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上翘,雷耀阳笑道:
“赌坛是一个别样的江湖,在那个地方,有属于它独特的规矩。要想踏入赌坛,开赌场做生意,首先要做的,就是遵守赌坛的规矩。”
“当然,如果你强大到可以让所有规矩让步,也可以不必遵守。”
“不过如果一个人强大到那个地步,恐怕也看不上赌坛了。”
“马交文、摩罗炳、水房那些人,一直遵守着赌坛人士制定的规矩,从没有丝毫破坏、违背。那他们本身,也就成为规矩的一部分,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人都认可他们的存在,甚至将这种认可,当成了一种习惯。”
“三联帮如果是想用最快的方式”,一步到位,在澳门有所成就,要面临的,不会是一两家敌人。据我估计,他们会想到“唇亡齿寒”四个字,联合一起,将三联帮赶出澳门。”
“当然,要让雷老大一步一步,从小赌场做起,或是租赌桌,这也不现实。”
“想来雷老大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随时到澳门那边去勾心斗角吧?”
“恩!”
听得雷耀阳的解释,雷公脸色好了不少,点了点头,认真看着雷耀阳。
无疑,他接受了雷耀阳的说法,更听出雷耀阳能够给他提点。
丁瑶见得,适时再话,娇媚道:
“耀阳哥,你有什么好点子?”
“那小场子开始入手呢?据我所知,澳门许多小赌场,规模虽然不大,每天却也是曰进斗金。”
“而最让人放心的是,他们大多数,都还没有被澳门本地势力接受。”
“洪兴蒋天生、去年就于澳门开了一家小赌场,开场之后,从不向外租借赌桌,一手将生意做完了。而且,他们洪兴许多老大,依旧承租了澳门许多赌场的赌桌。”
“福义番叔,今年上半年,也在澳门开了一家小赌场,不仅如此,我还听我徒弟提过,他们福义最近高价买下一艘退役客轮,似乎想要改装成为赌船,开上公海。”
“还有……”
雷耀阳一股脑儿说出十几个势力,最终总结道:
“这些人,在澳门都没有后台,且被各方所忌,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暂时没人对他们动手而已。”
“雷老大想要快速在澳门立足,他们就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雷老大有信心吞掉他们的生意,遵守澳门的规矩,再慢慢发展几年,要想成为像马交文、摩罗炳那样的澳门中层,应该不会很难!”
“哦?”
雷公听得心动,脑子也快速思索,研究可行姓。
还真别说,雷耀阳这一番提议,在雷公听来,比自己一开始那些不靠谱的想法可要稳健多了。
什么洪兴、什么福义,这些港综市社团,雷公压根看不上。
再者,雷公江湖辈分极高,和洪英蒋权是同一辈的人。
在他看来,如果他出面去谈,绝对是有把握谈下来的。
收拢小赌场,以后再和澳门那边贺氏、葡国集团打好关系,发展成中型赌场,不是没可能啊!
想着自己在澳门的赌场刚开不过几个礼拜,就有手下回报,利润过千万了。
这样的生意,不去玩了命争取,那不傻子嘛。
“哈哈哈!”
雷公大笑,亲手倒满自己酒杯,敬向雷耀阳:
“听了雷先生一番话,真是让我雷某人茅塞顿开啊。来,雷先生,我敬你一杯,多谢你的指点。”
雷耀阳含笑举杯,意有所指道:
“雷老大,我先前已经说过了,随意聊聊而已,听过也就算了。我,并没有任何的指点啊!”
“哈哈哈是,明白。今晚只是雷先生为我接风,除了谈交情外,其他什么都没说过。”
雷公反应也够快,暗道雷耀阳不想掺和自己三联帮的事情,也不介意,立即改口,笑言道。
接下来,众人没有再聊任何关于生意的事情,只是闲谈。
雷公年纪摆在那里,又是几杯酒下肚后,困倦了,提前离场,回房间休息去了雷公离开,包厢内,也就只剩下自己人。
崩牙驹一脸不解,最先开口,问话道:
“耀阳哥,为什么要指点那老家伙?”
