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早就知晓今日会有刺客?”

  颜路倒是见怪不惊,他虽是不善战斗,可终归是天级高手,对于环境的感知力并不容得小看。

  “本就是随意设下的局,不必在意。”

  扶苏看着淡定万分,犹如刚刚被刺杀的并非是他。

  “随意而设,扶苏公子还真是深不可测,不容我等虚视啊。”

  颜路虽是这般说道,只是以他的思路,哪里会猜不到扶苏背后另有其人,那位为他出谋画策的高手,才真是不容小视。

  此也不由得他不郑重对待,若是那人为扶苏心腹,那待到其上位登基,这天下不就为其一脉所承?

  “随心罢了,颜夫子不必多礼,这残局尚未下完,静候其变罢。”

  随着此话落下,二人皆是望向了外界的澎湃海面,波涛汹涌间鱼鳞起伏,映射出粼粼白光。

  ……

  “你说,江兄会来吗?”

  咸阳城外,二道人影矗立,若是江巍于此地,不消多时即可辨认出,其中一人乃是孙龚,位于他身边之人,除却李纯均,再也想不到会有第二人于此地静候江巍归来。

  “前面是否有人在候着?我看不大清楚。”

  于十数里之外,李婉妙既是看见了咸阳城门下的两个小小黑点,可她不敢确认那究竟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看看。”

  江巍得了她的话语也觉得新奇,他也不知竟是会有人于咸阳之外候着。

  “这是…”

  他不看不知道,一看既是被吓了一跳,感情是孙龚带着李纯均早早侯在咸阳城外。

  “喂,你带着李纯均来此地干甚?”

  孙龚还是发着呆,既是听闻一道极其熟悉的声讯传下,还不待他抬头,既是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什么给勒束的紧致无比,密不透风。

  “江子爵,你可算是回来了~”

  也不是江巍承受能力低,实在是孙龚这人阴阳怪气的功底比自己更甚一筹,他才是听闻不消几秒,浑身上下就尽是鸡皮疙瘩。

  “你小子老实点,别拿这幅口气和我说话!”

  不仅是江巍,就连李纯均都是有些看不下去了,随着他们的话语散尽也没消多久,王琼林诸人既是陆续抵达咸阳之下。

  “江兄,他们是?”

  王琼林他们实在是没见过孙龚二人,白琳琅倒要熟悉的多,毕竟打过一个照面。

  “孙龚,李纯均。”

  出于相互熟悉的心理,江巍还是与王琼林以及李婉妙介绍了一番自己身后的二人,白琳琅则是扶着缰绳,静默的站在诸人身后。

  “幸会,幸会。”

  王琼林倒是显得自来熟,他主动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去与之紧紧相握,也于此时,他们身后的咸阳城门缓步开启。

  “王兄,别忘了请客啊~”

  江巍则是略带放荡的与身旁的王琼林道了这么一句,此话也叫其余二人眸子放光,刚刚虽是江巍先行一步,但结果还是注定,王琼林的战马被江巍如此毒害,还能脱颖而出那就有鬼了……

  “知道知道,真晦气…”

  王琼林听闻此言当即脸色一黑,看得出来,他对这种赤裸裸的强盗行径抵触极多。

  “不敢叫你晦气,还由王公子破费了。”

  此番话语落下,除却孙龚与李纯均,其余二人尽是笑了起来。

  ……

  “江兄,这处酒家的酒可还醇正?”

  李纯均端着酒樽,娴然笑道,此间莹亮酒液起伏,叫人看着就很有食欲,酒兴起的极其自然,而这酒楼,除却当初他带江巍来过的,如此醇香的酒水,整个咸阳找不出第二家了。

  “没想到这东西如此辛辣,还有人爱喝…”

  李婉妙倒不是很理解为何这些男人如此喜欢畅饮酒水,不论好酒还是劣酒,在她看来就是一滩滩辛辣万分的液体,实在提不起喜欢。

  “李师姐你这格局就小了,所谓一醉解千愁,无外如此。”

  王琼林则是第一个不满意了,终不能他又出钱,又被人戳脊梁骨说不是罢?

  “确实,反正琼林兄埋单,接着奏乐接着喝!”

