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阁>修真小说>郡主后院的鱼塘有点大>84、皇帝的棋局
  梅世华包扎好伤口,就听到城门被攻破的消息,一双眸子又惊又怒,大骂道:“一群废物,八千人马拦不住区区竖子。”

  殊不知,他口中的竖子,是日后名震四海的常胜将军。

  “郡马在何处?”战局已经如此焦灼,为何不见范渊宁?

  “启禀公子,郡马一直守在郡主的院中,未曾离开。”属下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再被训斥。

  “色令智昏!”梅世华恨铁不成钢的唾骂了一句,便提着剑往小道上走去。www.bïmïġë.nët

  范渊宁把冯保保的命,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他可还有大仇未报,不能陪他一起折在这里。

  宝华郡主的院内,灯火通明,众人着急忙慌的跟在太医后面,全都绷着一张脸。

  “咳咳!!咳咳!!!”不知为何,冯保保突然大咳不止,吓得暮楚眼泪横流。

  “太医,你快看看我们郡主,她现在很难受,咳的这么厉害,是不是快....呜呜呜,郡主你可不能留下我们不管.....”

  西陵琅无奈地看了看她,示意朝琴将她拉到一边去,不要妨碍太医诊脉。

  朝琴刚拖起暮楚要赖在冯保保身边的身子,外面又来了一拨人,突然跑了进来,急喊道:“郡马,他们打进来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请郡马示下。”

  前线打输了,他们本来是想要拥护范渊宁先行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谁知,范渊宁听到他们的话之后,张口就问:“陆潜如今走到哪了?快去带他过来。”

  啊????

  他们不是彼此敌对吗?

  为何还要他们去带陆潜过来?

  护卫们唯恐自己听错了,又狗着胆子再问了一遍:“郡马刚刚说什么,属下没听清,可否,可否....再说一遍。”

  范渊宁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君子风范,一声怒吼,吓得左右皆是一阵寒颤。

  “去把陆潜带过来,就说郡主病危,要快!”

  好家伙,原来是为了担心冯保保的性命,众护卫们此刻完全是跟梅世华一样的心情,恨不得指着范渊宁的鼻子大骂:“色令智昏!!!”

  但他们毕竟不敢。

  “解药在此,解药在此。”是谢礼的声音!!!

  西陵琅和范渊宁齐齐奔了出去,一眼就看到谢礼扶着陆潜,正朝这边走来,郡主有救了。

  天气好像是突然变冷的,一夜之间,羽华山就进入了深冬,气候骤降,寒风呼啸。

  翌日天亮之时,东边的第一道擂鼓从杲山响起,威北将军张滔率领五万荆南军,势如破竹。

  这场皇帝谋划了数年的棋局,大获全胜。

  “陛下,西边道路已经肃清,是否即刻赶往行宫?”宗全一身血袍,顾不得腥味缠绕,上前禀告道。

  因为他知道皇帝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羽华山的情况。

  “做得好,传朕令,留张滔压阵,朕要即刻前往羽华山。”

  “是。”宗全肃然回道。

  成嫣公主身处战场之中,四周鲜血漂流,却仍是强壮镇定,继续奋勇搏杀,即使这次败了,还有再次。

  即使这次要退,她也要杀了冯琛。

  可是当她杀到皇帝的营帐外的时候,却见不远处,有一支黑底金龙旗队伍,扬长而去。

  黑底金龙旗是大魏王族的旗帜,她又来晚了一步。

  皇帝到达羽华行宫的时候,直接去了冯保保的院子。

  太医说,郡主虽已服下解药,但什么时候醒来,不确定。

  皇帝听后,勃然大怒:“混账东西,救不活郡主,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的人陪葬。”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太医们跪在地上,索性就不起了。

  真的就跟电视里一样,皇帝每次着急就,动不动就要整个太医院的人陪葬,那做太医还真是高危职业,冯保保如是想到。

  其实她已经醒了,意识醒转,却睁不开眼睛,但是可以听到皇帝的怒吼,和太医的请罪。

  “郡主服下解药后,脉象已经....已经逐渐平稳,想必很快就会醒来。”

  这句纯粹是太医在极度的惊惧之下,说出来讨好皇帝的话,他心里其实没底。

  “最好是。”

  皇帝收起了一脸怒容,伸手将被子掖紧了些,又探了探冯保保的额头,还是微微发烫。

  “郡主额头发烫,你来看看怎么回事?”

