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我现在要是告诉他们先叫的是谭翔,那音师哥哥肯定就不高兴了,他以后也不会理我了;但如果我说先叫的是谭音师,谭翔也不敢不理我,他顶多在得大奖的时候会忽略我,平时他要是不理我,我爸会揍他的……这样想着,我干脆告诉他们:“我先叫的是音师哥哥。”谁知道谭翔故作听不到,反而笑着对我说:“潭潭,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我现在问你——你亲哥是谁?”我脱口而出:“谭翔啊。”
“回答得好,答得干脆,真是我亲阿妹啊!”谭翔成功岔开话题,谭音师也不再“追究”,因为当我说出先叫的是他时,他已经大声地得意地笑开了。谭翔看了看我脑后的两条小马尾辫,便绕到我身后说:“阿妹,你的头发乱了,哥帮你重新扎一下。”谭音师也跟着绕到我身后对谭翔说:“还是让我来帮潭潭扎辫子,你扎的辫儿没我扎的好看。”谭翔毫不示弱:“别别别,你要是想要个妹妹呀,就劝二妈生一个,别老跟我抢妹妹。”谭音师也寸步不让:“潭潭刚出生的时候,我们三个小家就说好的,三叔三婶都答应了大伯大妈和我爸我妈,说这个丫头是我们三家共有的,潭潭也是大伯大妈和我爸我妈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妹妹。我妈她打死也不会再生了,她担心再生出一个‘我’来,会把她‘折腾死’的。当初我们的大哥谭玉林整天缠着我们的大妈给他生妹妹,结果生出个谭玉树,差点把大哥给‘气晕’,哈哈……”
音师哥哥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玉树小哥哥笑得最厉害了,程强、溪林、山山、飞鹄、龙泉和彭程及全村的小伙伴都笑得前俯后仰的……笑归笑,笑完之后,两个哥哥又抢着给妹妹扎辫子了,我一跺脚,对他们说:“你们弄疼我啦!”他们俩都吓得放开了我的头发。“对不起,阿妹,哥现在轻一点帮你扎啦!”谭翔一边道歉一边又来给我扎辫子,谭音师却不服气:“潭潭,刚刚是谭翔不小心弄疼你的,我动作很轻很轻的。”我歪着头想了片刻,然后对他们说:“这样吧,谭翔哥哥给我扎左边的辫子,音师哥哥给我扎右边的。”音师哥高兴地说:“好嘞,还是潭潭最聪明。”说着,他就用屁股将谭翔往左边拱了拱……
“潭潭,潭潭,我也想给你扎一条辫子。”小程强在一旁萌萌地看着我说。音师哥哥没等我回答,就对小程强吼道:“去去去,小屁孩,一边玩儿去!”谭翔哥哥立刻批评音师哥说:“他比我阿妹只大一岁而已,小朋友嘛,你吼他干嘛?”接着,翔哥和蔼可亲地对小程强说:“小强,你想要妹妹的话,就请求你妈妈帮你生一个吧!”程强撅着小嘴说:“我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打工哦!”我马上安慰小程强说:“你妈妈过年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到你家拜年,我帮你跟阿姨说吧。我的辫子是不能让你扎的,我妈妈说的。我妈妈说玉林哥哥可以帮我扎,玉树哥哥可以给我扎,谭翔哥哥和音师哥哥也可以给我扎,但不许其他的男生帮我扎辫子。”
“一二三四,那你一共四个哥哥,给你扎四条辫子,你就有点像小妖怪啦。呵呵……”小程强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边说边笑开了。“我不是小妖怪,不是的不是的,我妈妈说妖怪是大坏蛋,我长大了要当观音菩萨……”我说着说着就急得哭了。
“哟,小‘苹果脸蛋’流泪咯!不哭不哭,哥哥抱着你去后山看杜鹃花,还要摘好多野果子给你吃哦……”谭翔哥哥哄着我说。“哥哥哥哥,妈妈说下雪天我们这儿只能看到梅花开放,杜鹃花要到春天才开放的。”我马上提醒哥哥说。“是潭潭刚刚哭着说要当观音菩萨,被天上的观音菩萨听到了,感动了,她把春天送到我们山后啦!”哥哥又哄我说。“那夏天啥时候到呢?妈妈说到夏天才可以穿裙子的,但我现在就想穿了,我穿这么多棉衣好热好热呀……”我想让哥哥对天上的观音菩萨说赶快把夏天也送过来。
谭翔哥哥马上善解人意地回答我:“等我们上到山顶,山的那一面就是夏天啦。潭潭,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早做准备,如果你想早一点看到春光,你在冬天里就要开始行动;如果你想早一点看到夏天,你就得马不停蹄地走过整个春天……”说话间,翔哥已抱着我带着音师哥哥和全村的小伙伴到达了鸟语花香的后山——那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哟,比往年开得更旺,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小鸟扑打着翅膀在丛林间哼着小曲儿飞来飞去,好像在兴奋地欢迎着小朋友们的访山行动……
我感觉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就催促哥哥说:“哥哥,太阳要下山了,我想回家,我想洗澡,我太热太热了,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哥哥却安慰我说:“潭潭,要是平时,一放学天就黑了。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我带着你们闯关的日子,对于夜行人来说,太阳是不会下山的,光明永远被我们揣在怀中!等我带着你们翻过这座山,就能到达山那边的小溪旁,到时候你们小朋友可以坐在溪边捧一捧水洗洗脸,让你们的小脚丫浸润在溪水里乘凉。而我们大小孩也可以在浅浅的水里和虾兵蟹将斗智斗勇,活捉它们……”
