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短裤下面,裸露的小腿笔直修长,线条起伏恰到好处,肌肤莹润,球服配套的中筒袜刚好能到达肌肉柔韧小腿肚。
因为拍摄的原因,郁月城的脸上还被洒上几滴水珠,额前乌黑的碎发也被打理得潮湿,方渡燃在训练的时候要关注的队员太多,没时间也没空间这样仔细地欣赏他的大白猫。
现在对方一步一步走过来,抖抖身上的长毛,朝他竖起耳朵,方渡燃从他身上看到少年人的性感,附着在郁月城球衣下面的一双长腿上,印在他吞咽的喉结和精巧的锁骨,缠绕在他漂亮修长的手指缝隙,还倒影在他纯净的双眸里。
就连脚下蹬的一双运动鞋和小腿肚下面的袜沿都富有浓厚的青春的气息,是朝气蓬勃的森林,是深刻地留在高中生涯的轨迹,和天边绚烂欲坠的夕阳交相呼应。
加上那张造物主精雕细琢的完美面孔,要囊括天地铺设画布,再用油画的质感一笔笔描绘才能把他的好看展现出来吧。
可郁月城在走动,在看向自己,那副画就活起来了。
跟随大白猫而来的还有他身上清新的草木味,他是不会在公开场合泄漏自己信息素的,但那股冷香已经跟他这个人绑在一起,方渡燃看到他就可以想起来,就觉得安心。
天边的云烧红了一大片,大蛋黄的边缘就快要坠在山尖上。
不得不说,陈风雨的安排的确不错,这样的场面比那些一味叠加蓝天白云青草地来展现校园和青春两个词的照片要厚重得多,质感上去好几个档次。
“好看吗?”郁月城站在他面前问。
化妆师给他化妆的时候几次无从下手,最后只在他的眼睛和鼻梁、下颚线稍微加重了阴影,让他上镜跟真人的差距缩小。
“好看。”方渡燃拿食指轻轻按在他的唇瓣上,翻过手指一看居然没有口红。
“你唇色变红了。”他好奇道:“居然没化吗?”
“无色的。是喝了热水,她涂上透明的唇膏,让我抿一抿,唇色就深了点。”郁月城照过镜子,不过是把他的明暗面突出了。
他的皮肤太白,脖颈上用来遮掩淤血掐痕的药膏都需要特别调制,今天也是现场配色才找到合适他的。阴影的颜色被压下去,原本因肤色被弱化而稍显阴柔的五官,立刻显现出真实的轮廓。
方渡燃知道他原本就是这样,他凑在郁月城的面颊上细细数过,现在骤然化为可见的模样,站在身前的少年身上有股沉淀的落落大方的英俊,让人不敢直视。
“不喜欢?”郁月城问。
“没有。”方渡燃笑了笑:“看起来突然不太好欺负你了。”
郁月城:“凶吗?”
方渡燃摇摇头:“帅。”
郁月城垂下头,把视线放得比方渡燃低一点,脑袋往前一送险些碰上他的鼻尖,后背微微弯曲,用比他矮一截的姿态把自己靠过去:“校霸也有不敢出手的时候?”
方渡燃发现他在借用自己说过的语气,伸手轻轻碰了碰凑上前的黑色发梢:“你现在特像一只等人摸头的猫。”
郁月城眸光微动。
方渡燃垂眼对视:“不能摸。摸了又得造型。”
郁月城唇瓣轻抿,过了两秒,方渡燃听到他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小地叫了一声。
“喵……”
总给郁月城套上的臆想从他的描画里真实走出来,方渡燃愣了一瞬。
眼前英俊的少年还是他圈在自己领地里温驯的大白猫,会配合他,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真实的模样更透出郁月城原本沉积在气质里的修养。
要十几年的时间,优渥的家境,严谨规范地行为准则,还要……可能什么都有,也不一定能养出来郁月城这么好的大白猫。
方渡燃摸不了头,就捏捏他的耳垂,权当给大白猫顺毛:“没拿手机,不然我一定给你录下来。”
“想听拍完了再让你听。”郁月城说。
“诱惑我?”方渡燃提唇笑道:“陈风雨让你这么干的?”