  李太医得令,战战兢兢的上前,挨了挨冯保保的额头,的确烫热,还有些许湿润。

  “陛下,这是郡主体内溢出的热毒,这说明解药已经充分发挥了效应,郡主体内的毒素正在渐渐消散。”

  “当真?”

  “是真的,陛下。”

  闻言,皇帝终于舒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庭院内,西陵琅和张文熙在说些什么。

  “杲山大捷,我爹娘还留在那边收尾。我担心师傅和师娘,就跟着陛下先行赶过来了。师傅,这几天,你跟师娘还好吗?师娘的事情,我知道了。那你呢?你也还好吗?那个郡马爷有没有为难你?”

  “哎,师傅,你手上的玄铁镣铐,怎么不见了?”

  张文熙眼尖的很,她只扫了一眼,就看到那副用来压制西陵琅的玄铁镣铐,已经不在西陵琅的手腕上了。

  她的问题实在多,西陵琅没有耐心一一解答。

  “还没到你担心的地步,去歇着吧。”

  他只淡淡扫了她一眼,盔甲上确实沾了不少血,但见她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不是自己的血,便没有多停留。

  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找皇帝。

  果然皇帝出了冯保保的房间,走到西厢间,第一个召见的人就是西陵琅。

  范渊宁早已被陆潜控制住,就连中途逃走的梅世华,都被谢礼派人抓了回来,皇帝根本不担心。

  他也有要紧事,跟西陵琅商量。

  可谁知西陵琅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是将一柄锋利的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皇帝转了转眼眸,还好四下无人。

  他就这样大喇喇的将将剑横在自己的喉咙处,仍谁看到,都不会再相信这位来自敌国的少年的投诚度。

  “你竟然敢将她一个人留在羽华行宫,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就死了?”西陵琅眼神冰寒,那柄剑离皇帝的咽喉只有一寸的距离,他若是手抖,皇帝就要抹到脖子了。

  皇帝看向西陵琅,嗓音沙哑道:“朕留了你,也留了谢礼,以为可以保她安全。谁知她竟然....”给自己服毒。

  “陛下用亲侄女的命,去赌一个叛贼的心意,我该说陛下牢牢运用了以小博大之术,还是说陛下根本没有将亲侄女的命放在心上,对于陛下来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及你的皇位重要,是吗?”

  皇帝平视的目光,慢慢的低下去了,声音却清冽:“是,朕就是笃定了范渊宁绝不会伤害保保,所以在计划里,才将保保安排进了羽华行宫。”

  世人都知晓皇帝待宝华郡主,奉若珍宝。所以叛贼才会将注意打到冯保保的身上,扣住了冯保保,无疑就是扣住了皇帝的命脉。

  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冯保保就是皇帝扔给他们,最美味的鱼饵。

  冯保保醒来后,只见到暮楚激动的模样,嘴巴大张,好像是在喊太医。

  可自己却开不了口,说不出话,觉得一口血水堵在喉咙里,让她十分难受。

  而此时,朝琴将西陵琅拦在门外,“西陵君请留步,太医说郡主需要静养....”

