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百鸟归林,比翼鸟自然要在大山之中才能过得潇洒快活些,不然到了山外这人挨人的地方,哪里还有自由自的快乐?”
“哈哈,妹丈说的极是,莫要跟听你三嫂的,她不懂这些个鸟啊,凤啊的快乐,不过大哥的建议是极好的,你想想大丈夫建功立业,定是雄心壮志,想有一番成就的,你出得山来专做收药材的生意,也无需你们识文断字,有诗玥和玉儿便足够了,这样一来,你们专门收药材,卖药材的事情我们柳家帮你们来做,不必去山里自己亲自采,赚钱快些么?你是不知道,昨日二哥还来家书说,外面动荡,已经有战争打起,试想若是真的波及到咱们这里,那你的药材生意可是要红火起来的,到时候发了财,多分你那些兄弟们一些,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三舅哥柳忠卿很是精明的说道。
“三舅哥说的有道理,可若真的打起仗来,说不得还是龙背村最安全的,实在不行我们便都上山去,山外满狼烟四起,咱们依旧做世外闲人岂不更好?到那时,我便来接了岳父岳母以及哥哥,嫂嫂们都搬到山里去暂避风头。”昭文武依旧不卑不亢的说道。
“呵呵,玉儿,说说你娘亲都教给了你些什么?可比咱们的私塾先生教的好些?”柳母招呼昭玉过来宠溺的问道。
“管家,这是咱家少爷,少奶奶们都败了?”那小丫鬟悄声询问。
“嗯,显而易见,不过咱家夫人可要放大招了。”管家偷抿着嘴,使自己尽量保持镇定。
“外祖母,娘亲教我弹奏了《梅花落》”。
昭玉此言一出顿时震惊四座,那《梅花落》传闻是乐曲大师渊虚偶尔从梦中得来,次日醒来,便连续三日不吃不喝做下此曲,此曲弹奏手法复杂,融汇了许多流派,更是考核天下乐师境界的神来之曲,普通乐师不仅弹奏不出,即便是大师弹奏也是各有韵味,据说《梅花落》描述的不仅是清泉水流之上,一株暗香的红梅静静开放的雅致,更有梅花浮动立于寒冬白雪间的孤傲,且有落红千朵浸染大地的悲凉,而最高的境界传闻是有千军万马踏空而来,我自大开大合之间岿然不动的气魄,只是这些都是传闻罢了,真正能听到弹奏到那个境地之人自古并无几人。
“快快拿来古琴。”柳夫人欣喜,早已经将劝昭文武出山的念头抛到了一边。
柳诗玥懂音律,当日曾在《梅花落》上面下了不少功夫,她的曲调温婉典雅,淳朴平和,当时也曾经因此轰动一时。
此刻已经闺阁女子装扮的昭玉,身穿着青碧绣着清荷的外衣,内里却是鹅黄绣着翠竹的百褶云纱裙,挽云发髻之上插着一只碧簪,美眸流转,不施粉黛端坐于古琴前。
十指纤纤划过琴弦,虽然略有青涩却行云流水一般毫无停滞,柳家经商,与音律之上除了柳诗玥,其余之人只能算是见识过但并无真正懂得之人,倒是一处庭院之中的一名老者猛然推开了门,披着外衣便急匆匆往后院之中赶来。
“是诗玥回来了么?”他神情激动的说着,管家见了便急命人过去搀扶。
“郭老先生,是文武带着诗玥的女儿回来了。”柳母笑着迎接并不责怪先生莽撞的闯了进来。
柳家虽为商贾之家,却极重子女的教育,故此花费了重金聘请当时声名鹊起的当代大儒郭先生入了柳家镇,就在柳家资助的学堂之中教书,并且在自家院中专门为郭先生建造了一处庭院,以便自家子弟前去求学,当时的柳诗玥便是郭先生极看中的弟子之一,未曾想她嫁去了山里,至今已有十余年未见到,此刻乍听《梅花落》响起,自然是激动莫名,顾不得礼仪便来相见。
“像,像极了,孩子,你娘可好?”郭先生有些语无伦次,见到如缩小版柳诗玥模样的昭玉,一时间感慨万分。
“我娘安好,此次来,我娘还教我给先生带来她亲手做的衣裳,娘亲说,先生年轻时伤了嗓子,每到春秋便会咳嗦不断,娘亲挂念的紧,便研究了这个药方,日后拜托宏伯伯为先生每日熬制。”昭玉从怀中取出了药方交给了郭先生。
郭先生便一时间老泪纵横。
“先生,莫要伤怀,说不定过几年诗玥便回来了。”柳谦亲自站起将郭先生迎到门外,让出自己的主位扶他坐下。
“哎,可惜了诗玥这孩子,若是在这里,说不定成了乐师大家!”郭先生感慨连连,弄得昭文武有些尴尬。
坐在昭玉座位旁边的小霜却是再次攥紧了拳头。
“原本我以为,她只是家世比我好些,有那样的爹娘宠着,可是我的长相并不比她差,她整日的淘气不服管教,我便故作温柔娴淑压她一头,她肆意妄为不服礼数,我便乖巧懂事面面俱到,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又怎么可能压过方才的那个她,我拿什么与她去比?刘如霜啊,枉费你痴想妄想着要出人头地,要她高看你一眼,可是到头来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小霜面色苍白的如此想着,却哪里会有人注意到,因为此刻大家都被昭玉给惊艳了,没曾想这个野丫头也有如此的一面。
柳母更加爱不释手,心里打定了主意死活也不能撒手,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昭玉抢了先。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妈,玉儿知道你们方才所说的话是何用意?你们都是真心为玉儿好,为玉儿将来做打算,可是娘亲将她的全部已经对我倾囊相授,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比不过那些大家闺秀们们,更不用担心玉儿难登大雅之堂,娘亲与爹爹恩爱,她离不开爹爹,爹爹重情,他不可能丢下兄弟们自己出山来,即便如舅舅所说,叔伯们都能出山来,可是如他们般耿直的个性又有几人能适应山外的日子?你们以为的可以,实则真的不行,故此,我们一家只能辜负了您们的厚爱,不过玉儿保证,待娘亲给我生了个弟弟或者妹妹,玉儿便出山来陪着外祖母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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