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生怕宋义多花了钱，连忙问：“你这是从哪儿淘换来的？”
“路上我想着不好拿，便往里正家里借了辆车，里正说不急着还，年后再送过去。”宋义得意说完，将车推到房沿底下，搬出厚重的猪肉抗在肩上，老四老五齐拥过去，一个人扶一个猪蹄，嘻嘻哈哈往灶房间里去。
张氏吃了一惊，跟在宋义身后进灶间，顾不得春草在便道：“你怎的买了这么多？”
宋义把猪肉放下，让春草处理，才道：“大人可给了我五两银子，猪肉十文一斤，这半扇猪才不过一两银子，就这还剩下四两！我还发愁这剩下四两怎么办才好呢。”
张氏道：“那这也太多了，若是明天剩下，不糟践东西吗？”
春草见宋义和张氏快吵起来了，也不敢下刀割肉了，放下刀就要避出去。
“怎么糟践东西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服役呢！这半扇猪恐怕都未必够，就算剩下了，咱们也可以过年吃，就这几个臭小子，哪个不馋肉，这半扇猪还不够他们吃的呢！”
张氏也不过埋怨两句，见宋义有主意，便也不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叫住春草道：“不用出去，我们切肉。”
她从锅灶里拿出一直煨着的饭菜，递给宋义，“你回屋吃，福霖一人在房里睡呢，我不放心。”bïmïġë.nët
提起女儿，宋义脸上露出笑容，“好，她今天睡得倒早。”
“可不是，刚吃完米粥眼睛就合上了。”
半夜，福霖听见张氏进屋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开始小声啜泣，顺带一只耳朵留心张氏的动静。
张氏的脚步一顿，又马上脚不沾地地飞奔过来，抱起福霖，“乖，娘在这儿呢？不要怕啊……”
福霖依旧呜呜地哭，眼泪拥挤着从眼眶里掉出，怎么哄也哄不好，一反往日好带的面貌。
张氏摸着福霖的身上，也不似发烧，揉揉肚子，孩子也没别的反应。一手带大五个孩子的经验，这时候竟都不作数！
数九寒天，她硬生生急出一脑门的汗，余光里看宋义睡得正香，心中腾起一股怒气，举起胳膊来就是一掌。
“啪”地一声格外清脆。
宋义猛地睁开眼，“谁，谁打我？！”
“我！快看福霖！不知怎么的，一直哭！没有发烧，肚子也不疼！”
宋义也顾不得追究被打的事，凑到福霖面前，盯着看了一会儿，“看着脸色也还好啊，是不是想你了？”
“屁！你见她什么时候哭成这样了？”
张氏和宋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都计划着连夜去城里，敲医馆的门。
福霖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可这是唯一能进厨房的机会，她必须把握住。
“不能耽误了，你去跟春草说一声，我收拾收拾东西！”宋义立刻道。
张氏点点头，弯腰刚准备把福霖放下，谁知福霖哭得更凶了。
“孩子离不开你，抱着她去吧。”宋义抖开福霖的小被子，披到福霖头上，“雪没停，外面冷，仔细着了风。”
“嗯。”张氏连着被子一起搂在怀里，“我正好去灶下找些热水给她喝。”
一出门，福霖就有意识地减轻了自己的哭闹声，再等进了灶间，福霖脸上便只有点点泪痕了。
张氏正跟春草说福霖呢，拉开被子见福霖正笑呢，一时间又气又笑，拧了拧福霖泛红的鼻子，“你可真会折腾人！”
喂了水，她又对春草说：“看来是夜里做了噩梦，才哭得那么凶，现在又好了，我去告诉你爹一声。”
春草道：“外面天冷，我抱她一会儿。”
“不妨事。”张氏又给福霖盖上被子，“正好我带她回去睡觉。”
福霖一听这还得了，她好不容易才坚持到现在，不能就这么离开！
于是她又开始哭起来。
“哎呦，活祖宗，怎么又哭了？”张氏掀开被子瞧福霖。
“是不是她怕黑？不如我看她一会儿，等她困了再给娘送过去？现在太晚了，娘还是快回去睡一觉吧。”
张氏也困极，瞧着福霖不似要睡的样子，便道：“先看她跟不跟你。”
等春草接过去，福霖便不哭了，还仰着脸冲春草笑。
“这磨人精！”张氏笑骂一句，“等会儿她困了就给我送来，到时候你去睡去，我来看着火。”
“哎。”春草应道。
张氏一步三回头地出门，见福霖不哭不闹，乖乖在春草怀里玩儿，心中又好笑又酸涩，暗骂一句小没良心的。
福霖在春草怀里东看看，西望望，一刻也不得闲，闹得春草没法坐，只好抱着福霖在灶间里来回转悠。
“啊，这是碗。”春草见福霖盯着家里的粗陶碗，便出声道。
福霖回过神，又指着另外一样东西啊啊叫。
“那是盐，是苦的，不好吃。”春草道。
福霖自然知道是盐，不过那盐也太粗糙了，色泽黯淡，呈微黄色，杂质那么多，怪不得苦。
福霖一连指了七八样东西，春草没有不耐心的，一一解答，声音温柔轻快，这才像一个没满二十的小姑娘。
福霖又把手指一指，指向灶台那面墙壁贴的贴画。
春草走过去，道：“那是灶王爷，现在灶王爷回天庭了，等年后就回来。”
福霖仍然指着画，那上面还有一副对联呢。
春草笑道：“那是字。”
福霖仍指着画，示意春草把字读出来。
春草望着贴画怔住，年年要换，怎么她从来没好奇过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趁着春草发怔，福霖赶紧把调味料放进锅里，这才松下一口气，用力拍打春草一下，佯装不满。
“字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等以后我问问，再告诉福霖好不好？”
福霖这才又指向其他的东西，让春草辨认。
再认了两样东西，福霖彻底安静下来，乖乖靠在春草的颈窝里，两只手揽住春草的脖子。
春草拍了拍福霖的小屁股，轻声问：“困了？”
白天睡足了觉，福霖不困，大睁着眼睛看春草。
“没有就陪着我吧。”她给锅里又添了一瓢水，坐下来和福霖轻声说话，“小福霖，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有个像你一样的女儿？”
福霖歉意地看着春草，这问题她真回答不了。
春草兀自笑了笑，“最好能先来个哥哥，再来个妹妹，哥哥保护妹妹，妹妹关心哥哥。”
灶间里，柴火上细小的火星子炸裂，发出“哔哔啵啵”地声响，春草的呢喃像一曲安眠歌，不知过了多久，福霖打了个呵欠，眼睛慢慢合上。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农家萌宝：团宠福女有系统更新，第038章 偷放调料啦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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