  太医有没有说过这话,暂且不说,光是前两日郡主被圈禁在屋子里,西陵琅却出入自由,朝琴从心底便将西陵琅和范渊宁归为了一伙。

  重要的是,郡主此前说过,西陵琅是南齐飞卿公主的人。

  一男不可侍二妻,他既是别人家的人,那就不再是宝华郡主府的侍君,她自然不能让他轻易见到郡主。

  西陵琅刚才皇帝那厢过来,途中听到暮楚去喊太医的事,以为冯保保出了什么事,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却被朝琴拦在了门外。

  只是他心里担心冯保保的情况,顾不得跟朝琴解释那么多,直接将她一把推开,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哎,你....”朝琴惊喊一声,终究还是没拦住他。

  西陵琅穿过挡风的落地云屏时,冯保保刚好将卡在喉咙里多时的那口血水吐出来,一大口黑血,吐了满满一地,这可吓了西陵琅一大跳。

  “保保!保保!你怎么了?”他几乎一步就跨到床前,下意识的接住了冯保保口里吐出来的血水,心中惊慌不已:“快宣太医....”

  他话未说完,却被冯保保死死拉住,他再无法说下去了。

  “别喊!别喊....”

  说罢,又吐了一大口血,西陵琅吓得不轻,额头都开始冒汗,强壮镇定道:“你这是为何?”

  为何不宣太医?

  冯保保吐完血之后,嘴唇边全是血水,甚至衣襟和袖口都沾染了不少血迹,旁人看来,十分恐怖和不堪。

  可西陵琅不仅没有受惊,亦没有半分嫌弃,有的只是心疼。

  从前战场搏杀,他有时伤重,流过的血,只怕比这更多,他都不觉疼。

  可是今日看到冯保保大口大口吐血,他竟然觉得比有人拿刀剜他心口的肉还疼百倍。

  “咳咳咳!!!”冯保保咳嗽完之后,用手帕拭去了唇边的血迹,心中已觉舒畅不少,道:“只是服下解药之后的必发现象,不要惊慌。”

  “早在我服下毒药之前,沈柯就已经告诉我,就算能及时服下解药,也会遭一番罪受。所以,没有必要为了这个去惊动太医和皇叔。”

  沈柯说,此毒药性甚毒,服下解药后,需静养,其中便有咳血的症状,少则三日,多则七日。

  西陵琅看着冯保保虚弱却微笑的面庞,既怜又疼。

  他将她满满揽入怀里,闻着她的气息,慢慢平复下来。

  “郡主,太医求见。”暮楚的声音在外响起。

  冯保保轻咳了一声,对着西陵琅低声吩咐了一番,才道:“且慢。”

  西陵琅走到门口,将朝琴先带了进来,又将太医们和暮楚关在了门外,暮楚和门外的太医,面面相觑。

  朝琴已经走到冯保保身边,看到地上一大滩血迹,吓得赶紧用手捂住了嘴,眼泪直流,她刚刚还有一丝诧异,为何西陵琅只允许她一人进来。

  若是暮楚进来看到这些,怕是又要哇哇大哭。

  果然,她见郡主做了一个“嘘”的姿势,便是要她低声处理。

  傍晚的时候,太医第三次复诊之后,终于可以跟皇帝交差了,宝华郡主脱离危险,只带调理身体即可。

  皇帝静静的站在门外,看着西陵琅给冯保保喂了一大碗药,又喂了小半碗蜜水,全程都十分顺利,冯保保没有闹脾气,西陵琅也没有不耐烦。

  小时候,冯保保是最怕吃药的,无论怎么哄劝都不肯吃,于是皇帝便命太医想了巧妙的法子。

  就是在冯保保的膳食中,每餐都加入少量的药材,又佐以其他的食材,掩盖住药的气味。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冯保保一直都没有发现。

  “这药喝多了,就连喝蜜水都变得苦不堪言。”冯保保咂了咂嘴巴,满脸的痛苦面具。

  西陵琅缓缓抬起眼眸,去看冯保保,许是真的苦不堪言,她泪眼婆娑,令人心生冲动,他忽然凑过去,贴着她柔软的唇畔,轻轻一吸,仿佛是要将她唇齿间的苦涩分担过去。

  “这样可好些了?”他眼眸含水,声音却生涩。

  冯保保还在惊恐之中,久久不曾反应过来。

  刚刚,西陵琅亲了她?