  江巍表意上是为王琼林开脱,可话里话外,无非是对他的讥诮。

  而这般时候,孙龚倒觉得干喝酒实在是太无趣了,他眸子一转便是拉着江巍笑道:

  “你可是听说了一个重磅消息?”

  “什么信息?”

  这些日子,江巍与王琼林等人除却忙于战事,便是忙在赶路,其实在是没有过多的打探过消息,至于外界局势如何,他也就只可在王贲口中听闻得来。

  “扶苏公子前往小圣贤庄与颜路夫子论道,前往临海楼阁饮酒下棋,在这一途中,他们遇刺了。”

  此话一落,四座皆静,这消息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与劲爆了,大名鼎鼎的帝国掌储扶苏公子,竟是有人敢去刺杀他?不论成功与否,这都是在打帝国的颜面!

  当然,有一些事情,其余人可以不清楚,唯独江巍是不可以不清楚的,扶苏可是因为与陛下意见不合而被遣送至帝国北部抵抗蛮族,旋即在陛下最后一次东巡途中被一道谕旨赐死,无奈身殒,但不管这些结果如何,有一件事他可是知晓得,嬴政一日不死,诸位皇子便始终都为皇子。

  “不必多想,扶苏皇子早就预先设过了一局,那些人啊,才是冒头,就被当场格杀了。”

  孙龚见众人的情绪都是较为凝重,当即是发现自己所道出的消息有一些不适场宜,连连将之开脱解释。

  “不论这刺杀成功与否,幕后都是有人谋划对弈,只是对弈技术的技艺水平决定了这二人生死。”

  江巍的思绪较为清晰些,他所看到的不仅是这表面的局势成否,他所料想的可是背后的那一局大棋。

  “居然有人敢刺杀帝国掌储,真是闻所未闻…”

  王琼林抿了一口酒,笑着说出了这句话语来,不得不说,这还真是千古第一奇闻,秦朝不比春秋战国,天下统一,若是敢犯出这等事,迎来的将是天罗地网,躲无可躲,你将会是天下的敌人。bïmïġë.nët

  “我又何尝不是头一次听闻呢?”

  江巍端着酒樽,轻谬一笑,旋即其畅饮一口,俯身再端酒壶续满。

  “只是幕后可能还有着人潜藏,我们或许还得注意一番。”

  也是于此时候,江巍想起了些什么,看了孙龚一眼,询问道:

  “对了,我还忘了问你,那营救扶苏公子的又是何人?”

  “据说,是天网顶流杀手,七供奉。”

  得了此言论,江巍诸人眸子不禁一定,天网的七供奉为何会主动去保护一位皇储?抑或者是扶苏自一开始就为站在天网幕后的那个人。

  “扶苏不简单...”

  江巍道出此话,可谓是言中另有深意,此番大可确认,要么是扶苏一手促就了如今的一切,要么就是其幕后的僚客早早的安排好了一切......

  “我没记错的话,白琳琅在逃离之时,就是遭到了天网杀手的围剿,若不是流沙七星之一泠千秋出手施救,她怕是要折在自浒洲赶来的半路之上了。”

  江巍幽幽道出此话,在他看来,不论你是什么,都不可伤害到他身边之人,家人也好,朋友也罢,皆是被他沦为保护对象,若是有人敢威胁,那抱歉,不论你是平民乞丐,还是皇宫贵族,他都会亲手讨回这些代价。

  “你不会是觉得扶苏乃为策动崤山事变的幕后黑手罢?”

  李婉妙等人并非傻子,他们哪里猜不出江巍所想的是什么,这一系列关系牵连起来,扶苏的确是嫌疑极大,先不论熊战身上的亲王腰牌,其余的不论是陆子槿与皇室的深交,还是这叛军背后的天网助力,若无一位身居高位的皇族鼎力支持,他们断是不可能反起来的。

  如此看来,最开始的祭天大典上,这人就已是暗自出手了,若无他的应允,即便是给那御林军副校尉一百个胆子,其也该是不敢出手,事后江巍他们办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阻力妨碍,且也不会被一路碾杀。

  “不仅是怀疑,我的确觉得他极有可能谋划出这一切。”

  江巍道出此话之后,没忘将目前已发生的所有事项自脑海之内过一遍,不论自最开始的祭祖刺杀,还是随后的崤山叛军,都免不了一个话题,逼宫!这件事的幕后,乃是有人想当皇帝,他与白琳琅,只不过是挡了那人的道路罢了。

  “皇帝一日不死,皇子便一日不可登基...”

