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就墓边取出一杆枪:“若胜得过我,叩头就免了。”
陆云峣更怒:“原来你贪图我担子里面的黄金牛酒,要做剪径之事,原来你才是强人!”掣了扁担,使个棍路:“好歹打翻了你,解去淮阴县里讨赏。”
少年指了指坟庐:“内里有兵器架,你可以取一个趁手的兵器,莫说我以大欺小。”
陆云峣看这扁担粗直,倒是不顺手,入了坟庐,挑了一只好棒,把矛头安在棒杆上:“好像你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我就用枪法败你。”
两人拉开阵势,就林子里放对,陆云峣欺负他年幼,只把那七路没学全的枪法使出来,少年只守不攻,笑道:“就这等手段?”
长枪一挑,直刺过来,陆云峣横着枪杆一封,那枪路忽得一变,朝下一扎,扎在地面,斜下一压:“败枪式·撒手!”
陆云峣把不住枪杆,竟然把长矛坠落在地。
少年收了枪,冷冷道:“你败了,速速叩头。”
陆云峣不甘心:“我看你年少,留了手,本没想扎死你,没想到你扮猪吃老虎,我败得不服!况且我拿手的本事,也不是枪。”
陆云峣拾起长矛,把矛头取下,揣在怀里,抖着枪杆:“再来!”
少年笑道:“久闻栾先生,惯常棍棒之学,果然如此。”
陆云峣不敢再托大,只把高深的棍法使出来,少年见他来的凶猛,拉开架势,谨慎来迎,果真是一场好斗,搅得林中败叶纷飞、宿鸟惊散,俱各暗暗赞叹。
斗到三十余合,少年抖擞精神,枪行棍路,劈头砸下来,陆云峣仗着力大,拿棒一隔,两支枪杆结结实实封在一起,少年手中长枪几乎脱手,赞道:“好厉害的外家功夫!”
陆云峣占了半分便宜,豪气顿生:“还有更厉害的哩!”
直把单手棍法使出,要乘胜追击,少年笑道:“若是你师父来,我或许抵不住他,可你的棍法,还是差了些火候。”
话音刚落,长枪抖个影儿,冲破棍影,直刺而来,陆云峣那只棒,却擦着少年的鼻尖,击在空处,再也不敢动手。
抛了棒,叹气道:“你真是好胆识!”
少年那支棒,因为有了枪尖,长了尺许,陆云峣刚好打不中他,而他的枪尖已经抵住自己的咽喉。
少年收了枪,笑道:“似乎我还是赚了你的便宜。”
陆云峣道:“这不是赚便宜的事情,尺寸、身法、距离、招式,拿捏到丝毫不差,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师父说过,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有这种本事,即便我拿个比你长的兵器,一样会败。”
少年笑道:“你既然甘心认败,还不叩头?”
陆云峣道:“我凭什么跪你?打不赢就要跪人吗?”
少年道:“你若不跪,性命堪忧。”
陆云峣大怒:“逞强凌弱,不是好汉!”转念一想,说道:“没奈何,活命要紧,我跪你便是。”
双膝跪地,叩了个头,少年呵呵大笑,双手来搀扶,陆云峣觑的较亲,按住双手,脚下发力,使个劫肘扣带,右肩猛地一顶,正丁中少年胸口,把他顶倒在地,合身扑上,使出鹁鸽旋绝技,把一只手臂撑的笔直:“现在你被我拿住,你跪不跪?”
少年道:“你这空手功夫,胜似你的器械,果然让我着了道。”
陆云峣装模作样的谦虚道:“只是趁你不备,倒像是赚了你的便宜。”
少年道:“我见你挑着两幅担子来此,脚步轻快;又手指粗重,肌肉隆起,已经暗自提防,还是被你一下拿倒,这也不是乘人不备,而是你用的纯熟,让人防不胜防。”
陆云峣笑道:“你这厮,到底也会说好话,你跪不跪?不跪我就把你右臂折断了。”
稍微一用力,少年疼的汗珠渗出来,另一只手指着坟茔说道:“你师爷爷在此,你要欺师灭祖吗?”
陆云峣仔细看了眼墓碑,果然写着“先父铁膀大侠周同之墓”。当下松了手,行礼道:“原来是师爷爷的子嗣,周先生,适才冒犯了。”
少年整了整衣冠,揉了揉臂膀,说道:“我自姓岳,周同先生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义父,我教你跪我,你还跪不得?”
陆云峣突然想起,《说岳全传》不是说岳飞是周同的关门弟子嘛。于是整了衣冠,跪地叩了一个头:“叩见师叔。”
少年把他扶起,说道:“你这拿法,三步之内,几乎不会失手,栾先生怎地会这门凶狠的外家功夫?”
陆云峣说道:“带艺投师,让师叔笑话。”
少年说道:“师父已经仙逝,为了防止仇人掘墓侮尸,只好葬在这里。你既然来这里探望,把牛酒搬来,与我一起祭奠。”
陆云峣搬了牛酒,讨了香火纸马,在坟前拈香,凭吊了一会儿,岳飞去坟庐里打火,煮了牛肉,摆开果盒,两人就墓前抱了酒坛,斟饮叙话。
陆云峣把沿路所见,说了一遍,岳飞沉默许久,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坐视金人犯我河山?”
陆云峣劝道:“容晚辈多嘴,那赵构不是什么好人,宋朝宗室,都被掳掠,京城里的王爷,独独跑了他一个,登基之事,只是早晚。师叔先忍一忍,等到孝宗继位,再去抗金,必然能一举打到黄龙府。”
岳飞问道:“孝宗是谁?”
陆云峣噎了一下,遮掩道:“我曾遇见一位异人,告诉我前后三十年之事,孝宗就是下一位官家。”
岳飞来了兴趣:“那你说说,这三十年会发生何事?”
陆云峣说道:“你去投军,从一小兵,直到做到元帅,封为少保,然后···”
朗朗晴空,半天里打下一个雷来,直把左近树木打断两棵,阴云飘来,戴宗站立云端:“你屡屡泄露天机,已遭天谴而不自知,若再说下去,必死无救。”
陆云峣吓得掩了口,不敢再说,阴云散去,晴日再现。
岳飞说道:“这旱雷云好生古怪!你再接着说。”
陆云峣说:“那人算到这里,往后就没说。师叔,你听我一句,当官有什么好的?难道没听人说过:‘太平本是将军建,不教将军见太平’?又有孔夫子说:‘君不正,臣投他国;父不慈,子奔他乡。’那赵构是个昏聩的人,你去投他为臣,只是落个没什么好结果。”
岳飞痛饮几口,笑道:“从一小兵,升到少保,需要斩杀多少金人、立下多少战功才能爬上去?仅此一项,投军之事,我去定了。哪怕只当一日少保,就死于非命,有那么多金贼为大宋百姓偿命,也是值了!”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我的师父是栾廷玉更新,第86章 较艺拜师叔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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