻之,丝毫不加掩饰,大喜:“甚得我心!”
炎逸唇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渲染开,耳边就传来南倾辰一句不合时宜的话:“王爷,可否把妾身的蝴蝶发钗还给妾身?”
炎逸敛收笑容,他微眯凤眸审视着南倾辰,良久缓缓开口:“装不下去了?”
“......”
“还是王爷睿智,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南倾辰低头抿唇浅笑了一下,便及时拍马屁道。
“不是每个月十五号都如此?”
“非常非常偶尔会清醒过来!”
“绿竹发钗好还是蝴蝶发钗好?”
“自然是绿竹发钗好!”南倾辰实话实说道。
论实用确实是绿竹发钗更衬她的心意。
但是蝴蝶发钗是南子煜送她的十五岁生辰礼物,是对她的一片情谊啊!
“但是蝴蝶发钗是二哥送妾身的,您上次说随军犬长眠于地下,能不能派人帮妾身挖出来啊?”
炎逸以一副不知所意的表情瞪着她,一瞬不瞬,瞪的她有些发毛:“......等您心情好的时候再挖也行!”
“赏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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