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泽把几挂鞭炮往秦京茹怀里一塞，双手扶肩，强制转身，手上稍一用力，秦京茹就已经走了几步远。
秦京茹回头朝着邢泽抛了个媚眼儿，然后屁颠屁颠朝中院去了。
“嘁…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爷心如止水。”
邢泽揉了揉发酸的腰，转身就看到许大茂站在家门前，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己。
“邢！泽！”
“干嘛？”
“我特么还没离呢！”
“不用强调，我知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说秦京茹怎么这么痛快就搬出去了呢，原来早就跟你勾搭上了！”
“许大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
“我没有乱讲！你俩刚才那是干嘛呢？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不承认！难怪昨天你处处向着秦京茹，你们就是一对狗男女！”
邢泽:……我特么多冤啊！
婚，是他俩自己要离的，财产分割孩子归属也是他俩自己商量的，整个过程中邢泽总共说了只两句话，结果这锅就背上了…
毁灭吧，累了，懒得解释了！
邢泽不想搭理许大茂，抬腿就要往屋里走，可许大茂仍旧不依不饶，拽着邢泽不肯撒手。
“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给我戴帽子了！”
“许大茂，给你脸了？”
邢泽面色平静的淡淡吐出这句话，许大茂就跟被开水烫了一样，嗖一下收回了手。
但人怂嘴不怂，嘴里还小声哔哔着:“你吓我，我不怕，你有当官的亲戚，我还是工人呢，工人当家做主，你要是敢害我，我就去告你……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别打脸！”
许大茂熟练的蹲下双手抱头，可并没感受到来了泽父的慈爱关怀。
疑惑的抬头一瞅，邢泽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邢泽缓缓开口:“别说我没跟秦京茹怎么样，我就是给你戴了帽子，你又能奈我何？你自己在外面风流潇洒，还不允许人家秦京茹也快活快活了？”
“她凭什么…是她不让我上床的…我才…再说，你都有俩了…”许大茂又小声哔哔道，“咱俩半斤对八两，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啥好人…”www.bïmïġë.nët
“大声点，让我听听你说的什么。”邢泽用脚尖踢了踢许大茂。
许大茂矢口否认:“我什么也没说！”
“想学我左拥右抱，你也得有这个本事。”邢泽道，“啥都没有，还想齐人之福，做什么白日梦呢！”
邢泽没兴趣继续玩，转身回屋。
许大茂这才慢慢站起身来，冲着邢家的大门唾了一口。
“tui！”
“神气什么，不就是娶了好媳妇傍上个好丈人，跟倒插门有什么区别！”
“老子让你压了一辈子，娶个媳妇都是你不要的剩货，玛德，早晚有一天把你整的叫爷爷！”
邢家的门突然响了一下，许大茂连滚带爬缩回了家里，连落在外面没来得及放的鞭炮也不要了。
“我幻听了？”
邢泽从门里探出了头，左右看看，没看到有人说话。
“年纪轻轻就幻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得跟这俩小娘皮好好说道说道了。”
原来是邢泽听到外面隐约有人叨哔叨，以为是许大茂在画个圈圈诅咒自己，结果开门什么也没看到，还以为是昨天晚上太疯狂，透支了精神导致幻听。
许大茂现在还能在京城好好生活，全托齐十三的福。
齐十三带人把许大茂捉奸在床，又游了一圈，最后弄到轧钢厂。
虽然最后没完成邢泽要求的打断三条腿，但也让许大茂受到了不小的创伤，躺了好久才能下床。
职务也没了，工作也丢了，名声也毁了。
邢泽这才没有继续追究。
要不然，按照他的作风，许大茂此时应该已经风化了。
齐十三是个好人，误打误撞救了许大茂一命。
