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将自己整个人的重量都交给了玄宸，她窝在玄宸怀里，手里拿着那个人间的玉坠，皱着眉嘟囔：“先生，它很旧了，毕竟是人间的材质……再放些年，是不是就要化成灰啦，我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把它保存起来？”www.bïmïġë.nët
玄宸沉吟片刻：“与天界玉石结合，应当就可以保存了。”
君离点点头，笑道：“那我回去找一块特别好看的天界玉石，让人把它给嵌进去，再送给你，我保证，一定特别好看，特别适合你。”
玄宸笑了笑：“好。”
君离想了想，又说：“先生，你送我的剑，那把我修好的……为什么改名叫离凤，又送给我呢？”
“因为我那时……很想你，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
玄宸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它是你修好的，所以，本就该是你的东西。我的东西，你以后若是喜欢，都可以拿去。”
反正都是要成亲的，她的东西，就是君离的东西。
君离笑起来：“可是先生，我不会用剑啊，虽然我作为凡人的时候学了几年剑，可过去一百多年了，学会的都差不多忘了，现在还是不怎么会，我也不想找人打打杀杀的……先生，这本就是你的佩剑，不如，我把离凤还给你？”
玄宸皱起眉想了想，道：“不必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回来的道理。离凤放在你那里，我并不担心……你一向很会保管我赠予你的东西，不是吗？”
君离抿唇一笑：“先生真了解我。”
她把那玉坠收进怀里，又摸索出了一件东西。
那条红色发带。
君离捏着叠好的发带，犹犹豫豫地开口：“先生，其实我一直想问……这个上面绣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是……山鸡吗？”
玄宸脸色稍沉了些：“是凤凰。”
君离一脸讶异：“我从没认出来过，我还想着，织女姐姐为何会绣这种凡界之兽……”
玄宸脸色便又黑了些：“那是我绣的。”
她冷着脸，又说，“很丑吗？嫌丑的话就扔掉吧。”
君离这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连忙转过身子，把自己的脸贴在玄宸脸边蹭了蹭，软着声音说：“不丑不丑，先生送的东西我都喜欢，我没觉得丑过……我才不舍得扔掉呢……”
玄宸这才稍微缓和了脸色。
君离又窝回玄宸的怀里，她把那叠好的红色发带散开，抓住了玄宸的右手，将绣着凤凰图纹的一端系在了自己的小指上，将另一端系在了玄宸的小指上。
玄宸默默看着她做这些，也没阻拦，若有所思地问：“阿离，你在做什么？”
“不做什么。”君离把自己的手指举起来，借着月光看那打好的红色绳结，愉悦地弯起唇角，“我高兴。”
玄宸当然知道君离是什么心思，无非是在仿造凡人的红线，只为求一个好的寓意。
不过，她虽然知道，却也没有戳破。
毕竟这小鬼说了高兴。
“先生。”君离将发带解开，重新收入怀里，然后起身，离开了玄宸的怀抱。
玄宸略一皱眉，也站起身来，她拍平了自己衣间的褶皱，转头看着君离：“怎么了？”
君离望着她，不知在想什么，眸中亮亮的：“先生，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先生，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可以。”
玄宸抬手，拥她入怀。
“可以亲你一下吗？”
［先生，我现在……可以亲你一下吗？］
玄宸松手，温和地说：“可以。”
君离凑上前，亲了亲玄宸的脸。
“可以亲我一下吗？”
［先生……可以亲我一下吗？］
“可以。”
玄宸笑了一下，轻吻了她的唇。
“可以喜欢我吗？”
［……你、你可以喜欢我吗？］
“可以。”
玄宸应她，摸了摸她的脸。
“可以和我成亲吗？”
［那先生，可以和我成亲吗？］
“可以。”
玄宸的声音愈发温柔，握住了君离的手。
这些话，这些愿望，都是小殿下从过去到现在曾对她说过的，她一字不差、全都记得。
君离弯起唇角，又道：“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可以……都陪在我身边吗？”
玄宸的手抚在她的脸侧，温声道：“可以。”
“永远？”
“永远。”
君离的心跳有些乱了，她停顿了一下，注视着玄宸的眼睛，再次轻声问：“真的，永远都不离开我？”
玄宸也看着她，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语气专注而温柔：“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绝不离弃，绝不食言。”
“我愿永远爱你，护你，疼你，伴你身侧。”
“这世间，唯有你，可与我并肩而行，唯有你，是我的特殊之人。”
玄宸一字一句道。
“殿下，我永远只是你一个人的。”
［如果先生只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了。］
永远，只是你一个人的。
她的愿望，玄宸都会为她做到。
君离眨了眨眼，忽然就笑了起来。
笑得那么开心。
她笑着笑着就红了脸，微微垂下脑袋，耳尖也开始发红：“先生，我那个想找你讨要的约定……千岁生辰时，本该再写一张交给你，现在也该补交给你的，但我不想写了，我可以直接跟你说吗？”
玄宸收回手，还是点头：“可以。”
反正都是要成亲的，这小鬼也都已经想起来了，写不写，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她并不是那么计较。
君离抬起头来，唇边挂着笑，抓住了玄宸的衣袖。
“玄宸，我长大了……所以，”
“我娶你，好不好？”
她笑容明朗，眼神清澈，倒映着玄宸的面容，一如从前。
玄宸看着她，语气平静：“好啊。”
反正都是要成亲的，谁娶谁都一样，反正这小鬼日后都得搬到长风殿来，她是不可能跑到凌霄宝殿去的。
这下，轮到君离愣住了。
不只是愣住，她整个人都呆了，脸和耳朵都红了个透彻，动了动嘴唇，好像忽然说不出话来。
她原以为，先生不会直接就答应的。
玄宸见她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她抬手摸了摸君离发红发烫的耳朵：“怎么了？”
君离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先生刚刚……说、说什么？……先生是，答应我了？”
玄宸又点了点头，平静道：“是，我答应了，不好吗？”
君离心里顿时涌出难以形容的喜悦，她看着玄宸，耳边好像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像木头一样呆呆地道：“不，好……不是，好……不对，是很好……”
玄宸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先前被君离哭出来的痕迹，有点嫌弃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阿离。”
回去把这身衣服给换了，然后睡觉。
“嗯、啊？我们回哪去啊，先生……”
“自然是回天界。”
“噢、可我不想……不想回凌霄宝殿……”
“阿离，我没说要你回凌霄宝殿。”玄宸无奈地搂住小殿下的腰，足尖一点，踏云直上，“我的意思是，我们回长风殿。”
君离脸更红了：“我们？……回长风殿？可阿冉现在不在，那些侧殿，不是还没有收拾出来吗？”
“你不是一直喜欢睡我的寝殿吗？怎么，长大了，不喜欢了？”
“嗯、不，不是的！只是，那样的话，先生不就要和我一起睡觉……”
“你不想么？若你想回凌霄宝殿休息，也可以，我会送你回去。”
“不不不，不，先生，我想的……我想和先生一起……”
二人的身影在天边隐去，再寻不见踪影。
她们还有很多以后。
今后，再也不必分离。
.
后来，那记载着小殿下过去心意的生辰礼物纸张，连同那个装着重要之物的箱子，一同放置回了长风殿的寝殿。
某日，君离再打开那箱子时，发现纸张上新添了过去没有的痕迹。
八百岁与九百岁的纸张，有两句话的旁边，有人用红色的笔墨，写下了一个字。
【玄宸，等我长大了，你娶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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