什么指点啊,原著中,那老家伙就是那样做的,想开拓澳门事业,第一个目标就是盯上小赌场,强行去入股。
我现在告诉他,不过提前,赚一份白赚的人情而已。
心里这么想,表面上,雷耀阳微笑道:
“有什么问题?你不喜欢雷公?”
“那倒不是,只是好奇。”
崩牙驹摇头,回答道。
“我指点他也好,不指点他也好,他既然有心想到澳门做生意,就一定会有所行动。给他一些指点,白赚一份人情,不是很好嘛。”
“再者,前不久大小姐曾经给我提起过,澳门近两年开了许多小赌场,不懂规矩的人也越来越多。我把雷公注意力转移那些小赌场上,让他去把这盆水搅浑,对谁都是有好处的。”
“正好,可以让贺氏那边有借口,除掉一些想要除掉的人。”
雷耀阳毫不隐瞒,说出自己另外一个用意。
“搅浑?”
丁瑶听明白意思,却又有些怀疑道:
“耀阳哥,雷公是三联帮之主,江湖辈分又够高。他如果亲自出面去压那些小赌场,那些人未必敢和他斗的,说不定真就把生意让给他了。”
“呵!”
雷耀阳轻笑摇头,完全不赞同道:
“现在这个年代,没有几个人讲道义,尊辈份了。新一辈的江湖人,大多认为自己天下无敌,雷公的面子,不定有人会给。”
“据我估计,雷公吃些闭门羹,倒是更有可能。”
“如果他成功呢?”
丁瑶点头又摇头,再问道。
“那也不错啊,像雷公这样的人,更明白什么叫作分寸。如果他真成功收服那些小赌场,在澳门组成一个新兴中势力,一定会遵守各方规矩,并且极力维护。”
“大小姐的麻烦,不也解决了嘛。”
“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对我们没有坏处…”
雷公不愧跟着雷耀阳一个“雷”姓,做事着实是雷厉风行。
翌日,他婉拒了雷耀阳与丁瑶准备亲自带他游览港综市的好意,一大早就坐着客轮过大海,去澳门看他赌场去了。
他必须得亲自看看,在澳门开赌场,到底是怎么一个赚钱法,方才好进行下一步的安排。
利益够大,雷公豁出脸皮不要,也要抢一些小赌场来扩大三联帮的赌业规模。
利益不是很大,那可就要考虑了。
当然,雷公也没忘记花炮会开盘的事情,听说他昨晚回到客房,就已经电话打回了台湾,由三联帮白纸扇金爷亲自负责这件事。
对此,雷耀阳与丁瑶也不强求,因为这几天,有许多朋友都要来港综市,观看花炮会这一盛事,他们并不空闲。
太国通往港综市,一艘豪华飞机上。
一身黑色兰花旗袍,头发挽起似贵妇,双眼大而明媚的女人,坐于头等舱,手捧一本“中式厨艺大全”,认真看着。
女人看起来年龄不大,也就二十七八岁左右,身上却处处透露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风韵妩媚,极为诱人。
这也引得头等舱不少男士频频侧目看去。
特别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白面鬼佬,似乎对女人非常感兴趣,几次欲要开口搭讪,却又感受到阻碍。
阻碍不是什么物品、更不是自身胆怯,而是因为一个男人。
就在女人身边,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是黄种人,刀削一般冷酷外貌,金色长发,眉心一点朱砂,一件西装敞得很开,内里无衣,显露着完美肌肉身形,和那正面纹身。
纹身好像是一种少数民族图腾,巨大圆形中央,一个尖角牛头,狰狞可怖。
男人眼神锐利中蕴含着蔑视,一直扫视着那些朝女人看过来的乘客们。
“这样的眼神,是看不起谁呀,真是惹人厌,要是被你这样就唬住了,我不是很没面子嘛。”
白面鬼佬与男人对视了好几次之后,心中不爽,从座位站起,走向男女。
“这位美丽的小姐!”
