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武国暗目府上下一片萧杀,因为总府使蓝梦婷始终一脸寒霜,四大司使也是一脸阴沉,其他人也就一脸郁闷。
这种情况下,暗目府上下自然不可能和其他衙门一样放假过上元节。
没办法,震惊武国上下的大年初一正旦大朝会上的刺杀天子案至今没有大的突破。
“府使,金国大使及其随从来到我们武国之后,与他们接触过的人总共有七百四十七人,从时间、动机和轨迹等方面排除掉绝不可能是金国奸细的人,还剩余三十九人不能排除嫌疑。”
“但如今这三十九人中有十九人已经死了,二十一人已经失踪。”
“此外,那四枚烟雾球的确是格物研究院的作坊出产,但从作坊出产之后,往各个军团、特战旅,还有我们暗目府,乃至装备部的军械仓库,等等,去向非常多,而这种烟雾球上又没有任何生产编号。”
“所以,如今根本没法法查来源。”
蓝梦婷叹了一口气,说道:“之前的几次事情,我们的人对金国神鹰殿的同行渐渐看轻了,却是没有想到金国有这样的手段,现在看来却是我们轻敌了。”
“不知背后之人是谁……只是我们之前掌握的神鹰殿的重要人物中,并没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如今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情报司的司使李恩泽说道:“府使,卑职派到格物研究院查问的人说,格物研究院的人态度极为恶劣,甚至与我们的人发生了一次冲突,若非是朱熹院长及时赶到,我们的人甚至会被格物研究院那些实力高深的护院围攻打断了腿。”
“所以,卑职建议请示陛下将格物研究院那些对我们态度极为恶劣的人当成嫌疑人的身份捉拿拷问,或许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收获。”
蓝梦婷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恩泽,说道:“不用,这件事情若真出在格物研究院,以朱熹的聪明,不用我们多说,他也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还有,陛下上次视察我们暗目府的时候,特意给我们说过一句话,暗目府做出任何分析判断,最为忌讳的有两点,你可记得是哪两点?”
李恩泽闻言,脸色微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蓝梦婷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其一,最忌讳被情绪影响我们的判断;其二,私心作祟,从而影响我们的判断。”
李恩泽很少见蓝梦婷对他们四全司使如此口气说话,心中一寒,扑腾一声跪了下去,且额头瞬间布满了汗水,连忙说道:“府使恕罪,是卑职调教属下管理无方。”
蓝梦婷说道:“你派去的格物研究院查问的人是谁,当时是怎么跟人家说话的,怎么与格物研究院的人生出的矛盾,整个经过你回头要调查清楚,看到底是谁的错。”
“回禀府使,卑职派去格物研究院的是我们情报司一部的部使谢一立。”李恩泽心中松了口气,谢一立是他一手推荐提拔上来的人,道:“卑职一定会将整件事情调查清楚。”
蓝梦婷知道这个李恩泽未心将她的话听了进去,但眼下她们暗目府没有更适合的人担任这情报部的部使。
看了一眼李恩泽,她懒得再说什么,说道:“我细细想了一下,以当时大朝会上刺杀陛下的经过来看,金国神鹰殿准备的五名死士实力太过普通了一些。”
“所以,我总感觉这件事情背后有其他原因,或许他们还是冲着颗粒黑火药来的,我们不妨换个方向,往这方面去查这件案子。”
………
………
入夜时分,小雪细如棉,从天空中洋洋而落,汴京城内今晚上是灯火辉煌、烟花灿烂。
尽管现在的汴京城还没有恢复到当年宋国时期“百千家似图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最繁华的时候,但自武国立国以来,人口迅速增加、商贸、经济、文化等各方面快速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中原其他大城的繁荣。
时值上元,城墙上的灯火,如灿烂的银河,绚烂无比,成千上百的一朵朵烟花不时的自城头升上天空,在夜空中绽放无数灯火汇聚,将低沉的云层映成了红色。
自岳云来到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色。
城墙之下城内,人如潮涌,为了观灯,往往都是一大家子同时出游,小孩子手上提着各色的小灯笼,兴高采烈地走在前面。
每个人都在人潮中艰难跋涉,周围人头涌涌,若是外地人初来汴京城,很容易在人海中迷失方向。
上元节是一年中的大日子,甚至可以说是华夏民族的狂欢之夜。
元旦正日,人们都是在家中与家人团员,立春则是与农事息息相关的祭典,而上元节,便是以居住于城池内外的百姓(此时称之为坊廓户)为主力的节庆。
按照武国官府的通知,全国州城区要放灯五日,而寻常县城,也要放灯三天。
期间,还会有大型烟花表演。
一座座由彩灯组成的灯山、灯棚矗立在汴京的街市中,金碧相射,锦绣交辉这些都是城中各家行会、富户豪商所制,互相之间还要较量个高下。
雪停了,可风未停积在屋顶和树枝上的雪粉,随风而起稀疏而又轻柔的雪意,并不会打扰到人们的兴致,灯光在雪雾中散射,空气中都闪着柔柔的黄光,宛如梦幻一般。
摇身一变成为一名、英俊潇洒、气质俨然的年轻士子的面具男眼望四周,却有一股茕茕孓立的淡漠涌上心头。
