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朱常淓来了,秦牧却并不打算先见,因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史恒去处理。

  因此,秦牧找了一个理由,带着卫队连士兵,离开了常州等地。

  名义上是送乔俊成赴任,其实最主要的是等着史恒处理完事情。

  常州到崇明县也并不远,在江阴城外码头乘坐沙船,一路顺江而下,不到半天时间,就抵达了崇明县。

  乔俊成带着属员,立刻前往崇明县衙接管县治。而秦牧则带着卫队连,在崇明岛晃悠。

  崇明岛,在秦牧等人还没有来到江南的时候,便有生产建设兵团的人进入过附近沙洲开垦荒地。

  在解决完江南一带的清军之后,生产建设第三兵团进驻到了附近一带。其中一部分兵力,就在崇明岛上负责开垦荒地。

  崇明岛是长江口的沙洲,因为长江裹挟来的泥沙过多,逐渐堆积成陆地。而且周围一带,还在不断扩大之中。

  生产建设第三兵团到来之后,便在长江边修筑了一道江堤,然后疏浚河道,开始平整土地。这本来就是生产建设第三兵团的本职工作,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草草看了一下之后,便来到了崇明县城南面的江边。

  而这里,确实让秦牧大开眼界。

  他没想到,崇明县城南边这一带江边,竟然有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码头。而每一个码头上,都停靠着十数艘沙船。前面的几大沙船上面,还悬挂着大大的“沈”字。

  “秦旅长,前面是崇明沈家的船厂。”

  卫队连连长高孝瓒伸手指着前方的船队,说道:“自古以来,崇明岛船业兴盛,造船者众多。远在元代之时,大兴海运,崇明岛便是基地之一。而后郑和下西洋,崇明岛也大为发展。目今之际,崇明岛有四大造船大家族,沈家、李家、朱家、施家。其中这沈家,最为厉害,施家次之。”

  “噢?”

  秦牧不禁来了兴致,“那可要好好去看看。”

  虽然麾下步兵越来越多,但是海軍方面却还没有起步。现在有这么多船厂在眼前,秦牧怎么会就此放过呢。

  走进码头之后,秦牧就看到码头上的工人们都在忙碌着打造沙船。每个人都极为专注,而且看码头上的架势,生意还挺好的,似乎没有被最近几年的战事所影响。

  不过这些人打造的大多数,都是平底沙船,只有极少数是福船。

  虽然是平底沙船,但是看船舷上的模样,竟然还预留了炮口。

  秦牧不禁一愣,转过头看了看远处的福船,都有炮口,看来这都是战船啊。

  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打造这么多战船。

  “嗨,什么人?”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娇喝。

  秦牧一愣,转过头来,只见远处站着一位穿着一袭黑色紧身劲装,不施粉黛的姑娘,正冲着他们呵斥着。

  这位姑娘肤色不算白,或许是海风常年吹拂显得有些粗糙,但是精神抖擞,步伐灵活,眉目之间透露着一股英气,看起来倒有些英姿飒爽的感觉。

  “我等路过这里,见有这么多船,便来看一看,多有打扰。”

  秦牧上前两步,望着那姑娘开口说道。

  “嗯?短发,軍服,新火器?”

  那姑娘走进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带疑惑地问道,“江北教导旅的人?”

  “正是。”

  秦牧点了点头,他也没打算隐瞒,毕竟卫队连士兵身上都还穿着教导旅軍服,背上还背着冲锋枪呢。

  那姑娘却没看秦牧,径直走到卫队连士兵身后,仔细地看着那士兵背后的冲锋枪,眼中却有些艳羡,“听说教导旅的火器非常犀利,就是这些吗?我能看看吗?”

  说着,那姑娘就要伸手摸去。

  卫队连士兵一愣,连忙抬起冲锋枪,枪口已经冲着那姑娘了。

  见状,那姑娘唬了一跳,而周围的一些家丁也握着武器围了上来。

  一时间,整个码头这边剑拔弩张,形势陡然高涨。

  “都放下!”

  秦牧呵斥一声,随即上前两步,从一名士兵手中取下一支步枪,卸下子弹之后,交到了那姑娘手中。

  那姑娘接过步枪之后,左看看右看看,随即又把目光转移到了秦牧的手中,那是步枪的子弹。

  “我可以试试吗?”

  那姑娘直接问道。

  秦牧点了点头,随即上了五发子弹,交到那姑娘手中,说道:“右手拉栓,这个位置是枪栓……”

  见那姑娘有些迷糊,秦牧伸手指导着。

  不过中间隔了个人,还是有些不便。

  无奈之下,秦牧直接从背后环抱着那姑娘,手把手地教她拉栓。

  闻着旁边淡淡的香味,感受着那背部紧致的曲线,秦牧心中一事有些异样。

  “然后呢?”

  正在这时,那姑娘的话语打断了秦牧的思绪,秦牧连忙说道:“然后瞄准,眼睛通过这个位置,扣扳机。”

  砰!

  一枪响声,吓了秦牧一跳。

  秦牧抬头一看,只见远处江面上一只海鸥从天空中直直落了下来。

  竟然打中了!

  秦牧不由得多看了这姑娘两眼,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就在秦牧这样想的时候,那姑娘却熟练地拉栓,瞄准,扣动扳机。

  砰!砰!砰!

  又是三枪,只见远处江面上三只鸭子被击中,鲜血浸染了江面。

  这一下,彻底让秦牧震惊了。

  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姑娘,枪法竟然这么准。

  难道她之前练过了?

  “不错!不错!”

  那姑娘连连赞叹说道,“可否把这些火器卖给我们一些啊?”

  不等秦牧回答,远处传来一声苍老的呵斥,“玉莲,你又闯祸!”

  “爹,”

  那姑娘连忙跑到老者身边,说道:“你看这火器,要是咱们船队能够装上一批,大伯他们就不至于在海上落败了。”

  老者看了看步枪,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秦牧,连忙拱了拱手说道:“老朽沈懋爵,见过诸位军爷。这是小女沈玉莲,给你们惹麻烦了,还望诸位军爷见谅。”

  “无妨无妨。”

  秦牧摆了摆手,“沈老爷子不必客气。”

  “军爷客气了。”

  沈懋爵笑了笑,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军爷,怎么称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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