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起道决,升起祥云,刚走了三两步,一个失足跌落,苦笑道:“这蛊虫如此强横,经过刚才罡气冲击,一察觉到我运用道术,就拼命搅乱我的气息。罢了,配制解药,还需许贯忠先生医之术相助,我赁匹马儿,快马加鞭前往吧。”
那边闪过武松来:“四哥内息紊乱,伤势沉重,沿路山高水长,让我护送。”
公孙胜知道武松最重兄弟情谊,没有推辞:“倒是连累武都头了。”
萧嘉穗道:“既然有武二郎护送,我等足可安心。”
众人依依惜别,目送武松与公孙胜出山去了。
陆云峣解下腰中包裹,取出那枚蛇形令牌:“白姑娘,应该物归原主了。不知关胜的孩子如何了?”
白夕汐道:“夕月山防线,只有青壮,他已经随着老弱妇孺去蛊苗禁地躲藏了,陆先生尽管放心。”
却没有收令牌,说道:“你先收着,此番四部合兵剿灭苗人,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可以持此令牌,去蛊苗禁地带走孩子,莫让苗人之祸牵连到关先生的孩子。”
陆云峣只好收了,说道:“莫徭人此番救下苗人,四部联军不会放过他们的。”
萧嘉穗道:“这次脱险,全仰仗樊瑞先生施展术法,再有下次,恐怕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陆云峣道:“索性擒贼擒王,直取大理国皇宫,劫持了段和誉,让他出面下令退兵。”
萧嘉穗道:“皇宫何等紧要处?就凭我们这一腔血气,只是白白丧命在那里。倒不如劫持柴王爷比较简单些。”
白汐霓道:“卢弓御王,不过是一个管家,凭借处事能力立足,王府内手段强似他的护府兵将,不知有多少高手哩,如何近的了柴王爷的身?”
萧嘉穗道:“段和誉没法劫持,柴王爷府不好闯,难不成坐以待毙?此番不仅苗人之危未解,怕是连莫徭人也被牵连。”
陆云峣使劲儿想了想,拍了拍脑袋:“这大理国主向官家称臣,柴王爷不过是官家奉敕的世袭藩王,都需听官家的。自从赵构泥马渡江,一直在逃亡,去劫持赵构还是比较容易。”
白夕汐说道:“只是没有线索。”
陆云峣道:“我与李俊他们出海时,亲眼看见他被一名使用‘独竹漂’的宫女背走了,李俊贩私盐出身,早年走南闯北,告诉我使用‘独竹漂’的部落,大约在黔贵一带。”
萧嘉穗振奋起精神:“既然有线索,我与你同去。”
白夕汐道:“你们三个撇下大队来救樊瑞先生,如今武松已经跟着公孙胜离开了,我本要亲自去找赵构讨取玺书,奈何我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认识,还需要陆先生帮忙指认。萧大侠,你回去寻找白汐霓他们,把这里的事情转达下,让他们安心,我与陆先生去黔中一趟。”
萧嘉穗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不再耽搁:“两位,沿路小心,我会循着暗记去莫徭人领地,若是柴进那边能想办法免除了这里的灾劫,我们再去黔中支援你们。”
道声珍重,萧嘉穗窜入山中小路,逐渐消失了身影。
白夕汐道:“我带你去黔中。”
陆云峣道:“你知道路径?”
白夕汐道:“苗人有三处圣地,耍德、蒡蔸朗和有摇钱树的地方。”
陆云峣道:“只听说过唐代人柳宗元发明了一个成语,叫做‘黔驴技穷’,黔地,到底没去过。”
白夕汐道:“耍德是苗语,也就是你们汉人说的诸夏,诸夏各州府道都有苗人居住的地方,也是苗人毕生守护和爱戴的地方;蒡蔸朗是文山,是显苗的圣地,是显苗人的精神图腾;而‘有摇钱树’的地方,则是贵州,那里物产丰富、山势险峻,是隐苗和蛊苗喜欢隐居的所在。”
陆云峣叹了口气:“你是蛊苗首领,去黔中简直跟回家似的。也难为你和白衣苗王了,从黔中跑到滇边来救助显苗。”
白夕汐道:“苗人只有一个共祖,天下都是一家,岂能坐视不救?”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路,路上寻找到一处阿昌族领地,买了马匹,风驰电掣向黔中而去。
路上少不得风餐露宿,这条路白夕汐走的惯熟,对黔中地理又了若指掌,到了黔中,说道:“独竹漂部落,大多是夜郎人。”
陆云峣说道:“就是‘夜郎自大’那个夜郎?”
白夕汐来了兴趣:“你也知道夜郎国?”
陆云峣说:“只是跟着一位先生,读了些经史,据说夜郎国已经被灭了。”
白夕汐说:“夜郎国被灭了,夜郎人还在,他们居住在赤水河畔,夜郎国又称‘竹国’,盛产金丝楠木和上好竹材,尤其是金丝楠木,品相好的一棵可以抵万两白银,所以我们称贵州是‘长着摇钱树的地方’。”
陆云峣说:“听闻赤水河畔,盛产美酒,有空好好去喝几杯。”
白夕汐道:“贵州盆地,天生就像个酒锅地形,无需多么复杂的工序,随便酿一酿,就能出产美酒,端的是酿酒人的天选之地。既然来到贵州,有空我做个东,请你尽情一醉。”
陆云峣道:“等寻找到赵构,必然好生痛饮一回。”
白夕汐带领陆云峣入了赤水河畔,说道:“沿着河岸走,就能抵达夜郎国。”
陆云峣说道:“这河岸两侧都是悬崖峭壁,如何走得?”
白夕汐道:“扎个竹排,顺流头流下去。”
陆云峣道:“浪急水深,坐上竹排,万一翻船,可不是说着耍。况且即便到了夜郎国,我们怎么停下来?”
白夕汐道:“这个你放心,夜郎国在水势极其湍急的所在,领地相对封闭,很少外出,见了外人先拿住了盘查,我们只管飘下去,自然会被人捉住。”
陆云峣想了想,说道:“还是攀山越岭比较安全。”
白夕汐道:“你知道什么?贵州号称‘望山跑死马’,等翻山越岭赶到夜郎国,那也得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
陆云峣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讨了白夕汐的苗刀,砍伐竹子,白夕汐心灵手巧,编织草绳、捆扎竹子,两人配合之下,足足忙了一上午,终于扎起一个竹排。
白夕汐和陆云峣把竹排推入水中:“躺平了,抓住扶手,千万不要松手。”
陆云峣答应一声,白夕汐砍断草绳,竹排飞快的顺流而去。
漂流了两个多时辰,水流趋缓,竹排逐渐停了下来,陆云峣结下竹桨,发力撑船,但闻一声梆子响,四面八方冲来几十名夜郎人,脚下一根竹竿,手中一柄竹枪,蚁聚而来。
陆云峣道:“他们来拿人了,难道要束手就擒?”
白夕汐道:“我也算一族首领,跟他们说明来意,看看动静。”
停住竹排,朗声喊道:“我是蛊苗首领白夕汐,来拜会夜郎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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