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娴道:“不敢瞒前辈,他体内封印着一道人蛊的魂魄,他不敢承担魂体受创的后果,或许是畏惧人蛊的魂魄乘虚而起,夺取了身体的主导权。”
老者眼前一亮:“人蛊,人蛊果真现世了?”
安小娴道:“确实。前辈也知道人蛊的事情?”
老者道:“这里曾经有一名天才,凭借古籍中的只言片语,研究出了创造人蛊的方式,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蚩尤血脉,导致屡次实验碌碌无果。后来,他走出了死鹰岛,寻求新的办法。”
安小娴与陆云峣对视了一眼,说道:“前辈,那人莫非唤做赫萝连岳?”
老者道:“确实,大首领见过他?”
安小娴道:“实不相瞒,人蛊就是他与中原一名唤做妫君奉的人,合作实验出的作品。”
老者叹息了一声,说道:“这等逆天之事,他竟然成功了。唉,必然会遭致天谴。”
安小娴道:“他已经死了,死于属下的暗杀。”
老者道:“外面的事情,充满了背叛和算计,不如栖守在这处孤岛,好生安稳度日。”
安小娴道:“之前我曾经怀疑过,他一身黑苗术法,又传授人蛊白苗蛊术,而且能够以祭司的身份号令暹罗居住的显苗部落,原来他也是白苗祭司的后裔,自然继承了这个身份。可惜,到头来,空有无上的天赋和智慧,到底凋亡在了江湖杀戮之中。”
老者道:“都是命数,唉!”
安小娴也叹息了一回,试探着说道:“前辈,复九黎也是赫萝连岳设计重生,现在复九黎要统合苗人,驱逐汉人,让苗人重归东夷故地生活,前辈有何见教?”
老者道:“东夷故地的百姓,早已分不出苗汉,他又如何驱逐?”
安小娴道:“按理说,他是我们的老祖所化,但晚辈探过蚩尤坟,里面封印着半魂,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老祖之魂,善恶双分。而且,还有白黎黎前辈留下的祭文石刻为佐证。”
老者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说道:“黑苗和白苗,或许正是善恶双分造成的壁垒吧。或许因为我身份的关系,我一直认为白苗和黑苗都是苗人,不该彼此隔绝,更不该彼此杀戮。”
安小娴道:“晚辈也有这个想法,可是黑苗一脉,除了荆无期现世攻打蛊苗禁地外,其余部族依然隐匿不见。作为白苗大首领,我无意对黑苗赶尽杀绝,但是唯恐复九黎收聚了他们,再度袭击白苗领地。”
老者道:“复九黎袭击过白苗了吗?”
安小娴道:“袭击过三次,每次都死伤惨重。为了老弱妇孺不受战火波及,晚辈不得已招聚人手,出海与他决战。他在暹罗日久,不但网络了泰拳宗,还夺取了暹罗国中枢的主导权,或许还有许多奇人异士也被他招纳,晚辈尚无把握能够胜过他。前辈,您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老者笑了笑,说道:“那日我使出魂术,是因为在前期的战斗中,被击成重伤,决定玉石俱焚。实际上,我强行驱逐魂魄离体进行攻击后,已经导致元气大伤,没有多少能力了。不是属下贪生怕死,跟你们前去,恐怕是负累。”
安小娴道:“前辈切莫自谦,我来的时候,见前辈在海面上排布的雾隐术,依然强大无比,足见老当益壮。”
老者道:“那雾隐术不是我排布,是一名遮面的人替我设下,隐藏我已经重伤的事情。”
安小娴眉头皱了起来:“前辈可知他的身份?”
老者摇了摇头。
陆云峣面带诧异,突然说道:“不好,有诈!”
“哈哈哈哈!”竹寨外传来雄浑笑声,安小娴身躯一震:“是复九黎!”
复九黎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身为白苗大首领,竟然集结汉人来攻打祖宗,该当何罪?”
三人跃出竹楼,复九黎负手而立,显得气定神闲。
陆云峣把安小娴挡在身后,说道:“都是你计划好的?”
复九黎道:“正是。几番潜入中原,都被你们联手击退,让我意识到,安小娴与汉人关系好像不错。我屠戮文山两万余名精锐后,算定你们一定会来寻仇,故而布下这条计策。”
陆云峣拎起了蟠龙棍。
复九黎继续说道:“这处苗寨,这位毒王,是我故意放过,包括爪哇岛上那群漏网的叛乱逆贼。果然,他们把毒王的存在告诉了你们,我只需在这里施展雾隐术,雾隐术被破之日,必然是你们前来寻找所致。哈,能独败我的高手,你们果然前来拉拢;殊不知,我故意造成畏战退避的假象,就是为了让你们离开大队,前来送死。”
陆云峣用力握紧了蟠龙棍,列个旗鼓。
复九黎道:“哈!毒王的苗寨,历来排外,你的汉人朋友,必然不会跟来。只要你死了,那些兵马,不过是乌合之众,泰拳宗足够收拾了他们。”
安小娴咬着嘴边的一缕乱发,低声道:“你,果然工于心计。一场追剿叛徒的战争,被你排布成请君入瓮的陷阱。看来,今日不分个高低输赢是不行了。”
复九黎仰天长笑:“不是输赢,是生死!”
双手结印,黑雾笼罩而来,茫然不见五指。
安小娴结印:“天护!”
复九黎笑道:“无用矣!”
安小娴道:“一对三,你没有必胜的把握。”
复九黎再笑:“是三对二!”
老者猝然而起,手中藜杖挥舞:“式神招来·电烛!”
漫天雷电,偷袭安小娴而至!
陆云峣见复九黎来到这里,已经队毒王有了提防,抡起蟠龙棍,一棍扫去,正中藜杖,那支藜杖承受不住雄浑巨力,顿时一歪,雷电之力受藜杖牵引,击空在一处。
脑后风声传来,陆云峣听声辨位,回棍一格,错身而过,惊诧道:“拉勒,你为何也投了复九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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