鬼佬一副绅士模样,出口就是最为正宗纯正的英文。
可这一句话还没完,便听“嘭”一声脆响。
坐在女人身边的男人,竟然二话没说,直接一拳打在了鬼佬面门。
噗!
这看似随意的一拳,那鬼佬反应却是巨大,竟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仰面朝后倒去。
轰隆!
鬼佬直挺挺倒在地上,又是一声响,立时昏迷。
“啊杀人啦!”
一时间,头等舱所坐的达官贵人们,都被吓住了,为发泄心中恐惧,好几位女士大叫起来。
毕竟,能坐头等舱,至少也是白领阶层。
他们平时生活,大多远离暴力,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啊!
都说一言不合就动手,现在连一句完整话没言完,已经动手了,简直奇葩。
啪…!
看到混乱的场面,旗袍女人盖上自己手上的书,无奈道:
“大梵,你不是答应我,不会随便惹事的嘛?”
“博士,我已经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了,他不珍惜,还敢走过来。母亲可是交代过我,要保护好你安危的。”
那金长发男人瞥了地上鬼佬一眼,不屑道。
两人对话一出,身份也昭然而出。
旗袍女人,正是翻手会成员,丁瑶结拜姐妹,太国军火大亨“博士”。
金长发男人,也不简单,太国皇室中人,名叫大梵,也是太国八大金蒙空之一,太国黑道一方霸主。
博士和大梵是什么关系呢?
说起来有些意思,按照辈份算,博士算是大梵的阿姨。
太国,一直以来,都是君主制国家。
简单来说,太国一直都有国王,而且权力也是世界所有君主制国家中,权力最大的。
国王平时不怎么过问政治,却牢牢掌控军队,而特殊时期,国王更可以执政,就和古代君主一模一样。
平时太国总理面见国王时,都要行跪拜礼仪,由此可以想象。
而国王权力这么大,王室权力当然也极大。
他们不仅掌握着国家权力,也不满足于此,还想掌控黑道,替王室做一些脏活。
但太国的王室,从出生那天开始,其实就已经高高在上,随随便便到军界、政界、商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他们其实没几个人,愿意跑去黑道打滚,替王室掌控黑道。
不过凡事往往有例外,大梵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例外。大梵母亲,是太国一位王爷的女儿,一直以来,都属于王室中“可有可无”的人物。
偏偏大梵母亲,志向高远,一直又想做出一番事业。
眼看着政界不行、军界不行、商界也不支持,她毅然向国王请命,愿意为王室接手黑道脏活。
本就没人愿意做的事,现在有人愿意做了,太国王室当然不会有二话,欣然同意了大梵母亲的请求。
大梵母亲也没让王室失望,经过多年打拼,逐渐掌控太国四分之一的黑道势力,也算得上一方霸主。
一次偶然的机会,大梵母亲认识了博士,并且相谈甚欢。
两人都是女人,也都属于太国江湖人,最能明白对方的不易,一来二去之下,交情也就大好,互相姐妹相称。
这一次,大梵听说港综市花炮会的事,对此很有兴趣,又知博士在那边有熟人,要过去观看。
他与博士当然也很熟,马上上门请求携带,想去看看热闹。
老实说,博士其实不愿意带着大梵到处走,因为大梵这人,虽然厉害非常,但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惹祸更是一流。
博士都有些担心压不住他。偏偏大梵的母亲,觉得儿子这么大了,老是在太国混,虽然有点名头,却还是差了点见识,竟然大力支持。
并且亲自打电话给博士,拜托她帮忙带上大梵,看顾着点。
实在推脱不得,博士也只好带上大梵这个小子。
没曾想这才刚刚上飞机没多久,都没有踏上港综市的土地,大梵已经开始闯祸了。
这着实让博士感到头痛。
“哎!”