许大茂也是争气，没有辜负齐十三，在红星电影院老实了一段日子，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
别管在外面如何浪，反正这十年在院里倒是一直夹着尾巴，所以邢泽才没有继续下手复仇。
当然了，这也跟远在香江的娄晓娥有一些关系。
邢泽不想便宜了许家人，一直留着等娄晓娥回来“富贵还乡装哔打脸复仇记”，到时候再用“两个儿子一个闺女都不是许家亲生的”刺激一下……
啧啧啧…那场面，绝对超劲爆！
许家三个人，气死一个都算少的！
但在这之前，得想法安置了秦京茹，让她离得远远儿的，否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秦京茹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这罪啊，还是让东石槽胡同的马寡妇来受吧！
秦京茹毕竟对邢泽有恩，而邢泽一向有恩必报，甚至“涌泉相报”。
邢泽挠了挠头。
秦京茹这个讨债鬼赖上了自己，现在自己又要主动安排秦京茹，怎么感觉好像就斩不断理还乱了呢……
真是令泽头疼！
锅里蒸腾的热气打断了邢泽的思考，他摇摇头暂时搁置，拿笊篱捞起一个饺子尝了尝。
嗯，熟了。
盛上一碗，剩下的都捞到篦子上，放在锅里热着。
邢茜喜欢吃这种，觉得比刚捞出来的筋道。
陆尔和何雨水喜欢吃现煮的。
现下这仨人还没起来，邢泽关住炉子的风门，端着一碗饺子出去了。
墙边的案几上摆着二叔和二婶的遗像，遗像旁边空白的地方也靠着几双筷子。
那是邢泽这具身体的父母爷奶的位置。
当年村里条件不足，这四位没有留下影像资料。
邢泽先是跪下磕了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爷爷奶奶，老爹老娘，二叔二婶，过年好啊，我给大家拜年了！”
“家里一切都好，我挺好，有四个媳妇，还有一个闺女，不过没在身边，以后孩子也少不了，算是给咱们家开枝散叶了。”
“茜茜也挺好，考上大学了，咱们家第一个大学生，实在是太争气了。”
“就是有一点不好，这丫头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不想谈对象，您们可得好好说说她，没事就托托梦，托给她就行，我就不用了，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战士，我相信科学。”
又端着盛满饺子的碗象征性的举了四下，然后一屁股坐在桌前开始炫。
经过祖宗长辈加持的饺子…
嗯，吃起来也没有更香，还是那个味道。
吱呀~
“哥~”
邢茜一边梳着头一边走了出来。
“起来了？”邢泽道，“洗脸刷牙收拾一下，饺子在篦子上给你热着呢。”
“哥你给我梳梳头呗！”
邢茜把木头梳子塞进了他的手里，背身做到了他的身旁。
妹有命，兄服其劳。
邢泽三两口咽下嘴里的饺子，拿着梳子开始给邢茜梳头。
许久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邢泽觉得手都有点生了。
邢茜的头发很长，长到快到腰了，也很多，梳着梳着就容易卡住。
“哥，技术退步了啊。”
“我都多少年没干过这事了。”
“你没给嫂子梳过头吗？”
“没有，自从你嫌弃我扎辫子不好看自己学会以后，我就没给人梳头扎辫子了。”
“真哒？没骗我？”
“这值当骗你嘛！”
“哈哈…没事哥，我现在不嫌弃你手艺差了，以后你天天给我梳！”
“想得美，还想天天使唤我啊？”
“哎呀…我自己弄太麻烦了嘛~”
“嫌麻烦找个对象啊，让他天天给你梳头扎辫子。”
“我才不找~”
“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找对象呢？又不是逼着你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你找个自己中意的，感受感受谈恋爱嘛，别人天天成双成对的，你不羡慕吗？”
“不羡慕，我有哥哥就行了，反正你说了会养我一辈子。”
“你这是赖上我了啊？”
“嗯！赖上了！赖一辈子不撒手！”
“行吧行吧，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