“太好了太好了!哥哥说得有道理!”大家也跟着我鼓起掌来,大孩子们有的背有的抱,把小朋友们照顾得好好的。我们说说笑笑便登上了山顶,却被山那边的场景惊呆了——只见大雨滂沱,山洪暴发,很多大人和小朋友都被困在洪水里,谭翔哥哥把我往音师哥哥怀里一塞,立刻换了一身军装同战友们一道救人去了,他边跑边朝音师哥喊道:“快带他们一道回家,一个都不能少,快回家……”
音师哥抱着我,一边指挥大孩子带着小朋友撤离,一边带我顺着山岗看谭翔哥哥,只见谭翔哥哥从洪水中救上来一个又一个大人和小孩,当他把水里的最后一个小朋友托上岸,交给战友时,他自己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浪头冲走了……紧接着,战友们又一个个跳下水去救他,我哭着从音师哥怀里滑下来,直滚向翔哥落水的地方,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边滚边大声呼唤:“哥哥,谭翔哥哥——”
……
“潭潭,潭潭,哥哥就在你眼前,你试着慢慢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谭翔的声音,声音虽然很低很低,但我能听得出来就是他的声音。
“潭潭,潭潭,你是不是做噩梦啦?谭翔就在你眼前,不信你试着睁开眼睛看一看。”这是谭音师的声音。
难道哥哥被战友们救上来啦?难道我没有滚到水里去?可我感觉浑身湿漉漉的,衣服都湿透啦!
“潭潭,潭潭,你这是……怎么啦?像……中了邪一样,都怪妈妈……忽略了你……”是的,这是妈妈的声音,是妈妈很轻很轻带着哽咽的声音。
“潭潭,潭潭,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你哥哥好好的呢!你安心养伤啊!别胡思乱想啊!”是爸爸压低嗓门的声音,难道我和哥哥都被救上来送到家啦?那他们在自己家里为什么不敢大声说话呀?
“医生,医生,您不是说我阿妹已经醒过来了吗?可是她好像还没有意识啊?”是翔哥小声在问医生。医生?哪来的医生?难道是村医被我爸请来啦?
“经仪器检测,潭潭各项健康指标已接近正常,血压偏低,体温偏高,呼吸与心跳频率稍高一些。她确实从昏迷中醒来了,但还没从噩梦中完全清醒。”一个年轻又好听的女性的声音。噩梦?什么噩梦?难道我看到哥哥救人被洪水冲走是噩梦?明明感觉那么真实的呀!
接着,我感觉有人用湿巾在我的嘴边抹了抹,又用湿巾在我的眼周抹了抹,然后轻轻地问我:“谭潭,可以睁开眼睛吗?你哥哥从部队回来啦!他在医院已经守护你12个小时啦!你可把他给急惨啦!你睁开眼看看他吧!”还是那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温柔得像个姐姐。在医院?在哪家医院?我怎么不知道我进了医院?
突然感觉有人握住我的手,这双手很有力量,却很粗糙,似乎还在颤抖着……接着,这双粗糙、颤抖又有力的大手又将我的右手放到一个人的脸庞上……
我慢慢睁开眼,灯光有点暗,我先看到一团黑影在我眼前,我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接着,这团黑影在我面前的形象渐渐清晰了起来——于是我看到一个穿着军装带着军帽的男子,弓着身子站在我的床前:他脸色黑黝黝的,右边的脸颊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我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大年龄。只见他双手握住我的右手,把我的右手紧紧地贴在他的左脸上,他几乎全身都在颤抖着,两行热泪从他的双眼中夺眶而出,不受他控制地滚过他与我交握的手,嘀嗒嘀嗒地落在我安静的床边……
我定定地看着他,辨认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他是谁,虽然我感觉他不是坏人,又穿着军装,但一种陌生感迫使我下意识地从他的双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并将手藏到了被窝里。
“阿妹,我是你哥呀!我是谭翔,是谭翔啊……”好像是谭翔的声音,只不过比我记忆中的少年谭翔的声音低沉了许多。他的眼泪仍然像断了线的珍珠——肆意地滑落在他的手上、我的床上以及他面前的地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突然,妈妈崩溃般地来到我和这个流泪的军人中间,再次从被窝里抽出我的右手放到他的手心里,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再不是那个肉乎乎的小手了,我的手长大了,长长了,修长修长的,甚至比妈妈的还长……
“潭潭,潭潭,你的脑子……不会是感冒烧坏了……或者是摔倒磕坏了吧?怎么连你……心心念念要见面的哥哥……都不认识了呢?哥哥可是守了你……整整12个小时,陪着你……没吃没喝到现在,就想等着你醒来的这一刻与他重逢相认呀……”妈妈哽咽着说,双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和面颊……毣洣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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