叹了口气,博士无奈起身,只能去和空姐与空少解释一番,并且拿钱赔偿了事。
还好,大梵一拳没打死人,再加上博士一伙人多势众,商务舱坐了近三十几个小弟。
那白脸鬼佬和空乘人员见对方势大,十分不好惹,也不敢多做计较。
也就在博士郁闷无比,替大梵“擦屁股”的同时。
中华台中清泉岗机场大门口天空中乌云密布,细雨蒙蒙,五六十位手持黑色雨伞,黑色西服的男人,正在送人。
他们所送的人,是两位。者四十几岁年龄,矮矮胖胖,上身灰色西服,下身白色裤子,且还系着一根红领带,胡子唏嘘,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
他就那么站在雨里,别人想用伞为他遮掩,他还不乐意。
另一者就更唬人了,足足两米三左右的个头,身材健壮得简直不像一个人。
全身都被连体黑色雨衣笼罩,连头都是,看不清相貌。
“老大,你真就两个人去港综市啊?要不要多带一些人,这样很不安全的。”
“是啊,大哥,港综市花炮会也算盛事,到时候东南亚不少帮派都会派人参加,你连人都不带,到时候会让人小瞧我们竹联的。”
“不错,老大,要不我们兄弟跟你一起过去吧?”
“大哥!”bïmïġë.nët
拿伞的男人们絮絮叨叨,你一言我一句,对那中年男人进行着苦劝。
中年男人听得,满不在乎,摆手道:
“简直笑话,我去港综市是做公证,又不是去闹事,能有什么危险?”
“我靠,在你们心里,你们老大就这么罩不住?去了港综市就不行啦?”
“我孙庸交友满天下,港综市洪兴靓坤,现在就已经在启德机场等着接我了。还有我上次去港综市结识的一位酒友,听说也准备了最名贵的酒,等着我去喝。”
“你们跟着去干什么?”
“去那么多人,别人才会觉得我们竹联没种,我孙庸没种,走到哪儿还都要带几十号人才敢动步。”
随着中年男人自曝,他的身份也算明了了。
正是那位“表面粗犷,实则细心”的台湾竹联忠堂堂主,孙庸!
孙庸作为东南亚知名帮派大人物,港综市花炮会的公证邀请帖,也早就接到。
前两天他听说三联帮雷公已经飞去港综市后,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动身了,这不今天就要走。
可是孙庸这人做事洒脱,他堂堂一个江湖大佬,去港综市看热闹,竟就准备带一个小弟,当然让他手下人十分担心。
听着孙庸的话语,他那些手下人倒也知道老大的脾气,其中一位较为聪明的,赶紧激将道:
“大哥,我听说雷公去港综市,带了有四十几号人,弄出好大的声势。”
“您这样单枪匹马的,当然啦,以老大的身手,安全肯定没问题,可是场面上”
“行了阿武,就你心眼多。”
孙庸很精明,不等对方说完,扬手打断道:
“人多有个屁用啊,人多就有场面嘛?”
“雷公那死老头,是仇家太多了,怕被人做了,带一群挡箭牌。”
“我孙庸交友广阔,与人和善,需要嘛?”
“再说了,有天收跟着我,谁能动我一根头发!”
此话一出,拿伞众人都不由看向了那个一直没说话,穿着雨衣的巨人。
他们脸上,有信服、有恐惧、有仇视,唯独没有怀疑“万夫莫敌”,这是所有竹联帮众对“天收”的印象。
天收,也就是那位一直没说话的巨人。
巨人真名叫“陈丰收”,绰号“宝岛巨人”“天收”!