  “你....”她刚刚又是喝了苦药,又是喝了蜜水,嘴里百味杂陈,一定很难闻,他怎么就突然之间亲了过来,她简直猝不及防。

  “西陵君竟然不怕苦。”冯保保垂下眉睫,声音清润,还带着三分软糯。

  西陵琅忽然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轻柔舒滑,令人流连往返。

  西陵琅将药碗端出去的时候,看到了站在檐下的皇帝,青灯明月,玄袍染霜。

  “保保睡下了?”皇帝眉色清冷,轻声发问。

  “嗯。”西陵琅心里并不想多看这个皇帝,但他忍着心里的不舒服,缓慢道:“郡主身子还很弱,臣....这段时间不能侍奉跟前,还请陛下多多关照。”

  他终究,自称为臣,大魏的臣。

  他的姿态难得放低,可皇帝却面色不愠,道:“保保是朕亲手带大的,你觉得朕会苛待她?”

  西陵琅心中横笑不表,一如既往地沉静道:“是,郡主是陛下的亲侄女,是陛下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自然将郡主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重要到,大局当前,郡主就是皇帝扔给敌人活靶子。

  皇帝怎会不知他说的是反话,只是顾念到冯保保就在房内,不好发作,低声道:“好了,威北将军在大帐等候你多时了,你且去吧。”

  西陵琅敛了敛气息,往回看了一眼,便要往外走。

  皇帝又道:“早去早回,保保在等你归来。”

  这句话,若是不看前因后果,在谁看来都是一句关心的话。

  可是在西陵琅的心里,不是。

  他心里听到的是,此战紧要,速战速决,务必大胜。

  皇帝命人将他从洛水带回大魏,又磋磨了他半年之久,不就是为了此时此刻么?

  西陵琅少年成名,向来桀骜,不由人训,可这回,他却低声回了一个:“是,臣谨记。”

  不为别的,只为早日归来,可以陪在她身边。

  冯保保一身素白长衫,裹了件鹿毛雪氅,倚在一盏琉璃灯下发呆,就连皇帝进来,她都没有发觉。

  皇帝轻轻的走到她身边,坐下来,道:“西陵琅说你睡下了。”

  冯保保暖暖一笑,不答反问:“皇叔,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快坐好别动,刚刚喝完药,太医说你需要静养。”皇帝快一步按住了冯保保的手,阻止她起身的动作。

  这个时候,皇帝应该有更忙更重要的事情,怎么有空来看冯保保。

  皇帝理了理宽大的衣摆,慢声道:“朕来,想跟保保说些事情。”

  “皇叔请讲。”冯保保坐直身子,恭候皇帝的下文。

  皇帝却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语气缓慢道:“朕跟你借个人。”

  谁?冯保保眼珠子一转:“西陵琅?”

  皇帝点点头:“对,朕需要他去一趟东海。”

  冯保保默然,东海地域辽阔,域内有清河、胶东、甘陵等十三个郡县,更有七大藩王镇守,皇帝为何突然要西陵琅去一趟东海?

  “东海有七个藩王,互相勾结,互为表里,平日里养兵敛财不说,近两年来更是互动频频。朕还没死呢,他们就如此嚣张,朕若是死了,他们岂不是要将这大魏江山,瓜分蚕食干净。”

  先帝给皇帝打了一片辽阔的疆域,也留给了他一堆烂摊子,豪门世家垄断朝堂,强权藩王驻兵在外,前朝余孽贼心不死,齐夏两国前后夹击....

  毕竟天下三分,你占了最大的一块土地,总有很多人要眼红的。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郡主后院的鱼塘有点大更新,84、皇帝的棋局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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