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峣听得一知半解,见城根处无人,现出身形,挡住退路,手中戒刀出鞘,喝道:“野心家,为我家妻小纳命来!”
那先生并不吃惊,笑道:“朋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不过江湖上流落的闲散人,你要打劫吗?”
一个男童儿道:“先生,有谁在临安城内打劫?须知天子脚下,只要喊起来,他断然走不脱。”
另一个女童儿道:“先生,你穷成这样儿,也刮不出半文钱,值得打劫吗?莫非,莫非是要劫色?可我不过十岁年纪,这位好汉口味儿也未免太重了些。”
陆云峣见他们三个,谈笑自若,荤的素的只管讲来,一副无视自己存在的模样,当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挥刀向前:“野心家,死来!”bïmïġë.nët
那先生不慌不忙,二手十指,快速曲折屈伸:“风走!”
顿时一股旋风,扑面刮来,陆云峣觑定风眼,一刀砍去,那道风顿时被劈作两半,倏忽散去。
那先生微微颔首:“好手段。”
陆云峣道:“你是东瀛人,这结印手法,错不了的。”
那先生道:“哦?会这种结印手法,就代表是东瀛人吗?”
陆云峣道:“我与东瀛忍者交过手,他们施展忍术前,总会用些匪夷所思的动作和术印,其实不过是障眼法,物理破解,永远是最好的方式。”
那先生道:“见多识广,不差。天子脚下,临安城中,我无意与你冲突,只是平生自认俯仰无愧,未曾得罪人,你为何持刀问罪?若是我有所冒犯,只要指证是实,我束手就戮便是,免得大战一场,搅起动静,禁军来围,连累你也走不脱。”
陆云峣道:“你的面貌,与害死我妻子的形貌一致,又识得风水局,昔日他也曾以室内风水局示人,这两件事,都对得上来,难道都是巧合?”
那先生啧啧称奇,说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也未见面,你为何言之凿凿?好汉,那位野心家,名字唤做什么?”
陆云峣道:“你莫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先生大笑道:“实在未曾相见,或许有天生容貌相同者,也未可知。”
陆云峣再怒,挥刀直砍,那先生结个术印:“砂舞!”
飞砂走石,笼罩住陆云峣,陆云峣心思巧变,一刀向地:“破!”
几乎贴着地面,横向一剖,砂石如故,纷纷坠地。
那先生背起手,说道:“有意思,竟然能觑破地气,专斩术法之根。我问你,你是修道人士吗?”
陆云峣道:“非也。我只是个落魄江湖的复仇者。”
正待继续攻击,但闻身后传来一声高喝:“小兄弟,住手!”
陆云峣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算命先生,举着个“铁口神算”的店招,一身道袍,从容而至。陆云峣忙不迭的收了刀,躬身行礼:“丘先生好。”
来人正是丘瑞,昔日指点陆云峣避脱死劫的卜算奇人,陆云峣对他还是心存感激和尊敬的。
丘瑞放下店招,还个礼道:“莫要客气。”
抬头看了眼那先生,笑道:“赖凤岗,你怎么惹了这条大虫?”
那先生道:“我也不知,只是带着徒弟出游历练,却被堵在这荒僻之处。”
陆云峣咬牙道:“时日如此,还以假凤岗先生身份示人吗?”
丘瑞道:“这话有古怪,他便是凤岗先生,哪来真假之说?”
陆云峣心中起疑,莫非那赫萝连岳出身黑苗,以养尸术做了副凤岗先生的皮囊,养在身上?正待发问,又闻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好友,是许某来迟了。”
陆云峣更怒,再度掣刀,盯向身后,果然见许贯忠一副雅士打扮,缓缓走来,问候道:“这么巧,云峣也在?”
陆云峣挥刀上前:“桥山之仇,这便讨回。”
许贯忠斜着眼看了眼陆云峣,轻蔑的说道:“就凭你?即便你的师父来,我也不怕。”
陆云峣道:“师姐是你杀死的?箭魁和剑魁是你指使的?背叛妫君奉,收降他的部署,都是你策划的?”
许贯忠道:“然也。但你说错了一点,妫君奉的魁字辈儿下属,并非是在他死后才收降的,而是我很早便以吊命蛊的解药,换来的臣服。妫君奉以吊命蛊控制他们,我却以解药换取他们的忠心。”
陆云峣道:“可当时,你并没有解药,解药是白夕汐和安小娴研发出来的。”
许贯忠道:“到底是我帮助促成,事后也确实让他们彻底解除了吊命蛊,算起来我对他们而言,也未曾失信。”
陆云峣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恶寒:“你家的大儿子,虽然是李助所杀,但他是奉你的命令行事。”
许贯忠点了点头,说道:“若非如此,按照燕青的乖巧,我早就暴露。”
陆云峣顿时觉得三观尽毁,声嘶力竭的吼道:“许大哥多么好的一个人,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亲手害死他,究竟图什么?”
许贯忠道:“自然是瞒过你们这些蠢货。”
拔出长剑,迎面砍去,丘瑞苦笑道:“凤岗先生,这番难了。”
陆云峣当先,抵住长剑,赖凤岗快速结印,引而不发:“住手!”
许贯忠偷眼一看,撤剑跃在一边,陆云峣杀红了眼,起身便追,丘瑞一把抱住:“别冲动,你打不过他的。”
许贯忠收了剑,说道:“好友,你引动‘落泉’之术,是要同归于尽吗?”
赖凤岗道:“相交多年,你竟然对我们拔剑。”
许贯忠道:“昔日俱为高士,受人尊崇;今日我恶迹彰显,已非同侪。”
赖凤岗道:“天子脚下,此地若水脉扭曲,崩起水患,想必片刻之间,便有禁军来探查,到时我等谁也别想逃。”
许贯忠道:“身处皇城,确实是你占了地利。这样,念在昔日情分,我求取一事,从此之后,割袍断义,形同陌路,各不相干,如何?”
赖凤岗道:“何事?”
许贯忠看向丘瑞:“这位丘先生,栖身朝廷之列,与我并无交情。但情势所逼,求他一事,若是应允,你们三人,我这便放过。”
赖凤岗道:“此时此刻,你不放过我们,自己就能走脱吗?”
许贯忠道:“丘瑞先生若不肯帮忙,我一样受制于人,早晚死于非命,苟延残喘,对我来说,比死更难受。”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我的师父是栾廷玉更新,第409章 剑拔弩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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