自小神力无匹,比普通人身体素质要好上十数倍,十几岁时,被长袖善舞的孙庸收服,而后,便一直跟随在孙庸身边,乃是孙庸的王牌杀手,贴身保镖。
天收一身本事,全是街头拼斗厮杀中自悟而出,勇悍非常。
那种不要命的狠劲,人见人怕。
十年来,天收为孙庸的“忠”字堂,立下赫赫战功,扬威四方。
在台东和台中这两个地方,只要是江湖人士,提到“天收”这个名号,很少有人不怕的。
而且吧,天收这人死心眼,他只听孙庸的话,其他谁的话都不好使。
即便他们“忠”字堂自家兄弟,遇到麻烦找天收,没有孙庸的吩咐,天收一样不会理会。
所以天收虽然立功无数,人缘却是太差了,差得孙庸几次提拔他后,都被他自己搞砸。
没办法,孙庸也只能继续让天收做自己麾下第一战力,却无实质地盘安排,也不是什么话事人。
天收姓格古怪,对此不以为意,似乎只要有争斗,就能让他舒心,钱与权皆为浮云一般。
回到正题。
孙庸看到手下人无语,那粗犷的脸上,露出小孩般的得意,话语道:
“怎么,没话说了吧?那行了,送也送到了,你们都回去吧。”
“老大,不如再商量商量。”
“是啊,大哥,我们不急的,这不都还没到登机时间嘛,我们陪你等。”
“大哥,有天收保护你当然是没问题,可是一些杂事还是需要人处理吧!”
看得出,孙庸外表不羁,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老大哥,颇受手下人的爱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们都还不想走,欲要继续努力,劝动孙庸“回心转意”。
“叽叽歪歪,没完没了是吧?”
孙庸却是不耐烦了,不满道:
“天收,动手,给我把他们全部扔出去。”
吩咐完后,孙庸又赶紧补充道:
“呃,两成力就可以了。”
“啊?”
一群打伞的手下人听得,无不大惊,就想要退。
可惜,他们快,天收更快!
只见天收双手成爪,随意探出,直接就拎住两人衣襟,都不见他如何用力,那两人就像稻草一样,被他拎飞出去。
“跑,快跑。”
“老大,我们就不送您了,祝您一路顺风啊。”
打伞那些竹联帮众吓坏了,他们平时可没少遭受这样的待遇,心知被天收动两下,即便他只用两三成力道,也够他们受的,运气好就是擦跌打酒,运气不好,还得去看骨科。
他们赶紧远离机场大门,好几位甚至由于着急,连伞都掉到了地上也顾不得捡,悲催淋雨。
哈哈哈哈哈…
看到手下们狼狈的模样,始作俑者孙庸,站在台阶上,不仅不恼,反而豪爽大笑起来。
言行举止,近乎影视剧中的老顽童!
港综市花炮会,这样的江湖盛事,算是港综市独有的,五年方才举办一次,着实吸引不少江湖人士跑来港综市凑热闹。
而江湖其实就是一个大圈,圈是圆形,里面混迹的人,不是认识这个,就是认识那个。
这样一来,八成人士到达港综市,也就找到熟人,得到热情招待,妥善的安置。
也有一些无亲无故的,或是自荐上门拜访一位江湖大佬,或是自己掏钱,随便找个地方住下。
雷耀阳这边,继前两天刚刚招呼好雷公之后,这一天,他带人又来到机场,准备迎接博士与孙庸两位。
而这一天的排场,比起迎接雷公,又大了数倍。
雷耀阳、丁瑶、阿,夜、占米仔、越南帮、甚至是富二代陈少伟等人,都到场了。
毕竟博士可是翻手会成员,而且自加入后,她实际上一直没有露过面,除了少数人与她认识熟络外,大多数人都不识得她。
偏偏博士是做军火生意的,是太国数一数二的军火商。翻手会内,只要有人买家伙,多是电话联系上博士。
博士长袖善舞,很会做人。
每当有会员找上她,她都会以最便宜的价格,给予会员们货品。
换言之,许多人虽然还见过博士,却已经欠下博士不小的人情。此次得知博士来港,翻手会内除了那些实在不好露面的会员,几乎都到了。
连东兴乌鸦、三联堂蓝鲸,也乔装打扮了一番,在飞机场迎机点等待着。
富二代陈少伟还是第一次和大伙一起出动,十分兴奋,一直站在占米仔身边,嘴里不停念叨:
“占米哥,博士男的女的,他真名就叫博士啊?不太对啊,太国有这种姓名嘛?”