喧闹的街市,欢腾的人群,孩子们天真的笑容,无不在述说着此地的和平幸福。
这中场景在立国已经有二三十年的大金的京都都很少见。
第一次………来到武国的第一次,面具男思考着他所做之事的意义。
正在暗自感慨,忽然见一队车马迤逦而来,那前后都是些高头大马,左右还有不少丫鬟仆从,护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那马车四面没厢板,拿浅红色的绫罗遮着,一看这装饰就知道是某个贵族夫人或者官宦人家的千金。
而这马车里面的女子,这正是面具男今晚上的目标。
帘子里面隐隐坐着一个人,在灯火之中印出一个影子,果然是妇人。
忽然听得有人大声道:“这是左相府的车仗啊!那好像是于相公的寡妇女儿。”
许多人的目光立刻被从龙灯那边吸引过来,纷纷引颈观望,还有些人起哄。
街上熙熙攘攘,马车一进灯市就缓慢下来,还常常被堵在中间。
因为岳云一直以来所表现出对百姓、对民生的重视,以及张子颜执掌的监察院铁面无私,在武国没有谁敢驱赶欢庆的百姓,就算是左相府的马车今晚也不会。
但是面具男却是已经知道,今晚上于少秋那位漂亮的寡妇女儿不在车内,车里面只是于家寡妇小姐的一个丫鬟。
面具男目光如电,扫过附近人群,很快在人群里面发现一个穿男子青袍戴着帷帽的娘子,一块轻纱从帽子上垂着,遮住了前脸,不过离得近还是能隐隐看到轻纱里面的光景。
但等他走近偷偷一看,不料垂纱里面还有面巾蒙着大半张脸。
灯火虽然绚烂、但光线总比不上白天,很朦胧,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双迷人的眼睛,表示眼睛的主人对偷偷跑出来,能够自由自在的逛灯市是多么的开心。
面具男心想今晚的猎物不但是一个美颜的寡妇,看起来很有趣。
而创造一个偶遇邂逅的机会,以他的气质相貌和手段,俘获一名独守空房好几年、感情和肉体都饥渴难耐的寡妇,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唐兴武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在出卖自己的色相,用的是美男计。
这对向来骄傲的他来说,的确很不舒服。
………
………
立,始建也。
春气始而建立也。
斗转星移,光阴荏苒,一转眼已经立春。
在后世的时候立春只是一个在很多时候被人忽视的气节,但在古代华夏却是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
自秦代以来,在华夏大地就一直以立春作为孟春时节的开始。
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自古以来立春就是一个传统节日。
从官方到民间都极为重视,从汉代开始,立春时天子亲率三公九卿、诸侯大夫去东郊迎春,祈求丰收。
这个传统并没有因为改朝换代,或者南北朝和五代十国的乱世而改变,直至今日,就连西夏和金国,乃至高丽都受华夏影响,同样如此。
虽然岳云一直竭力发展工商,且武国因此而迅速变得富裕,但是包括岳云在内,所有人依然认为农业依然是国家之本,特别是武国如今和宋金两国结仇,若是自己的粮食不能做到自给自足,便等于将自己的命脉交给了仇敌。
所以,立春劝农,皇帝籍田,官吏鞭牛,向上天祈求今年的农事平安同样是武国一年中最为紧要的大事。
这一天,从宫中到州县,上至岳云,下至各州县的小吏,都不能随意逃席。
作为武国天子的岳云,更是要带头做好此事。
武国天光二年立春是在农历一月二十三号,
这一天卯时清早,一头用泥塑起,涂了彩绘,足足两丈高的大春牛,活灵活现、惟妙惟肖的便已经摆放在皇城前广场之上,旁边的还有各种泥塑的农夫和农具。
当晨曦的阳光从东面的城墙上刚刚露出头来的时候,岳云身穿天子礼服,带领着文武百官,自皇宫正门中走出。
岳云亲自读了请徐铉所作的祭文,在香烛上点火烧了,然后拿起五色丝缠起的彩棒,绕了春牛一圈,最后在春牛臀后虚虚抽了三下,这就算是礼成。
于少秋和万俟楔带领身在汴京的文武官员紧接着上来,排着队绕圈挥鞭。
在这过程中,一队乐班吹吹打打,奏着欢快的曲子。
从汴京城附近十个县挑选的一百名农民摩拳擦掌两眼盯着春牛,灼灼的似乎发着饿狼望羊的绿光,气氛则是越来越紧绷,仿佛夏日已经占了半幅天空的雷云,下一刻就会有狂风暴雨、雷霆闪电。
岳云知道这个时代百姓对祭祀极为虔诚,为了争夺一块来自于春牛的泥土,使得家中田地今年能有个好收成,让灾害不至于延续一年,恐怕他们都会将吃奶的力气全都使了出来。
特别是眼前由天子亲自祭祀的春牛,恐怕更会让这些人疯狂。
岳云特意让一队士兵看着,不要让眼前这些百姓乐极生悲,在抢夺过程中伤到人,酿成惨剧。
当最后一名官员鞭牛之后,赞礼官高声宣布乐班的伴奏,也在猛地飙起的高音中嘎然而止。
随即轰然一声响,围着春牛的一百人一拥而上,如同长河浪起,顿时掩盖了五彩斑斓的泥牛。
无数支手臂常常探出,将这一匹是真牛大小两三倍的泥塑春牛碎尸万段,分抢了个干净。
一眨眼的功夫,春牛不见踪影,而原本用来祭祀的场地,则已经变成了一百人乱斗的角斗场
那一队士兵立刻上前,将仍在争抢厮打中的壮汉们驱散开。
争夺春牛,代表着立春仪式的结束都已经是立春,从历法上,冬天已经过去。
也就是在这一天,武国镇海水师开始了攻占倭国的实际军事行动。
而过了这一天,再有半个月,泰山书院便会开学。
再过一个月,第一届镇海城商贸会便会举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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