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繁星犹如萤火虫一般，在天边时隐时现。
将军府一如往年一样简单，守岁、放爆竹、贴窗花...并没有因为将军和温小姐的“好事”而变得热闹。
平静的湖水下是波涛汹涌。
将军府上下几十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奇怪的氛围。
尤其是傍晚时分，有几个丫头被人牙子带走发卖了。
云溪苑
房间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是腊梅和梨花，还有不属于冬季却异常开放的花朵。
温如烟被抱在了书桌上，身下坐着的是一张银貂毛毯。
她的脖颈高高扬起，手中还下意识用力抓了下楚檀生发顶的玉冠，推距了一下。
“你轻点儿”
“嗯，乖，别动了。”
...
半个时辰前
做好了心理准备，压下所有负面情绪，想陪温如烟吃守岁饺子的楚檀生。
刚进门就看见一身薄纱吊带打扮的温如烟。
她对他招手，“过来”
简单的两个字，像是施舍。
也只有她能这样命令楚国的祁王殿下。
男人大步向前，一把勾住细软的腰身，沉声问：“这才过了几个时辰而已”
“想要？”
“不怕了？”
温如烟什么话也没说，指尖一挑，肩膀处细细的带子掉落。
“谁让将军这么迷人呢？”
忽冷忽热是她，让人心甘情愿堕落也是她。无论怎样，楚檀生都无法拒绝。
更何况是送到嘴里的美味。
窗棂油纸上映出那黄黄的温暖烛光，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
透过这烟霭，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
“烟烟”
“我爱你”
...
迎接新一年的是命运的缠绕。
是沸腾的水，是酣畅的焰火。
天微亮
温如烟起身了，一夜没睡的她看了眼躺在身边一动不动的男人。
红唇轻吐一句调笑：“殿下果然学什么都快。”
前天夜里还像个初上战场的慌乱小兵，昨夜却是令温如烟大开眼界。
让她这个现代人都忍不住臊得慌！
男人的眼神沉郁着，一直盯着她。
他的嘴里塞着厚厚的一叠丝缎锦稠，那是温如烟的小肚兜。
温如烟收拾好自己，腿脚还有点发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掏出一瓶东西。
倒了一颗药丸和水吞下。
她还好心地转头给楚檀生解释：
“这是避子丸，将军放心，我不会揣着小崽子跑路。”
“更何况...”
“我怎么可能会给将军生孩子呢？”
温如烟凑近床边，低下头看他，摸了摸他的脸。
指尖划过高挺地鼻梁、微微下陷的人中，涩情地咬着布料的唇瓣。
轻笑道：“你很早不就知道么？我要的不止是温家平反，还要拿回我的身份...”
“是本就属于我的太子妃之位。懂吗？那是皇后，不是王妃。”
温如烟眨眨眼，干涩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接来下继续说出的话语，令楚檀生眼底漆黑得阴郁一片。
“而不是这里...风沙这么大，把我的脸都快吹皱了。又冷又干。”
“果子就那几种，衣服穿来穿去也没什么新鲜的样式，水也不清透，难喝死了...”
温如烟像是在故意抱怨，又像是在告别，说了一堆大西北不好的地方。
序眠当初送她的见面礼，很管用。
楚檀生动不了，还很清醒，果真是一指甲盖的量就连牛都起不来。
看着他的双眼，温如烟深深吸了口气。
藏在袖子里的指尖掐进了掌心。
“谁要留在这里做你的王妃？”
“你想得美”
“不过是看将军生得俊美...本钱又够...本小姐一时寂寞罢了。”
说完，温如烟掐了掐楚檀生的脸，对他最后笑了下。
走到书桌旁，拿过抽屉里的银票。
楚檀生送她的首饰一件都没有动，全部装在檀木盒子里。
温如烟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一个回头和停顿也没有。
楚檀生盯着帷帐看。
几分钟后，他慢慢闭上了眼。
眼角的水色滑落进鬓发，喉间溢出痛苦的低声呜咽。
曾经被生母抛弃、憎恶；被生父厌烦、丢给姑姑养；
被亲叔叔忌惮、打压、甚至要取他性命；被一起长大的堂哥提防、不断试探。
如今不过20岁的男人，和野狼一样凶狠地长大。
跌跌撞撞，吃尽苦头，从来是一声不吭。
一身铁骨才化作绕指柔，却被再次抛弃。
没过两分钟，他伸手将嘴里的布料扯开，缓缓起身。
躬身，抬起一条腿。一只手肘撑在膝上，手掌盖住了双眼。
长发垂落，遮住了他的脆弱。
但他手中依旧牢牢抓着温如烟今早扯下来塞进他嘴里的肚兜。
手背上青筋浮现，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却依旧没有用内力毁去，只是紧紧抓着而已。
...
温如烟和往常一样假意出门逛街。
还特意吩咐所有人别去打扰将军，等他午时不起再喊。
她不知道的是，序眠给她的药粉对任何人都管用，唯独楚檀生。
两年前中过几种毒的他，是序眠将他从阎王爷手里救回。
除了见血封喉的剧毒，世间任何毒药对楚檀生都没用。
他清醒地配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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