“占米哥,大哥大说接博士去他家里住,是不是订不到好的酒店啊?要不我来搞定,港综市十大酒店我都认识人,无论多困难,只要我出面,马上就能让他们让出一些总统套房出来”
“占米哥~~”
耳边嗡嗡,占米却似乎习惯了,面无表情,戴着一棕色墨镜,一言不发。
不过从他嘴角不时抽动,还是能够看出,他是有点“生无可恋”了。
好一会儿,旁边蓝鲸见陈少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话语,不由开口道:
“陈少,平时我看你挺酷的,没想到你这么能聊啊,这都十几分钟了,你就没停下来过,你不累吗?”
“哎呀,鲸爷,这不要见识一下我们会里最神秘的成员,心里激动嘛。”
陈少伟和蓝鲸似乎也有点交情,马上接茬,并且凑到蓝鲸身边。
“你激动什么?你和博士很熟嘛?”
蓝鲸白了陈少伟一眼,话语道。
“不是啊,我不认识啊。”
陈少伟摇头,老老实实,可随即马上又兴奋起来,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鲸爷,听说博士是军火大亨啊,祖业就是搞军火的,还和太国那边所有势力有合作,大人物啊。”
“我还听说啊,当年耀阳哥创立翻手会的时候,不到十个人,博士就是其中之一。这可是创始人啊!”
“对了,还有啊,我前两年买了几把AK47,博士一毛钱都没收我的,白送我了。你说,这次他到港综市,我能不表示一下嘛。”
呃!
蓝鲸听着陈少伟的阐述,只觉得脑子有点跟不上对方节奏。
你堂堂一个银行小开,认识那么多银行家,大财阀,甚至是港综市排名靠前的富豪。
那些人,连自己想结识,都找不到机会。
那样的人,不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嘛。
现在可倒好,你不觉得那些人有什么了不起,反而对一个卖军火的这么上心,还琢磨着好好招呼。
也正当蓝鲸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对方节奏时,周小福珠宝小开周寒,也凑了过来,同样激动道:
“是啊!走军火啊,太酷了。”
周寒话音刚落,翻手会内,好几位小开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
“鲸爷,你也是江湖大佬,见多识广,给我们说说,走军火的大亨都什么样啊?是不是出门都带着大批人马,看谁不爽就干谁啊?”
“是啊,鲸爷,你认识博士嘛?”
“博士什么样的,鲸爷,给我们说说。”
“我靠!”
听完这伙人的话,蓝鲸只觉得脑袋嗡嗡,有些明白他们的想法了。
敢情在这些富二代眼里,那些财阀高官不算什么,反而走军火成了“酷”的代名词。
看他们激动的模样,蓝鲸琢磨着,叫他们去走军火,恐怕他们不仅不会害怕,多半还会欢欢喜喜就去了。
“呵!”
旁边占米仔,平时深受这些家伙奇葩思想的荼毒,看到此时蓝鲸的模样,窃笑不已。
紧绷着笑容,占米仔玩味道:
“鲸爷,您老德高望重,不介意的话,就教教这些小的吧。”
“教他们,我教他们什么鬼?”