“他让我开导开导你,说你对待镜头存在心理排斥。”郁月城没有否认,摄影师的建议和对方渡燃的断定,他不打算完整地复述,但方渡燃有资格知道。
“可能是吧。”方渡燃握上他的手臂将他后背拉起来站直:“他们以前也拍过我,我不喜欢正面配合。”
“有原因吗?”郁月城问。
“……”不知道三个字卡在当口,这一次方渡燃选择不回答。
他也发现了,他现在越来越不习惯在郁月城的面前撒谎。
或者说,他越来越倾向拿自己来面对郁月城,而不是藏起来。
“他说镜头里面的你不自信。”郁月城说:“他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不愿意展示自己美好的肉.体。”
“美好的肉.体。”方渡燃打眼望去周围散开一大截的工作人员:“亏他也说得出口。”
“我也这么想。”郁月城道。
方渡燃指指自己:“我?”
“美好吗?”他问。
郁月城:“嗯。”
“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费让你违背良心,我出双倍。”方渡燃面上的一点笑意又轻又薄。
“那你需要再加一份本金。”郁月城说:“是我说的。”
“我觉得你很好。”他完整道。
方渡燃大概能猜出来,拍摄一直没有进展,陈风雨会给他们俩做工作,会让郁月城来带他进入状态。
然而少年的眼睛里是满载地真诚,最关键的是,方渡燃也并不认为郁月城会欺骗,编排些漂亮话。
他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相信,郁月城说得是真的。
“我也没有觉得我很差,虽然也八九不离十,算不上个好东西,好歹问心无愧。”方渡燃顺势往打扫干净的场地上坐,扬起下颚就可以看到天边开始吃掉一小口的大蛋黄。
“不自信是他想的,我都敢非礼校花了,没那么小气。”他一脚把篮球踢郁月城脚底下。
郁月城踩在篮球上,划了半圈将篮球踢起来在膝盖上掂起,然后拿手接住运球,顺着往后倒退几步留出篮球的活动范围,然后一脚踹回去,踢还给方渡燃。
方渡燃坐在地上,是拿手接住的,没急着抛出去,到手的一瞬间随手拿在掌心里转了几圈,又拍了拍球,他明白郁月城在帮他调整状态,重新回到他们默契的互动里。
五分钟的话,应该已经快到点,但周围远离的人群没有回来的意思,方渡燃也放松下来。
“不是排斥镜头,是排斥我自己吧。”
他一边跟郁月城玩球,开口淡淡道:“我不喜欢我那个监护人。也不喜欢他养出来的我。”
“是字面意思吗?”郁月城问。
方渡燃把自己的话往回推了一下:“字面意思。”
还好是郁月城,换个人他真解释不了,还好郁月城明白。
不是因为我没自信,所以排斥我自己。
就是物理上的这副身体让我厌恶,我厌恶它,它并不属于我,也代表不了我。
当它站在镜头面前被记录,让我觉得虚假。
虚伪。
冠冕堂皇。那不是我。
好像只是一具会动的装载数据的躯壳。
“也许正是因为你的不喜欢,才造就如今的你。不是吗?”
郁月城再一次把球扔给他,人也走过去,朝地上的方渡燃伸出手:“你满意你自己,也可以试着去接受它是你的一部分。”
这是方渡燃从未设想的道理,要和这副身体和平共处,接受它还不如毁了它重建亦或是灰飞烟灭。
“手给我。”郁月城说。
方渡燃把手握上去,掌心里是郁月城温暖的体温,站起来的时候对方的力道收紧,他往前撞了两步及时刹住车,扬唇:“故意的?”
“有感觉的。”
郁月城把他的手拿起来,低头去看:“它有体温,你能感受到。你可以不喜欢它,但它也是你的一部分,因为有它,我才能够看到你,感受到你的重量和温度。”
“也能感觉到拉我的手。”
方渡燃动动手指尖,低头顺他的视线观察交握的双手,有丝孩子般的稚气,手上的触感清晰:“便宜他了,占这么多好处。”
郁月城唇角一弯:“他也是一段时期的你,就当作他出远门一次,你的想法和意识凌驾于他,你还可以把他找回来。”
他真的很聪明,方渡燃想。他能猜到我在摆脱那个人,还会无缝衔接到认识里方方面面。
“我肯定能找回来。”
方渡燃反问:“一般人都会搞点鸡汤,说点什么要接受自己的废话,你怎么还搞分裂啊。”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人是可以往前走的,没有义务一定要去接纳不认同的经历。”
郁月城稍加停顿:“虽然很不巧,我恰好遇到这个时候的你,但是你拉过我的手,不能推给他所以就不承认了。你还要和我合影,也不能因为不喜欢他就不出片。他只是你的一部分而已,不要为不喜欢的某一段时间就否定自己,你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开导夹带不少私货。”方渡燃低低道,仍旧垂着头,过了几秒扯扯他的手指:“怕我耍赖啊?”