  此番言语之内,可谓是蕴含着惊天之奥秘,吓得另外数人连连检查四周可否是有人隐匿,这般话语,不可不谓是大不敬之语!

  “你这话说的,真是吓死我们了,以后别再外面这般言语了,知道没?”

  王琼林瘫坐于座位之上,江巍刚刚那般言语,若是叫有心人捅上去了,无外会被扣上谋反的罪名,随后迎来的便是一个株连九族的刑罚。

  “知道了,看把你吓得。”

  江巍满不在乎,好歹是天级高手了,还怕这么多事物,就不可万事都看的通透些么?

  “你大爷的,到时候出事的不仅是你,我们怕也得出事啊!”

  王琼林摔过一只酒樽,其中酒液还未倾覆出来既是叫江巍给将之接住,其中手法,不可谓不玄妙。

  而在这酒楼之外,楼下的一家点心铺中,一道玄衣正是随意依靠在点心桌面之上,他百无聊赖的夹起一筷子食点,眸子忽的看向了楼上。

  “你还真是敢说,不过这般随心所意我也喜欢,就是没加入流沙,可惜了,可惜了。”

  若是江巍下楼来到此地,哪能发现不了其便是流沙七星墨子瑶,他如今也随着江巍他们入了咸阳,就守候于酒楼之下,在点心上端的空当时候,他还抽手解决了十数位阶位不敌的天网刺客,若不是他,刚刚江巍所道出的一切言语,不消片刻就得传回咸阳皇城,叫有心之人好好利用一番。

  “也好,至少他对流沙没有多大的怨念,细水长流,来日方长...”

  ......

  “各位,这里就不必远送了罢?”

  就于江府之外的数条街道之上,江巍正是笑着与身后一条长长的尾巴说道着,现如今的他虽是看着威风,但在别人眼里,可能就与寻常的地痞流氓无二差别罢?

  “哪能这般说?我们帮了你这么多,尤其是我,还请你吃了一顿酒,现在正是值着晚饭时间,难不成你江府上连这么几副碗筷都出不起?”

  不难看出,王琼林确实是怨念极重,他一直是对江巍使阴招叫他输了比试耿耿于怀,总是想找些什么别的地方将之补偿回来。

  “的确,江尘翎,你莫要再赶客人了,好不容易来一次咸阳。”

  李婉妙倒是一脸的看热闹不嫌弃事大,反正最后都是王琼林与江尘翎二人出钱出粮,与她不搭架...

  “是啊,我也还未曾见过江伯母。”

  白琳琅抿着嘴笑了这么一句话语出来,这可谓是叫江巍头如斗大,现如今为何连白琳琅都掺和进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见家长么?在线等回答,挺急的...”

  其实在是不愿耽误了这么一位姑娘,要是时光可以倒流,他真是想把前几日浒洲城头上的那个自己给掐死,不留任何余地的那种。

  “好罢,你们就无所谓了,可孙龚你小子怎么回事?李纯均都走了,你还跟着我几个意思?”

  江巍摸着额头,看着身后不远的孙龚,其贼眉鼠眼,像是知道自己眼下的行为极其不要脸一般,不敢抬眸与江巍直视哪怕一眼。

  “我这不是很久没看过江伯伯他们了么?跟你过去的道上顺手打个招呼有何不可?”

  孙龚道出此话之后乃是随意抬眸看了眼碧蓝的天空,也没消多久,江府的府牌既是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只是其外的一支队伍,叫江巍等人略显反感以及疑惑,他们打着朝廷的旗号,也不知是来做什么的。

  “诸位壮士,我未曾见过你们,不知你们来此地有何打算?”

  得到答案的最好方式便是自行上前询问,而这回应,倒也没有叫江巍失望:

  “你便是江子爵么?你身后的可是白副尉以及王琼林,李婉妙二位义士?如若是,那也省了一个麻烦,我等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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