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华刚洗漱完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很久都没有登门儿的老客人,刚刚六点钟,破旧的马丁发出一阵刺耳又急促的刹车声,停在了王建华家门口。
杨厂长板着脸从车上下来了,下车后,杨厂长用很大的力气关上车门,马丁发出砰的一声,间接的宣泄了杨厂长的怒气。
他是来找王建华算账的!
当杨厂长知道林国祥进去的时候,他差点没被气过去。
林国祥也算是他的老朋友了,二人虽说在不同的体质内,早些年的时候也有一点来往,王建华能和林国祥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多半也是看了杨厂长和大领导的面子。
昨天晚上,林国祥的家人打电话找大领导要个说法,大领导没办法,就让杨厂长一大早来找王建华了。
咣咣咣!
大领导狠狠地拍王建华家的门,把那扇木质门拍的啪啪直响。
“谁啊!”
“大早上的来砸老子的门!”
“找事儿啊!”
王建华对着门口大吼,昨天刚被人耍了一道,今天就有人来砸门,真当我是软柿子呢!
“我!”
“我来找死!”
门口传来了杨厂长的声音。
正在准备早餐的高玥和娄晓娥对视一眼,对王建华说了一句口语:杨厂长!
王建华点了点头:“我去开门儿!”
走到门旁,王建华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挂起了招牌笑容。
“哎呦,老领导,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还没吃饭呢吧,快点进屋快点进屋,今天我家那口子做的是港式早餐,蟹黄包,虾饺,凉粉儿!”
“不愧是大老板呐,早上都吃蟹黄包了,现在手里有钱了,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有几斤几两了是吧!”
杨厂长把手里的公文包随手一甩,扔在了沙发上。随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赌气冒烟的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和水杯,想给自己倒一杯消消气。
“水呢?你早上不添水啊!”杨厂长没好气的说。
王建华嘿嘿一笑,弯腰从杨厂长的手里接过茶壶,连忙解释:“哎呦,瞅瞅我这记性,最近一个月太忙了,在家的时间都少,老领导别生气啊,今天咱们换换口味!”
王建华去书房的酒柜里拿出一瓶拉菲,一瓶格兰菲迪,屁颠屁颠的跑到客厅!
“老领导,今天咱们尝尝洋货,这批红酒是我托人从法国弄过来的,拉菲酒庄生产的,82年拉菲。我在柜子里放了三年了,喝一瓶少一瓶!”
“这个,微醺威士忌,格兰菲迪,苏格兰进口威士忌,这个在酒柜里放了两年了,也是喝一瓶少一瓶!”
杨厂长瞅了一眼啤酒肚越来越小的王建华,冷笑道:“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动不动就是外国酒庄的酒,怪不得你要辞职呢,这两瓶酒都别开,一会儿给我打包带走!”
“你小子,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才单干一个月就把林国祥和曾春生两个人给送进去了,你知不知道那林国祥和我还算是朋友啊!”
王建华点了点头:“老领导,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吧,我承认是我把他送进去的,事儿我做了。”
杨厂长道:“哎呀,我也不和你吵了,咱们两个二十多年的关系,大领导让我来接你的,一会儿咱俩去他那边坐一会儿!”
“饭好了没,吃饭!”
“媳妇,饭好了没!”
“好了!”
王建华笑道:“老领导,吃饭去!”
杨厂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两瓶酒:“一会儿把你的酒多给我拿两瓶啊,我带回去喝!”
“行,没问题,老领导!”
……
早饭过后。
王建华开着杨厂长那辆马丁,载着杨厂长向大领导家走去,以前是厂长给王建华开车,现在彻底的反过来了。
看着这辆已经二十多年的的马丁,王建华心里唏嘘不已。要是没有这辆马丁,他和杨厂长之间的关系也不会这么犒劳,岁月不饶人,一晃,车都是报废车了,人也老了。
忽然。
杨厂长笑了:“小王啊,你记不记得当年我准时送你上下班儿,这一晃都二十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王建华笑道:“怎么不记得呢,当时你天天五点多就过来,我还记得叶剑锋他们刚来的那天,我顶着个黑眼圈去上班儿的。”
“那天安妮带着晓娥他们出去玩儿,都喝多了,晚上你也找我喝酒,咱俩也没少喝。我回家后把高玥当成晓娥了,就这么阴差阳错。”
杨厂长看向王建华,哈哈大笑:“你小子就是属尉迟敬德的,新时代了还娶两个媳妇。不过这次你的事儿办的不漂亮,你让大领导怎么想啊!”
王建华解释:“老领导,我不是那种一输了就掀桌子的人,问题是二十万美金一句话都买不过来,换成谁谁能忍着?”
“酒喝了,钱收了,满口答应了,中间有那么多时间准备,不瞒您啊,三里屯那边我二十年前就布局了,我要是私下里走动一下,没有人能和我抢,真的!”
“三个人负责决标,两个人收了我的钱,我以为我稳操胜券了,结果给我来了个暗度陈仓,换成谁谁能忍着?”
“十万美金按照现在的兑换比例就是八十万,八十万啊老领导。我一百六十万就是往出扔,也得砸倒一栋大厦不是?”
杨厂长叹了一口气:“这事儿也不能都怪你,一会儿你和大领导解释吧,我只能跟你说,大领导,很生气,搞不好就让你回来做厂长了,你的离职报告,他没发话,我还没批呢!”
“不管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王建华狠狠地踩一脚油门,发动机转速骤然增加,马丁的排气管子喷出一团各种气体全部超标的尾气,突突突的向大领导家的方向冲了过去。
路上。
两个人狠狠地吸了一口,差点没把早上吃的饭吐出来。
“艹,这破比车是不是报废了,怎么还能上道呢,这几把尾气真上头,差点没把我抽过去!”
“大哥,刚刚过去那辆好像是阿斯顿马丁!”
“还马丁呢,就是牛丁也不好使啊,看清楚车牌号没,我这就把他举报了,报废车也能上道?真的是……这尾气劲儿太特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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