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峣递过去水囊,问道:“钱会长怎么会寻找到这里?”
钱唐道:“水师已经大宽转抵达爪哇,驻扎在张峦的私岛上,各路豪杰人物,我已经嘱咐八大头领接应,秘密妥善安置,唯独不见陆先生来到这里,派人打听时,安南王政权被颠覆,新任的李氏,封锁边防,厉兵秣马,四处缉拿境内诸夏之人,眼看是古怪。听先到的豪杰说,你们负责与段和誉交涉,是最后一路过境暹罗的人,我推测你们被锁关令堵在暹罗境内,所以潜入安南一探。”
陆云峣道:“那你又如何寻到这里?”
钱唐道:“你们在三角洲地带被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只花了一两银子,就寻附近帮闲的打听到了一些边关的消息。然后,我亲自来到了三角洲地带,探访了你们被围困的地方,心想,如果我是你们,趁夜逃出围堵后,会躲在哪里呢?”
陆云峣道:“边关军马众多,自然是撤离的越远越好。”
钱唐哑然失笑,挥舞折扇,笑道:“一男一女,结伴而行,男的蓄发不久,尚未长长;女的一身苗衣,却又不似安南境内苗人的贫苦模样,走到人多处,自然会被识破,告到官府。”
陆云峣道:“昼伏夜出,未尝不可。”
钱唐又笑了:“昼伏夜出,耽误大事,况且人地生疏,早晚会被缉拿。所以,我断定,你们就躲藏在边关附近,而这处丛林,虽然距离军营极尽,但毒蛇瘴气弥漫,本地人都不敢擅闯,你们藏在这里便是灯下黑,反而安全。况且苗人大首领陪同,白苗蛊术,本质上便是驱逐瘴疠毒虫所传承,你们在这里,瘴气反而是第一道最无形而且最厉害的庇护。”
陆云峣道:“说的神乎其神,也没见你被瘴气所害。”
钱唐依然笑着:“是吗?我有这么厉害吗?”竟然一个跌足,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安小娴赶紧按脉,说道:“瘴气入体,侵袭内腑。他舍命来寻我们,已经支撑不住了。”
陆云峣道:“还有救吗?”
安小娴道:“对付丛林瘴气,苗人的手艺是祖传的。陆哥哥,先帮我把他扶入庇护所。”
第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钱唐伸了个懒腰,走出庇护所:“唉,这一觉睡得真是舒坦。”
陆云峣看了他一眼,说道:“多谢你。”
钱唐道:“不必谢我。为了生存,只好出此下策。诸夏商会的人马,遭逢惨败后,大多转移到了爪哇,复九黎也曾率众攻打,奈何爪哇岛上一名毒王,好生厉害,竟然借助地利,防守的固若金汤。复九黎与他单独会见了一次后,便收兵回暹罗了。”
陆云峣若有所思:“张峦跟我提起过,爪哇岛上的毒王,也是苗人,手段非常厉害。”
钱唐道:“或许是吧。走吧,我带你们偷出边境,投爪哇去。”
陆云峣道:“有路可以偷渡?”
钱唐道:“我怎么来的,便带你们怎样出去。”
陆云峣觉得他既然有能耐从暹罗偷渡过来,肯定有办法出去。
一起采集些蔬果,打些野味,吃的饱了,夜幕降临,钱唐带领陆云峣和安小娴,摸黑走出丛林,来到一座烽火台。
“嗯?事情办完了?”
钱唐道:“办完了,根据约定,我付你另外一半的钱,你放我们从劵门离开。”
烽火台内说道:“还欠我一百两足金。”
钱唐从包裹里取出一个金元宝,放在地上。
“好,先生慢走。”
劵门打开,钱唐挑着货物,悄悄的偷渡出去。
来到僻静处,钱唐放下担子,用力踢了脚:“唉,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箱子内爬出陆云峣和安小娴,陆云峣道:“真是钱可通神。”
钱唐笑道:“诸夏商会,走私紧俏货物,都是从这座烽火台偷过。陆先生或许不知,安南兵将,一直有军队经商的恶习,卖座劵门,容许违禁物品自由出入,是他们最挣钱的行当。”
陆云峣道:“安南几度灭国,常年政变,不是没有原因的。”
钱唐道:“指望商人习气的军人去保家卫国,做梦去吧!走,趁着夜色,抓紧出海。”
跋涉了几日,赶到出海口,早有商会首领赵节备下船只等候,三人登船,悄悄驶向爪哇。
临近港口,一簇船儿飞也似驶来:“来者何人?速速停船,听候搜查。”
陆云峣听得声音厮熟,走出船舱,定睛一看,叫道:“李俊哥哥,别来无恙?”
掌船首领喜出望外,叫道:“童威童猛,让弟兄们都回去吧,是陆兄弟。”
小舟散开,各自回港,李俊令童威童猛把船摇近,跃上陆云峣的大船,双手紧紧握住:“陆兄弟,自江南一别,暌违日久,今日见着,喜杀愚兄了。”
陆云峣道:“再度相见,恍若隔世。朱仝和黄信他们,你们见过了吗?”
李俊道:“都在旱寨驻扎。快,我们入寨内说话。咦,小娴姑娘,你怎么抽起了旱烟?”
安小娴笑了笑:“刚学的,没事儿的时候抽两口,提神。”
李俊掩口而笑:“既然这样,明天我让童威童猛买些吕宋烟叶,给小娴姑娘尝尝。”
众人都笑,摇动船只,直奔大寨,张峦早就迎了出来:“会长,你终于回来了。陆先生,你好!这位姑娘,这厢有礼了。”
相互寒暄毕,乐和与穆春也赢了出来,一把扯住:“陆兄弟,久见了。前些日子见过扈成了,多谢你帮公主家眷迁移琼崖,一路辛苦庇护,受愚兄一拜。”
撩起衣襟,便要跪地,陆云峣赶紧扶住,说道:“这番认真,倒是把我当作外人。乐大哥,你是如何脱出囹圄?”
乐和道:“昔日张峦自爪哇起兵,诸夏商会并显苗部众里应外合,攻破海防,四处攻城略地,约期合围京畿道,东北道将破之际,流查趁着混乱,暗中到牢里寻我,说道:‘你是陆云峣的朋友,我已经知道,他为了救你,成为了暹罗的通缉犯,整个泰拳宗都在缉拿他。现在,东北道守不住了,我放你出去,你可以化妆成难民,挣扎个活路,有日见着陆云峣,告诉他,我流查在夕月山下受他的活命之恩,已经还清了。’由是被放了出来。”
陆云峣多问了一句:“那流查去了哪里?”
乐和道:“率众突围,成功与否,未曾知晓,也不知下落为何。”
钱唐道:“当日负责攻打东北道的,是诸夏商会的私兵为主导,战后掩埋尸首,清点战果,未曾杀伤擒获东北道主官,想来流查身为泰拳王,本事了得,透阵突围而去了。”
陆云峣道:“他因为夕月山之战,被我打折了一臂,回国后受泰拳宗鄙视,吃尽白眼,沦为文吏,多少年郁郁不得志,经此一劫,或许已经想明白了,寻个僻静处归隐了。罢了,先不说这话,我和白苗大首领耽搁了十余日,也该抓紧做些正事儿了。”
乐和道:“我与朱武已经拟好计策,反攻暹罗,擒杀复九黎。不过,所谓‘擒贼擒王’,对付复九黎和哈罗悖之事,仍需详细议论。”
张峦道:“陆先生和大首领舟车劳顿,容小弟尽地主之谊,再做计较。”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我的师父是栾廷玉更新,第434章 会师爪哇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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