郁月城意料之外地说:“怕。”
方渡燃抬眼就笑:“终于也有你会怕的时候了。”
郁月城直直看着他,墨色瞳仁如寂静深空闪耀荧荧星辉:“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你,跟谁都无关。你能为自己做主。”
方渡燃突然想起来郁月城送给他的那张银行卡,郁月城那时候应该就知道了,他需要的是什么。
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以后都能为自己做主,也只有他能。
“我宣布你的思想辅导成功了,郁月城同学。”
方渡燃拿脚把地上的篮球掂起来:“他得听我的,我不能被他牵着走,不就是拍个照片吗。”
快门声轻轻一响,方渡燃和郁月城一起看过去,才发现陈风雨已经在场地外面朝他们开拍。
直到晚霞铺满大半天空,夜幕升起,晚自习的预备铃也打响,他们才拿走带过来的制服外套回教室。
走的时候,方渡燃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收场的画面,陈风雨站在原地,镜头正对着他们俩的背影,抬起头朝他挥手:“辛苦了!”
方渡燃:“不好看我揍你。”
陈风雨和周围几个工作人员都笑起来,一个脖子上挂着化妆师牌子的女生喊回来:“没拍过这么好看的!”
“哎。”方渡燃转过脸拿手肘推推郁月城:“听见没。”
郁月城提醒他穿好手里的衣服:“听见了。”
方渡燃看也没看随手套上,有点得意:“他们说没拍过这么帅的。”
郁月城看看他:“嗯。帅。”
“看我干什么,我知道我帅。”
方渡燃揽住他脖子炫耀道:“我是说你,那个化妆师我刚才问了,她跟她师父给几个男明星都画过妆,郁月城同学,你可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郁月城笑了笑:“这也要比?”
方渡燃摇摇头:“不比。但我听着高兴。”
郁月城好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方渡燃也说不上为什么这一句让心情不错。
到现在他也没法接纳实验室里养出来这副身体,跟大白猫说得一样,他可以选择不接纳,只要当时当下他能做自己就够了,他在用他的心和感官去认识世界,接触他想要的人和事。
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开始面对镜头还有些生疏,后来他们配合的都很好,方渡燃想到和郁月城留下一组正式的合影,莫名有些踏实。
好像这些照片洗出来,拿在手里,就能成为他们在这里的印记,他有记录,有东西留下来。
他的东西总是很少的,真正属于自己的也就一张郁月城送给他的银行卡和母亲留下来的一个遗物。
失忆让记忆断层,时空也断层似的,到实验室之前的时光是空空的,手里也是空空的,他就很希望能把这些共同存在过的印记留下来。
因为身体机能的不确定性,方渡燃最近偶尔也会想,自己以后会不会又忘了什么。
底下穿的是短裤,身上披着学校的制服实在不搭,但晚自习也会有仪容仪表的抽查,并没有体能课,也不需要出操的时候,衣服不能乱穿。
学校发的卫衣和夹克其实也可以穿,下午赶过来的时间紧张,没注意。他拿了自己的外套,还去郁月城的宿舍把他的也带上了。
抖抖衣领,他想把郁月城的制服拢在他身上,视线瞥到里侧晃动的标识。
借由路灯光线,他翻过来看清楚了。
上面有青训的校徽,底下一排小字是十二中的英文,最大的一串字符是方渡燃自己的名字。
这是他的制服,不对,这是郁月城的。
因为他身上穿的才是自己的。
从他发现自己的制服是郁月城之后,他就考虑过郁月城知不知道自己拿错了,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后来大概是私心作祟,他也没提。
现在衣服拿在手里,方渡燃意识到以郁月城的细致程度,应该知道的,自己随便抖抖都能看见,他怎么会看不见?
那就是他不在意?
