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光头冷冷道。
“唉……多少钱？”我叹息一声，看来今天不出点儿血是走不了了。
“六万！给钱吧！”光头狮子大开口。
我对这个数字，毫不意外。
以前，他在众星创业的时候，也经常带客户来夜店放松。
有一种人，就是染发女孩那样的，专门去蹭酒喝。
这个台子坐坐，叫两声大哥，蹭几口然后再换台子。
还有一种人，就是光头这群人这样的。
他们去夜店，一边喝酒一边猎艳。
有大妞儿愿意蹭他们的台，他们也很开心，除了少部分女人，大多数女子的酒量其实不算大。
一般这种情况，都会准备一些价格相对低廉的酒水，专门掺和着给这些蹭台的姑娘喝。
喝到了份儿上，自己愿意，或者是喝醉了，被他们直接就带酒店去哦哦插插了。
你情我愿！
有时候，是蹭台的姑娘被骗了身子。有时候则是被蹭台的大哥没能得逞。
这就像是猎人和猎物在丛林中相互追逐。
你以为你是猎人，其实你是猎物。
你以为你能逃脱，其实早就进入陷阱。
今天，明显就是这么一回事。
染发女孩不知道怎么和雨桐碰在一起，带着她来夜店蹭台，结果遇到一群不好糊弄的混混。
就产生了这么一幕。
推测出前因后果，我也淡定下来。
“兄弟，你开玩笑了！”陈辉笑道，“六万？你们四个人，能消费多少酒？你们自己没数么？就算是加上这俩姑娘是海量，能喝到两万已经顶天了！”
“艹，老子说六万就六万！”光头低吼道。
我呵呵一笑：“你们嘴里的酒味，我要是没闻错的话，应该是啤酒！就算你们喝得是福佳白，一瓶三十，你们得喝多少瓶才到六万？”
“两千瓶！”我冷笑道，“这场子里如果哪桌能开台到一百瓶，经理就得过来打个招呼，毕竟走量也可以！”
“你们到了么？要不带我去吧台，调出你们的酒水单子我看看？”
我看着他们，笑得极为自然：“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你们琢磨啥事我很清楚，这俩姑娘的酒钱我给，别的你们就别想了！”
“五千，足够了！”我补充了一句。
“五千？”光头狞笑，“你打发要饭的？”
我眯起眼睛：“听你的意思，就是不放我们走咯？”
“废话！”光头冷冷道，“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拿出三万来，咱们这事儿就过了，拿不出来，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这本来就是吴慧制订的计划。
吴慧断定，陈辉肯定不会答应这种狮子大开口的条件。
一定会想办法离开。
那么，首先要先把陈辉揍一顿。
然后，再继续进行计划的下一步。
“怎么个不客气？”我挽起袖子，露出自己左手手腕的住院信息带。
我举起手腕晃了晃：“我就住在不远处的二院，知道什么病么？”
后方的染发女冷笑。
陈辉什么病，吴慧已经说了。
是再生障碍性贫血。
得了这种病，没什么力气，随他们怎么揍，陈辉绝对没有还手之力。
几个社会人自然也知道，他们挖下大坑，等着陈辉往里跳。
我叹息一声：“我呢，一共两个病，一个再生障碍性贫血，一个是艾滋病！”
艾滋病？
光头一伙人和背后的染发女，都愣住了。
不对啊，吴慧当时说过，只有一个贫血不是？
啥时候又多了一个艾滋病？
我呵呵一笑：“贫血的话，骨髓配型配不上我死定了。当然，就算配型能配上，我也未必能活下来！”
“艾滋病，你们都知道的！染上就注定治不好。”我面色晦暗下来，“反正我活的希望也不大，否则我今天可不敢自己来！”
“既然我自己敢来，那就说明……我不怕你们！”
“都说飞沫不传染艾滋病，我想试试看……”陈辉呵出一口唾沫，含糊不清道，“谁想试试？”
艹！
谁特么的想试？
有病么？
说谎这件事儿啊，九真一假，就能以假乱真。
除了得艾滋病这件事是假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而且，恰好有一个信息差。
周围这些人，都没有直接和我打过交道。
他们听到的一切信息都是吴慧转述的。
天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有艾滋病！
我一口口水含在嘴里，就跟一个火箭筒对准他们一样。
几个老爷们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拉开安全距离。
他们是拿钱替人消灾的，可不是自己以身试毒的。
万一这个陈辉真的有艾滋，他们可怎么办？
“呸！”我把口水吐到地上，“既然你们都没兴趣，那我可就走了！”
没错，我一分钱也不想掏。
几个老爷们，悄悄交换眼色。
他们都是按照计划来，没想到陈辉不给面子。
一句艾滋病，把局面弄得复杂无比。
“大叔……你真的有艾滋病？”染发女眼看着陈辉要走，想办法拖延时间，于是装出一脸惊讶的样子询问。
我对这个女孩，没有一丝好感。
自己堕落也就算了，还拉着雨桐一起堕落，不可饶恕。
“要不然呢？我诅咒自己得艾滋病有什么好处？”我冷笑道。
染发女吓得也向后退了一步。
都说艾滋传染途径一共有三种，握手不会传染，拥抱不会传染。
可是，这种常识对于混夜场的染发女孩来说，根本无所谓。
混迹夜场，说白了就是几件事儿——喝酒，泡妞钓凯子，飞叶子，开房！
艾滋病本来就是一个他们担心害怕的病种。
现在哪怕我说自己是开玩笑，染发女孩和光头一伙儿也不会相信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将雨桐扶起来，把她的手臂搭在我脖子上，搂住她的腰，就朝夜场门口走去。
染发女和几个社会人互相用眼神示意对方追过去。
但是，谁也没动。
开玩笑！
万一逼急了，真把吐沫吐到他们脸上，咋办？
现在就算明知道没有艾滋，他们也不敢上去了。
人心，就是这么奇妙。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大波人冲进夜场。
灯光瞬间全部明亮。
刺耳的音乐，一下子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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