蓝鲸一脸不解,再看占米仔憋笑的模样,反应过来这是对方耍自己玩呢。
蓝鲸也笑了,摇头道:
“占米,别耍我了,我这样的老家伙,年纪大了,观念也老套,我的话,各位少爷一定不喜欢听。”
说着,蓝鲸叫过身边带来的小弟佐敦仔,话道:
“佐敦仔,你是年轻人,正好,来和各位少爷聊聊,介绍一下军火大亨。”
“啊?”
旁边本来看热闹的佐敦仔听得,也是直咽口水。
他刚刚也听清楚啦,陈少伟一群人,脑回路根本和他们这些出来混的不太一样。
他们这些出来混的,想的是赚钱,渴望的是安全。
这些富二代不同啊,贩军火那种风险巨大的生意,他们不仅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绝对非常好,还期待着认识人。
“我草。”
心里骂娘,老大的吩咐还不能不听,佐敦仔只能发挥自身口才,向一脸求知欲的陈少伟等人,吹起来。
这时,蓝鲸凑到占米仔身边,看着像听评书一样过瘾的陈少伟一行,感慨道:
“占米仔,你平时真是不容易啊。”
占米仔点头,同样感慨道:
“做正行的,都念着江湖的好。混江湖的,又觉得正行赚钱,谁又真正容易呢?”
占米仔和蓝鲸、陈少伟等人站在后面,所以他们的动静,并未引起最前面的雷耀阳等人注意。
雷耀阳今天同样乔装打扮,鸭舌帽、墨镜、口罩,一样不少。
倒是丁瑶、靓坤、靓妈等人,没那么多顾忌,打扮或是正经,或是嚣张。
此时,几人同样聊着闲话。只见雷耀阳一脸正经,问询着:
“阿坤,孙庸是几点的飞机,大概几点能到?”
“耀阳哥,我都问好了,四点左右下机。”
靓坤-大大咧咧回答道。
“恩,博士也差不多是四点左右。”
雷耀阳点头,满意话道。
说着,又看向丁瑶道:
“阿瑶,宴席都安排好了嘛?还有礼物准备妥当没有?”
“耀阳哥,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丁瑶妩媚一笑,温柔道。
“恩,妥当就好,博士和你、阿夜是结拜姐妹嘛,又是我们翻手会的人,真正的自己人,我们一定要招呼好。”
雷耀阳再一点头,话语着。
而此时,靓妈在一旁开口了:
“师傅,师姐说她今天有点事情要忙,晚饭的时候才会到。”
“我知,花炮会召开在即,东南亚许多江湖人都奔赴港澳。澳门那边,这两个礼拜应该不少麻烦事,她即便不到,也没关系。”
雷耀阳理解话语。
靓妈与贺大小姐联络平凡,非常了解澳门那边情形,点头解释道:
“是啊,听师姐说,这几天赌场遇到不少耍无赖的,还有一些家伙想要租赌桌,为此,胆大妄为。好几个原租客,都遭到暗算,三死四伤,闹出不小的动。”
“呵!不用脑子用蛮力,想要浑水摸鱼,最后结果只会是凄惨。”
乌鸦不屑一笑,评价道:
“就算他们做掉原租客,要不要租借赌桌出去,还不得看贺先生、大小姐的意思!”
“杀人抢生意,这种做法太恶劣了,这么没规矩的做法,贺氏要肯租借赌桌给他们,才是怪了。”
“费尽心思,得罪贺氏,得罪原租客背后的势力,最后什么也捞不到,一群没脑子的货色话罢,雷耀扬还不断摇头,对于捣乱者的不屑,毫不掩饰。”
“不错,这个世上做什么事,最要紧就是规矩,你要在一个行业立足,就得守人家的规矩。世界,不是围着一个人转的,是围着所有人转的。”
雷耀阳对乌鸦的话非常赞同,话语一句后,问询道:
“对了,阿渣、阿坤、上次从马交文那里搞来的赌船怎么样了?上礼拜我听阿虎说,船已经开出公海运营了,生意怎么样?没人找麻烦吧?”