或者是,他故意想穿自己的……
大白猫是这样的猫吗?会偷穿他的衣服?
“郁月城。”方渡燃侧头去看,少年瞬间收回视线。
为了这点闪躲的目光,他也不会罢休,贴上去问:“你知道筑巢吗?”
郁月城“嗯”了声,让路至安改衣服的时间太早了,那时候他跟方渡燃都还没熟悉起来,如果逼问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理由来。
方渡燃自己解释:“Omega在发热期没有Alpha在身边的时候,会想尽办法搜集有他气味的衣服和贴身用品堆放在一起钻进去,生理意义是在为孕育做准备,类似鸟类的筑巢。”
“你的初中生理课比其他科目都记得多。”郁月城说。
“别转移话题。”方渡燃把外套披在他身上:“我是那会儿刚好听了,我要是听了别的,一样记得。”
郁月城:“嗯。”
方渡燃脑袋一偏,凑近他耳畔:“你又不是真的Omega,怎么还要偷穿我的衣服?羞不羞啊?”
郁月城瞳孔微怔:“我不是因为易感期才……”
方渡燃也反应过来,Omega的发热期对标的不就是Alpha的易感期吗?
那他好像是有点流氓了,大白猫也不会在易感期拿自己的衣服去……那什么。
有理也变没理了。
“你要真是因为易感期,其实也没什么。”
方渡燃让自己显得十分坦荡:“我易感期你都帮过我了,你拿我衣服也没事。还要不,我再给你几件。”
“不过我衣服都没味儿的。”他感觉自己在火上浇油,完全没把气氛平息下去。
郁月城:“……”
脚下走进花园的小道回明德楼,郁月城相信方渡燃不会在那种事情上骗他,他说过只跟自己亲密接触过,可这样的大度把他们在一起那两天衬托得轻飘飘的。
他不希望,也不想方渡燃误会。
“不是易感期。”郁月城道:“之前发现拿错了,去你宿舍找过,没找到。你当时有事让我快走,我就自己留下来穿了。”
偷偷去改大小想穿你的衣服是真的,这也是真的。
方渡燃适可而止没再添把火。
因为第二性别的关系,就算同为男生,同为Alpha,穿别人的衣服也不会合适。他第一次见郁月城,他摔伤了,给他找的也是许烈阳没穿过的新裤子,而且郁月城还很快得处理好归还了。
让其他的人的物品穿在自己身上,本身就有层暧昧的意味。
大白猫的脖子上真的套上他的铃铛了。还是他自己的套的。
他还没想过居然可以听到切实地回响,被默许他肆意妄为,和郁月城自己主动决定点什么,完全是两个程度。
他想摸的大白猫,也会自己穿上他的衣服。
喜悦和兴奋都不太贴切,胸腔里面沉甸甸的,满满的。
方渡燃想他应该说点什么,有个交代之类的,但不是现在。
所以他在植物丛生的花园里拿手指碰了碰郁月城的手,一点细微地痒,对方没有躲开,方渡燃的视线就停在他的身上。
大白猫脸上的妆还没有卸,身上那股让人不敢直视的,沉淀的落落大方的英俊尤在,不过这是他的大白猫,他可以随便看。
然后手指悄悄钻进郁月城的手心里,昏暗的光线和树木花丛的遮挡让方渡燃放肆起来,掌心贴合,十指交叉。
“那就留着吧。”他说。
预备铃响过,教室外面已经没有学生,照这个速度走到座位上大约只能余出来一分钟。是郁月城每次踩点的作风,方渡燃因为总跟他在一起,也跟着不着急。
秋天越来越凉了,夜里的风吹过花园里的草木,皮肤上的热度也被带走,他想到郁月城的信息素也是沁人心脾的冷调的香,带来的一切却是柔和的暖意。
他们俩制服外套下面还都是球服宽大的短裤,方渡燃扣牢他的手,掌心里面的暖意就更多了。
“冷不冷?”方渡燃问。
“不冷。”郁月城说着把他拉紧了点,走路时手臂能贴着手臂,像是动物凑在一起取暖。
方渡燃不是第一次牵他的手,只感觉这一次跟以往都不一样。
他们心照不宣,大白猫的脖子上有他自己套上去铃铛了。
写的是他的名字。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A装O是要做校花的更新,第 136 章 心照不宣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