邢泽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又让邢茜转过来正面朝着自己，仔细端详了一番。
小圆脸儿配上丸子头，简直可爱到爆炸！
“好看吗？”邢茜眨眨眼。
邢泽点点头:“必须好看，你去照照看看。”
邢茜颠颠跑到洗脸盆架子那，左右晃着脑袋看了好一会，越看越满意。
“哥，这叫什么发型呀？”
“丸子头！”
“丸子头，丸子…又好看又好吃。”
邢茜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美貌，又颠颠跑过来压在邢泽背上，箍着邢泽的脖子撒娇:“谢谢哥哥，mua~”
“哎呀…”邢泽嫌弃的擦了擦脸，“弄我一脸口水，多大个人了…赶紧的洗脸刷牙吃饭。”
“嘿，你还敢嫌弃我…”邢茜胳膊一用力，“信不信我给你涂的满脸都是口水！”
“别闹了啊。”邢泽反手捂住邢茜的脸，“屁股还没好呢就忘了疼了？再闹给你掀桌上！”
“少吓唬我，你才舍不得！”邢茜叫嚣道，“我摔了那天，你都紧张成什么样了，哼，以为我没看到？”
邢茜扒拉开邢泽的手，作势要往他脸上亲，邢泽极力闪躲。
二人正较劲的时候，陆尔跟何雨水推门进来了。
“干什么呀这是？”何雨水打趣道，“大早起的就表演兄妹情深那。”
邢泽挣扎着喊道:“你快管管你小姑子！”
“我可管不了！”何雨水笑道，“我这小姑子可是心头肉，我要是管了，你还不得跟我急？”
“听见没！”邢茜十分嚣张，“我可是家里的老大，你敢嫌弃老大，你完蛋了！”
“行了行了，赶紧下来。”陆尔拉了拉邢茜，“伤还没好呢，小心再闪着了。”
邢茜这才松开胳膊:“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再犯，两罪并罚！”
然后又冲着陆尔显摆:“嫂子，你看我哥给我梳的头，好看吧？”
“他还有这手艺呢？”陆尔仔细看了看，给予了肯定，“嗯，挺好看，特别配你的小圆脸。”
“是吧是吧！”邢茜得意道，“小嫂子你看，我是不是特别可爱？”
“可爱可爱，可爱极了！”何雨水捏了捏邢茜的小脸，“哎，我说，你也给我梳个这样的呗？”
后半句是对着闷头干饭的邢泽说的。
“这个得圆脸才好看。”邢泽回答道，“你是瓜子脸，你等我改天给你想个适合的。”
邢茜傲娇的一昂头:“这是专属于我的！”
“嘚瑟什么。”何雨水两手贴住邢茜的脸，笑道:“看我怎么把圆的挤成扁的。”
邢茜也不甘示弱:“我先给你挤扁了。”
两个人跟小孩似的，陆尔看着不由得失笑，摇摇头往厨房去了。
邢泽三口并做两口，扒拉完碗里的饺子，拿着碗也走了。
没有了观众，两个演员也没有了表演的欲望，闹了一会就恢复了端庄淑雅的姿态。
不一会，热在篦子上的和新鲜出锅的饺子就端上了桌，已经洗漱完毕的邢茜伸手就要去抓。
被邢泽一筷子敲在了手上。
邢泽指指案几:“先给你爹你娘拜个年。”
“可以吗？”邢茜问道，“不是说女的不兴这个吗？”
大年初一祭拜祖先，不同地区有不同的风俗。
有些地方只有男的参加，有些地方则男女都可以参加，还有的新媳妇可以参加，待嫁的和嫁出去的闺女不能参加。
真的讲究起来，各种规矩也很多。
按照邢泽老家的规矩，女儿是不用大年初一祭祖的，也不用拜年。
但邢泽一向随心惯了。
“管它兴不兴的，大年初一，给爹娘拜个年怎么了？”邢泽道，“咱们家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就是把你爹，我二叔的遗像扔地下踩两脚……”
邢茜露出求知的渴望:“会怎么样？”
“那我得揍你！”邢泽答道，“踩遗像就有点过分了，我二叔也没虐待你，你凭啥踩我二叔，你不会真想踩我二叔两脚吧？”
“你才想踩你二叔呢，你个不孝侄儿！”邢茜炸毛了，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哎不对，你也不准想！你二叔可是我爹！”
邢泽把邢茜按到椅子上:“不闹了，赶紧吃饭，吃完给我拜年，有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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