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已经放出，第一战将由马付波惊扰乌壶甘王帐，将之赶到破虏营方阵前。
一个斥候急匆匆奔来，指着远方道“仲升，快看！”
班仲升猛然站起身，翻身上马，而后双脚站在马背上，天际出现一条黑线。
刺骨的寒风中，三千望北营将士身披兽皮甲，外面套一层厚厚的羊毛大氅，头上戴着黑色头套，只露出眼睛和鼻子。bïmïġë.nët
呼哧呼哧的热气隔着头套喷出，挥掉眼睫毛上的冰渣，马付波一声令下，所有人抽出马刀。
准备了将近两个月，不管是望北营还是破虏营，都有全套防护，就连手上也有改良手套，虽然在夜晚还是有冻伤的事情发生，只要用酒精搓洗，第二天立刻消肿，轻微的不适对于这些糙汉子来说，真的就是挠痒痒。
相隔一里，游哨终于发现不对，疯狂召集部众，数千人骑兵前去迎击，王帐内老弱妇孺不管物质，纷纷爬上马背。
这些人打马向北，却发现北面也有骑兵出没，同样的装束，同样的举起马刀。
西面依然。
只有往东……
几千人保护着老弱，迎面撞上等待许久的五千破虏营。
方圆五里人喊马嘶，无数人胡乱奔走。
见此情景，班仲升落在马背上，猛然调转方向，对手下斥候道“走！这些用不着咱们了，我准备去干一票大的！”
三十六人翻身上马，吆喝着北奴人的歌谣，向北而进。
“刺！”
“进！”
千夫长不断吆喝，李陵坐镇军中，跟着方阵不断前移。
几千北奴骑兵知道打不过，缓缓脱离方阵。
就在这时，李陵后方突然一暗。
嗡……的一声，五千箭矢铺天盖地。
毛仁站在马背上，瞭望前方，发现北奴人还在原地转圈，他冷笑一声。
“射！”
嗡……
五千箭矢再次越过李陵方阵头顶，如冬日暴雨，将骑兵一个个钉在地上。
惨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北奴人终于脱离这边，又发现四周全是望北营，已经缓缓将口袋收紧。
绝望充斥着乌壶甘王帐。
仅有六七岁的北奴孩童，坐在草地上哇哇大哭，身边的妇女胸口插着一支箭矢，浑浊的眼球已经涣散。
姬禅骑马而过，扬起手中的马刀……
不管是大人的血，还是孩童的血，喷洒在干枯的草上，同样血红一片。
中原是脆弱的，北奴比之更脆弱，他们用铁骑和马刀肆意蹂躏最伟大的民族，人们不断建立，他们就不断摧毁。
子女，老人，妇人，家园，城池，帝国以及整个文明，有人善于创造，就会有人善于破坏。
狼和羊很难转换，特别是刚过完冬，被长生天抛弃的饿狼。
望北营同样是北奴人，却丝毫不念种族之情，用比破虏营更兴奋的态度，加入屠杀。
精壮被留下，需要他们将掠夺的物质，和自己一块打包送给萧何。
吴定国从王帐中出来，冻得红肿的脸上满是鼻涕，他用力擦了擦，不然马上就会冻住。
“将军，发财了！”
姬禅同样被冻得浑身难受，兵贵神速，面对大帐内吹出来的暖意，放弃进去的念头，喝道“我们没时间停留，让望北营换上乌壶甘单于的王旗，继续向北搜寻，你负责把一切带走，记住，是一切！”
“诺！”吴定国充分发挥商人本质，王帐立着的石柱上，代表单于的银质雕像……掰断拿走。
上面残留的银边……刮走。
连普通牧民破破烂烂的帐篷都不放过。
“告诉萧何，让一千预备营北上，运送物资！”
原想着能自给自足就不错了，哪只小小的王帐不到五千人，却有三万头羊，三百头牛，一万多匹战马。
望北营带走一批，破掳营带走一批，剩下的还有不少，姬禅咬牙留下一千破掳营，让吴定国带着回朔方渡口。
当所有人离开后，整个王帐只剩满地的锅碗瓢盆。
还有一地尸体。
带着牛羊行军变得缓慢起来，望北营不断出击，横扫一些小的部落。
五加河以南，称为漠北，想要去贺兰山，需要沿着这条河往西，然后再往南。
半个月后，物资越来越多，李陵五千人破虏营没有动，可姬禅的五千还剩三千人，除了三百死伤，其余全部运送俘获和物资。
根据斥候营传来的消息，前方就是浩干单于和别阿同的部落，两人去年秋天被打成光杆司令，过年聚会时，拓跋王庭念及旧情，划分草原，给予三万部众。
弄死知之单于的姬安志，打进来的消息早就传开，别阿同眯起双眼，看向浩干单于。
两个王聚在一起，免不了勾心斗角，浩干单于是斗不过别阿同的，好在人家是被王庭承认的单于，而别阿同只是一个部落小王。
当两人有共同的敌人时，头狼俯视别阿同，“以前知之单于每次打草谷都询问你的意见，现在我也想问你，我们的三万部从只有两万能战的儿郎，如何挡住姬安志的一万六千人？”
别阿同放下争斗，狞笑道，“中原人有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怒古台和我都吃过险马坑的亏，这一次，我要让姬安志知道，草原狐的威名，不是传出来的！”
“好！只要击败姬安志的破虏营，今年秋季，我们一同南下，攻破平安城，杀姬安志全家！！”
所有人原地待命，以王帐为中心，前后左右，方圆三里全是密密麻麻的陷马坑。
当消息被斥候传回时，姬禅不由发证，别阿同到底是草原狐，还是土耗子？
李陵笑道“将军，解决险马坑，我心中有数十个主意！”
“别说你，我有一百个你信吗？”
望北营缓缓靠近，后方，破虏营正在准备。
夜里北风呼啸，姬禅感觉自己的双脚没了知觉，要不是典韦不停揉搓，早就受不了乱蹦。
“越往北越冷！士兵怎么样了？”
李林笑笑，“将军放心，士气高昂！”
“好，过了今晚，咱们在别阿同大帐休整两天！”
深夜，破虏营五千人聚在一起，呼出的热气缓缓升腾，如入仙境。
天空阴暗，遮蔽了繁星，一场大雪即将到来。
“进！”李陵一声令下，五千人摸着夜色，缓缓向王帐靠近。
也不知对方如何在冻的坚硬的地上，弄出数万个深坑。
别阿同陷入了误区，以为马不行，人也不行……
士兵走上去，宽两寸，深三尺的坑，只有脚心或者前脚陷进去，如果小心一点不会有人摔倒。
别阿同放弃了骑兵的优势，让北奴人排成密密麻麻的军阵，两万人撞上五千破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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