说起这个,阿渣一脸欣喜,话语道:
“耀阳哥,我们出海那天,本来是打算给你发请帖的,不过当时你在忙警署大案子,我们这点小事情,也就没敢烦你。多亏了各位翻手会兄弟给面子,那天给我们带来了不少客人,算是一炮而红,收益我已经打给大姐了!”
“我和狂龙最近又弄了ニ十几艘快艇,专门负责接送客人。”
靓坤紧随其后,也话语道:
“大小姐真是够义气,让我们打着贺氏的旗号做事。洪兴有几个老家伙看到我在赌船上能话事,还想要找我租场子。”
“看到是贺氏的名头,他们马上就没话说了。”
雷耀阳听得,连连点头:
不错,在港综市做生意,无论哪一行,都得讲人情。
要让别人知道那艘赌船属于阿渣、狂龙、靓坤等人运营,熟人必定找上门,想要分一杯羹。
狂龙和阿渣还好,没什么熟人,也没人敢找他们。
靓坤可就不行了,上头还有个社团,下面不少兄弟,他们洪兴叔父辈,一定会找他的。
打出“贺氏旗号”,也就意味着赌船不是靓坤等人的,确实可以少很多的麻烦。
看到阿渣和靓坤等人发展不错,雷耀阳也替他们高兴,还是指点道:
“大小姐够义气,你们也要会做人,贺氏到底不是大小姐一个人的,明白吗?”
阿渣连连点头,话语道:
“耀阳哥,我们兄弟跟你这么久了,怎么会不懂规矩。就那个,那个,恩”
话到一半,阿渣有些卡壳。
托尼立马站出,小声提醒道:
“大哥,借名不错,就是借名费!”
阿渣想起来,马上道:
“耀阳哥,我们借用了贺氏的名头,也向您学习了。每年一千万的借名费,一分不少给了大小姐。”
“如果生意好的话,到时候再商量。”
“就大小姐的姓格,一定不会让他们给什么借名费用,这费用,指定是他们硬给的。”
雷耀阳心里清楚,对于这种作为,十分满意,赞赏道:
“很好,这笔钱给的不吃亏,有贺氏的名头在,至少不会有赌术高手去你们船上搞事,也不会有人想着吞掉你们的赌船。”
一直没有插话的狂龙听得,大大咧咧道:
“耀阳哥,在海上谁敢闹事啊,到处都是我们的人。惹火了我,让他永远不能再上岸。”
呃!
被狂龙的话一咽,雷耀阳苦笑摇头,拍了拍狂龙肩膀,话语道:
“阿龙,你都跟阿渣他们混这么久了,怎么就没点长进呢?”
“城寨那一套,只适用于城寨之内,出来之后,你就得多学学外面的规矩。”
“不要凡事喊打喊杀,江湖更多的是人情世故,你是做生意,不是抢地盘。”
呃……
狂龙听得有些尴尬,所有人都被夸赞,就他挨批。
尴尬笑了笑,狂龙赶紧补救,话语道:
“耀阳哥,我就随便说说,我知道,做事要讲规矩嘛。”
“我其实大半年都没宰人了,一直很有规矩的。”
说着,狂龙还连连朝阿渣使眼色,示意他为自己说几句。
阿渣嘴角上翘,根本没有替狂龙说话的意思,反而是玩味接茬道:
“是,你是没宰人,不过差点打死人嘛。也不知是谁啊,上礼拜在大富贵,拿着把破凳子疯了一样砸人,我拦一下嘛,还想要连我都一块砸了。”
狂龙立马反驳,大声道:
“那扑街仔调戏我马子,我不挂了他,还怎么出来混?”
“调戏,看两眼也叫调戏?”
阿渣同样反驳,与狂龙玩起了对嘴游戏。
雷耀阳看着两人的样子,也不阻止,心知这两人其实关系最好,只是嘴上不饶人而已,真要对方出事,另一个定然跑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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