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大门徐徐关闭。
学子考试前,要拜天地、拜圣人,最后还要拜皇帝。
负责整个考试的是礼部尚书张延亭,堂堂三品大员。
因为这是新朝第一次开考,皇帝极为重视,特命张延亭统筹。
检查庭院打扫,兵丁站岗情况,学子有无枪替夹带。
一切无误后,带领考官和学子进行仪式。
第一步是拜谢天地,文道昌隆。学子虔诚作揖。
第二步是拜孔圣,谢圣人开人族智慧,传才气天下,学子恭敬叩拜。
却不想,这一拜出了问题。
咔嚓——
圣人相出现了裂纹,旋即,蜘蛛网一样的裂纹迅速蔓延。
整个圣人像上面布满了黑色裂纹,如同被人砸破的一般。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礼部尚书大惊,面色更是苍白,不解的看向一旁国子祭酒。
“大人,这是,圣人相碎了?”
国子祭酒生怕自己看错了,伸手就要去摸。
“住手,你一碰怕是就碎了。”
章怀玉也是冷汗直流,他主政一方,恰好在天子脚下,而且初次考试就逢这样的事情。
这如果没有个完美的解决,恐怕得株连九族。
“圣人相裂,大凶之兆啊,细数几百年,从未有过这等奇事。”
“此事不得外传,立马进宫禀报皇上。”
圣人相碎裂,事情不大,重塑一个便是,可这个时间又不对。
恰逢学子考试,又是开国第一考,若是因此影响学子心境,那将沦为整个人族的笑话。
没有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现在学子都已经乱了,考试之前,他们祭祖,拜神仙,拜圣人,好不容易到了这一天。
可是圣人相碎了。
每个人心里都在嘀咕,莫非是圣人不愿庇佑大周,所以就碎了?
这话没人说出来,可消极情绪已经开始蔓延。
章怀玉咬了咬牙:“下官陪大人前往。”
两人急匆匆的出了贡院,轿子都来不及坐,直接策马奔向皇宫。
皇帝酷爱书法,每日闲暇,必然在南书房写字。
太监禀报后,张延亭和章怀玉急匆匆进来。
起初皇上还漫不经心的在纸上写字,刚好写到一个‘静’。
张延亭一说贡院所发生的事情,皇上手一抖,‘静’字一笔直接拉出纸边了,笔直接掉在纸上,污了一大片。
“务必查清原因,考期可延迟至明日。”
皇上深吸一口气,眉头紧蹙,新朝第一考就出现这种事情,影响可不小。
“这件事情,不要张扬出去,对学子解释要做好。”
“速速去办,若有差池,张延亭斩首示众,章怀玉流放边陲。”
皇帝也是心里慌了,他得位不正,百官本就颇有微词,这次事情若是传到百官耳中,必然引起震动。
说不定,那些蠢蠢欲动之人借此机会,一番蛊惑,纷纷揭竿而起。
张延亭二人相视一眼,皇上给的时间太紧迫了。
只有一天时间。
.......
.......
贡院,大厅。
张延亭和章怀玉面面相觑。
“此事若不解决好,你我事小,可因此给太师落了口实,牵连到温相,那如何是好?”
“可找人看了许久,也没有蛛丝马迹。”
“难不成,真如学子所说.....”
时间已经过了半日,没有丝毫头绪,查案的能手都看过了,只有摇头的份儿。
太事情太过于奇怪。
这时,一个吏目进来,躬身道:“大人,外面一个叫章清哲的学子求见府尹大人。”
“章清哲?”
张延亭看向章怀玉,猜想两人关系。
章怀玉无奈一笑:“是犬子,正好我问问学子私下都怎么说。”
说罢,章怀玉就大步走出厅子,看到章清哲,没好气道:“不好好呆着去,现在非常时期,你找我干嘛?”
章清哲左右看看,低声道:“父亲,是不是圣人相碎裂,现在还没有丝毫头绪?”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沉心静气,认真读书去吧。”
章怀玉面对儿子,既无奈又生气,说罢转身就要走。
章清哲一把扯住父亲袖子,凑在耳朵旁说道:“您还记得李玄吗?”
章怀玉眉头一皱:“谁是李玄,我哪里记得去。”
“相师,治好妹妹的那个小相师。”
章清哲这一提醒,章怀玉终于想了起来。
“李玄,李玄?”
章怀玉似乎找到了一个方向。
既然常规方法解决不了,那不妨试试偏门。
他记得那个小相师颇有些本事,或许还真的能行。
连忙进去和张延亭商议。
“.....这小相师本事不小,皇后的病也是他治好的,听说还赏赐了圣旨的。”
张延亭眼睛一亮:“这倒也是个办法,那快差人去找那相师,用快马。”
......
何大叔不断朝着外面张望。
鹞子街这地方,他们见了巡街捕快都要低声下气,更不要说去巡城司打探消息。
门都进不去。
“哎,希望他能平安吧。”
何大叔叹了口气,有心无力。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奔至李玄相铺门前,朝门口一看,那三扇门板掩的结实。
“卖包子的,这相铺的人哪里去了?”
来人也是身穿公服,吏目打扮,但这个吏目面生,估计不是城南的。
“被抓了,早上被巡城司给抓走了,那分明是冤枉的。”
何大叔抱了一丝希望,李玄至少有过宫廷赏赐,哪怕这个吏目哪里说点话,传点风声出去。
这也比自己瞎担心强啊。
“什么,被抓了?”
吏目眉头一皱,一咬牙:“走,你跟我一起去说明情况。”
吏目火急火燎,拉着何大叔扔在马背上,就催马狂奔。
章怀玉和张延亭还在厅子里急得打转,就见那个吏目急匆匆进来,身边跟着一人,可章怀玉记得李玄是个年轻人。
眼前这人至少四十多了。
“你找错了,这不是李玄啊。”
章怀玉气的跺脚,那吏目步子还没有停下,就言道:“大人,不好了,李玄被城南巡城司给抓了,这卖包子的亲眼所见。”
张延亭心中一跳,呵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抓,你说清楚。”
何大叔连忙跪倒在地上,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官到底多大,但两人身上散发的那种气势,让何大叔不敢对视。
“回,回官老爷....”
何大叔磕磕巴巴的将自己所见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就这样,李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们诬陷了。”
章怀玉面色早就气的铁青,张延亭眉头紧蹙,问道:“那女子既然是城南人士,你可认得?”
“认得,认得,虽叫不上名字,但她是城南屠户老贺的小妾,还来我这里吃过几次包子呢。”
张延亭微微点头:“这就好办了,来人,组织兵马,前去城南,提审这女子。”
张延亭毕竟是高官,不会去听何大叔一面之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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